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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娇杏记 楼一画 7262 2024-06-30 13:19

  “咳咳咳――”娇杏小脸涨得通红,适才受到惊吓,喝了好几口泉水进去,现下鼻腔和肺部里都是火辣辣的疼,难受的小眼泪更是不要钱地落着。

  瞿元霍面色有些阴沉,见她一张小脸湿的已分不清是泉水还是泪水,抽抽噎噎,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心下就有些烦躁,语气也很有些不耐,“你莫哭了,屁大的事儿都没有,你是哭个什么劲儿!”

  娇杏一噎,见他竟是冲自个发火,还说出这般粗俗的话来,当下就觉得他心中更是没她,哭得就更加伤心了。抽抽噎噎,好几次都快差点子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小脸咳的通红,偏偏两只圆圆的杏眼里还不停冒着泪水,就跟那小溪似的,怎样也流不完。

  瞿元霍真想扶额大叫,心下无奈至极。这种女子他还是头一遭遇上,打不得,骂不得,说也说不得,一遇到事,就能跟你哭上。

  “你莫哭了,适才的话没有轻贱你的意思,纯粹就是有些子好奇罢了。你要不喜欢,往后我绝口不提,成了吧?”语气之无奈溢于言表。

  娇杏抽噎着看了他一眼,也知自己再不好拿架子,这人她还不算深/入了解,还不知他的底线。便自行擦了眼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原谅了他。

  瞿元霍浑身一松,先将她抱上了岸,随后自己一撑手也上了岸。他们在温泉里待的时间不短,洗干净的衣裳也都基本晾干。

  自行穿上了衣裳,便大步走到一颗小树边,将挂在树枝上的碎花布裙取下来,递给了她。

  娇杏接过,一声不吭地穿好了衣裳。

  两人出了石洞,外头的日头已经西落,夕阳的余晖斜射大地,透过丛丛树林投射出橘色的光芒。

  经此一闹,瞿元霍显得更加沉默了。他一人在前边走,娇杏紧跟着在他身后。

  瞿元霍走了一段路,耳尖的没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好奇的回头去看,便见那女子离了他数丈远,竟立在那一动不动。

  他皱眉,这又是怎的了?

  两人僵持着,谁都不动。

  终究,良久之后,某人无奈叹气。倒回去将她给牵在了手里,往前走,却是拉不动。眉头皱成了倒八字,他本就缺稀的耐心就快用完了。

  瞿元霍不耐的审视她,她却撅着红唇,美眸楚楚动人,“脚疼~”

  瞿元霍认命一叹,躬身将她抱起。

  怀抱之人,两只纤臂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脑袋温顺乖巧地搁在他的肩上。瞿元霍心中莫名的一动,有股不知名的泛甜滋味。

  到了村子里,瞿元霍便将她放了下来。这回步子略慢,配合着她慢悠悠地往家走。

  待两人慢悠悠走到家门口,天色已经快暗下来,家家户户都点起了油灯。

  一家子都等着这两人呢,到了现下都还未用饭。

  王氏面色淡淡,起初她还担忧着这洗衣裳的人,怎的洗的人都不见了踪影。恐她初来乍到,被那些个不识相的给欺负了去,便急匆匆地赶的河边。

  哪知人倒是没见着,就见到一盆子洗净的衣裳放在石块上。她心下一紧,不知这人哪里去了,左顾右盼,扯着嗓子喊了好一会儿,都没人答应。

  这心下就更是急得慌,暗想她不会这般背气吧,这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生孙子的,这才两三天人就跑了?

  她再一想,这跑了还不算最打紧的,顶多是损了银子,虽然也肉痛,但总归好比被人拐了孙子好呀,虽然还不见得肚子里就有了孙子,但这事也是难保就有了啊。

  她急得都快老泪纵横了,还是那途经的蔡大爷好心告诉她,“你那大郎抱着他的小娇妾正往山里头去呢!”

