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修仙之累不爱(修仙之寡夫)

第17节

  此时花见非已是目瞠口呆,只能以手抚额,好不容易说动双方坐下来谈,这还没开始谈呢,怎么就又打上了?

  而那名颇有风情的少妇却是眼带兴味,退到了角落里,一副看热闹不掺和的姿态。

  林莫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打成一团的混乱场面。花见雪跟在他身后,整张脸瞬间变得跟她的哥哥花见非一模一样。

  “林道友……”花见非如见救星,绕过来一把抓住林莫南的衣袖,“快让令师侄住手吧,再打下去他们要吃亏的。”

  葛无缺修为不如人,又是一对二,明显已经落在下风。

  “无妨,让两个孩子历练历练,本来就是这次出行的目的。”林莫南微微一笑,语声不紧不慢,但他的手却迅如闪电,竹枝一扬,啪的一声,狠狠打在了只差半分就刺入葛无缺心口要害的一把剑上。

  另一个男子的武器,也是剑,而且此人出手,竟比羽扇男子要狠辣得多,招招不离要害,所以林莫南这一抽,也用了狠劲。历练是一回事,送命是另一回事,他鼓励葛无缺出手打人,可不是让这小子玩命的。

  花见非眼神一缩,而后哑然,苦笑不已。还以为林莫南来了,能约束住两个小的,自己再居中调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林莫南竟然是给那两个小的撑腰来的,他的打算完全泡汤了。

  用剑的男子被竹枝上的力道震退数步,眼神微凛,落在林莫南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沸腾,充满战意,口中低喝一声,扬剑冲来。

  “你的对手是我的师侄,回去再打。”林莫南看也不看一眼,竹枝连抽,将用剑男子生生逼退到葛无缺的身边。

  站在角落的少妇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眼神立刻变了。竹枝虽陋,但萦绕其间的,是剑势。

  剑势是什么?是剑修意志的外放,能将无形无相的意志像剑气一样释放出体外,形成某种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又令人避无可避的锋芒之气,这名剑修的剑道境界,最低也是剑心通明。仙盟之内,能修炼到剑心通明境界的剑修,能有几个?十根手指或许不够数,但是再加上十根脚趾,那肯定数不完,至少在明面上,达到剑心通明境地的剑修,实打实的,众所周知,只有十八个剑修,其中十三人在蜀山,就是蜀山十三小剑仙。

  少妇深深地看着林莫南,此人周身气息不强,显然修为并不高,堪堪辟谷而已,面容五官称不上多么出众,可是眼底的从容不迫却令人感到万分刺眼。

  辟谷修为,哪来的底气如此从容,如此平和?凭的是剑势吗?少妇倏然一惊,难道此人隐藏了修为。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嗔怪的瞪了花见非一眼,不靠谱的男人,还跟她说这几人只是仙盟里一个破落门派出来的,隐藏修为,剑心通明,这是一个破落门派能培养出来的?恐怕是哪家名门大派的弟子出来历练,怪不得那姐弟俩修为虽不如人,可基础扎实,脾气也大,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相。

  花见非被瞪得莫名其妙,但他也是七窍玲珑之人,见少妇款款走来,连忙介绍道:“林道友,这位是翡玉映花楼的掌事窦妙娘,与在下交情甚好,方才正是托了妙娘的面子,才让百花宫那几位同意坐下商谈……”一顿,他又补充道,“妙娘与蜀山燕七是道侣。”

  蜀山燕七?林莫南想了想,没听说过,想来只是蜀山的一个藉藉无名的弟子,不过落花城毕竟就在蜀山脚下,这位窦妙娘能在这里掌管翡玉映花楼……说明翡玉映花楼是蜀山名下的产业,怪不得百花宫那三个一看就不是善茬儿的修士要给她这个面子呢。恐怕不给面子的,反而是葛笑笑,要不然,花见非也不会让花见雪来请他了。

  “妙娘,这位是大逍遥派代掌门林莫南林道友……”

  花见非的介绍还没有全部说完,窦妙娘就惊呼一声:“啊……林莫南……峨嵋叶知秋公子的道侣?”

