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是不是瞎找。”余皇后嗤之以鼻。
周玄便捂住狗的眼睛:“你们随便谁从身上拿个物件出来。”
周紫忙从袖子里掏了个手帕出来递给他。
周玄挪开手,让小狗闻了闻,然后把小狗放下地:“东西是谁的?去找出来!”
小狗凑到各人脚畔嗅来嗅去,嗅道周紫的时候,立定不动了,朝着她汪汪叫起来。
“这小家伙不错。”景泰帝忍不住动手把小狗抱了起来连连抚摸:“快,给朕找出那黑心秧子是哪个!”
“谁知道是不是早就训好的。” 余皇后又道。
“你还有完没完了?”景泰帝觉着自己对余皇后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他忍着气,抱着小狗走近那已经装进笼子里的毒蛇,让它嗅了嗅,然后把它放下地:“去吧。”
小狗这次嗅的极慢极辛苦,最后在一个司制宫女身边停了下来,冲着她汪汪大叫。
“不,不是奴婢,奴婢冤枉!”那宫女惊慌大叫。景泰帝早怒了:“拉下去审,这些人都拉下去审!”
余双双有瞬间的慌神,但立刻稳住了:他们不敢供出自己的,就算供出来了,陛下现下也不敢拿自己怎么办。只是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策,又全盘落空了,真是好不气人。莫急,时日还长着呢!
“大殿下真是智谋多端啊。”她款款站起,向景泰帝行礼:“倒显的妾愚钝不堪。这里看来也用不上妾了,妾先告退了。”
“回去好好照顾朱儿,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景泰帝朝她挥挥手。
余双双又从容与苏凤竹点点头:“拜师礼奉圣夫人还需继续筹备为是。”
“妾明白。”苏凤竹应道。
然就看着余双双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极恐怖扭曲。“啊,这蛇怎么跑出来了!快,快护驾!把它打死!”她指着蛇笼子尖叫。
众人都吓了一跳,然转头看过去,那铁条编制的笼子诚然是完好无损的,毒蛇也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缩在笼子里面。
“你这什么眼神儿啊,这不好好在里面么。”景泰帝刚给她一叫嗖地整个人都缩到了椅子里,见没事儿尴尬地伸腿坐好——其实他最怕蛇了。
余皇后疑惑地揉眼睛:刚才的确是看着那蛇从笼子里爬了出来,极快地冲着自己游了过来,嘴中的芯子还一吐一吐好不可怕——竟是看错了?定是累了的缘故。“妾身失仪,陛下勿怪。”她又福了福,匆匆离去。
诚然是累着了。回漪兰宫的轿子里,余皇后就觉着脑子昏昏沉沉的,腹中也闷然欲吐。
她便合目想养养神。
就觉着有什么滑滑的长长的东西从自己脚上滑过,耳边也传来阴冷的嘶嘶声......
猛地睁开眼睛,眼角余光里青黑尾巴一闪,没入她繁复的裙裾里。
“啊!蛇,有蛇!!”余皇后尖叫并暴起。头撞在轿顶上发出重重的咚的一声,她也顾不上疼,只手足并用往轿子外面跑。
外面随侍的宫人听到动静,慌忙停轿。不等停稳余皇后已经冲了出来。
“娘娘,发生何事?”宫女们惊慌搀扶她。“蛇,蛇,在本宫衣裳里!”她疯子一般的大叫,并撕掳自己的裙裳。
宫女们一通混乱,年长得用的刘女官在旧宫中见惯风浪,呵斥众人稳了下来。“娘娘,娘娘并没有啊。”她紧紧按住余皇后:“娘娘,是刚睡过去梦魇了吧?”
呼吸了几口外面冷冽的空气,余皇后恢复了点理智。“啊,本宫是梦魇了,一定是梦魇了。”她按着胸口喘息着。却又思及自己刚刚在这人来人往的长巷中做那般疯癫之态,可不叫人笑死。顿时就觉着脸颊火辣辣烧起来。
到底不敢再乘轿,走着回了漪兰宫。然心口脑中还在突突的跳,余皇后便想去看看朱儿,看了朱儿那可爱的小脸儿,许就能让自己心神安定些。
朱儿现下毒已经清的差不离了,可以下床活动了。但余皇后依旧叫他在床上躺着,不许他乱动。
“刚刚睡着了。”走进朱儿的屋子,他的奶娘迎着余皇后道。
余皇后点点头,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走近了,便见朱儿脸蛋红扑扑,睡的香甜。然而,然而——余皇后双眸颤动:一条大蛇把他从脚吞噬到脖子!
