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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重生之清太子妃 一条虫 12876 2024-06-30 13:55

  这一天难得回来毓庆宫陪太子妃,弘昇就跟太子妃说了,“额娘,阿玛许要亲自去黄河监工。”

  太子妃看到大儿子,见他已经是抽条成小少年的模样,脸上的婴儿肥都已不明显,突然有种时光飞逝的感慨,眨眼当年小可爱就长这么大了。乍然听到弘昇的话,猛地回神,“你阿玛要去黄河监工?”

  太子妃有些不敢置信,去黄河监工的活从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定下来了?”

  弘昇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本来是四叔去的,但后来阿玛说他想去,皇玛法还训了阿玛一顿。”

  太子身为储君,康熙之下第一人,去黄河监工这种苦活儿哪会轮的上他,就算不亲自去,只要他的人马得了功劳,也能算上太子的功劳。原本四阿哥被点名要去的,四阿哥现在与太子靠近,也已经算是代表太子。太子根本不需要主动争取,不说现在正是黄河要泛滥的时候,单说太子出行,危机就四伏。康熙不骂他才怪。

  “你阿玛都没说过这事。”太子妃微皱眉说道,太子好端端干嘛要去黄河那边?

  “阿玛肯定不想额娘担心。”弘昇向来是个贴心的小棉袄,见太子妃神色有些沉,马上开口安慰道,“本来儿子也不想告诉额娘的,又怕等到时候阿玛突然启程,额娘来不及准备。”

  “还是萝卜糕乖巧。”太子妃听到弘昇这么,摸摸弘昇的发顶夸到。

  “额娘,儿子是大人了,你别跟逗小孩似的。”弘昇鼓鼓脸颊,嘴上不满地说道,但是耳尖红通通的,可见是害羞了。

  “知道你长大了。”太子妃拉住弘昇的手,比划了一下,“以前你只有这么一点,现在都这么大了。宁嬷嬷都要额娘帮你操心媳妇了。”

  弘昇原本只是耳尖红了,听到这句话立马整张脸都红了,“额娘,我还小呢,才不急什么媳妇儿!”

  “哈哈,刚刚还说‘额娘,儿子是大人了呢’。”太子妃又揶揄了一句。

  弘昇闻言无奈地眨眼,“额娘!”

  “好了,不逗你了。最近一切还习惯么。”太子妃也适可而止,免得让小孩儿羞恼,想着弘昇听政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在一群人精那里还玩得转吗。

  “皇玛法对我很好,叔叔们也不错,还有那些大臣们,倒是老夸我,不过阿玛对我说,他们对哪个阿哥夸的话都差不多。”弘昇见太子妃问他的正事,笑嘻嘻地捡好听好玩的话说,“额娘,只有大伯对我老是吹胡子瞪眼的,从前他对我还不错呢,这些日子都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自己也该知道为什么。”太子妃笑着道,“你不用放在心上,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那才是常事,只要你自己觉得快乐就好。”

  “嗯。”弘昇点头,又与太子妃说了些日常生活的事情,就问到两个弟弟,“额娘,怎么弘皙与圆宁都不在?弘皙今日不用上学。”

  “他啊,在他的小书房里玩,最近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太子妃道,弘皙自从上次御花园处置宫人不当一事备受打击,让他学什么也能沉下心,结果最近迷上了什么奇门遁甲之类的动西,准备学当卧龙诸葛亮,太子妃觉得弘皙只是一时兴趣,不会对他成长有什么影响,就随他。

  “奇奇怪怪的事?”弘昇倒听得好奇,“我昨儿才听上书房的师傅回皇玛法说弘皙最近老问他天有什么,人从何来,为何天是天地是地。”

  太子妃刚听弘昇的话,还想弘皙这家伙居然从卧龙转庄子啦,没想到他有当哲学家的潜质,但转念一想心里又一提,弘皙的童言童语要是被人挑拨成他敢质问天,那十之□会被说挑战康熙的权威,毕竟康熙是天子。想着拍了一下额头,“都怪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额娘,儿子去找弟弟,到时候教教他,你放心吧。”弘皙见太子妃上心,也就放心了,但仍想去找弘皙,兄弟间因为一个住乾清宫,一个住毓庆宫,见面的时间不多,总要交流感情才行。

