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是乡镇作坊起家的,做的又是传统行业,张宁过去还没听说这两个名词,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凌总,您问的是我们公司向银行申请项目贷款,给银行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么?有,在档案室,但是,全部拿来看,太多了吧?”张宁心想:这种又臭又长的破玩意,谁看啊。其实张宁想得还真没错,《项目建议书》也是又臭又长,写的人殚思极虑,写完了没哪个人吃饱了没事干会浪费那时间去看这100多页厚的擦屁股纸。
“嗯,不是。信业投资公司不是要给我们公司做ipo吗?那他们得给我们一个《项目建议书》啊,不光他们要给,其他申请给我们公司办ipo的投行,都要给我们,就跟房产公司申请开发房产项目投标书一样。否则我们怎么会知道哪家投行最有相关经验,最适合帮助我们上市。既然我们选择了信业公司做为我们的承销商,那么我们不是要跟他们签一份《保荐协议》嘛,否则,他们怎么向我们收费。”凌苒有点头疼,怎么这种基本常识还需要向总裁最得力的秘书解释半天?那今后岂不是要从头顶心到脚底心的撸了。
凌苒还真没担心错,中国这边的情况跟美国不一样,美国那边投行职员,尤其是像凌苒这样的投行助理,一天工作16个小时,没日没夜苦干的事,就是编写各种项目建议书、融资方案和招股说明书,因为在美国的上市制度下,上市的本身并不难,投行最难的是把想要上市融资的公司忽悠来当自己的客户,好让自己赚钱,并且把客户的股票卖出去,让自己能挣到钱,所以给客户发《项目建议书》是第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建议书写得没性感到让人瞟了一眼就想上的话,那就没客户了,那后面的事......那就没后面的事了,
但是中国情况不一样,在中国,由于中国证监会制定的一系列严格的上市标准,并要求企业必须通过证监会发审委的审核才能过会,所以投行最难的是怎么让公司过会,至于上市后卖股票,这倒不用担心,中国没有哪家公司的股票是卖不出去的,而且没有哪家公司的股票是低于发行价发行的。所以投行只要能让公司上市发行股票,就保证能挣到钱。而公司能不能过会,跟《项目建议书》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中国投行对《项目建议书》没像美国那么重视。有些ipo项目,比如皇冠跟信业的交易,因为是关系项目,叶翎通过殷子波直接从贺刚和殷柏手里拿到的,皇冠没有向各个投行公开招标过,所以《项目建议书》就可有可无,虽然最终肯定会拿出一份来当必备的文件存档,但是也是东拼西凑,敷衍了事而已。
凌苒简单解释后,张宁明白了,顿时松了口气:“凌总,信业投资公司没给我们公司发过《项目建议书》,我们公司也没跟他们签过任何协议。贺总说,他对上市的事情,不太了解,一切都等你来了,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其实这就是贺刚为什么要花50万叫凌苒回来的原因,贺刚因为自己一点都不懂,所以接受了殷子波推荐的人(用生不如用熟,至少感觉上靠谱点),但是正因为是殷子波推荐的,所以贺刚也不放心,想找个人来帮他把关,这人的业务水平怎么样,倒不是最关键的问题,重要的是两点:1.懂行,2,绝对可靠。这两条凌苒最符合。所以贺刚在凌苒回来前,啥字都不敢签,生怕上了贼船下不来。
凌苒恍然大悟,啊,原来委托叶翎公司做ipo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啊,搞了半天,这大肉包子还不一定是那条投行狗的呢。
凌苒想起昨晚上叶翎用结婚证诱惑自己的事来了,顿时跟吃了100只苍蝇一样恶心:怪不得这小子一看见我,就上来卖-淫,我了你个草,一个ipo佣金好几千万,你以为你那根黄瓜这么值钱。
其实这件事凌苒倒是确实冤枉叶翎了,信业跟皇冠虽然没有正式签协议,但是无论是贺刚还是殷家父子,这个项目让叶翎做,都是明确表过态的。贺刚只是想等凌苒回来帮他看合同,条款有没问题,可不可以就这么签字,另外就是,跟叶翎讨价还价,给公司省点佣金――你拿我50万年薪,总得给我创造500万价值吧。张宁对凌苒说:“凌总,签协议的事情您跟贺总交流一下,其他的具体事宜您问一下殷总,叶总是殷副总推荐的,他们两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凌苒点点头,让张宁去跟贺刚约时间,张宁好笑:“哎,凌总,咱们这没那么多规矩。您现在去他办公室,如果里面没别人,肯定门开着,你就直接进去说好了。”
“那不好吧,如果他有另外安排呢?”凌苒说。
“他没时间自己会跟你说的。”张宁撇嘴:“咱们公司这些老总,嗓门大,又不喜欢关门,给老婆打个电话,走廊里都能听见。尤其是殷副总,他又泡上哪个妞了,昨晚上去干嘛了,他自己恐怕还没我们清楚.......”
