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一个人其实很难。他们已经有太多年没见。岑焰清期待再见却又想到他身边也曾有旁人。Somethingtoofartogetbackto.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不如不见。
程翊自从上次柏林电影节后就回国了,言静再没出现在他眼前。他时而会去非洲与徐郴和迟裕见面,大多数时间则呆在国内。总之不是去非洲工作就是回国工作,也不是没人过问过他的感情,但他抱已回复的则是更忙碌的工作,除此之外,他似乎越来越少想起那个人。只是偶尔在飞机上睡醒后看向窗外的时候会想起,岑焰清又在哪呢?不是没想过去找她。可脑海中出现那天他们在电梯里岑焰清接完电话以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也许她自己都不曾注意。
I大的校庆和校友会他每年都去,他在那读的博士,她读的研究生,他们其实是校友。但岑焰清太低调,以至于他从未在人群中看到过熟悉的身影。
岑焰清要的就是遗憾,他却只能用遗憾来成全思念。算了。他逼迫自己必须放手。
岑焰清,你真的,
自由了。尽管违背我心意。
咖啡馆的门被打开,岑焰清看清来人以后,坐在座位上招手向他打招呼。
魏然,她的男朋友。他们已经交往一年多了。魏然比她大叁岁,是本校的博后,他喜欢了她很久,岑焰清内心其实知道,有一天鼓起勇气请她吃饭,岑焰清自觉亏欠良多便答应了,从那以后,他们的交际渐渐多了起来。一来二去,岑焰清慢热的性子也慢慢打开来。有一天他们在操场散步,他请她做他的女朋友,岑焰清答应了。26岁,她已经不年轻,是时候moveon.
“今天你约我,有什么事吗?”魏然问道。
“没事便不能约你吗?”
“当然,Miss岑,你从来有这个特权。”
岑焰清听完笑盈盈的望着他。
“下周我要去肯尼亚去那里实验室。”岑焰清道。
“什么实验还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做?”
“仪器的精度与经纬度有关。”
“要是能陪你去就好了”魏然说道。
岑焰清美目圆睁瞪他一眼。
“才不要,你明明有你的工作,我很快就回来哦,嘿嘿”
魏然笑了。“嗯,等你回来。”
飞机落地肯尼亚,岑焰清遵从了上一次来非洲的经验,这次药品之类比较齐全,不慌不忙的赶去了酒店,收拾完就去实验室报道了。
是实验室和住宿两点一线的生活,但岑焰清的科研很不顺利,几乎停滞,在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国度,岑焰清的心情有一些失常,大多数时间都十分低落,好在魏然会经常给她打打电话。可学术上的挫败难以避免,精神内耗严重,工作很多,但是又整天不想做事。浑浑噩噩这样过去了二十多天。
下周实验基地有一个学术研讨会,汇报近期的科研成果,拿到参会名单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程翊。
只觉得她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时间竟然喘不上气。
像是她好端端的在自己的路线上走着,又突然被拎出来达到另一个状态。岑焰清拿着名单的手都在抖。为什么?上天简直在玩弄自己!本以为从此不再见就好了,却不想又交汇到一起。也许确实有一种命运强过人的意志。
他看到程翊前面的头衔是投资人,投资人?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会为科研项目做投资或者已经投资了。可是她的科研根本没有任何进展,在他面前汇报只能是露怯,于私她也不想见程翊,不上不下的关系又怎么面对呢?
岑焰清果断给会议负责人投递了邮件,说因病请假。负责人同意了,她才觉得自己终于能呼吸。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压力,科研又应该怎么办?拿着钱做不出成果的状态让她压力山大。每天什么都还没做,却又觉得累。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自己是真病还是假病。
岑焰清?程翊手中拿的是刚刚助理给他的会议名单,他随意看了一眼竟然看到熟悉的名字。会是她吗?专业名字似乎都对得上,她来非洲了?多久了?
如此,他竟对开会有了一丝期待。但是那天会议室直到结束的时候也不见人来,他让张远问了一下才知道,她请了病假。
病假?程翊摩挲着会议报告,眼神深的让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