  “行,我先去抱圆宁,待会去找你们。”太子妃也道。

  太子妃与大儿子去关心弘皙的成长问题,小孩子的思想都是夸张的,色彩斑斓,天马行空,等太子妃关心上的时候,弘皙已经不关心天和地了,转而对撬动地球起了兴趣。行,科学家理论家也很不错,太子妃心里这么想,结果没想到弘昇和弘皙却吵了起来。

  “弘皙,你没事要撬地球干嘛!这些都是空想!”弘昇是实干派,地球仪早在前朝就从西方传进来了,经过一百多年的洗礼,也有部分知识分子接受自己是住在球上的,但弘昇从没想过自己的弟弟好端端想去撬球。“想这些有的没的,把你的字练好些才是正途。”

  “谁说的!汤若望说的,他们国家那边有贤人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弘皙不满反驳道,“我就想知道怎么撬动。”

  “汤若望说了你就信了?前朝还有个信万地想飞天呢,结果拿火箭把自己捆了点火,才飞没一丈高就给炸得粉身碎骨。你信那么多干嘛!”弘昇觉得弟弟现在的思想很危险。

  皇玛法是挺喜欢西夷人的一些东西,觉得有趣,但却很少给皇子皇孙们普及西夷人的文化,更不准他们在大清传教,皇权集中的思想让他觉得若开了口会带来很严重的威胁。弘昇是深受康熙影响的,什么能接受什么是忌讳他一清二楚,弟弟无端端的去听了汤若望的话,就让他觉得不对劲,万一出了岔子,汤若望处置了没问题,弟弟学坏长歪了怎么办?

  “哥哥,你不懂!”弘皙张嘴又闭嘴,忍不住还是开口道,一脸不被人理解的郁闷。

  “我是不懂。既然你说我们都住在球上,你如果真把球给撬动了,我们全都掉到无尽的深渊去了,咱们一家子,皇玛法,皇祖奶奶都怎么办,想过没?大清的子民们又怎么办?无事生非啊你。”弘昇又道。

  太子妃抱着小圆宁,听他们兄弟两的话听得有些目瞪口呆,结果小圆宁一个不满,小巴掌啪地一声把一个茶杯被扫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把争吵给打断,兄弟两个把眼光都投到太子妃身上。

  “额娘,弟弟不管不行了。”弘昇对太子妃提议,得加强弟弟的思想教育,“免得哪天他不满地球撬不动,准备玩飞天就晚了。”

  “额娘,哥哥欺负人!”弘皙被弘昇这么说,身心又受打击,奔向太子妃怀里,结果被捍卫领地的小圆宁给一脚踹在脸上,“额娘,弟弟也欺负我。”

  说着又觉得理想不被人理解,兄弟都欺负他,额娘也不关心他,弘皙难过得红了眼眶,太子妃看得心疼了,打了一下圆宁的小胖腿,哄住弘皙,“弘皙不难过,额娘疼你。”

  “额娘,我不理哥哥和弟弟了。”弘皙抱住太子妃的手臂,依偎着不忘瞪一眼使坏的小圆宁,圆宁仍旧用小手推弘皙的手,弘昇看到这场景倒是抿紧嘴唇,心道我是大人,不跟弟弟计较。

  太子事后知道这件事,弘昇弘皙兄弟两个都被他领进书房去,不过垂着脑袋进,却又一脸精神哥俩好地出来。

  太子妃已经确定太子真的要出巡,开始为他准备出巡所需的一切,又让他放心宫里,安心地去办差。太子与太子妃说了去黄河监工他的用意与想法,他不想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需要有自己的实务政绩,才能更稳地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也让皇阿玛看到他对大清的忠心。虽然他很不必这么做,太子只需高坐朝堂运筹帷幄,把大臣官员们玩得团团转才对,但却总是缺了点什么,所以他想要改变。

  监工黄河只是第一步,他皇阿玛自己也曾亲视黄河,他是太子,走这一步也理所当然。

  太子妃是很想与太子一起去的,但太子这次并不是随康熙去游山玩水,而是自己出巡去办正事,自然不能带上太子妃,夫妻两个好生惜别了一阵,太子临走前还对太子妃道,“你安心等孤回来,喜欢什么,回来以后孤给你带。”

