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眼前踏步而来的女子,给了朱雀异常熟悉的感觉,就仿佛……
是另一个太子殿下!
对,眼前的任二小姐,像是另一个太子殿下!
一样的华贵,一样的让人不由自主的仰慕,一样的让人想要追随。
一曲终了,青轩逸停下十指,抬头,虽然双目无法看见,他却准确的找到任清凤的位置。
“你用的是什么乐器?”玉颜颜色清淡如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这声音《我好似第一次听见。”
即使如此无波的话,他却说得依旧如同雨水滴落在心间,让人有种清透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桃花瓣!”
桃花瓣?
青轩逸的眉心一跳,平淡的面容,终于多了一丝震惊的表情:居然以花瓣为乐器,这等功力,他这个浸染声乐十多年的人都无法做到,她却能吹奏的如此高雅流畅。
若不是亲耳听见,就是他这样一个被封为惊艳绝世的天才,只怕也都要质疑了。
“东家,去你的竹屋喝杯茶吧!”
任清凤神色淡淡,语气却再理所当然不过,而且似乎半点没有为自个儿高超的声乐天赋自傲的样子。
“好!”
青轩逸收琴起身,很自然的将古琴交与任清凤。
得!
又将她当成侍琴丫头了。
算了,看在这人白日为她解围的份上,她就再勉为其难吧。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什么话也没说,却说不出的和谐,男的绝美,女的窈窕,气质同样飘忽莫测,明明是日与月的光芒,可是却能那么完美无瑕的糅合在一起。
朱雀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一双身影,脑中居然想到了四个字:天生一对!
他摇摇头,觉得自个儿秀逗了,任二小姐声名远播,恶名远扬,自家少主,那是天上的明月,任二小姐是地上的尘埃,这二人怎么会天生一对。
定然是今夜月色太美,景致太朦胧,他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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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开学,忙的团团转,呵呵……晚了,抱歉啊……
正文第83章关我何事?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他们离开之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桃花林中,整个人无一丝的气息,浑身上下是天地间不存在的冰冷府,仿佛他根本就没有生命一般,而是深藏在冰潭的千年寒冰,只是因为打造错误,而成了人一般。
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冰雕的五官闪过一道深幽莫测的光芒:没想到他居然将他视若生命的古琴交给了她?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能令两国的太子另眼相看。
冰冷如霜的目光转向那火光映红了夜空的方向,眼中涌现黑云。
若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他此刻的情绪拨动,只怕已经惊的下巴吊在了地上:谁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早就变成了冰块,眸子中似水一片,仿佛世间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撼动他的神经。
此时能有这般的神情,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
黑色的身影轻灵如风的消失在桃花林中,残留着那一地的桃花。
依旧是那雅致到极顶的竹屋,依旧是那清甜香醇的茶香,当然还有眼前这玉树琼枝般的淡雅男子。
“东家,你不问问我进宫做什么?”任清凤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悠悠的说道。
“你进宫做什么?”青轩逸从善如流。
“咳咳……”任清凤被茶水呛了一下,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啊?
这语气听来,是半点探问的意思都没有。
真是难为他了。
任清凤无语片刻,才舒缓过气息,道:“我进宫来找皇后娘娘麻烦的。既然她这么闲得慌,我只好找些事情让她闹心,省的整天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的。想必,明日之后,皇后娘娘一定风光无限,名声远扬。”
说起自个儿的杰作,任清凤的语气有几分雀跃,显然非常有自豪感。
一旁的朱雀却是开了眼界,嘴角狠狠地一抽,看着任清凤自在优雅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找皇后娘娘的麻烦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这几年皇后仗着身份,行事的确过分了些,你出手教训她一下也好,省的上跳下窜,她自个儿不累,别人看着却累,想必今夜你出手之后,她日后也能安稳点,还能装装样子,摆摆皇后的风范。”
任清凤愕然,不由得凝目看向青轩逸,想从他神色之间看出分毫来,他这么说到底是称赞她出手做的好,还是嘲讽她不自量力。
但是青轩逸的神情却偏偏异常沉静,她根本看不出丝毫来,却在她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听得对面那人“扑哧”一笑,如万物逢春,冰雪融化,任清凤的心肝儿又颤了起来,在男色迷景之中,听得那人用醇厚低沉的声音,笑道:“我居然绝的心里异常痛快,清凤,你说我人是不是太坏?”
清凤二字就那样脱口而出,仿佛叫了千百遍一样。
任清凤面上的表情一愣,似乎有些僵住,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
她不是第一次被称为清凤,可是如此亲昵的称呼,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从青轩逸的嘴里吐出来,竟然让她有种心舒神畅,五体通泰的感觉。
任清凤摇头,似乎想将青轩逸带来的这种舒畅之感摇出脑海:这男人绝美如桃花精,能勾人魂魄啊,否则自个儿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感觉。
“东家,皇后那种人活着根本就是浪费食物,若不是不想让她死的太过痛快,今儿个我就扭下她的脑袋当球踢了。”
任清凤的语气淡然,朱雀总觉得她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着如此血腥的话题,实在有种奇怪的违和感,可是太子殿下却似乎半点不察,反而认同似的答道:“对敌人最大的惩罚,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你做的不错。”
任清凤嘴角一抽,沉吟了一下,才道:“她可是鲁国的皇后!”
