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卜中尉。”
“！！！”
第43章
祈祷什么？
卜中鑫一脸呆滞。
祈祷秦恶魔什么都没发生过，跟他最初的应激判断一致？还是祈祷跟床上这个昏迷女孩圈圈叉叉过？还是祈祷着个女孩肚子的胎儿平安无事？
“哈……要疯了。”他胡乱挠了一把头，就在病床前有些失魂地走来走去。
“啊，少校，诊所里面不能抽烟。”外面的小护士突然惊呼。
“哪里可以抽？”
“您可以去露台，或者诊所外面。”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愈行愈远，卜中鑫才叹了口气才走出病房。
秦漠上了天台，抽出了一根烟夹在指间，依靠在露台的墙壁上。
下午三点的基地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天空有些蔚蓝，但隐隐透着些金色，跟林德星上的那些矮平房不同，这里的建筑排列从高处看下去整密有序，透着军队的肃穆。
他没点燃烟，只是捏着放到嘴边咬住，两手都插在了军裤口袋里。
通信器却突然震动。
“老师。”
“你的小炊事员呢？怎么联系不上？”
秦漠咬着烟挑眉，“休息。”
“……咳，食堂快要开始晚餐了，让她有空去帮忙。”
“她不去。”
“什么！”
秦漠修长的手从裤袋里拿出了火机，低头，啪地点燃了嘴边的烟，“休病假，长期。”
“啊？病了？什么情况？”
秦漠皱眉，深深吸了一口烟，随着低沉的声音烟雾喷薄而出，“今天下午以及明天，我提交了休假单。晚些跟您汇报。”
说完，通讯器就被利落切断。
他又深深吸了两三口，把一根烟瞬间燃烧到了尽头，他才抬脚走下了天台。
牛皮军靴在诊所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直走到女孩的病床前才停下。
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女孩此刻苍白瘦小的脸上。
她漆黑卷翘的睫毛，覆盖在白皙得过分的眼睑上，投射下一片阴影。
前阵子还略带粉红的唇色，今天也有些病态的灰白。
输液的手露在被子外，几乎跟纯白床单的颜色融为一体，手背上几条青筋特别显眼。
弱小地就连呼吸声，都细微地跟羽毛飘落一样。
秦少校脸色难看地握拳，站在床边，闷声不坑地站了两个小时之久。
**
当柳薇薇有些全身无力地醒过来，四周刺眼的白色还让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中学寝室。
只是一眼望到的点滴瓶，还有旁边坐在她床头不苟言笑的军装男人，让她瞬间清醒了！
“少……”
柳薇薇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哑。
秦漠伸手，拿了水杯的吸管放在她的嘴边。
柳薇薇顿时觉得扑面而来的尴尬。
“喝。”
柳薇薇硬着头皮，吸了一口。
“柳同学，你怀孕了。”
“咳……咳咳！”
柳薇薇差点被刚吸进去的水呛死。
要不是面前的男人，她脑子没坏还能认出来是那个全民老公少校，童叟无欺的军官，她非得一巴掌糊上他的脸。
但现在她也很想拔了手上的针头，插在他的大腿上！
“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九周，六十天。”秦少校两手环绕在胸前，如墨眼神定定地看向她，“孩子父亲是谁？”
柳薇薇张大了嘴，伸手抓了一把被子，就往脑袋上重新盖去，“我大概在做梦还没醒，我先再睡一会……”
秦少校薄唇紧抿，“你是我录取的炊事员，从报到的那一天开始，在这个军营里我就要对你负责。”
“我在睡觉了！”
“你未婚先孕，我查了你的历史资料，已经全部变为了最高机密等级，即便是我的职位都无权查看。”
“……”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薇薇愤怒地把被子拉下来，“别以为你是少校，是我现在的顶头上司，我就怕你了！你诽谤一个未婚女青年，小心我去告你！”
秦漠沉默了下，才放下手，替她拉下快要碰到针头的被子，“你当然可以把我送上星盟军事法庭，不管我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我都有失察失职的嫌隙。”
“孩子的父亲！？”柳薇薇瞪眼，几乎气得七窍生烟。
她未婚，重点是这具身体才成年不久，刚刚从中学毕业，怀、怀、怀什么孕！？
她完全不知道，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一段故事！