凌苒,#%%@
凌苒对自己说:入乡随俗,老祖宗还有句成语――禹入裸国亦裸而游。
凌苒去找贺刚,贺刚果然在,还真的大着嗓门抱着个电话。凌苒把门关上,跟贺刚商量ipo的事,到底跟信业进展到哪一步了。
“嗯,叶总是子波大力推荐的,是他信得过的朋友。我们不管怎么说,也得给殷副总一个面子吧。”贺刚打哈哈的说,生怕凌苒指出叶翎其实水平很不行,专门唬人的货,那自己挑了他,岂不丢面子,所以先把责任全推到殷子波头上再说。反正他们两父子,一个小学没毕业,一个算是初中毕业,跟自己文化程度差远了,被人忽悠情有可原嘛――贺刚觉得自己为人真是宽容体谅啊。
凌苒皱皱眉头,她虽然第一天正式上班,但是对皇冠的气氛也多少有所感觉。殷子波提的建议,贺刚估计也不好一口否决,但是《项目建议书》的事,不管协议有没签过,叶翎既然要给皇冠做ipo,就应该给皇冠递送正式的书面申请,他至今迟迟不递,就是个工作态度、合作诚意和重视程度的问题――凌苒开始质疑皇冠给信业做ipo的合理性了。
贺刚一听就高兴了:“对,你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个问题。叶总怎么可以对我们公司这么怠慢。”其实叶翎为了拉项目,这三个月真是没少往皇冠跑,每次来了,真没少拍贺刚马屁,但是贺刚被他那一嘴高大上的名词给弄得自尊心深受刺激,巴不得能想出点啥来压压这小子气焰。
贺刚拨开内线就叫殷子波,让他过来谈话。
殷子波办公室跟贺刚的就隔了一个总裁办,一分钟不到,殷子波就出现了,进门一看见凌苒在,马上用自己的大眼睛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凌总,早上好。”殷子波声音里有一种隐隐的兴奋,仿佛在等凌苒开口向他表示啥似的。
凌苒莫名其妙,贺刚脸色一沉。
殷子波赶紧改口:“贺叔,找我有事。”
凌苒把事情讲了一遍。
殷子波挠挠头:“建议书,哦,还有这种东西。我现在就问叶翎要去。叫他马上送过来。贺叔,凌总,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您还想要什么材料,直接跟他说。”殷子波嫌那些奇奇怪怪的文件名称拗口,最好别叫自己转达。
殷子波一个电话打过去,把事情一说,叶翎一愣,心里暗骂自己是头猪,由于这个项目是被许诺了的,就等签协议了,加上皇冠没有公开招标过,所以至今没准备过《项目建议书》,这确实是工作上的一大失误。
但是这周,叶翎手里有个项目,要报送证监会,按照投行的工作习惯,所有文件不到付诸印刷的最后一刻绝不停稿,所以这一周,公司里所有跟项目有关的人都是几乎不睡觉的,没完没了的在那改来改去,一直改到所有人反应迟钝,嘴里嚼的是米粒还是沙子分不清楚还在那强撑。投行职员一般靠这种意淫来支持自己熬过这种没觉可睡的日子――每改一个字,就有一张粉红色的□□头像飘落进自己口袋。
叶翎公司刚起步,人手不像大投行那么富裕,所以现在不可能不去修改报送证监会的招股说明书,而去给皇冠写项目建议书。
