梅景然拿了本书,安静地翻看着。在他旁边,梅蕴和一手指甲刀,一手捏着钟意的手,表情认真。
梅存和从来没见过梅蕴和这样的表情,他对待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而在钟意这里,他却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梅存和有些怅然。
他也曾有过这样热热烈烈的爱情,只可惜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大火燎原,霎时间化作灰烬。
但梅蕴和显然不是这样。
他剪完指甲,又拿小锉刀给她慢慢地磨――
梅存和猛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了这俩人的注意力。
梅蕴和淡淡地瞧着他。
梅存和摊开手,一脸无辜:“剪完了吗?我们该去泡温泉了吧?”
原本梅蕴和预订的是一个单独的池子,因为梅存和和梅景然的加入,他不得不更改计划,又订了一个。
两个池子是挨着的,中间都以石壁隔开,虽然看不到,却能听到对面的声音。
钟意身上的这泳衣,还是梅蕴和挑出来的。
黑色的连体式,紧紧缚在身上,露出骨感莹白的背部。
钟意起先觉着不太自在,但毕竟只有她与梅蕴和两人,这才放下了心。
梅蕴和与她介绍:“这次泡的是碱性泉,被称作‘美人汤’,对皮肤有好处。”
钟意侧着脸听他讲。
她之前也跟随母亲泡过,不过没有在意过这些功效,基本上母亲和人聊天,她就在一旁发呆。
印象最深刻的是硫磺泉,乳白色的泡沫,让她接受不了的味道,却是母亲的最爱。
梅蕴和不疾不徐:“其实也不过是个放松舒缓的作用罢了,除非天天泡,不然效果也微乎其微。”
钟意很赞同他的这番话。
她蓦然发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梅蕴和了。
他成熟,稳重,无微不至。很多时候,压根不用她操心,他自己就会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因为年龄上的差距,他阅历丰富,会给她讲很多奇特的小东西,引领她涉足她不了解的领域。
钟意看着他的眉眼,心潮涌动。
她突然想亲吻他。
钟意也这么做了。
一改以往的被动,她凑上去,细细亲吻他的唇,他的脸。
梅蕴和猝不及防,揽住她的腰肢。
空气中还带了凉意,而温泉水暖,交错相吻的二人,也是情意绵绵。
钟意忽然感觉到梅蕴和在推拒她。
她眨眨眼,有些不解的离开他的唇,困惑地瞧着他:“怎么了?”
难道是她亲吻太生涩,被嫌弃了吗?
她的头发有几缕不小心落了下来,沾到了水,眼睛和头发一样湿漉漉的。
真是要命的性、感,他想。
梅蕴和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再亲我就忍不住了。”
他的手指在钟意肩膀上划过,轻轻磨蹭。
钟意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离开他,缩在另一边,受惊地看着他,脸蛋绯红。
“怎么这样啊……”她小声抱怨。
梅蕴和不说话,他垂下睫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量忽略掉身体的反应。
他也没有办法。
钟意于他而言,是能让人上瘾的糖果,一旦尝过,就再也控制不住。
梅蕴和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泡完了温泉,钟意换上绯红色的浴衣,她原本白嫩的皮肤泡的泛了粉红,裹在浴衣里,更加甜美可口。
这样甜美可口的小姑娘,在细细地品尝甜美的茶果子。
摆在她面前的那一份,做成了樱花的形状,娇小可爱。
旁边放了竹制的小刀,勺子,还有一杯清茶――甜点太腻,正好用茶来中和。
梅景然与梅存和泡完了发困,齐齐跑去休息了,就剩两个人在茶室安安静静地吃茶。
钟意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小片安静。
梅蕴和眼尖,瞧见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老徐。
能让她称呼老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徐还。
梅蕴和不动声色,放下了茶杯,看着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接听了电话。
差点打翻了刚刚还在称赞的茶果子。
电话那端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钟意听不出来是谁。
“小闹钟是吗?”他粗声喘着气,声音急促:“你快点过来,徐还被人打的住院了。陆林市第一人民医院,你赶紧过来。”
只匆匆一句,他就挂掉了电话。
通话音量调的大,再加上那个男人声音粗犷,是以,坐在钟意旁边的梅蕴和听得一清二楚。
钟意在听到徐还被人打了之后,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梅蕴和。
梅蕴和表情平静地看着她。
一双眼睛安静的如同深山寒潭。
钟意的心,猛地一缩。
她刚刚在干什么?竟然会怀疑梅蕴和?
钟意匆匆别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蕴和,我得过去看看。”
徐还和他家里人闹翻了,如今不知道在哪个朋友家住。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知道照顾病人,看来徐还这次真伤的很重,不然也不至于给她打电话。
两个人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曾经也要好到恨不得穿同一天裤子,现在徐还打架住了院,她不能不去。
“好。”
梅蕴和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垂下了眼睛。
钟意担心徐还的伤势,暂时抽不出时间来关心梅蕴和的内心世界。
是以,她忘记了一点――
梅蕴和是坛山西老陈醋,平时还好,一旦他吃起醋来,那酸劲儿,啧啧啧。
钟意匆匆地跑去更衣室,刚刚脱下来浴衣,还没穿好衣服呢,门就被打开了。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拿衣服捂住胸口,睁大了眼睛――
来人是梅蕴和。
他目光晦涩地瞧着钟意,脸色不太好看,忽然就倾身过来,低头吻上她的唇。
第39章 惊变
若单单是亲吻,也倒罢了。
梅蕴和的手有些不规矩,钟意推开他,眼睛水汪汪的:“闹什么脾气呀。”
梅蕴和抿着唇,掐着她的腰,声音沉沉:“我和你一块过去。”
――果然,他又吃醋了。
不知道是不是性格使然,这家伙吃醋生气,也都是一直默默堵在心里;只怕这次是真急了,才表现出来。
钟意又好气又好笑。
有什么好吃醋的啊,发小受伤,她不过去探望一下而已,瞧把他紧张的。
在感情上,梅蕴和又像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了。
钟意把他推出去,自己换好了衣服,才挽住他的胳膊:“走吧。”
他既然想去,那就去呗。
反正自己和徐还也没有什么,让他看看,也好消除了他的疑心。
梅蕴和与梅存和发了短信告知,自己则带了钟意杀往了陆林市第一人民医院。
徐还远远没有电话里表现出来的那么惨。
钟意和梅蕴和进去的时候,徐还正中气十足的和病床前的一个姑娘骂架,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受伤严重的模样。
“狐狸精!”
“小白脸!”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骂的正欢实。若不是徐还现在躺在病床上打点滴,钟意怀疑两个人立刻能掐起来。
梅蕴和轻咳一声。
徐还猛地回头,瞧见俏生生的钟意,立刻呆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还不知道有人给钟意打过去电话,一脸错愕。
他挣扎着想起来,结果被姑娘手疾眼快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