  “你人平安回来就好。”太子妃也没什么想要,只说了这么一句。

  太子出巡,到黄河监工,随行还有五阿哥,十三阿哥,走了以后,宫里倒是一派平静。太子妃也希望这日子能飞快过到太子回来的时候。但很快,宫外就有消息传进来了,乌日娜闯祸了。

  120挑战威严

  乌日娜闯祸了。这个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把佟国维儿子隆科多的小妾给揍了,揍完还把人给扔进水里去,全程没有任何侍女帮忙,她一个人搞定,可见她彪悍的战斗力。

  太子妃一开始还以为乌日娜把大福晋给气死了呢,还担心太后那边知道了会把善后的问题推到毓庆宫,结果不过是揍了个妾室,还不是大阿哥的,这能有多大事。唯一奇怪的是乌日娜怎么跑去佟府揍人的,能冲破重重障碍,把人给揍了,佟府的那群下人也太没用了吧,这简直不可思议。

  待细究过后,发现原来乌日娜给大福晋当枪使了。要说大福晋对乌日娜,也还算上心,什么好的都惦记着乌日娜,务必要让乌日娜在直郡王府过得好了,待到别的府去的时候,有了对比,乌日娜才会更心向他们大阿哥一脉,也是想给其他妯娌出出难题。相处了一段时间,大福晋也知道乌日娜的性格,冲动莽撞,说好听些那叫直爽,说难听那就叫不懂转弯的傻孩子,一言不合她就会火冒三丈,丝毫不懂收敛自己的脾气,若有人得罪她了,她必定要可着劲给自己找回场子。但是乌日娜在大福晋看来,她唯一的优点也是最容易让人利用的一点就是,她觉得是好人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大福晋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乌日娜更好应付的人了,在一开始对她和善,合她心意后,乌日娜就全然没有对大福晋有任何戒心或者是不满。

  如果只是这样,大福晋必定会好好待乌日娜,但在这个过程出了个小岔子,乌日娜太没有女孩子的矜持与廉耻了,居然傻乎乎地在大福晋面前夸她丈夫大阿哥,说什么大阿哥英武,蒙古勇士都没几人及得上他。在乌日娜看来,她夸大阿哥是给大福晋面子,好让大福晋高兴与有荣焉,可她却忘了,在蒙古也许她可以随便夸赞一个勇士,但这是在京城,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出言夸一个已婚的男人,还是在已婚男□子面前,结果可想而知,大福晋就算听了好话,想高兴也会觉得乌日娜轻浮。

  也不知道哪个机灵的奴婢在大福晋耳边吹风,说乌日娜格格最想嫁勇士了,乌日娜格格好端端地夸大阿哥,是不是看上大阿哥了呢?

  大福晋的危机感顿生,乌日娜格格住在直郡王府,就算防得再紧,总也会跟大阿哥见上一两面,大阿哥又不像太子殿下那存心避着人。不过大阿哥与乌日娜见面也算光明磊落,所以大福晋一直没有想过这点,现在被人一提,还真担心乌日娜有什么想法。再者大福晋自己常年拖着病体,外头总有人说她快不行了,乌日娜会起什么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大福晋担心了一阵子,又突然想到她就算真的没了,大阿哥的续弦身份也不可能高过她,乌日娜明显就不符合这个标准。心中刚刚放下,又被心腹嬷嬷给说了一句,乌日娜格格是个不能按常理来推测的人,看她言行举止,行事作风就是不拘礼教不受束缚的人,她还是太后娘家的人呢,如果太后帮着她,大福晋又能怎么办?再说了,乌日娜格格为什么好端端会被太后送来直郡王府接受大福晋的教养?大福晋在病中能教养乌日娜格格什么,未必不是让乌日娜先熟悉了直郡王府,好让乌日娜格格心有归属啊。

  大福晋的心在这时就再也放不下了,对乌日娜格格即使笑着,心里也有了膈应,为了不做得太明显,也为了转移乌日娜的目标,大福晋拖着病体,主动给乌日娜找好人家,劳心劳力给交好的闺蜜贵妇们下帖,做出要为乌日娜格格相亲的意思。

  大福晋的这番举动旁人只要稍打听就知道她想干嘛,乌日娜格格的身份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来直郡王府赴宴的人也多,大福晋为了乌日娜好,乌日娜也感动大福晋的好心,她也想留在京城的,于是很听大福晋的话,与人相交也用文雅一面应对。