  这个名字,她前不久刚听燕七提起过,当时还好奇呢,就多问了两句,不想燕七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她死缠活磨了好几天,才透了些口风出来,据说,这个林莫南曾经是浩然剑宗的首席真传,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废了本命金剑、抹消了功法逐出宗门。

  燕七只是蜀山的一名底层弟子,对当年林莫南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如果不是这次叶知秋择道侣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恐怕他还想不起林莫南究竟是何许人也。

  道侣?花见非、花见雪俩兄妹再次目瞪口呆,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拉过来帮忙,竟然有这样大的来历?

  ☆、39·长袖善舞诸人各盘算

  林莫南也没想到眼前这少妇居然听说过他的名字,不由一哂,澄清道:“道侣之说,纯属谣传。窦道友对笑笑的爱护之情,林某记下了。”

  谣传?窦妙娘一怔,一时也分不清真假,却是正一正衣襟,恭敬道:“先前真是失敬了,妙娘拜见前辈。”

  道侣之说是真是假不要紧,要紧的是,林莫南曾经是浩然剑宗首席真传绝不为假,这样正好说明为何他修为不高而剑道境界却高得不可思议,本命金剑被毁,所学功法被抹消,修为没了,可是剑道境界却不会下降,这样的人,哪怕落魄了,也不是普通修士能够招惹得起的。

  林莫南抬手虚扶,语声和缓道:“窦道友,林某今非昔比,你我平辈论交即可。”

  仙盟之中,首重师徒传承,次重达者为先,对修炼有成的修士来说,与人论交,只要没有直接的师门传承,那么年龄辈份反而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林莫南还是混元期修为,自然当得一声前辈尊称,现在他境界不降可修为却不值一提,而这窦妙娘却是实打实的筑基修为,是在场中人修为最高的。

  窦妙娘见他神情坦荡,言语温和,当下便娇笑道:“如此,妙娘便托大了。”说着,又转头看了看打成一团几人,“林公子,我看令师侄也历练得差不多了,就到此为止如何?”顿一顿,又软声求道,“翡玉映花楼还要做生意呢。”

  几句话间,那用剑男子又撇开葛无缺冲上来一次,让林莫南随手一竹枝抽了回去,葛无缺也发了狠,拿出浑身解数死死缠住这二人,只是他基础虽好,但修为不够,渐渐已是气力不足,险象环生。而葛笑笑那边亦是一样,她的镜花道虽能破解那百花宫女修的功法,却吃亏在没有什么打斗经验,而且她修炼的水月观想诀,以体悟道心、观法万象为主,没有多少打斗手段,时间久了,自然就落在了下风。

  窦妙娘很会说话,明明是姐弟俩快要输了,她偏不点破,只说翡玉映花楼还要做生意。其实翡玉映楼花有九层,一楼只是门面,几处桌椅也是供人等候歇脚之用,真正的客人,都有二楼之上,各有阵法防护,隔音隔视线,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一楼大厅内正打得热闹,而这期间上门的客人,都被守在门外的伙计,引着从另一处入口径直登上二楼去了。所以这厢里打得热闹,却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林莫南微微一笑,道:“舍侄年少,血气方刚,给窦道友带来不少不便,还请海涵。”

  他不笑时,眉眼苍凉,然而此时,苍凉化春水,笑意透温柔,窦妙娘突然间感到自己的心似乎在这笑容下,也随之化为一汪春水。

  “林公子,恕妙娘多此一举。”

  身体半旋,一道红绸自窦妙娘的袖口中飞出,疾如闪电,砰砰砰三声,百花宫那一女二男就被红绸击中,倒飞出去。

  “雕虫小技,您见笑了。”

  收回红绸,窦妙娘面色微红,媚眼如丝地看向林莫南。

  “承情了。”、

  林莫南向她颔首致意,窦妙娘身为翡玉映花楼的掌事,碰到这个种纠纷,本该不偏不倚做个和事佬,她此时出手,就是立场分明地站在大逍遥派这一边,这份人情,林莫南代葛无缺接下了。

  “无缺,笑笑,你们也打够了,回来。”他唤回了还想痛打落水狗的姐弟俩。

  葛无缺一向听话,闻言便收剑退了回来,葛笑笑却有些不甘心,还是两只毛团窜到她脚下,摇头晃尾,她这才抱起毛团,嘟着嘴走回来,仍抱怨道:“师叔,我还没打痛快呢。”

  林莫南瞪了她一眼,再打下去,是谁打谁就说不准了,此时见好就收才是道理。

  “窦掌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花宫三人被击飞,虽未受什么伤,但也气血翻腾,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那用剑男子怒气冲冲要冲过来再打,却被那女子拦住。随后女子走上前来,脸色难看地质问道。

  窦妙娘对林莫南很恭敬,但对这三人,她身为蜀山弟子的道侣,需要低声下气吗?