“子波,项目意见书还在印刷行,要下周才能打印出来。而且这周我正好有ipo项目要报送,忙得脱不开身,我下周亲自给您送过去。”叶翎说。
凌苒不高兴了:“舅舅,殷总。项目建议书不是一个人写的,而是整个项目组共同完成的,整个起草过程差不多总共需要100-200个工作日,每人负责写自己专长的那部分,分摊到每人头上大约5-10个工作日,就是说一个项目组大约需要5-7天的时间,加班加点把它写出来。叶总说下周给我们,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根本没写过一个字。”凌苒不知道,中国投行对项目建议书没这么重视,一般就扔给一个刚入行的菜鸟,东抄抄西抄抄,再把自己公司的那些套话贴贴上去,就算完成初稿,然后高级职员先把下手臭骂上一顿,再自己在那改来改去就完了。
于是殷子波把凌苒的话传递过去,叶翎吓出了一身冷汗――哦,他们是在怀疑我敷衍他们,对他们不重视。这是在合同没签之前,所有问题里性质最严重的一个问题,很可能到手的鸭子飞掉。叶翎马上说:“我派手下去印刷行催,争取三天之内,打印出来,给你们送去。”
贺刚跟殷子波都抬头看凌苒,凌苒点点头。殷子波在电话里对叶翎说:“好的,叶哥。你快点。”
挂线后,叶翎苦笑了一下:苒苒,你可真够会给我添乱的。
叶翎想了想,公司的svp以上的职员都在忙过会项目。叶翎叫了一个笔头不错的助理过来,叫他把手里别的活都搁下,两天内,把皇冠的项目建议书写好,拿来给他亲自过目,小助理一面心里骂娘一面脸上一副感谢老总栽培的样子去了。
叶翎摇摇头,叹了口气,知道凌苒肯定不会满意,因为华尔街的投行非常重视制作出一份格式精美、文字无误的项目建议书或融资方案,因为那代表了华尔街金融服务的严谨认真。无论谁,如果写作功底和文字处理能力出众的话,都至少可以在华尔街风光个4-5年。
说白了,这也没啥了不起,因为这种东西都是有模板的,华尔街的投行历史悠久,积累下的模板自然更专业更有针对性更细致,而且他们还有专人在完工后对文件格式到内容进行进一步润色,但是中国投行刚刚起步,中国从有上市公司起到现在才多少年啊,又能积累下多少东西,连报送证监会的招股说明书上都有不少文字错误和格式不统一,因为中国投行没有专人处理文字和校对,都是写的人各自自己动手,所以低级错误屡见不鲜。
叶翎本人是非常注重文字上的专业性和文件形式的考究的,因为这代表了勤勉的态度,敬业的精神和专业的水平。他过去在平安证券时撰写的各种文件,至今还在给刚入行的新人当范文学习。但是这些是低级职员的工作,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一天48小时的时间,现在也不可能再去自己写底稿了。
凌苒在华尔街当助理三年,主要工作就是写这些项目建议书和招股说明书,她肯定是受够了美林苛刻的训练。叶翎想象着三天后凌苒拿到《项目建议书》会是个什么表情.......
但是叶翎不相信凌苒真的会刁难自己,因为她......就像他自己一样,仍然深爱着.......