  大福晋在相看了那么多家,心里合意的就是她闺蜜隆科多嫡妻赫舍里氏的嫡子岳兴阿,为什么呢,只为了替闺蜜出口恶气。

  赫舍里氏与大福晋已经是两年未见了,大福晋身子不好,很少露面,而赫舍里氏,却是因为家丑被禁在家里深受折磨,如果不是大福晋这次帖子连送三道,一定要赫舍里氏到直郡王府赴宴,赫舍里氏恐怕还出不来。等两人相聚,大福晋吃紧地发现赫舍里氏比她还憔悴,整个人消瘦得很,完全没了过往的精神气。再一握手,更是察觉赫舍里氏曾经娇嫩的手粗糙至极,大福晋才要开口询问,就听到那随赫舍里氏来的嬷嬷咳了一声,赫舍里氏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大福晋心惊了,再细眼看了发现那嬷嬷眼生,绝不是赫舍里氏以前的贴身嬷嬷,大福晋怒火心烧,赫舍里氏什么都不敢说,问什么都小心地岔到别处去,愈是这样,大福晋愈明白这是求救的信号。

  私底下很是打听了一番,大福晋心惊了,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嫡妻会过那样的生活。赫舍里氏过着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她居然被一个小妾给生生折磨得畏惧那个小妾如虎,而隆科多完全把心给偏到那个小妾李四儿身上,看着嫡妻受辱还不许嫡妻想娘家求助,而佟家也用家丑不能外扬,否则对赫舍里氏嫡子的前程有碍的理由把赫舍里氏压下,过着有如拘禁的日子。

  这简直就让人震惊,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不讲规矩的人家,而这样的人家好死不死的还是佟家!大福晋很想给闺蜜出口气,但是又担心她做了会让大阿哥得罪佟家,于是把主意打到了乌日娜身上。

  “大福晋让赫舍里氏的嫡子娶乌日娜,倒是想得很妙啊。”太子妃初听到佟家那宠妾灭妻的事儿,也是一样震惊,也不怪佟国维要把赫舍里氏压下,如果这事传出去,不是断送岳兴阿的前程,而是他嫡子隆科多的前程。威胁赫舍里氏的话,也是因为隆科多是岳兴阿的父亲,如果隆科多出事,那么当儿子的又能有什么好的未来?大家族就是这样,比起整个家族的利益,你一个嫁进来的媳妇,除了牺牲你还想要什么公道?“乌日娜不喜规矩,佟家也不讲规矩,乌日娜要真能进了佟家,那才好玩。”

  “主子说的没错,乌日娜格格要是能当赫舍里氏的媳妇,那李四儿还能欺负得了她?就冲着乌日娜敢把那宠妾给揍了还扔水里这劲儿,就震住了那小妾吧。”宁嬷嬷对佟家这一桩事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乌日娜格格到佟府作客,却把人给打了,那佟家她还能进吗?”

  “是那个李四儿冲撞了乌日娜,只要占着这理,佟家就得把这口气咽下去,不过赫舍里氏就惨了。”太子妃说道,“那李四儿也是真厉害,居然能让隆科多宠妾灭妻到如此地步。”

  “不过又一个狐媚子,很该吃个教训。”宁嬷嬷对小妾一干生物从来都没有好感,“主子,赫舍里氏是太子殿下的母族之人,您说要不要拉一把?”

  “赫舍里一族那么多人,没出息的总有几个,能帮得过来?”太子妃听宁嬷嬷这么说,反倒平淡地说道,好不容易索额图退出朝政,少了这一杆大旗,赫舍里氏算低调起来,如果无端端的太子妃突然出手帮赫舍里氏,容易又将朝中暂时的平衡打破。自从索额图明珠两人都下台,康熙少了两方权臣制肘却也少了两个制衡朝野平衡的棋子,在成年阿哥们入朝,又新提拔了佟国维张英等内阁大臣,朝廷再次恢复平静,如果此次佟家的事闹大,佟家政敌可一点都不比索额图和明珠少,至少太子妃是知道索额图还想着老当益壮,随时想再起复,万一索额图觉得赫舍里氏受欺之事是个机会,伺机而动,那必定会打乱太子的各种布置与行事步奏。

