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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替嫁以后 溪畔茶 3316 2024-06-30 08:49

  ……

  他觉得自己连鼻腔都热了。

  忍无可忍,方寒霄把她的扇子推开,指了指床,示意她去睡。

  莹月误解了:“你想睡觉?那你睡吧,我床给你――但是,要是万一它回来,我叫你,你不要生气啊。”

  她很陪着小心地说着,探身到床铺里把枕头摆摆正,站旁边等他过去,又看看灯,征求他的意见:“灯不要熄好不好?”

  熄了她害怕,有光还有点安全感。

  方寒霄一口气噎在胸膛,他觉得自己在她眼里搞不好跟她的丫头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他似乎怪不得她,是他一直没动过她,才令她在这个局面下,还能全无警惕心,唠唠叨叨地跟他话家常。

  苦的只有他,燥意在周身流转冲撞,寻不到个出口。

  他最好连她的手指尖都不要再见到,那大概还能冷静一点。

  抱持着这个念头,他不管莹月的问句,直接俯身把她抱起来,想把她丢到床铺里去,让她老实睡觉,然后直接把帐子放下隔开。

  但他错估了自己的状况与定力。

  莹月忽然悬空,一吓,伸手胡乱抓着,想勾他的脖颈稳住身形,没勾住,顺着他胸前一路半摸半挠了下来,最后拽住了他的衣襟,把他本来笼紧的中衣拉得重新半敞开来。

  “……呃。”

  莹月很懵,不过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顺便控制不住瞄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胸膛――他真的热呀,胸膛上都是汗。

  那股热意仿佛要挣破坚实的筋骨,热辣地扑到她面上去,不知怎的,片刻间莹月脸也红了。

  好在很快,她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

  她心慌慌地,没话找话:“你是想叫我睡?那你不困吗?我还是陪你说说话吧――”

  她终于把嘴闭上了。

  因为她发现方寒霄没有直起身撤走,而是把头埋到了她脖子里,高大的身躯笼在她上方,没有和她怎么接触,但差距只在毫厘之间,随时有压下来的威胁。

  这份最直观的来自男人的压迫终于令她感到了危险。

  她开始害怕起来。

  但这害怕与长虫带给她的不同,她心底没有冒凉气,反而是发热,发慌,乱跳,跳得她觉得他都肯定能感觉到了。

  莹月张了张嘴,想说话,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也想叫他让开,但都没说出来――她直觉自己最好一句话不要说,一下也不要动,把自己当成一段木头,把这个很诡异的时刻捱过去。

  她很尽力地按照直觉做了,但是她浅浅呼吸,淡淡馨香,不管她本人有没有开窍,都不影响她作为一个妙龄少女对男人的吸引力――甚至于,她思无邪的本身,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她什么都不懂。

  每一点的情/事,都将由他亲手教给她。

  方寒霄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力气,才迫使自己从将要焚毁的理智里拽出了一线清醒。

  这不对劲。

  他是个正常男人,有欲望再寻常不过,然而也正因为他是个正常男人,他不会突然出现这种近乎疯狂的冲动。

  男人骨血里就算有属于兽性的一部分,终究是个人,人性必然压倒兽性,如果反之,那也不算个人了。

  ――他现在就很不想做人。

  但他又分明清楚,他不是那种人。

  理智与欲望在他脑中剧烈拉锯,在他几乎就要忍耐不住之时,他终于觉出了是哪里不对劲――莹月颈间与发丝里只有皂角澡豆一类的清香,与他之前闻到令他燥意深重的甜腻香气截然不同。

  他手指蜷起,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然后借着这疼痛再多挣出一点理智,慢慢地,踉跄着离开她,爬起来,往书案那边走。

  三足小香炉里一缕细烟缭绕而上。

  方寒霄没有细看,直接伸手掐灭。

  他半闭着眼,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

  砚池里的墨这时候已经半干,他没有心思重磨,沾着硬写了一行字,拿回床边去问她:香是哪来的?

  莹月已经坐起来了,眯着眼睛看――他站得有点远,字还很乱,她不仔细一点看不明白。

  “好像是哪个丫头点的,说也许能把蛇熏跑。”她努力回忆着,“当时太乱了,我不记得到底是谁,不过肯定不是玉簪石楠,不然我会记得。”

  方寒霄点点头,把纸揉了,返身要去推窗,想让屋里的味道散散。

  但莹月回完话本来只是小心翼翼看他,想问他怎么了都不敢出声,见他动作,却是急了,忙阻止道:“别开,当心它在外面,又跑进来。”

  她连个“蛇”字都不敢提了,不放心,又过去,想看窗子有没有已经被他推开一条缝。

  还好没有。

  她松一口气,然后发现了新的问题:“――你把我的笔弄坏了。”

  方寒霄随手拿的自然是自己最习惯用的那根碧玉管笔,砚池墨不足,他硬去沾,把毫毛都沾劈开了,看上去乱糟糟的。

  方寒霄:……

  怎么就成她的笔了。

  他这一个念头没有转完,被带歪的思路旋即又回到了要命的轨道上――香灭了,但他先前吸进去的吐不出来,而她还走近他,要拿他身边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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