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只听老任依稀高喊着:“我来体验一番有什么不行?”
伴随着争吵声,还有东西扫落到地上摔碎的声音,倾夏赶忙冲过去,到治疗室门口打开门,此时此刻也没人管她了,那几个高个子大汉正反剪着老任的手绑她出来,看到倾夏,立马道:“你也是!都是一伙的!都绑起来!”说着火气就上来了,其中两人怒气冲冲的朝倾夏走来,她吓得猛地倒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季叔叔估计要气死了
第68章 你不是一个人
倾夏惊恐倒退的步子在看到有什么东西从老任的袖口掉下来时,倏然顿住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那应该是偷拍摄像头。
她的目光迅速看向治疗室里的人, 他们没有注意到, 可要是被他们发现他们偷拍的话, 境况会更严重,她正想着该怎么办时,老任和几个大汉挣扎中, 无意间把摄像头踢出来了,正好踢到她身后。
倾夏眼睛一亮, 向后倒退着, 装作慌张的一拌, 人往后倒手撑在地,精准的将摄像头收入手心。直到这时,才退身让保镖上前挡住朝她而来的人。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只不过老任的挣扎没那么剧烈了,倾夏特别担心的看着她, 见她状况还好脸色才缓下来,他们一行人退到护士站旁。
明眼人看到这架势都能看出他们不是什么普通的记者了, 哪有记者带保镖的?那位人面兽心的医生到了此刻反而有些投鼠忌器。对他来说, 要真的是媒体记者的话,他不怕,这几年来他不晓得已经厚颜无耻应付过多少记者了, 可要是……其他的不明势力,那倒的确要忌讳三分。
这般想着,他满面笑意的从诊疗室出来, 示意那几个大汉放开老任,目光转了一圈,落到了被保镖护到身后的倾夏身上,轻巧又文雅的问:“我看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倾夏却觉得他的声音格外的潮湿黏腻,像一条蛇,吐着信子匍匐而来。
老任见此目光一厉,正想站上前,倾夏出声了,很轻,但是很坚定――
“是的。”她微微抬头,下半张修饰过的脸暴露在人前,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倾夏拨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站上前,“是这样的,陈医生,我们从北京来,第一次到这儿,人生地不熟,就请了这位有采访经验的记者小姐作陪,其实并无他意,就是想来参观下这大名鼎鼎的地方,不想……产生了些误会。”
老任反应很快,接下茬:“如果真的是暗访,你以为闹开来后我们会不拿出摄像机来拍吗?就刚才那一幕,传上网去会有什么样的效果,陈医生,你心里很清楚吧?”
是啊,是很清楚,他惹的麻烦够多了,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
“这一次真的是私人行程,我们的人都在医院附近待命,并没有上来。”说到这里倾夏顿了顿,见到那人脸色果然微妙地一变后,道:“我的本意只是想见一见在这里的孩子们,还有家长。”
“我对你怎样,不感兴趣,他们怎样,我更感兴趣。”倾夏情绪不辨地说道。
就差明言了,我不找你麻烦。
其实说出这些话,倾夏心中并没有底,老任的确有安排人手在医院底下候着,但那几个根本不足为惧,所以她模棱两可的用了“附近”二字,这样搜索范围就扩大了,一时找不全人只能说明她的人掩藏踪迹掩藏得很好。可倾夏真不确定,这招虚晃一枪,晃不晃得过眼前这只老狐狸。
陈医生闻言果然不置可否,依然笑眯眯的跟他们打着太极,不说让不让他们见孩子,也不说放他们走。
空气中的焦虑安静地膨胀着,就连老任都在想要不要赶紧给她的头儿打个电话,捞他们出去时,安全门外忽然跑进来个人,直奔陈医生,到他耳边快速说了几句,就见那只笑面虎视线猛地往倾夏这儿一扫,她没看着他,都感觉到了那目光的锐利。
“这位小姐果然家大势大,可我这儿,也不是你家的后花园子,以后大小姐要玩还是请寻别处去玩,别一不小心,就伤到了自己。”陈医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紧接着示意护士道,“送客。”
第二道安全门咣然打开,倾夏一行走了出去,这时才发觉冷汗沁满了一整个背心。
这一瞬间,她好像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那些被关在这里几个月,生不如死的孩子,在有朝一日终于能挣脱出去时的心情。也能体会到那些以自己微弱的力量和邪恶势力的人对抗到底的新闻媒体工作人员的艰辛。
整一个儿的感觉来得猛烈又复杂,冲撞着她的大脑,倾夏人看起来就有些失魂落魄。
“没事吧?”身旁,老任问道。
倾夏回过神来,把手心的摄像头还给老任。
老任接过,啧声道:“你反应挺快啊,要不是及时撇清了,他们迟早会意识到我们有偷拍摄像头。不过今天这样,就是做暗访的滋味,我相信你体验得很到位。”
倾夏戏中要演的就是明着走不通,只能暗着做各种工作帮助那些受害孩子们的记者。她随着那些孩子一块逃命,东躲西藏,还要暗中准备为他们声张利益。
这种感觉,倾夏似乎在混沌间找到了。
边说着,他们边往医院大门口走去,老任忽然惊呼一声,“窝草,外面怎么那么多车?跟黑涩会似的还排排站。”
倾夏抬头,就见医院门口停着七八辆黑色商务车,她也是一愣,等到她看到第一辆车旁站着的人,顿时跟被雷劈了一样。
展嘉平怎么在这?!
而那头,展嘉平显然也看到了她出来,面色一松,迎上去,头一句就说:“臣哥马上就到。”
倾夏:“……”
“我先送你们回酒店。”展嘉平挺好脾气的。
倾夏却有点慌,兀自冷静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到这的?”