  “呵呵,荆仙子,这两个孩子也被你们打过一顿了,差不多就行了,难道真要在我这翡玉映花楼见血不成?大家都是仙盟同道,低头不见抬头见,些许小误会,笑一笑便过去了,何苦落个欺压末学后进的名声,就请荆仙子赏妙娘一个薄面,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今儿三位在翡玉映花楼的花销,算在我窦妙娘头上,如何?”

  说实话,窦妙娘长袖善舞,即使偏帮大逍遥派,但这番话在情在理,也给百花宫三人留颜面了,只要稍懂些人情世故的人,都会借着这坡下驴。

  那女子名叫荆曼仙,也不是胸大无脑之流,心下已经怯了,表情自然也就越见楚楚之意,柔柔弱弱道:“我们三兄妹并非欺压末学后进,实是他们动手在先,我们才小加薄惩,也罢,既然窦掌事出面说和,此事就罢了,今日已无闲兴,明日斗会节,我们再来,还请窦掌事帮忙留三个空座,曼仙就感激不尽了。”

  拒绝了窦妙娘的补偿,顺带提出要求,荆曼仙软语柔柔,任谁听了都不忍拒绝。

  “好说,三位慢走。”

  窦妙娘一口答应下来,明日斗花节,主场就在翡玉映花楼,到时候楼内人满为患,身份修为不够的修士,连大门都进不来,荆曼仙提出这个要求,算是便宜占大了。

  “曼仙……”

  用剑男子恶狠狠地盯着林莫南,犹自不甘,却被荆曼仙硬拖着走了,待离翡玉映花楼远了,她才道:“申道兄,你还瞧不出来吗,拿竹枝抽你的那人来历不小,连窦妙娘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用剑男子怒道:“那又如何?”

  旁边羽扇男子这时嗤笑一声,道:“散修就是散修,只懂好勇斗狠,一点见识也没有,你知不知道窦妙娘是蜀山燕七的道侣,你知不知道翡玉映花楼是蜀山名下的产业,连窦妙娘都不敢得罪的人是什么来头,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别给曼仙惹祸,百花宫连窦妙娘都惹不起,何况是连窦妙娘都不敢得罪的人……再说了,你被人抽了两下都毫无反抗之力,就是冲回去,你打得过人家吗?还是少丢人现眼了。”

  “谢茂华你闭嘴!”

  不提这边三人如何,翡玉映花楼内,窦妙娘将大逍遥派一行人请到了楼上,命伙计上了好酒好菜,好生款待。

  林莫南也不推辞,先让姐弟俩向窦妙娘和花见非行过拜谢大礼,而后才亲自举杯相敬,道:“二位,今日多谢了,林某先干为敬。”

  “林道友哪里话,没有我们,两位小友也不会有事。”

  花见非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和窦妙娘一起将酒饮尽。

  “明日斗花节,翡玉映花楼为主场,妙娘在七楼给林道友和两位小友留两个方便观赏的好位子……不知林道友可否赏脸?”窦妙娘娇笑问道。

  花见非又吃了一惊,七楼的好位子,窦妙娘这是下了血本送人情,翡玉映花楼总共也只有九层,最顶上两层,都是用来招待贵宾的,即使是窦妙娘这个掌事也无权拿来作人情,除此之外,七楼算是非常难得的好位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林莫南爽快应下。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

  送走大逍遥派三人后,花见非拉着窦妙娘,悄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对这位林道友为何如此恭敬?”

  “峨嵋叶知秋内定的道侣,谁敢对他不敬。”窦妙娘白了他一眼。

  花见非更加莫名,道:“林道友都说了,那是谣传。”

  窦妙娘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整天就知道种花养草,遇事也多用用脑子,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叶知秋的道侣人选,是峨嵋掌教真人亲口传出来的,你觉得赤松子会说谎吗?”