  她这心中就是一堵,这实在太荒唐了,青天白日的还就给抱上搂上了,真真是丢死了她这张老脸,好生谢了那蔡大爷后,便抱着盆子怒气匆匆的往家走。

  这左等右等,天都快黑了,才总算是把这两个冤家给盼了回来。

  “爹,娘。”瞿元霍跟二老问了个安,便在位上坐下。

  王氏虽是有心想知道他俩一下午都做了些什么,但碍着一桌子人都在,便也忍下,暗想待饭罢后再来好好审问一番。

  “公爹,婆母。”娇杏亦是在他身后,怯怯开口。

  瞿良材略点了点头,王氏则是淡淡瞥了眼她,“坐下吧。”

  “是。”娇杏坐下,她的位置在江氏左手边,瞿元霍在江氏的右手边。

  那杨氏一双上挑的眼睛,将她从上到下扫射了一番,撇了撇嘴,碍着婆母在场,终究是没有说话。

  瞿元俊则两只眼珠子滴溜溜转,趁着夹菜扒饭的空当,时不时都要转到她身上好一会儿,他怎么觉着他这个小嫂子越发的娇媚起来,真真是勾死人也。

  若是什么时候能够一尝滋味,那真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哎哟~”瞿元俊差点子踢翻了桌子,王氏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整日疯疯癫癫的,便是吃个饭也不得安生。”

  瞿元俊瞪了一眼杨氏,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转过头来又满脸委屈地看着王氏,“娘,您就不能对儿子好点。”

  王氏又是一个眼刀子,“娘怎么对你不好了?”

  瞿元俊瘪嘴,“怎么就没见你唠叨过大哥呀!”

  王氏瞪眼,“你大哥什么时候跟你一般不懂事了?”

  瞿元俊还待伸冤,就家自家大哥漆黑如墨的眸子,毫无温度地扫过他的面上,刚想要出口的话,登时卡在了喉咙处。

  江氏握着竹筷,有些食不知味,吃进嘴里的饭菜都变得苦涩至极。

  一餐饭罢,其余人都各自回了屋,王氏单留下了瞿元霍、娇杏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 我们这女主是不是太腻歪!太娇气了!大家可千万不要不喜欢她呀 - - 不然她会给你们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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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混蛋

  厅屋里剩下三人,王氏坐于上座,瞥了眼下手边面色寻常,坐姿方正的大儿子,心中积郁的一股浊气,才稍稍纾解了点。

  她这儿子她是了解,自小就寡言少语,面上少有笑颜,整日里肃面以待,性子更是冷淡生硬的很。

  虽说如此,但从来没做过不合规矩的事,他们家虽不是礼教世家,但好歹他这儿子也是读过几年学堂,识得一些礼义廉耻,这种青天白日就与女子拉拉扯扯,伤及风化之事定是做不出来。

  那便就是这娇杏的错了。

  王氏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她娇花一般的脸蛋,娇杏坐在瞿元霍的右手边,没来由就是一阵哆嗦,脑袋垂的更加低了,她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不妙。

  王氏无视她一副小媳妇模样,转过头来冲着大儿子温声道:“大郎便下去歇着吧,让咱们女人说些私/密话。”

  瞿元霍知自己娘亲是要独留下娇杏一人问话,眼下这般说,只是为了支开自己。虽是心中明朗,但他终究是一字未提,径自退去了。

  见儿子已经走了,王氏面上适才维持的淡淡笑意早也褪去,瞬间变得阴沉如水,“跪下!”

  娇杏身子一颤,扬起脸蛋,满脸的不解。

  “我命你跪下!你可是耳聋了?”王氏呵斥道。

  娇杏咬唇,似有不甘,但终究是在人之下,便朝着她直直跪下,口中有道:“婆母,娇杏竟是不知哪里惹得您老发了怒?”

  王氏拿眼死命看着她,“你真是不知道?”

  娇杏摇摇头。

  王氏一拍案几,几上的茶盏险些都跌了下来。娇杏身子一缩,还未待她反应过来,那王氏就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

  “啪!”娇杏险些被她一巴掌扇在了地上,可见她是下了多大的力。

  这次她咬紧了银牙,未有哼一声,嘴角边留下一条鲜红的血渍,嘴里腥味蔓延。好汉不吃眼前亏,现下在人之下,唯一的活路便是认错求饶。

  规矩地朝她磕了个响头,抬起头来,一手捂住高高肿起的左脸,面上又是胆怯又是害怕,充分表明了对她的敬畏,“娇杏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犯了,还请婆母大人有大量,且先饶过了娇杏这一回罢。”

  王氏见她面上挂了彩,又有些后悔了,这不知情的人,只当她是虐待儿子的小妾呢。

  见她认错的态度诚恳,心中的怒气便缓和了点子,因说道:“你可知你错在了哪里?”

