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
造物主不公。
他只说“上车”两个字,又稳又劲,好有型。
发动机耳边轰鸣,温玉被酒精催使,带好头盔,伸手环住他精瘦腰身,一紧再紧,谁说女子杨柳小蛮腰最勾人,完全不,这位男士挺拔背脊、坚实小腹也不呈多让。
摩托车猛然冲出,一眨眼消失不见。
穿制服的警察先生跑跑跑跑断腿也追不上,只能向总部报告,小太妹还有共犯接应!
陆显载着她,于汹涌车流中极速穿梭,闪过一台雪佛兰科尔维特,再绕过一辆笨拙庞大的双层巴士,如同凶猛风暴中破浪而行的船,角度精准,速度惊人。
要快,更快,一快再快,直至夜风撕破上衣,街灯变作闪影,再多一秒就要腾飞,追风而去。
她与他贴得更紧,他的心跳颤动她的掌心,仿佛是她合拢五指,将他那颗跳动的心紧握。
温玉忍住尖叫跳车冲动,随他银鱼一般窜入隧道,呼啸着叫嚣着冲开一辆又一辆豪车,听车主打开车窗在背后骂,“痴线啊,赶赶赶赶去投胎!”
超越极限的速度,令人恐惧更令人痴迷,宁愿死在当下,死在这无拘无束超越生死的旅程中。
一生或是一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他停在一间夜市排挡中,不问缘由,拉住她坐在圆桌前。
徐千与武大海都在,各自揽住位靓妹,呼呼喝喝饮酒。温玉的突然出现,却没有人敢多嘴问一句。
陆显为她叫半打冰啤,啤酒妹红色短裙下露出黑色底裤,礼貌地同陆显鞠躬致谢,嗲声嗲气喊:“多谢大d哥――”只差拉住他手臂撒娇扮媚,胸上两团肉更加惊人,摇摇晃晃抢夺眼球。
“想喝酒?学人满街发疯?现在让你喝个够!”他举着啤酒罐送到她唇边,她咬着牙拧着眉不肯接,但陆显的面色更黑更可怕,武大海眼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d哥不能忍,立刻就要拔枪杀人,扣动扳机,子弹出枪,轰死身边不知死活妹妹仔。
陆显冷声威胁,“喝酒还是陪睡,自己选。上了我的车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他这一回凶狠异常,拿出对平常人态度对她,已足够威慑。
温玉低头,忍一时退一步,求平安。捏紧易拉罐,默默无声饮一肚怨愤。
陆显指着剩下那半打,好心告知她,“剩一滴都不算完。”
说完再不多看她一眼,转而去同徐千胡扯,谈的是六月三十日锦田械斗中吹水权凄惨死状。二十多刀下去刀刀见骨,人早不成样子,乱七八糟皮开肉绽一团,血流近,肉发白,生猪屠宰一般。
罪魁祸首这就来,一身严整黑西装,斯斯文文眼镜框,一派文人学者模样。
一看身后,七八个心腹跟着,不然也不敢单刀直入,来见陆显。
仇家见面,分外眼红。
表面功夫不能不做,两人你好你好,不吃不吃,如何如何客套寒暄一阵,温玉的半打啤酒已喝掉二分之一,腹胀腹痛,偷偷瞟一眼陆显,他竟恰好盯住她,一瞪眼,吓得人背后发寒。
秦子山不再迂回,径直说:“吹水权这个人,又贪利又胆小,早该死。但大d哥用人过后不发红包,说不过去。我亲手替你除掉吹水权,怎么样也要包二十万才够市价。”
陆显抬手与他碰杯,笑笑说:“太子爷说什么?我读书少,一时想不清楚。”
秦子山忍着气,四下环顾,目光最终回到陆显身上,“要装傻?二十二日凌晨接货,死差佬等在码头抓人,不多不少,凌晨两点接驳就出动。白督查是太上老君会算命啊?算准我哪年哪月做生意?第二天放消息说吹水权嘴不严,卖消息给差佬。我领五十人斩死吹水权,他到死不认。回头想,大d哥真犀利,一箭双雕,没声没息整死人。”
陆显摇一摇杯中酒,不甚在意,“我一心一意为社团做事,问心无愧。”
秦子山一拍桌,“现在龙兴要你去死你去不去!”
一声响,哗啦啦满场动,周边十几桌古惑仔一瞬间站起身,恶鬼一样看着怒火中烧的秦子山。秦子山保镖也拔枪,两方人对峙,枪对枪,人对人,互不肯让。
唯一未动的是陆显这一桌,他眼也未抬,只压一压筷子,说:“坐――”
一个字,一帮人陆陆续续落座,心有不甘也无法,仅能用眼神,空中恶斗。
陆显独自举杯,“这杯酒我敬太子爷,你收收火。在坐都是起过誓的兄弟,做事都为社团谋利,不必一言不合就搞内斗,要团结才能有前途。不然像振和,零零碎碎,只有被人吞掉的命。”
秦子山不接,陆显并不介意,自己饮过这一杯,“坐,坐,想吃什么我做东。”
没有证据,只靠风言风语,一个空降太子爷想杀龙兴帮陆显?
先掂一掂自己几斤几两重。
适时,温玉手中的啤酒罐落地,她昏昏沉沉笑笑闹闹扑到陆显怀里,只顾着笑,傻瓜一样,“阿爸――”
细长的腿抬到他膝上来,要哭不哭,“阿爸带我回家,我脚疼…………”
武大海让一口淡而无味的冰啤呛住,弓着背咳嗽,桌子底下闷声笑。
陆显的脸刷一层墙漆,乌云压城。
捏一捏她脚踝,细嫩的皮肤发烧发热,已肿得惊人。
她大约在逃跑路上崴了脚踝,一路兴奋又喝酒又抽烟,到现在痛得忍不住才发觉。
她看着他,仿佛下雨出晴都是他的错。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自找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不要被这点狗血雷到哈,在线更,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下章肉。。。额,没到最后的肉,蒜肉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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