  花见非张口结舌,与同样迷茫的妹妹花见雪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原来咱们撞上大人物了。”

  “哥哥,那以后见了他们,我是不是要低声下气?”花见雪怯怯地问。

  “那个……也不用吧。”花见非并不是真呆子,恰恰相反,他是极精通人情世故的,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现在惭惭醒过神来,倒是有了计较,笑道,“林道友说是谣传,咱们就当真是谣传,至于事实是什么,与咱们又有什么相干,林道友是爽快人,待人又和气,等斗花节后,送他一盆新品凤尾兰,表示一下咱们的敬意,不就行了。”

  窦妙娘掩唇笑道:“这会儿又聪明起来。你能与他碰上,是你的机缘,结交好这一位,指不定将来你们花家就有机会在仙盟正式立足,大开山门了。”

  花家一直都想成为仙盟里的正式门派,为此还特地取了花间派这个名字,只是花家的人,全都是散修,精通养花种草,可是却不能以之入道,几次向仙盟申请开山门,都被仙盟拒绝了,如果花见非交好林莫南,将来从峨嵋寻到以花草入道的法门,再向仙盟提出申请,必然能通过。

  花见非果然意动,口中却道:“哪里能想那么远的事情,先准备好明日斗花节再说。”

  ☆、40·低头认错笑笑效逍遥

  此时林莫南一行已经回到了暂居的院子,葛笑笑自知今儿鲁莽了,一进屋就老老实实地认错。

  “师叔,你骂我吧。”

  葛无缺更干脆,直接就跪下了,一副任罚任骂的模样。

  林莫南在姐弟俩脸上仔细看了几眼,葛无缺倒是真心认错的样子,葛笑笑却分明是敷衍,打算说两句好话撒个娇就混过去。

  “我为何要骂你?”指指葛笑笑,林莫南面上微带笑意。

  葛笑笑心中一跳,师叔惯是温和,脸上也常带笑容,可是这会儿的笑,却分明未到眼中,完了,这回师叔真生气了。

  想到这里,她头垂得更低,口中嚅嚅道:“师叔,我不该在外面乱招麻烦,还差点连累弟弟。”葛无缺差点被用剑男子一剑捅了要害,她是看到了的。

  “你被人打了,打回去是理所当然,何错之有。”林莫南缓缓道,“至于连累无缺……那也是他修炼不够,修为不足,不明情况,强为你出头,自不量力,纯属活该。”对葛无缺,他的语气要严厉得多,女孩子可以宠,但葛无缺将来是要撑起大逍遥派的人,必须严厉。

  葛无缺紧紧握住拳,一语不发。

  葛笑笑却呆了呆,半晌方道:“师叔,你没生我的气啊?”

  “本来是不生气的,但是一进屋你们俩个就摆出这架势,我若不气上一气,岂不是让你们认错的白认了,下跪的白跪了。”林莫南又笑道,这回,笑意到了眼里。

  “无缺,你去院中,加练两个时辰的剑法。”

  葛无缺从地上一跃而起,道:“师叔,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更加努力修炼,保护你,保护姐姐,只要我有一剑在手,谁都不能欺负你们。”

  少年说完,咚咚咚跑进院子里,不消片刻,呼呼地挥剑声就传了过来,一声比一声更有力。

  “师叔,原来你在吓唬我们。”葛笑笑胆子顿时大了,跺脚不依,话音还没落下,却被林莫南将一本书册甩在脸上。

  “这是什么?”

  她把书册抓在手里,低头一看,封面上四个大字:大逍遥录。顿时愕然。

  “逍遥散人的威风,你只学了其表,未得精髓,这本大逍遥派的镇宗之宝,你拿去好好研读,每隔三日,汇报心得。”林莫南不紧不慢道。

  “啊啊啊啊……”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瞬间凄婉有如残花败柳,风雨飘摇。

  “师叔……你还是骂我……不,揍我一顿也行啊……”

  葛笑笑哭丧着脸,她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摸书册啊,还要汇报心得,那是个什么东西?

  林莫南重重拍一下她的肩膀,道:“无缺是个稳重木讷的,天性不如你跳脱飞扬,振兴宗门在他,而重现昔日逍遥祖师爷的赫赫威风,就全靠你了。”

  葛笑笑腿一软,肩上分明没感受到多大的力道,但是她却连站都站不稳了,两眼泪汪汪。

  “师叔,你对我的期待……是不是稍稍高了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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