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自家孩子戏这么多,昼景俏脸一红:你这到底跟谁学的?我是这么教你的??
爹,哎呦,娘
门很快被打开,琴姬快步走出来,眼里染了一抹急切,待看到父女俩好端端站在门外,她瞥了眼笑嘻嘻幸灾乐祸的昼星棠,脸色一变,火气朝着某人发作:你又闹!
昼景一脸无辜:我闹什么了?!
昼星棠一把年纪的人了情情爱爱的事早就领略过,这会用不到她,她撒腿就跑,留下阿爹一人面对被骗的阿娘。
不过人总算从房里出来了,既然出来了,昼景哪能要她再钻回去?
闹别扭也有个时限。
长臂一捞,将人腰肢捞在掌心。
还跑?
琴姬腰身一软:不、不跑了。
昼景逗她:还是跑罢,你先跑,我再追你回来。
什么毛病?
幼稚!
然而她可不敢在这时说昼景幼稚,羞恼是一回事,动心动.情又是一回事。
她爱死恩人喊她元十四的淡然清高,彼时也确实想忍羞赖在她身边。
用过晚饭,我想为你作画。她道。
昼景生性也有狐妖的狡猾,抱着她不撒手:作完画要不要生小狐狸?
不要。
不要?她眼睛闪着幽光,咬耳朵:真不要。
琴姬被她弄得耳朵痒,笑着推她:真不要
没把人推开反而越贴越紧,她这么缠人,这会子又霸道地逼人就范,琴姬想着以前的恩人和现在的恩人,不知怎的,笑意掩也掩不住,最后笑倒在她怀里,眼睛浸着泪花,唇瓣张合:要,要生小狐狸。要你再努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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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情障破除
元十四。
白鹤道院, 学堂,院首大人手捧道卷在高台凉声慢语, 坐在台下走神的少女再次被逮住,手忙脚乱地拿宣纸盖住没画好的画像。
元十四,你又不好好听讲。那人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
叹得做了错事的少女面上的冷然险些绷不住。
身边的元十七捂着嘴偷偷看热闹,学堂上的世家男女也不禁露出善意的笑。
格局变动,九州天下迎来强者为尊的修道时代,所有人都抱着头悬梁锥刺股的刻骨精神汲汲进取,为的便是不为大势抛弃。
起初他们不明白何以最优秀的元十四频频在学堂开小差, 甚至诸位夫子布置的课业她理也不理,坐在这里只是为了旁听。
直到明白元十四走的路和他们不同,不是以力破法,更不是以术法争雄,路不同, 需要钻研的方向不同。
元十四能够安安稳稳坐在这,一是为了陪伴妹妹,二嘛, 他们深深怀疑她坐在这是为了近距离欣赏家主的风采。
你看,她方才又瞧着他们的院首发呆了。
只不过发呆又被正主逮住了。
在其他地方可看不见最冷淡寡言的元十四露出这样有趣的表情。
仿佛冰山裂开一道缝,照进能融化冰的春光。
罚抄《道经》第一篇三遍,明日交给我。昼景以拳抵唇清咳一声:好, 接下来我们继续讲。
琴姬别别扭扭地坐下,似嗔似羞地瞥了高台上某人两眼,然而身在其位的院首故意没理会她的心肝宝贝, 面对诸学子,正经地如谪仙降世。
她着实喜欢看这样子的昼景。
渐渐,那股被点名的羞意褪去, 琴姬心里长长喟叹一声,撑着胳膊静悄悄看她的好夫君。
是了,或许起初坐在这是为了消磨时光陪伴十六十七,但自从恩人执院授道,她的眼目再也无法向旁处移开。
她还在道院呆着,是为了昼景。
说直白些,别人家是为了修道,是为了变强,而她单纯是为了欣赏美人。
元十七拿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以口型调笑道:阿姐,别再被姐夫迷惑了哦。
这个十七!
琴姬含蓄地笑了笑。
心道:怎么可能不被迷惑?
这阵子教十七她们看了不少笑话,连九娘都打趣她眼里的情意藏都藏不住。
她想:为何要藏呢?