叶翎不由的回想起了自己头悬梁锥刺股的那些岁月,那些为了支撑住不打瞌睡,用凤尾夹夹自己大腿熬通宵的日子,那些忙得只会挣钱,没时间花钱的日子,那些无论白天黑夜只要能挤出一点点时间,就召唤凌苒前来的日子,那些无论在北京还是出差在外,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就有凌苒不远万里飞奔而来的日子。那时的中国人家里都还没有私家车,凌苒半夜里经常打不的士,冬天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等很久很久,出租车司机总会趁机敲竹杠,什么路近了不去,路远了要跑空,在北京工人平均工资不过1000一月的时候,那么一点点路,就要问她要100,200元......那时的项目都是国有大企业,分支机构遍布中国每个穷乡僻壤,他出差住在散发着各种恶臭的小旅馆里,吃着各种难以下咽的食物,忍着最恶劣的卫生条件,半夜里老鼠在地板上横行,他怕被褥不干净,都不敢让她脱衣服,早晨起床,他怕她鞋子里爬进什么东西,总要仔细检查过,才给她穿上......在那些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睡觉的日子里,他见缝插针的安排着他们的约会,珍惜着每一秒能跟她在一起的时间,珍惜每一次能跟她在一起的机会,他努力的在尽可能的条件下去营造激情和浪漫,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她。那两年,他的体能他的情-欲在那么脑力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却到达了巅峰;他的技巧他的耐力,也是在那时发挥到了最佳状态。她离去后,在没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那是他的黄金时代......
因为从一开始起,他根本没打算进入任何严肃关系,他没有这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他那时跟所有的女人都只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需求和缓解精神上的压力,所以根本没指望过两人能相处多久,没想到,凌苒居然跟他在一起整整两年。当他几乎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她会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却决然而去,一点不在意他心的破碎......
当看到凌苒到美国一周后,就在自己博客上公然宣称已经找到了金发碧眼的美国男友,无耻的吹嘘白哥哥有多帅多强健多优秀,并且把两人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叶翎已经绝了两人今生再相逢之心,旧梦尘封休在启,此心如水只东流。往事随风而逝,这些年来,叶翎唯一的无泪有恨就是,为什么两人要相遇在他一生最忙碌,压力最大,最没有时间的时间段,为什么要在他最无法恋爱的时光里给他来这样的一场刻骨铭心,有时候她到他的身边,两人却连说情话的时间都没有,而且总是没有合适的地点场景,他们在闲置的包厢里,在小巷的背风处,在一切最不适宜最不浪漫的地方宣泄激情,为什么不可以再多给他一点点时间,让他能更细致更温柔的去爱她,让他们能真正风花雪月的恋爱一次。
这些年来,叶翎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回想,一直用拼命的工作逼迫着自己遗忘,但是还是有午夜梦回时,还是有忽然其来的心痛,这心痛是如此的强烈,每每感觉一把钝刀在慢慢的切割自己的心脏。
但是忽然间,她回来了,在他认为自己已经有效将她埋葬了以后,翩然再现,而且比记忆中的那个她更加成熟美丽.......
重重金锁跌落尘埃,心门訇然中开,叶翎的眼睛忍不住湿了:我的爱,回来了吗?那曾经令我心碎的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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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谈完了,凌苒离开贺刚办公室。殷子波却跟在了屁股后面。鉴于他是公司常务副总,凌苒也不敢给他白眼了,只好让他一路跟到自己办公室。
一进自己办公室,凌苒微微一怔,这么一会功夫,自己办公桌就多了一个华丽的大玻璃花瓶,上面插着新西兰进口的长茎黄玫瑰,整整一打,有没搞错,谁要来求婚来着?
凌苒马上扭头去看殷子波,殷子波立即回报了一个最最温柔,最最浪漫,最最含情脉脉的笑容:“喜欢吗?”