  “可赫舍里氏也是可怜。”宁嬷嬷见太子妃这么说,心知主子是有顾忌。

  甘草在一旁听到,却不同意宁嬷嬷的话,“嬷嬷,赫舍里氏是嫡妻,她居礼法正道,却让一个小妾给欺辱成那样,是她自己没本事。要奴婢说,赫舍里氏就该按规矩把那个李四儿拿下,要是她不成,难道佟大人的嫡妻也不能处置一个小妾么,这等乱了家法的人居然还捧着,也够不可思议。”

  “甘草,你说得简单,你怎么不想想,赫舍里氏不得隆科多大人的心,方会被欺辱成那样,如果真的以正妻之威压了那个李四儿,还不知道会受隆科多大人怎么揉搓呢。”甘露一样是为赫舍里氏不平的人。

  同为嫡妻,太子妃的心里也不是面上那么平静,如果不是因为居毓庆宫正妃,恐怕也会帮赫舍里氏,但是身为太子妃,一举一动都太显眼,随时会被各方曲解放大,太子还未回宫,太子妃不想格外生事,佟家,至少康熙在世的日子里,是不会倒下的,就算真要倒,康熙也会把佟家扶起来,好歹是母族,堂堂一个皇帝的母族,名声不好怎么行。康熙是不会理会一个臣子嫡妻被小妾欺辱的事,如果真闹到他面前,佟家也许会受到训斥,但赫舍里氏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康熙可不管你有苦衷,身为嫡妻无能还把家丑往外扬,这是一宗罪,至于那个小妾李四儿,康熙可能连白绫都懒得赐,让人处理了就是。能大事化小绝对不能闹大,否则康熙会让谁都没脸。

  太子妃本来是不准备插手大福晋要帮赫舍里氏这件事,虽然在慈仁宫,太后询问京城有那些才俊可配乌日娜的时候,太子妃把岳兴阿的名单列为第一个。还不待太后决定指婚,宫外打听消息的桩子就又传来赫舍里氏挨打了,还是隆科多亲自动的手,太子妃忍不住了。

  那个李四儿挨了乌日娜的打,还落水,无法报复乌日娜,就把矛头对准赫舍里氏,那隆科多疼她疼得心肝似的,她受伤了,乌日娜还是因为赫舍里氏上门的,这自然要狠罚赫舍里氏一顿,这一顿,直把赫舍里氏罚到痛倒床榻,还不许赫舍里氏寻医。那岳兴阿当儿子的想给自己额娘偷偷请医,都被那帮下人给告到隆科多那里挨了罚,并不敢再动,因为他若再敢怎么样,隆科多可就要捏着他忤逆了。

  佟府里的事简直比唱戏还要让人觉得夸张,可却真真实实地在发生。太子妃实在想象不了那个佟国维也算老奸巨猾,居然好不阻止他儿子干的那些事,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太子妃哪里知道,就因为佟国维还活着,所以隆科多所做的一切算是有收敛的,毕竟佟国维还能管一点。如果太子妃熟记清史,就会明白赫舍里氏现在比日后要过得好一百倍,以后佟国维挂了,隆科多没人管,李四儿就真正威风八面,把赫舍里氏折磨成传说中的状若人彘而亡。

  “九格格不是指给了佟家的舜安颜么?嫁人了好似就不常进宫来了。”太子妃说道,“德妃最疼这个女儿了,佟家的事德妃怕还不知道呢。”

  宁嬷嬷听得眼睛一亮,“德妃娘娘在内宫,消息也不大通,佟家有心遮掩,温宪公主怕也不好说这等事,免得露了丑,惹驸马不高兴。”温宪公主跟驸马也不大合得来,舜安颜可是温宪让德妃向康熙求的,作为唯一一个没有远嫁蒙古的公主,主动求来的婚姻也不美满,外人传康熙疼她,但康熙真如她愿,让她嫁入佟家,转头就断了舜安颜的前程。驸马能喜欢公主才怪。温宪公主因为这些事,婚后没再进宫,德妃就算有心关心,温宪不主动她也没法子,免得插手了让驸马与公主更离心。

