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还往陆老头身上瞄了一眼。
陆老头:“…………”
陆老头吃着饭,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这几年啊,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一时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他呐呐道:“我这几天,怎么好像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啊?”
话音一落,小徒儿聂云就接过话头,“少了师姐的声音呗,师父,你不觉得师姐最近变文静了吗?”
陆老头:“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他马上伸出个手,摸到旁边陆双凝额头上,“双凝丫头,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陆双凝平时话很多,很唠叨的,一天到晚,整个山头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山里就他们师徒三人,但因为有陆双凝在,日子倒是过得十分热闹。
但这些天陆双凝话变少了,也不大声嚷嚷了,所以陆老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一时间也没有察觉过来,这会儿听小徒儿一说,才猛然惊觉。
“哎,不烫啊,也没生病吧?双凝丫头,你这文静得都不像你了啊。”陆老头十分纳闷,喃喃说了一句。
陆双凝把师父的手给拉下来,正准备说话呢,坐对面的慕容深突然刺儿了她一句,“陆神医,不是我说啊,你这徒弟从头到尾都跟文静搭不上边啊,要说文静,我们家四嫂才叫文静呢,小狗妹……啧,跟个男人似的。”
陆双凝听言,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混蛋,你说什么?!!!”
慕容深啧啧道:“看吧看吧,本性暴露了吧。”
“哎呀,双凝丫头,注意形象,形象啊!”
“屁个形象!”陆双凝已经快被气疯了!这臭男人,居然说她像男人?
她哪儿像男人了?她哪儿像男人了?!!
陆双凝气得不行,可对面的男人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拿着筷子正在夹她做的鱼香肉丝。
她做的鱼香肉丝,几乎都是慕容深一个人吃的,只有他喜欢。
陆双凝盯着桌上的菜碟子,心口突然堵得发慌,没等慕容深把菜夹走,一把就把菜碟子给端了起来。
慕容深一愣,“你干嘛?”
陆双凝气得咬牙,“小狗妹做的东西当然是拿去喂狗了!您这么高高在上的大爷,我可伺候不起!”
说着,就掉转头,把剩下大半盘鱼香肉丝端到外面,倒进小不点的碗里,“小不点,来吃饭了!”
“…………”
吃完饭回房,陆老头教姜玲珑扎针。
姜玲珑拿着针,紧张到手抖个不停,慕容恒拉住她手,温柔安慰她,“珑儿,你别怕,按着陆神医说的,尽管扎就是了。”
姜玲珑很害怕,怕得手心都出汗了,“相公我怕……”
“别怕,我相信你。”
慕容恒紧握着姜玲珑的手,眼神很坚定地看着她。
姜玲珑看着他,莫名地就平静下来。
她深吸口气,蹲跪在榻前,照着刚才陆老头说的,拿着针来到第一个要扎的穴位处。
有些紧张,抬头询问陆老头,“神医爷爷,是这里吗?”
陆老头捋着胡子点头,“没错了,看来还真挺聪明的嘛。”
被神医夸了聪明的姜玲珑顿时有了点信心,秉着呼吸,将银针慢慢扎进那个穴位。
“很好。”陆老头夸她,“就是那个位置,你记住了。”
姜玲珑点点头,“我记住了。”
扎了第一针,后面就好下手多了,没一会儿便把所有的穴位都找准确了。
当然,全部扎完,姜玲珑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紧张的。
陆老头道:“熟能生巧,你这是第一次,再多试几次,就能游刃有余了。”
姜玲珑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神医爷爷。”
陆老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捶了捶后背,“:-哎,老头子年纪大了,稍微坐久点就腰酸背痛,回去睡觉了啊。”
“神医爷爷慢走。”
陆老头走了以后,姜玲珑才又回到床边,问慕容恒,“相公,你觉得我扎得疼不疼啊?是我扎的疼还是陆神医扎着疼。”
慕容恒弯唇笑,“当然是陆神医了,我们家珑儿这么心疼我,哪里舍得下重手啊。”
姜玲珑听言,这才笑了起来。
“相公,我们睡会儿午觉吧,吃饱了就想睡。”
慕容恒噗嗤笑出声,宠溺地揉了揉姜玲珑的脑袋,“小猪啊你,吃饱就想睡。”
姜玲珑嘻嘻笑,“我才不是小猪,小猪是这样的――”
她说着,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推了推鼻子,瓮声瓮气地道:“这种才是猪鼻子。”
慕容恒笑得不停,忍不住揉姜玲珑脑袋,“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啊?你想把本王的魂儿都给勾走吗?”
