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金琪琪不是故意不去给张也航过生日的。

　　她很早就准备好了给他的生日礼物，甚至在前几天就选好了去张家吃饭的衣服，只是今天发生了一些意外――

　　杜文诚突然给她打电话，说他肚子突然不舒服，想去医院看一看，问她能不能陪他去。

　　金琪琪第一反应是拒绝，她委婉地问他：“你姐姐呢？”

　　杜文诚的声音低低的：“她今天有事。”

　　金琪琪沉吟，过了一会儿，杜文诚又说：“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算了，我可以一个人。”

　　金琪琪突然觉得难受，她看了一眼准备好的礼物，脑子一热：“我没事，我陪你去，一个人肯定是不方便的。”

　　于是十几年来，她第一次缺席了张也航的生日。

　　她跟父母说起不能去给张也航过生日的时候，她的父母都觉得惊讶，问她是什么事。

　　她说是朋友生病了一个人去医院很可怜。

　　父母没再说什么。

　　她妈嘟囔了一句：“那寿星不知道会不会不开心呢。”

　　金琪琪很了解张也航，早就在脑中预见到他生气的模样了，但她还是决定去陪杜文诚。

　　这几日两人总是明着吵架暗自较劲，不知情的旁人可能会以为张也航在她离开后才悲痛地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两人正上演着一场你追我赶的反转戏码。

　　但金琪琪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自诩了解他，和他相处十几年，她知道张也航其实是很霸道的，对于自己的所有物，他不肯松手，怎么都要留着的。

　　但奇怪的是，从小到大他想要留着东西并不多，或者说是越来越少了。

　　金琪琪这几日算是认清了一件事实――

　　张也航像是把她当作他的所有物了。

　　可能是因为她在他身边呆了太久，他无法接受她主动的逃离，于是他会拉着她不肯让她离开。

　　但她不想再做他的跟班了。

　　*

　　饭吃到一半，张也航刷到杜文诚刚才发的朋友圈。

　　没文字，只有一张图片，杜文诚对着玻璃拍了一张照片。

　　玻璃右边的那个剪影分明就是金琪琪。

　　他想起金妈妈跟他说的话――

　　“琪琪她同学生病了，她就陪着一起去医院了。”

　　原来那生病的同学是杜文诚？

　　……

　　收到张也航的“问罪短信”是金琪琪意料之中的事。

　　张也航：「去哪了？」

　　金琪琪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等报告的杜文称，回复：「有点事。」

　　张也航：「什么事？」咄咄逼人就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金琪琪只说：「朋友有点事。」

　　张也航等了很久才回她：「算了。」

　　金琪琪想了想还是在对话框输入四个字：「生日快乐。」

　　张也航没再回她。

　　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张也航真的幼稚，一生气就不肯跟她说话。

　　报告出来了，杜文诚并没有没什么事，只是这几天打工害得饮食不规律，肠胃紊乱，只需调养几天就能恢复。

　　回去的时候，杜文诚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金琪琪欲言又止。

　　金琪琪心烦意乱竟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半响之后，他问：“你今天真的没事？”

　　金琪琪点头，低声说：“没事。”

　　杜文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起今天杜若芯无意跟他提起过今天是张也航的生日。

　　肚子不舒服只是他把金琪琪骗来的谎言。

　　他好像赢了。

　　但看着眼前的金琪琪，他又觉得他没有赢。

　　*

　　吃完饭后，那些亲戚又在他家楼下聊了好久，张也航戴上耳机玩游戏，玩了几把后，战绩惨烈。

　　他扔了游戏机，又开始敲木鱼。

　　敲了一会儿，却没什么效果，下意识地又捡起手机，将杜文诚发的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

　　他妈的就是金琪琪。

　　木鱼不管用，只能抽烟了，他走到露台，刚想点烟便正好撞上她妈的凌厉眼神――

　　她妈正好出门送客，见他要抽烟，瞪着他警告。

　　张也航只好收回打火机，将烟夹在耳边，又讪讪回到房间里了。

　　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等那些亲戚都走后，他才下楼。

　　他们家又变得安静，父母因为疲累直接上楼休息去了。

　　餐桌上一片狼藉，明天会有阿姨过来收拾。

　　张也航坐在沙发上，倏然感到一阵空虚。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并没有在乎他的生日，他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日，只是为什么今年会觉得这么不得劲呢？

　　他觉得是因为金琪琪――

　　以前还有个金琪琪真心实意地祝他生日快乐，现在好像也没了。

　　正在他闷得不行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他一怔，有预感门口的是金琪琪，但在亲眼见到她的时候，他还是挑了挑眉毛――

　　金琪琪拿着要送他的礼物，脸上并没有笑容，像个送礼物的机器人。

　　天知道金琪琪纠结了半天才决定还是亲手把礼物送给他，因为她想起，她每年生日，他都有送她礼物。

　　一开门，意料之中地，她看到他的臭脸，调整好情绪后，她把东西递给他。

　　他却不给面子地不肯伸手。

　　金琪琪并不觉得尴尬，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张也航就是幼稚到这种程度，耍起脾气就一定要别人脸色难看。

　　她不想再多说，放下礼物，说了句生日快乐，就要转身离开。

　　可张也航却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愣，回头看他。

　　他盯着她看，低声说：“我的生日愿望是你分手。”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带着不友好的笑容。

　　金琪琪本不想和他争吵，却没想到他幼稚到这种程度。

　　她问他：“凭什么？”

　　张也航问：“你真喜欢他吗？”

　　金琪琪一股气堵在胸口，大脑都有些发热，她盯着他看：“我不喜欢他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张也航不假思索：“撒谎。”

　　金琪琪并没有被拆穿的慌乱，她只是看着他：“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我？我不是只能喜欢你的……我也会喜欢别人，我想喜欢别人，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说这些话时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请求他。

　　岂料张也航顽劣到这种程度――

　　他弯唇：“不能。”像是故意在捉弄她。

　　金琪琪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离开的时候，她问他：“你真以为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张也航一直都知道世界不会围着他转。

　　只是，但至少金琪琪应该围着他转。

　　――――――――

　　张也航使用说明：被伤害后就会发疯。

　　下一章发疯警告。

　　后半段是金琪琪视角，所以张也航看起来很欠。

　　当然，不是说他不欠，只是没那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