  娇杏睁着水汪汪大眼,还是有些不解,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但她左想右想都是洗衣裳洗到了晚上才回来,怕是这事惹得了她老人家不快,便态度诚恳的认错道:“娇杏知错了,往后洗衣裳一定快些洗,定不会耽搁这般久了。”

  王氏见她面上不似作假,便有些无奈地提点道:“非是说你洗衣裳之事,你这一下午都跟大郎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她一愣,原来她恼地是这个啊,但是她又是走哪知道的?

  王氏自是看的出来她的不解,便说道:“你甭管我走哪里知道的,你就说说你们这一下午都做了些什么?”

  听罢,她的面上就是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是差点被个有恶心又丑陋的男人给占了便宜,之后才跟着大郎去温泉里洗身子,至于后头发生的事,全然是水到渠成啊。

  王氏见她这样,心下便也猜到了几分,适才收敛的怒目,登时又狠狠地剜向她,“你个小蹄子,早知你不是个规矩的!现下才来几天,就勾得大郎为你犯了戒……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氏越说越激动,心中的火气蹭蹭蹭直往上冒,眼看她又要来打自己,娇杏吓得连忙尖叫出声。

  屋外候着的瞿元霍,听到她尖利的叫声,终是没能忍住,徒步进来。

  王氏未想到大儿子会突然回来,面上的凶相还没来得及收敛,那瞿元霍便朝着她施礼道:“娘,此事儿子也有错,若不是儿子一心想着快些有了子嗣,便也不会做出惹得你老不高兴之事。”瞿元霍难得展开了柔情攻势。

  王氏一懵,适才她被愤怒席卷了头脑,差点子坏了大事。

  又见儿子难得露出这等哀愁之色,心中更是被揪的难受的紧,原来儿子表面不说,心中还是着急的很。以至于白天都要奋力耕耘,生怕在家里被人撞上惹了闲话,便跑到那林子里去。

  真真是,王氏心中一叹,那条件得是多艰苦啊。

  她连忙拉起还跪在地上,一脸怯意的娇杏。伸出手碰了碰她红肿的半边面颊,语气中夹着一丝讨好,“你先跟着大郎回屋去啊,娘一会儿便给你送个活血散瘀的过来。”

  王氏噔噔噔地跑进自个睡觉的屋里,翻箱倒柜起来。

  娇杏抬眼看他,见他面上仍是那副处变不惊,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就越发委屈的很,都怪他,若不是因着他,她也不会白白挨了一巴掌。

  当下就气呼呼地越过他的身子,朝屋外走去。

  回到屋里便将房门插上,径自坐在床头默默流泪。

  她觉着自己就从没这般倒霉过,今日可谓是受够了!

  “咚咚咚”,木板门被屋外的人敲响,娇杏知道是他在敲,便转过身子扑倒在榻上,用被褥蒙住脑袋,试图隔离那令人心烦气躁的敲门声。

  过了一会儿,屋外没了响动。

  娇杏自被褥底下出来,面上起了层轻薄的汗水,心下又有些失落感。

  他就这般没有毅力,说走就走,全然没把她当一回事。这样想来,她就更加伤心了,嗷呜一声又扑倒在被褥上,呜呜哭泣起来。

  哭了好半晌,终是疲倦了,嗓子也开始哑了。

  她便摸索着起身,欲图倒杯水润润喉咙。屋子里不曾点灯,她一转身,便见到桌案旁坐着一个人,且从身形上看还是一个男人,心中顿时一骇,腿上就有些发软,屏着呼吸,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待她就快破功的时候。那人发出一声叹息,她浑身徒地就是一软,跌在了地上。

  那人走过来,动作温柔地将她自地上抱了起来。

  娇杏气愤地伸出粉拳砸向他,语带哭音地控诉他,“你混蛋!你混蛋!你要吓死我了……呜呜呜……”

  瞿元霍抱着她在榻上坐下,抓住她的两只小粉拳,放到唇边吻了一吻,扳正她的身子,语声低沉中带着一丝温柔,“乖,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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