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显继续说:“今日起,你父母即是吾父母,你兄弟姐妹即是吾兄弟姐妹,子侄即是吾子侄,吾家财都是你家财,如果有不遵此例,不念此情,以为背誓,五雷诛灭。”
在座黑西装古惑仔起哄,“阿嫂,d哥万贯家财,千万不要放过他。”
持香三叩头,谢过关二爷鉴证。
阿婆拿根针,刺破她食指,要与他滴血结盟。
白头发老头喊一声,“礼成!”
汕尾仔第一个跑来敬酒,“阿嫂,我跟你最久,我这一杯你一定要喝。”
陆显不耐烦地挥手,“走走走,要喝去酒店喝,她不会喝酒。”
“哇,大d哥,要不要这样小气?”
汕尾仔到她身边,“万一阿嫂愿意饮我这杯酒呢?”
“先送你回去,不必应付他们。”陆显懒得同他们多说,轻轻松松将穿龙凤褂裙的老古董温玉打横抱起,穿过嬉闹人群,走向他的黑色宾士车。
一路傻笑,他抱她坐在膝头,细细欣赏她的女鬼妆,笑出了眼纹,“你以后不用担心我出去乱搞,我对你不住,要三刀六眼,五雷诛灭。要搞也只搞你一个。”
温玉乖顺地倚在他怀中,轻轻拨弄他那朵土得掉渣的胸花。
“怎么挑在今天,好突然…………”细微的叹息,藏在轻声细语中。
“今天除夕,好记咯。免得以后结婚纪念不记得,你要赶我出家门。”
“我哪里敢?”
“世上只有你敢。”
抬起她下颌,左右看了看,无处下口,“怎么涂这么美白,像刷墙漆…………算了,回去洗干净等我。”
温玉撇嘴,“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还敢嫌弃我。还有,我家人怎么都回来?你买回这栋楼?”
“我养你,当然也要养你全家。”
“唉…………”
他不满,“大喜的日子叹什么气。”
温玉捏着衣领呐呐说:“我这个样子,真的好丑……”
“是啊,是猪扒,不过我最中意吃猪扒。”
送她到别墅,他还要去应付酒宴,并不停留。
温玉洗过澡,卸完妆,想一想决定穿回衣架上金光闪闪富贵古老的龙凤褂裙,自己编了头发,坐在灯下等一个晚归的人。
未想却等到骤然想起的电话铃,她接起来,电话那端是久未出现的邓明宪,冷冰冰男声似机械,半点感情也没有,告知她,“秦子山早被烧成灰――”
“邓sir开玩笑,骗无知少女?”
邓说:“我有内部线人,亲眼看见汕尾仔一把火烧掉他,骨头打散扔进垃圾填埋场,你猜现在还找不找得到残骸?”
温玉皱眉,迟疑,“我要怎么相信你?”
邓说:“温小姐没有上过赌桌?一把牌,不到最后,谁知道赢家是庄还是闲?他近期有大宗交易,我需要线报。事成,警方可以为你提供证人保护。温小姐,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门外,脚步声跄跄踉踉不规则,一听就是酒鬼上门。
“你放心。”她急忙挂断。
“温玉――温玉――”又是从进门起,开始喊她,见面傻呵呵望着她笑,扑过来,“老婆…………我就喜欢看你穿褂裙…………”
酒气熏人,温玉推他一把,没想到推倒他,连带倒去一片桌椅花瓶,他索性赖在地毯上不起来,“结婚第一天你就虐待我…………母夜叉,河东狮!”
温玉想要拖他起来,但无奈他醉后变成一块千斤顶,重得惊人,推推拉拉一阵,他依旧纹丝不动,死皮赖脸横躺在地。
她放话威胁,“你再不起来,今晚就去说书房。”
“不行!”他立马坐起,“嘿嘿――洞房花烛,我怎么能说书房?今晚还要玩新的。”
温玉拧他,“去洗澡,满身酒味……”
他一面冲凉一面唱歌,夜晚行路人听见要当他鬼嚎。
一件浴袍也不穿,光着身体从浴室里出来,设想新姿势,亢奋似打过兴奋剂。而床上,温玉仍穿着老式褂裙,未盖被,已安然深睡。
她大约是累极,等不到他上床。床头灯的光晕散开,轻抚她的脸,羽扇似的睫毛投下短短的影,小小的唇像一朵沾着晨露的花。
他的心异常柔软,竟不忍打扰她的好睡眠,只轻轻在她眉心留下轻巧而短促的吻,隔着礼服环抱她。
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写陆显他妈在街头哭那一段心里很难受。
似乎至亲至爱之人才最难原谅。
有时候不是不明白,只不过开不了口,因此错过,因此误解,因此很多年不联系,其实很想很想,很想亲口听他说,你好不好?
虽然道理都明白,但是看不开。
陆显是,我也是。
很痛苦,非常非常痛苦。
o(幡洇)o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