“哦,谢谢。”凌苒绝望的想:好了,整个28层的秘书都知道了。
应该说这不能怪殷子波,都是自己昨天卖骚惹的祸。凌苒又有抽自己两耳光的冲动。
凌苒请殷子波在沙发上坐下,张宁进来给殷子波泡茶。
殷子波嘀咕:“特级龙井,贺叔给你的吧。他也给过我一罐,半两装,泡几次就没了,小气的跟什么似的。”
凌苒一笑:“我对茶叶一般般,如果您喜欢,那您就都拿去吧。”张宁捧出6个半两装的小罐子来。
殷子波祖籍浙江,跟他老爸都是龙井的粉。但是特级龙井非常昂贵,所以北京市场上卖的基本上都是假货。贺刚春天的时候,弄到一批清明节前的春茶,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他自己并不爱喝,却时不时拿出一罐来气气殷家两父子。
现在凌苒一下子送殷子波六罐,殷子波不由的喜出望外:“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啊。凌总,您喜欢啥,我那有美国进口的星巴克咖啡,你要不要?”
“啊,这个,要的。我有咖啡瘾。”
殷子波叫张宁去自己办公室问秘书要咖啡去,顺便把咖啡壶也带过来。
张宁走了,凌苒一面喝茶一面说:“殷总,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一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
“嗯,殷总,我刚从美国回来,对中国上市的程序和习惯方法还不太了解,说错了请您见谅。我们在美国,一家公司要融资,一般情况下,会邀请多个投行竞标,这样,企业就可以有所选择,挑选最有相关经验的投行,同时在价钱上也可以比较一番,跟各投行有讨价还价的空间。我听舅舅说,我们公司这次申请ipo,没有考虑过其他投行,直接就委托给叶总的公司做了,因为您给了他一个非常强有力的推荐。”凌苒一面观察着殷子波的面部表情,一面娓娓道来。
“我舅舅的意思是,您跟叶总是非常好的朋友,您推荐他因为您信任他。但是我觉得这应该不是问题的关键吧,因为您有皇冠公司的一半股份,皇冠这次上市,直接联系到您的个人身价,而总共筹资多少,意味公司以多大的成本换取多少的发展资金,从而影响着公司的未来,也影响着股东们的资产。世界上估计没有人会把单纯的友谊放在这么大的利益之上吧。我相信您选择他,肯定有您的考虑。”凌苒生怕殷子波一张口就是:我跟叶哥啥交情啊,我不相信他相信谁啊。那就没得讨论了,所以先拿话堵住殷子波的嘴。
门一响,张宁走了回来,带回来一个大纸板盒,里面是一大袋的咖啡瓶装伴侣,还有一个精致的咖啡壶,咖啡壶几乎是全新的,因为殷子波不习惯喝咖啡。
“要现在就来一杯么?”张宁问。
“好。每人来一杯。“凌苒忍不住嗅嗅空气,想闻到点咖啡粉的气息。
张宁开始插电源,放滤纸。
凌苒回过头来,看着殷子波,等他解释。
殷子波一阵尴尬:“嗯,我推荐叶哥是因为,一是他经验老道,他是大投行出来的嘛,二他跟我交往多年,我很信任他的人品和业务能力,三,他说过给我们最优惠的费率,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他说中国申请ipo,最难的就是过会,每年名额有限,而申请的公司比天上的麻雀还要多,他岳父在会里有过硬的关系,能保证让我们公司过会,而且在过会后,还要排队,不知道排到牛年马月去,他岳父能让我们早日上市。”
凌苒惊讶:哇,他老婆的老爸这么牛逼啊,怪不得别人一给他介绍,他就迫不及待的结婚了。如果我是他,他岳父就是有10个女儿,我也一股脑儿全娶了。别说女儿,就是侄女,外甥女,表侄女,表外甥女,表表侄女.....我绝对眉头也不皱一下的,统统的全部收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任劳任怨,精尽人亡,但是.......