唯独她爱她这一点,不需要藏。
琴姬沉迷在美色不可自拔,手上的细杆笔不停,画着那人的眉,那人的眼,画她每一分风情。
如此持续了半月,她发现沉迷美色,对她的情道修行大有裨益。
恩人在她敏感的那根弦一下下地刺激,总能教她在婚后的生活感受到更多婚前没有的情绪波动。
她的道和她的情息息相关,她愈发爱着昼景,着迷她在道院一本正经,也爱她回家后两人独处时的亲密无间。
一堂大课结束,她收好画好的美人图,研墨挥毫,誊抄《道经》第一篇,身畔的十七一直闹她,她竟也能心无旁骛不受影响。
《道经》不比《院规》,仅仅第一篇想用课后的时间写完简直是痴人说梦。写不完的唯有留待回家写。
日复一日,她身边好多人都在进步,昨日十七引气入体正式踏上道途,惹来不少人艳羡。而九娘聪敏,是道院修行最厉害的那个,短短三日便生出气感,能与天地灵气进行沟通。
元家子弟读书能行,修行的进度也令人无话可说。
每一天都有人踏上道途,每一天都能听到道院各种五花八门的传闻。
同辈都在进步,琴姬看起来丝毫不急,她很稳。路不同,道不同,不存在可比性。旁人修体魄,修术法,而她是以神魂修情。
学堂上偷偷画昼景的画像是修行,走神思慕她也是修行,一餐一饮,日常起居,都是修行。
月上柳梢头,书房内,她提笔誊抄没抄完的《道经》,身姿端正,雪白的衣袍裹身,青丝如墨。
昼景站在门外安静看了许久,这才移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她的腰:累不累?
琴姬轻笑,笔走龙蛇,一心二用:不累。
她不再言语,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吻上那小巧精致的耳垂。
握笔的手起初还是稳的,慢慢失了掌控的力道,琴姬呼吸不稳,无奈搁笔:还没写完呢。
口吻带了几许撒娇的意味。
不急。你可以在课上写,下学前交给我就好。
衣领被剥开,敞.露出雪白耀眼的肩。
琴姬面上隐忍,伸手去扶,手被按住。
昼景幽深的眸子带着强烈的掠夺之意,不过几息琴姬没了之前的坚持,被她看得腿软:我
舟舟,我在你的道里。
嗯她耳根润红,拉扯不住下滑的衣衫。
书房斯文之地,这般模样,饶是她远没有上一世看重圣贤礼法,也有些消受不起。
她修的是情道,恩人自然在她的道里。既是在道里,那么上乘的欢.好也能促进悟道。情之一字,总要以身心来悟。
好好感受我。
琴姬迟疑一晃,终是闭了眼:嗯
她转过身来,被抱在檀木书桌,有点紧张,望着昼景的神情既期待又羞涩,水眸溅起微薄的媚气,落入对方眼里,倒是满了纯真。
别弄坏我抄好的《道经》。
她在这时还惦记着要将《道经》第一篇的手抄本交给她的院首大人,昼景狐狸眼挑起一丝坏,细长的指节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元十四,你不专心。
琴姬嗔看她:别叫我元十四。
那你到底是不是元十四?昼景玩味一笑。
她当然是元十四,只是这声元十四放在这个氛围来喊,怎么听怎么禁忌。
比她常喊的恩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念头浮动,她羞得不行,想跳下桌子逃走,被人擒了腰。
晚了。
恩人在这事上向来没羞没臊,琴姬体会得深,可除了完完全全的接纳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她爱的就是这样一人,她好,她不好,爱不能减一分,与日俱增。
无论是细水长流,还是甜甜腻腻的如胶似漆,陷入爱河的女人,哪还顾得上己身?
琴姬不错眼地瞧着她的恩人是怎样宣泄这一身的热情,眸光颤颤的,分不清是水,还是会发光的情。
她感受到了。
也看到了。
看到昼景是如何将她捧在手心,敬重、爱慕,也无法无天。
如火盛放。
哪怕是一块寒冰,也得彻彻底底为她融化。
不快意,不算圆满。
至情,至性。生生死死都改不了的执念。
元十四
琴姬被她这一喊,喉咙滚动,脖颈淌下一滴汗。
这样喊你,其实你是喜欢的罢?昼景动作一改温柔,笑眼看她,眼睛翻滚着汹涌的烈火,琴姬闷哼一声,眉微蹙,更深地被她引.诱。
指节崩白,杏眸弥漫水雾,她睁大眼竭力看清使坏的某人,埋在唇齿的回应被风雨吹碎。
秋意浓。
梧桐树叶被风吹落,昼府的下人天刚亮拿着扫帚打扫庭院落叶。
主院静谧,隔着一扇门,琴姬侧着身,手指沿着枕边人毫无瑕疵的轮廓线打转,指尖停在下颌角,她倾身亲吻那一头雪发。
发是为宁怜舟白的。
宁怜舟是谁?