  太子妃提了这事,在慈仁宫与太后商量乌日娜的婚事时,聊到岳兴阿时,乌日娜虽然揍了隆科多的小妾,但太后哪会在意这等小事,只当是有人不长眼得罪了乌日娜,教训一顿又怎么样。太后不深究,也觉得佟家还算配得上乌日娜的身份,但不知道岳兴阿到底好不好,说着说到嫁入佟家的温宪公主,太后想到温宪公主对佟家必定是熟的,就想着召温宪入宫问问。

  德妃得知太后有意让乌日娜当温宪的妯娌,这才想起被扔在直郡王府的乌日娜,稍一打听乌日娜果然闯祸了,但再听得闯祸之后牵扯出来佟府宠妾灭妻的事,德妃又许久没见温宪,当下就心惊了,驸马如果对公主不好,公主必定不会说出来,德妃深知自己女儿的倔强固执。

  太后让温宪公主进宫,问完想问的事后,德妃正好在永和宫见女儿一面,几番追问之下,知道舜安颜没隆科多那么大胆,敢动手打人,但因为对公主不喜,也是养了好几个妾室,对小妾比公主要好得多,温宪说出这些事后,忍不住扑到德妃怀里哭,德妃也是又气又恨,要替女儿出头,但又投鼠忌器,怕找了舜安颜的茬后,温宪过得更不好。

  无奈之下,乌日娜的婚事摆在众人面前,太后让后宫几个妃子一块帮忙二选一,太后看中了两家,一家是佟府佟国维嫡孙岳兴阿,一家是宗室常宁的嫡子平克。

  怎么选,还用说么,德妃冲着乌日娜敢揍人小妾的劲就力主让乌日娜嫁进佟府,到时让温宪多与乌日娜亲近,乌日娜自会着收拾舜安颜那些妾室,你说乌日娜怎么能管别房的事?乌日娜是那么讲规矩的人吗?这样的人正好适合佟府。其他几个妃子也有自己的考虑,不过几番说法,太后真的就看上了岳兴阿,当天就派人问了康熙,第二天就给人指婚了。

  乌日娜在多方角逐之下,如愿以偿地留在了京城,开始在佟府鸡飞狗跳的生活。

  121听戏看戏

  乌日娜的婚事,太后因为很信得过太子妃,让太子妃全权负责,但是乌日娜不肯,觉得太子妃可能会欺负她不懂这些事,然后克扣她嫁妆,太子妃真的是被她气笑了,双手一推,把她推到大福晋那儿去,反正乌日娜觉得她能留在京城,都是大福晋帮了她。

  大福晋本来心想事成,想着乌日娜的婚事自然是宫里的人负责,没有想到乌日娜就认定了她,原本那个隆科多派人到大阿哥那里去嚣张放话,说让大福晋别多事搀和他的家事,大福晋已经想法子撇清,没想到却又让乌日娜给扯进来。

  大阿哥对此也头疼,不过自从隆科多敢在他面前放肆后,他是更恨隆科多,道,“佟家那起子,仗着皇阿玛恩宠,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若让我逮着机会,看不踩死他。”骂完又想到佟国维跟八阿哥亲近,更气了,“老八那个白眼狼。”

  大福晋听大阿哥骂人,却没责怪到她头上,略心安,“那乌日娜格格的婚事该怎么办?”

  “婚事?”大阿哥回过神,道,“随你怎么弄,这又不是我一个男人该管的。”说着,大阿哥又提到朝堂的事了,絮絮叨叨地跟大福晋说自从太子走了之后,皇阿玛每日必提太子,天天说到太子说得他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胤礽着实可恨。”大阿哥又骂道。

  “爷您慎言啊,虽在自己府上,却也怕让人听见。”大福晋每回听大阿哥骂人都心惊胆战,“爷您消消气,太子殿下出巡,不在皇阿玛跟前,皇阿玛自然是念着的。”

  以前大福晋也不会这么跟大阿哥说,但是与大阿哥都老夫老妻这么些年来,大福晋也算摸透了大阿哥的性子,说直接些反倒不会惹他生气,大阿哥听到大福晋这么说,却也是真的无可奈何,太子在康熙跟前的时候,他这个大阿哥都未必比得上太子,太子现在不在,还去了黄河监工,风吹雨打的吃苦去,皇阿玛又怎么会不想?可是大阿哥想到他以前带兵打仗吃的苦也不比太子少,皇阿玛却也不如想太子那样想他。心里想得极不平衡,直恨不得太子这一趟去了再也别回来了,想给太子下暗手,自己的人马也不及皇阿玛和太子双方人马缜密,完全插不了手,“哼,不说太子,就我那个大侄子也是个可恨的小鬼。”

  大福晋见大阿哥又骂到弘昇身上,心中奇怪,“爷,弘昇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他一个晚辈还敢对你不敬不成?”