展嘉平给她开门,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就什么时候到的。”
倾夏脸色一跨。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见这阵势,顿时有种自己犯了大错的感觉。
老任和她一起上车,好奇道:“不是你的经纪人,这是谁?臣哥又是谁?”
话问下去,没等来倾夏的回答,她又顾自咦声道,“我记得唐赫的老总不叫什么什么臣啊。”
过了会,琢磨不出来,又想到一路跟随在倾夏身旁的那两个一般明星公司拿不出来的专业培训过的保镖,老任也就搁下了好奇,只道:“看来我们能这么快出来,多亏了他们。本来我想着还得过一会呢。”
“什么过会儿?”倾夏奇道。
“我跟我同事打了招呼,如果40分钟还不见我们出去,就让他给我头儿打电话。”老任满不在乎的说道。
央视的领导来打招呼,他们肯定不会有事。
倾夏:“……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留了后招?”
那她心惊胆战半天是为了啥?
不过倾夏仔细想一想就明白了,老任是蒋握瑜弄来的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无论怎样行事,首要保证她的安危,老任绝不会不知道。不然就不是蒋握瑜事事稳妥的性格了。
倾夏现在忧心的是季名臣的态度,这两天在l县的行动,她半个字都没跟季名臣透露过,而从他今天发动的阵仗来看,她大概可以估量到在他眼中,事态有多严重了。
他一定很生气。
车行至酒店,倾夏无精打采的下了车,本跟着老任一起走的,展嘉平忽然递过来一张崭新的房卡,“你的房间。”
倾夏一僵。
老任看了看倾夏,又看了看展嘉平,识趣的先走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倾夏劈手接过展嘉平手上的房卡,闷头上电梯了。一边上行,一边想着,待会等季名臣来了,她要怎么解释,大事化小,一直到房门前,她还在细细琢磨着这件事。
只听“嘀”一声,门锁开了,她垂着脑袋推门进去,不过一步,就停住了。
她闻到了空气里的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
季名臣到了?
她抬起头,果然,季名臣在几步开外的沙发上坐着,说坐着太客气了,他半躺着,一双长腿抬起,随意的交叠在茶几上,手撑着头,眼睛闭着,似乎在闭目养神。
一副慵懒不羁的姿态,半点看不出怒气来,就算时间点再不合适,倾夏也难免看得心漏跳了一拍。
就在这时,他眼睛蓦然睁开冲她望来。眼神湛亮,直直扫向她的脸。而脸色却平静无波。
倾夏心又一阵猛跳,只不过这一阵跳和方才的可是天差地别。她感觉得出来,在他波澜不惊的面色下,酝酿着多大的暴风雨……
深呼了一口气,倾夏硬着头皮走上前,蹲到他手边,干脆爽快的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
季名臣目光沉黯的看着她,依旧不吭声。
倾夏抬睫迅速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坦诚道:“我不该瞒着你。”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目光微松。
倾夏颓丧道:“我承认我做的这些是有点危险,我以后不会了。”
“是吗?是真的不会吗?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你忍得住吗?”季名臣终于出声。
倾夏一僵,诚实道:“起码以后决定行事前,我一定和你说一声。”
“决定行事前,再跟我说一声?”季名臣一字一句缓缓的重复了一遍,火气彻底的被她勾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今天这种情况有多危险?他要是想报复,直接把你电傻了再放出来也行;他要是不想放你们下来,就算我们冲上去也没用,你明白吗?”
一通话,狠厉又生冷,倾夏听得肩膀耷拉了下来。
季名臣见她不吭气,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认真道:“你行事前,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关心你的人考虑考虑。你不是一个人,你就没有想过,我们会担心的吗?”
倾夏闻言心像是被猛地一拽,生疼生疼的,脑子也一下清醒了。
仔细想来,她其实一直以来行事都很任性的,当初一声不吭的就彻底改学了表演、没有征求家里人的意见就签下了经纪公司,她的每一步都任由着自己性子来,深究下去,何尝不是仗着父母因为婚姻破裂对她的补偿心理呢?
她从来都不去考虑他们会不会为她担心,因为她觉得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这种潜意识,就算慢慢慢慢的原谅父母了,就算和季名臣在一起了,都没能消退下去。
可今天,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被他点醒了。
她是那么的自私。
这下倾夏是真的知错了,她忽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细声道:“对不起。”
“别对我做那种表情。”季名臣突然眯眸道。
“什么?”她茫然。
“这种。”他俯身,盯着她,“因为我还在生你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清明节吗?
好想吃清明团子啊啊啊
第69章 一次腿麻引的……
倾夏有点傻眼了, 脑筋没转过来, 还试着解释,“我知道, 我只是想说, 对不起。真的。”
季名臣盯着她看了会, 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长臂一伸, 示意她借着自己的力起来。
倾夏蹲了那么久,腿早就麻了, 稍稍一动, 一双腿就跟千万根针刺似的难受,她哭丧着脸,“腿麻了, 我起不来。”
季名臣长腿一收,起身弯腰干脆的把她拦腰抱起, 针刺的感觉还没传达到神经末梢, 她就在他怀里了。
倾夏一愣,来不及害羞脸红不好意思, 就抽搐着嗷嗷叫着,“痛痛痛!”而在他背后的小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服……
季名臣给她放到长沙发上的动作一顿, 然后才轻轻的放下。他也随之在她脚边坐下, 自然到不能更自然的捉起她的一双脚踝搁到自己的膝上,脱了鞋,顺着小腿给她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