姜玲珑笑眯眯望着他,“那我要你的魂,你给吗?”
“给,怎么不给?你要我的命,我都给!”慕容恒说着,抬手就扣住了姜玲珑的脑袋,将她往他怀里一带,低头就深深地吻住了她……
☆、28.第28章
晚饭过后,陆双凝在房里,躺床上翘着二郎腿,盯着床顶账发呆。
外头又传来了悠扬的琴声,飘荡在整座山头。
又开始了!
陆双凝皱了皱眉,拿枕头捂住耳朵,本意是不想听,可却又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院子里有一把琴,是当年陆双凝想学琴的时候,陆老头专门给她弄来的。结果她学了没两天,就嚷着太难,没兴趣了,于是这琴就一直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偶尔擦擦灰尘。
山里日子无聊,慕容深没事儿喜欢弹一两曲子打发时间。
陆双凝在屋里,偷偷瞥了瞥嘴。
会弹琴很厉害吗?卖弄什么?
不屑归不屑,但还是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窗户一角,躲在窗户后面,悄悄往外看。
慕容深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他身边,是白茫茫的雪,他坐在那里,像一束光似的,无比地吸引人目光。
陆双凝撇撇嘴。不得不承认,这小混蛋长得还挺好看的,琴也弹得挺好听的,就是脾气不好,还老爱跟她作对,还……还爱欺负人……
陆双凝忽然想起那天在外面,下意识地轻轻抚着嘴唇。
已经过了这么久,可那日,冰凉的嘴唇附着在她唇间的感觉,却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
在山里待了快一个月,慕容恒每天由着姜玲珑给他扎针,又搀扶着他在院子里练习行走,时间长了,慕容恒的腿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杵着拐杖,基本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老头道:“以你现在的恢复速度,相信不出两个月就能彻底地甩掉拐杖了,不过这期间,还是必须坚持扎针,小丫头的针法已经没有任何问题,然后尽量多花时间练习走路,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完全恢复了。”
慕容恒抱拳,再三感激,“陆神医,大恩大德,我慕容恒永世难忘,他日神医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要您开口,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陆老头笑哈哈地摆摆手,“老头年纪大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救你也是缘分,不必太挂在心上。”
慕容恒点点头,心里却是默默记下了这恩情。
“四哥,既然你的腿已经在慢慢恢复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程回京了?皇奶奶的寿辰快到,再不回去,恐怕赶不及回去贺寿。”
慕容恒点头,“好,你去安排下吧,就这两天启程回京吧。”
慕容深点头,应下了。
一直沉默吃饭的陆双凝,在听见慕容深说准备启程回京的时候,心上莫名地颤了一下,有种不知名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令她心惊。
她竟然不太想让他们离开。
可也不可能挽留他们啊。
想着,陆双凝下意识地抬头往慕容深那儿瞄了一眼。
他正在专心吃饭,完全没有看她。
陆双凝忽然有些气闷,胸口堵得发慌。
果然是个大混蛋!
那天他强吻她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没有给她一个说法,也没有道歉,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她是女孩子啊,被男人……
陆双凝突然生气又委屈,饭也吃不下了,摔了筷子就起身往外走了。
“诶,双凝丫头你去哪儿?”
陆双凝压根不搭理他,很快就跑没了踪影。
陆老头摇头叹气,“这丫头,最近脾气是越来越坏了啊。”
两日后,慕容恒一行便和陆从容告别,准备回京里了。
陆从容和聂云一起将慕容恒他们一行人送到了山口。
这山头布了阵法,没有他们带路,外面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
到了山头,慕容恒再三跟陆从容道了谢。
陆从容笑哈哈摆手,“不客气,对了,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个木雕的盒子来,神秘兮兮地把慕容恒拽到边上,笑嘿嘿指着手里的盒子,“里面装的,可是我特制的十全大补丸,你拿回去,事前服用一颗,保管让你金枪不倒,威风凛凛。”
说着,就笑眯眯地往慕容恒手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