奶娘和宫人们只见余皇后如那受伤的猛虎一般,冲过去抱起赵王,而对赵王盖着的被子拳打脚踢。
这......宫人们面面相觑。
新封的皇后,怕是经受不住这么大福分,又或是冲撞了什么神灵,魔怔了呢!流言很快在皇宫中四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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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苏勉:卑躬屈膝,卑躬屈膝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卑躬屈膝。
70、晋江独发 ...
“安神汤!” 含冰宫这边, 事态平息之后,周玄特意去跟御膳房厨师学做了安神汤, 催促着众人喝。
景泰帝也还在没走。“都喝都喝, 你也喝!今儿个多亏了你了, 小东西。”他笑眯眯亲手喂那只小黑狗喝汤。
周青便知道他爹起了贪念。“这狗人家王厨子爱如性命, 你可别乱打主意。”他警告他。
“嗐, 爹要他只狗是看的起他,多赏赐他也就是了。”景泰帝边不停手地抚摸着小黑狗边道。原也没想着养狗, 然今儿这看见了,不知怎地就很想养了。
“怎地, 又想宰了吃肉啊?”却是周青闷声闷气道。
景泰帝想起以前在家时, 曾对孩子们极心爱的狗做过这事儿, 顿时脸上一红。到底把小黑狗还给了周玄:“那啥,你还给人家便是。”
一转眼却又看见苏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那无底深渊一般的眸子, 让景泰帝莫名打了个寒颤:怎有种战场上如临大敌的感觉?怪了......
他揉揉脑袋, 把这感觉驱散。“刚听着, 这小可人儿是苏氏你从宫外带进的人?”他笑嘻嘻地看着苏凤竹道:“给你册封了以后,到底是懂事儿了, 知道给我儿房里添置人了。”
呵,笑的好贱啊。苏凤竹面无表情地想。
“喝汤吧!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周玄端起汤往景泰帝嘴里灌。
吴用看不下去了:“大殿下, 大殿下且慢!这碗汤那狗刚舔过, 如何能给陛下喝!”
“没事儿,我们家那边人都说,狗舔过的东西更好吃!”周玄笑道。
“当真么?”周橙便傻傻地把自己的碗端到小黑狗面前:“帮我也舔舔吧。”
周紫赶忙手一张拦在她哥哥们面前:“都别拦着他!”
“好了, 都好好喝汤。”还是苏凤竹拦住周橙,又去帮粉粉吹吹凉。
“媳妇儿你喝你的。”周玄已经喂好他爹,过来照顾粉粉。眼睛却是盯着苏凤竹:“以前该是没怎么见过蛇,刚怕是吓坏了吧?”
这么多人面前,苏凤竹也不便和他说笑,只道:“还好,它一动不动倒也不怎么可怕。”
岂料粉粉立刻叫嚷起来:“嫂嫂说谎!那时候嫂嫂分明怕的很,抱着粉粉手都在打颤!”
“是吗?”“粉粉知道这么多?”“嫂嫂多喝点汤。”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周玄便伸手捏着苏凤竹耳垂叫了三声:“凤竹凤竹凤竹。”
苏凤竹有些不好意思。看粉粉还瞪着圆亮亮的眼睛看着她,便躬身问:“粉粉也怕吧?”不等她回答,便也拉拉她耳垂:“粉粉粉粉粉粉。”
粉粉咯咯笑着,转身扑到旁边周紫身上,也去拉她耳垂:“二姐姐二姐姐二姐姐!”
“我才不怕呢!”周紫叉腰。
“可我怕的。”周橙讷讷道,并侧首把耳朵送到周紫面前:“姐姐帮我叫叫。”
“又撒娇!”周紫嫌弃地道:“在家时候你上山抓蛇还少抓了?”
“我不是怕蛇。”周橙委屈地道:“是怕......我也说不上来,心里就是怕怕的嘛!姐姐帮我叫叫么!”
“来,到爹这儿,爹帮你叫!”景泰帝见状父爱大发,拉了周橙到身边捏他的耳垂:“俄滴三儿哎俄滴三儿哎俄滴三儿哎!啊呀,这人小耳垂可真不小,以后是个有福气的。”
“我也帮爹叫。”周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