“但是,他不是离婚了吗?他前岳父,还肯帮他啊......”凌苒问。
殷子波惊讶:“你怎么知道叶总离婚了?”凌苒消息够灵通的哈。
“哦,我昨晚上吃饭的时候,听见咱们公司有两位副总在这么聊。”凌苒赶紧撒了个谎,“怎么,这话不对?”
“哦,不是。叶总,他是离婚了。但是他跟他岳父关系还是很好的,他岳父非常赏识他,他从平安辞职后,自己开公司,就是他岳父建议的,很多客户也是他岳父介绍的,可能他岳父在他公司里还有股份,暗股。”殷子波凑近凌苒,低声说
“而且,他岳父一直支持他跟他太太和解。他现在几乎每个周末都去他岳父家拜访。他跟他太太是很有感情的,只是出了点小误会,他太太情绪上还转不过来。但是他们会复婚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殷子波解释。
☆、繁华落尽
“而且,他岳父一直支持他跟他太太和解。他现在几乎每个周末都去他岳父家拜访。他跟他太太是很有感情的,只是出了点小误会,他太太情绪上还转不过来。但是他们会复婚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殷子波解释。
张宁正在往咖啡壶里倒纯净水,闻言忍不住鼻子里“哼”了一声。
凌苒回头:“怎么了?”
张宁不好意思:“你们聊。”公司等级制度不算太严格,再加上张宁又是得力的资深秘书,所以在上司面前态度也相对随意。
张宁插嘴其实是因为过去还从没听殷子波这么文绉绉的说过话,这小子今天是狗嘴里长象牙了么?
张宁这错怪殷子波了,他陪着凌苒这么口吐莲花的说了半天,舌头都打结了,脑子真是累得不要不要的。张宁一插嘴,殷子波再忍不住,回归正常:“张姐,你鼻子里哼我干嘛。不就拿你几罐子茶叶嘛。”
张宁撇嘴:“我哼的是那位风流倜傥的叶总的老婆,既然要复婚,那打什么胎,离什么婚啊,白折腾自己身体。”
殷子波惊讶:“我靠,怎么大家消息都这么灵通。张姐,你咋知道的?你们总裁办的这些老娘们是不是经常讨论叶哥啊?我长得也不比他差吧,我不风流倜傥么?你们咋不讨论讨论我捏?”
其实是贺刚专门派人去调查过叶翎背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像他吹的那么牛逼,过会这么重要的事,总不能他说啥就信啥吧。
但是这种信息张宁是不会透露给殷子波的,大家不同阵营嘛。张宁笑了一声:“这种事情嘛,传得最快了。”
凌苒笑:“传得那么快,怎么我还没听说过啊。张姐,你也八卦点给我听听。”
张宁一笑:“殷总说。”
殷子波赶紧摆手:“别,别。张姐,您说。其实我还真不知道到底大家背后都在咋说。”
张宁笑,把两杯咖啡端过来。凌苒赶紧拍拍自己单人沙发的扶手:“张姐,这咖啡好香,你也喝一杯。来,坐。”
张宁笑:“我可不敢喝咖啡,喝了晚上睡不着。”
凌苒塞了一杯在她手里,自己站起来,去咖啡壶那再接一杯:“晚上,太遥远了吧,到晚上再说。”
张宁只好坐着,一面喝一面八卦:“我也是道听途说。据说这个叶总,风流得很,一直女人无数的,大学里就有女朋友,工作后又交过别的人,都是女人哭着喊着追他,但是他是只谈恋爱不结婚的。直到后来有人给他介绍了他老婆,这下被套牢了,认识没几个月就结婚了,估计是看在他岳父的份上。”
“按理说,有这么个丈人在,他总该收心了吧,结果婚后还出去偷腥,开始是偷偷摸摸的,他老婆可能不知道,后来,就越来越大胆,居然在外面包养女人,还是只鸡.......”
“没正式包养,嗯,只是短期包养。”殷子波赶紧矫正,
张宁跟凌苒一起看看殷子波,不明白他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