  “那个小滑头他敢?”大阿哥不屑地道,却没说弘昇怎么得罪他,不过就是还不忿弘昇小小年纪参政,虽然没有皇太孙的名头,但已经被一些朝臣默认了,他能高兴得起来么。他的嫡子现在才四岁,等听政都还要等个十年,十年后,说句大不敬的话,也不知道皇阿玛还在不在,他现在跟太子争得这么厉害,如果太子登基,他儿子是不会有出头之日的,想到这一点,就让他的斗志熊熊燃烧。

  乌日娜的婚事在五月,从选婿到指婚到成婚,只用了一个半月,但却一点都不显得急促,因为乌日娜的嫁妆什么的早在她来慈仁宫时,蒙古那边就备好了,她当初拿嫁妆的事拒绝太子妃操持她的婚事,不过是个借口。加上太后,后宫妃嫔,太子妃等皇子阿哥福晋的添妆,乌日娜的嫁妆看起来很丰厚,满满当当地一百零二抬直往佟府抬去。陪嫁的下人们大福晋还特意说怕乌日娜格格思乡,多找了蒙古壮汉壮妇,太子妃等都懂这是给乌日娜□,以防在佟府吃亏,大家都只是笑笑不曾说出去。

  乌日娜当初在佟府闯的祸,众人早都已经忘记不再提起,佟府似乎也像没发生过这事一样,欢欢喜喜地迎了乌日娜进门。

  太子妃只是待在毓庆宫里听乌日娜成婚当天的事,人都嫁了就没再在意她会过得怎么样,偶尔听听当消遣就是,反而是想着太子。

  太子外出办差,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出了随折子一块送回京的信,多的却也没有,这么久没见,太子妃还是很想他的,也不知道太子如何了,去黄河监工时,黄河泛滥肆虐刚刚平息,但雨水还是不断,比往年要来得长些,太子去那边肯定还是要吃不少苦,监理黄河,带领官员安抚灾民,风里来雨里去的,不知道太子娇生惯养那么久,受得了么。

  太子走的时候,把太子妃空间里对水利有用的书都带上了,治理灾后土地民众也有过往经验可以借鉴,他唯一忽略的就是没想到天气那么恶劣。

  如太子妃所想,太子的确吃了不少苦头,但见识到那奔腾咆哮的黄河水,水灾肆虐过后的土地还有那些灾民后,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他身为储君的责任,那些蝇虫飞绕着的尸体,灾民等待救助的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冲击在人脑海中无法挥去。太子与十三弟,五弟一道察看了各地,踩着泥水与监工官员们一起善后,安排受灾救助以及收拢分派各地赈灾粮食,预防时疫发生,商议决定黄河的治理情况,太子其实每日都在高压下工作。五阿哥首先病倒了,幸而随行的太医为了预防时疫也早已有了准备,并不慌乱,但是想到太子殿下,也加强对太子身体的关注,时刻提着心。

  太子有太子妃塞的不少好药,各种救命的防疫的,但因为太子妃自己都不能确定什么更有效,太子也只是随身带着一滴苦泉安心,繁忙之余收到太子妃的来信与包裹,皇阿玛的殷殷期望,倒是能有几分轻松,想到宫里的家人,太子更有干劲,不曾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吃苦决定。

  相比远在黄河边上吃苦的太子一行人,京里的人过得可就多姿多彩,太子妃现在每日的消遣就是打听佟府后院的事。

  说起来,乌日娜嫁到佟府,除了赫舍里氏与岳兴阿高兴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没喜意的,佟国维这个大家长甚至在婚后见长辈时推脱有事没有出现,不外乎就是觉得乌日娜得罪了太子,佟国维想到太后把乌日娜指进他佟家,是在给他佟家拉仇人。更别说隆科多了,李四儿被打,打人的这个变成了他的儿媳妇,心中不可能高兴,不过他的小妾李四儿想的更多,想那乌日娜嫁进佟府,作为长辈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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