而他却是鲁国的太子,不管二人私怨如何,于公于私,这为鲁国的太子殿下,似乎都不该用这样与她说话。
青轩逸却似乎没有感觉到自个儿话中的不妥,听了任清凤的话,一声冷哼:“皇后?”隐隐有不屑嘲讽之意,语气半点也没将这位皇后放在眼中的模样。
这样的表情落在任清凤的眼中,觉得有些怪异,这人素衣清雅洁净,眉眼沉静恬然,浑身充满了翩然出尘之气,这样的表情实在不适合他。
看来,他对这位皇后娘娘实在没有好感。
“不说她,今夜月色皎洁,景致迷人,何必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坏了我们的兴致。”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那微蹙的眉头,任清凤觉得有些酸涩的感觉,居然破天荒的出言安慰。
青轩逸忽然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说如何便如何,我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任清凤多心,这话听来,怎么这么有歧义?
任清凤发现她和这位鲁国的太子殿下对话,总会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所以此刻只能哑口无言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朱雀再次觉得今夜他一定是眼花耳鸣了,居然看到自家那七情不动的殿下出言调戏任二小姐。
眼前的这人真的是他此后多年的太子殿下吗?
他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位晴朗如月,风姿优雅,翩然出尘的男子,不是他家殿下,还是谁?
一时静寂,银白的月光,从青轩逸的肩头穿过,晃落在任清凤握着茶盏的手上。
忽然白虎稳步回来,他是见宫中异常,出去打探消息,只是神色有些怪异,语气却沉静如水:“殿下,皇后娘娘遭到刺客袭击,惊吓过度,至今昏迷不醒,而身边伺候之人,却是全数遇害,皇上已经封了宫门,发话说,三日内宫门紧锁,不许任何人出入,违者诛!”白虎的目光在任清凤身上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皇上严令禁卫军,即使挖地三尺,也要将此刻捉拿归案,且这三日,在宫中出现的生面孔,定诛不饶。”
没想到鲁皇还挺重视皇后的,居然紧闭宫门三日。
这是打算困死她啊!
青轩逸似是感受到她的心情,又是展颜一笑,轻轻的说道:“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明月渐渐隐去身影,风渐渐起,青轩逸在暗淡的夜色之中,低眉垂首,如夏日荷塘的白莲花一般纯净不染一丝尘埃。
他的声音异常的清浅,若不是任清凤与他靠的近,怕是都不会听见,可是就是这么清浅的一句话,却每一个字都落在她的心头,十分强悍一般。
虽然她不认为自个儿需要谁的庇护,可是有个人这般说来的时候,心中自然却有一阵暖意,如清泉沁过心田。
既然他愿意为她挡上一挡,她就好好看看这位惊世绝艳的太子殿下到底有多大的底气。
为了这一刻的心暖,她也该给他这个机会。
任清凤笑了,一时间美眸熠熠,暗淡的夜色下,遮住了她那张平庸的面容,让她整个人如栀子花般散发出独特的幽香。
“走,我送你出宫。”青轩逸起身,吩咐一旁的朱雀:“备轿!”
朱雀有心要劝,在瞧见青轩逸那清淡的表情,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应声退了下去――太子这是明白着要护任二小姐到底啊!
任清凤坐在轿内,上下打量青轩逸嘴里的轿子,这么一打量,这眼角就抽了起来。
这哪里是轿子,根本就小型的起居室,居然衣柜,书架,案几……这些日常用具一应俱全。
她眼光向来不凡,自然看出来,这些东西样样都价值不菲。
想到她之前为了弄些财物,所费的心思,真恨不得正大光明的将这轿子打劫了。
这简直就是一座活动的小宝库啊!
眼红啊,眼红。
目光在转向那轿内,自上轿后,就闭目养神的青轩逸,任清凤双目闪闪发光――没想到这位还是财神爷啊。
青轩逸似是感受到任清凤热烈的目光,面上也没有窘迫之色,反而沉静自若道:“桃花林离宫门较远,你要不要休息片刻?”
任清凤面色一愣,随即倒是点了点头:“好,我正好有些困了,东家,你往一旁移一些,好歹也让我躺下来吧!”
躺下来?
青轩逸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可是他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老天爷一向是公平的,收回你的模样东西之后,自然会再补偿别的。
就如同他,双目失明之后,耳朵就变得异常灵活,所以任清凤的话自然不是他听错了。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想到躺下去,虽说马车挺大的,躺个人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他再怎么的,也是个男人,她怎么就不怕她的名声会被他所害?
不过,他还是乖乖的朝一旁移开了些,好方便任清凤躺下休息。
只是她,还没来的及躺下,就听见朱雀的低沉喝声:“没看到是太子殿下的软轿吗?还敢挡,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青轩逸随着朱雀的话,就撩开了车帘。
一队禁卫军的身影就出现在任清凤的视线里。
禁卫军的统领,额头上不停的冒汗,他自然知道这桃花林里住的是谁,更知道这桃花林的主人对鲁皇的影响力。
他是真的不想来的,谁不知道,这桃花林是宫中的禁地,有来无回,这些年来,就连皇上都不敢轻易踏足。
可是他却不得不来,因为他是追着刺客的身影一路而来的,若是竹屋的主人因此有什么不妥,他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
只是心中到底惧怕,不敢入桃花林,只敢在桃花林外徘徊――入林者死,这四个字从来就不是笑话。
“殿下!”他领着禁卫军给软轿中的青轩逸行礼,只是目光扫过那与青轩逸一起的任清凤时,面色一怔,有些惊诧:太子殿下从来不让女子近身,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打过殿下的主意,到最后连一眼都未曾得到,更别说一同品茶了。
只是太子殿下的品味,是不是有些奇怪,这女子也……太过不出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