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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渡我 第48节

月光渡我 景戈 5008 2024-06-30 11:35

  傅晏辞挑眉,静静望着她。

  只见时衾从口袋里抓了什么东西,握成小拳头。

  小拳头在他面前缓缓摊开。

  傅晏辞垂下眼眸,看见了落于她掌心里的,那两枚银色戒指。

  时衾眨了眨眼,笑道:“在一起的周年礼物。”

  虽然晚了几天,但不影响。

  傅晏辞怔怔盯住那两枚戒指,一时失神。

  戒指设计极简,男式的那一枚,内圈多嵌了一枚小小的月光石,皎洁而清冷。

  时衾设计了很多版,也想过把月光石放到外面,总觉得不符合他沉稳的气质。

  最后还是放在了戒指内圈,戴在手上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只有戴的人知道。

  时衾的目光清澈,满眼都是他。

  平时很少表达的话,在寂静深夜里表露出来。

  “这对戒指,叫月光爱人。”

  时衾从来没有说过,其实她很感谢傅晏辞。

  像是月光,爱意内敛,温柔却一分不少,成为了照亮她生命的唯一的光。

  夜凉如水。

  傅晏辞觉得连呼吸都有些疼。

  她说他是她的光。

  可她过去本来就该有光,而那光,就是被他掐灭的。

  他不敢再去看时衾的眼睛,将人抱进怀里,压住她的后脑勺。

  从工作室出去,时衾才发现原来外面下起了雪,此时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回去的路上,徐启开车,时衾和傅晏辞一起坐在后排。

  她时不时偷瞄男人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戒指被他戴在了无名指上。

  时衾不知道他是不懂还是故意。

  情侣之间的戒指一般戴中指,结婚以后戴在无名指。

  她私心没有提醒,把自己的戒指悄悄也换到了无名指。

  像是偷偷摸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时衾脸颊红红的。

  大雪和零下的低温让路面变得湿滑,不那么好开。

  傅晏辞让徐启慢慢开。

  这会儿倒是不急了。

  时衾和他偶尔闲聊,有意无意提及以后的打算。

  今年她大三了,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周围已经有同学拿到了暑期实习的offer,也有开始准备考研考编或者出国的。

  “周老师想让我申请巴黎美院的研究生。”

  闻言,傅晏辞抬起眼,静静看她。

  时衾对上他的目光,拇指蹭了蹭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她抿了抿唇:“但我不想。”

  半晌沉默,傅晏辞问:“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时衾也知道他是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她轻轻说。

  光是他出差一个月,就已经让她够难受的了,出国一走就是两三年。

  时间那么宝贵,她舍不得。

  傅晏辞就怕她这样。

  换做以前他,他一定很高兴,虽然还是会教育小姑娘不能这样。

  但现在,他属实高兴不起来,甚至倍感压力。

  害怕有一天如果被她知道真相,知道她想要追究责任的自动驾驶系统,出自他的手。

  到时候她会不会后悔。

  傅晏辞轻叹:“你现在还太小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出去也是好事。”

  时衾眉心皱起,不解地看他。

  跟傅晏辞在一起久了,受他耳濡目染,一句话里,透着几层意思,她一听就明白。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她负气地说。

  傅晏辞就只是静静看她,仿佛在看一个不成熟的孩子。

  时衾恼火,反问道:“那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吗?”

  “……”傅晏辞静默。

  他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只怕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时衾望着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以为早就确定了的答案。

  突然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的凉水。

  车在红绿灯前缓缓停下。

  徐启坐在驾驶座,感知到车内空气凝滞。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凌晨四点多的马路上,空空荡荡。

  时衾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车门一开一关,“砰”得一声,徐启看向后视镜,已经没有时衾的身影。

  她穿过马路,也不看车,直接走到了人行道上,扎进沉沉夜色里。

  徐启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那么说,时衾想留下来陪他,不该高兴才是。

  傅晏辞靠在座椅里,抬手挡住了脸。

  “徐启。”他开口,“开车跟上去。”

  时衾踩进厚厚的雪里,北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像是积压在心底许久的不安得到印证。

  手腕被人从后面扣住。

  时衾被迫停下往前冲的步子。

  她知道傅晏辞会过来,他要是直接开车走了,那他们之间大概会真完了。

  时衾低着头,静静站着,也不说话,想等他的解释。

  傅晏辞缓缓开腔:“天太冷了,你不用走,我走。”

  时衾愣了,待反应过来,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他可真够绅士的啊。

  徐启载着她离开,她隔着玻璃看向窗外,傅晏辞在大雪里伫立,低着头,没有看她。

  第32章 月光

  坐在车里的时候,时衾忍不住问徐启。

  “傅晏辞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年轻的小姑娘无知又愚蠢,总有他玩腻的那一天,玩腻了就会像现在这样。

  温柔依旧,但对她就是有哪里说不上来的疏离,等她自己识趣离开,保留彼此的体面。

  以前她没想过这一点,都怪傅晏辞过去的表现,给了她太多的偏爱。

  徐启不敢回答。

  “您想多了。”

  车里的暖气打得很大,空气憋闷。

  “我问你的问题,你会告诉他吗?”

  徐启停顿两秒:“会。”

  时衾:“那他如果回答你,你能告诉我吗?”

  一阵更长时间的停顿。

  徐启:“抱歉。”

  时衾垂眸,轻扯僵硬的唇角。

  她也真是,怎么会想到去问徐启,他是傅晏辞的人,当然是帮他做事。

  自从那天时衾和傅晏辞不欢而散,他们很久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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