宁怜舟也是她。
入道那日在梦境看过的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她曾嫉妒,曾悔恨,嫉妒宁怜舟得到了恩人的痴情不改,嫉妒她到死都死在恩人怀中,更悔恨自己来迟一步,以至于恩人现今喊她开口闭口都是舟舟舟舟。
可昨夜恩人喊了她整晚的元十四。
喊得她神魂颠倒,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一夜未睡。
被折腾了一夜,她理应累的。
可她这会很兴奋,困惑了她半年有余的迷障在最后那一刻散开,拨开云雾,她终于看清最浅显的事实。
宁怜舟是她。
她就是宁怜舟。
她的道不该困在三寸之地,她的情也不该拘泥在所谓的前世今生来早或是来迟。
她懂了。
前世还是今生,今生或者往后的每一世,恩人许诺她的,是生生世世的情,是永恒加倍的欢喜。
心蓦地敞亮了。
前世、今生,来早、来迟,起初是她,最后也应是她。
在笃信情爱一事上,恩人比她做得好了太多。
她深爱着她的神魂,和皮囊无关。
九娘和她前世生得有三分相似,除却初见,恩人因着讶异多看了几眼,往后再没被那与前世情人略有相似的面容夺去注意。
她爱她,义无反顾地献上忠贞。
恩人认定了她。
琴姬胸腔被连绵的感动充斥,她执迷前世的因果,恩人阴差阳错用一声声的元十四和饱满的爱意敲碎她的偏执。
用火融化了她。
她一点都不累,整个神魂被爱充满,累得反而是昼景。
她抿唇笑,垂眸痴望:亏空了本源的昼景容色稍显苍白,打眼看去透着些微羸弱。观她如此,根本想象不出她夜里是如何的骁勇活泼。
琴姬脸颊蹭了蹭她的侧脸,猫咪似地蜷缩在她怀里片刻。
而后,起身,往浴室沐浴。
她的道往前进了一大步,甚而因着日积月累身子习惯了长烨本源的滋养,便无需再用更多的精力勉强接纳吸收。
本源之力在她身上显露出效果。
肤白莹润,气色亦是上佳。
水火交融的好处慢慢显出来,琴姬心情好,容光焕发。
瘫在床榻假装自己是条咸鱼的家主懒洋洋眯着眼睛看着从浴室拐出的娇妻,看了眼时辰,讶异她醒得早。
嘴唇动了动,犹豫道:舟舟,你不会是一夜没睡罢?
语毕,她格外心虚,为自己的不知节制。
先前你不要我睡,等你睡下,我怎么也睡不着了。琴姬坐在床沿光明正大亲她下巴,娇声软语:爱你,今日份的。
昼景傻了眼,捂着被亲的地方睫毛快速眨动。
爱你,今日份的。
这是她们前世约定好的,在一起的每天都要用一个吻唤醒对彼此的深情。
像是庄重的仪式,又是独属于两人的小浪漫。
实在是久违了。
舟舟
嗯?琴姬捞过她的手亲她指尖,依稀能在如玉的指节嗅到自己的味道,她弯了眉:怎么了,恩人?
她身上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昼景聪明,想明白后也为她开心,抱着她狠狠亲了两大口:恭喜我的舟舟。
琴姬失笑,扶她起身:好了,莫要再赖床了,我的院首大人。
元十四,你该如何感谢我?昼景拿眼勾她,笑意横生。
如何感谢她低笑:我伺候恩人穿衣、束带、着靴、整衣冠可好?
自是甚好。
笑闹声被入地三寸的白梅簪子锁在门内,昼景收回白梅簪,不知想到什么,赞叹一声:此物可是好东西。
闻弦歌而知雅意,琴姬嗔她,素手拧她腰间软肉,换来两声讨饶。
好好好,我说错了,夫人饶命!
琴姬闻言松手,余光掠过那支作为法器的玉簪,暗道这等道家法器频频被她们用来做此事,当真是
她耳垂泛红,埋头为昼景整衣束带。
阿姐,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元十七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好奇。
她确定阿姐身上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却不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