“秦少校，你有病吧？对一个女性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对一个单身少女，真的非常过分！”柳薇薇大写的怒。
“确实。”秦漠垂眸。
“哈？”
“我失去过三天的记忆，而地点就在立阳高中附近。”
柳薇薇气到想笑，“少校，你有被害妄想症？我知道你有很多女粉丝，但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不可能把你弄晕，再爬上你.床的！”
秦漠按住了太阳穴，“我在很认真地与你沟通这件事情，柳同学。这里是军医诊所，刚才中尉级别的卜医生以及医用机器人都对你进行了全身检查，这些并不是我编造出来的，而是检查结果。”
柳薇薇：“……”
“我刚才也上网查过了，孕早期，在清晨尤其容易恶心，喜欢酸味食物；开始觉得犯困容易疲惫；甚至一天需要上很多次厕……”
“不许说了！”柳薇薇瞬间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心跳砰砰的跳，“我、我、我是对兔毛过敏！没错，只是是对宠物过敏！”
秦漠紧绷的俊脸，有一瞬间的啼笑皆非，“过敏？需要我拿检查报告给你看？”
“我不是在讲笑话，你笑什么！”柳薇薇的声音从响亮到发虚。
她心里顿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早在之前学校寝室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太对了。
四肢纤细却一直在长肚子，又开始变得尿频，还容易头晕缺氧，有时候胃口极好能吃很多，可是后来又一直恶心泛酸。
她活了这么久，本来早该联想到怀孕这件事的。
可是，她偏偏之前有过大姨妈的假象，出了一点血，而且这具身体实在年纪太小了，她下意识地就拒绝往这方面下结论！
六十天……那不是就她去赌场倾家荡产，欠下累累债务的那段时间！？
柳薇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透明起来。
原身那天喝醉了，她没有了后半段夜里的记忆！
秦漠眯着眼，看了眼女孩面如纸色的小脸，“想起来了？”
柳薇薇深深吸了一口气，闭起双眼，她觉得刹那整个房间都在天翻地转！
“秦少校，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怀孕的，你信吗？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开除炊事员的资格，还是通报处分？”
“你也不记得了？”冰冻的嗓音，有一丝波动。
柳薇薇也愣了下，也？
她慢慢地睁开眼，虽然此刻心里有些绝望，但看见坐在床头的俊朗男人身体前倾，冰封的脸庞也露出一丝紧张的表情时，她还是觉得哭笑不得。
“少校，我就算怀孕了，孩子也不可能是你的。就算当时你就在附近，但立阳高中想要上你的女生，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下一个星球。”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所以，我俩哪怕当时都失去记忆，都在同一个地点，退一万步说，真巧的不能再巧都在那一天发生过……爬床的事情，你的对象也肯定不是我！”
秦漠眯起眼，“我正在调查。”
柳薇薇翻了个白眼，“你如果很想做爸爸，现在就可以出门左拐前往征婚，保准明年就有一个足球队的儿子！”
“在我调查期间，你可以在休养的同时，思考下如何抉择。”
“哈？”
“如果对象是我，那么嫁给我，还是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如果不是我，那么你是想嫁给那个野男人，还是把他送入监狱？”
柳薇薇瞪眼。
“未婚妈妈在军部是绝对不会被许可的。生，还是不生，我希望你能在跟卜医生聊过之后，静养几天再做思考。”秦漠下意识地就伸手拿烟，但却顿在了半空，“我记得你十八岁的生日就在三天前，我尊重你成年后的第一个重要决定。但如果你愿意让我参与抉择，我也……乐意之至。”
他说完，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整排营养液。
“加强版柠檬味的，问过了医生，孕妇也可以食用，也能有效抑制你的孕吐，及时补充蛋白质跟维生素。如果头晕，也可以小抿一口解乏，你放在个人空间站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