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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

钓龙 薇我无酒 8073 2024-06-30 14:10

  敖宴侧目看他,这虽是一个小法术,但在不画符的前提下只凭就做出,对灵力的操纵有着极高的要求。

  或许是气氛过于安谧,虞长乐想起了一些离开碧落山前的事情。

  其实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去映鹭书院。我去书院,是因为听说那里的消息是天下第一多、全。我要找一个人。虞长乐不再在龙头上动土,改在敖宴身边趴了下来。从敖宴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垂下的长长的睫毛。

  敖宴问:谁?

  虞长乐道:我师父,白怀谷。

  这是他第一次在敖宴面前提他的师父,告诉他师父的名字。说完这句,他便不再说话,很难得地沉默下来。

  他下山其实是个意外。虞长乐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碧落山澄月谷的那一场大火,眼皮上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

  张开双眼,瞳孔中倒映出的,是林鸟飞出火海,哀鸣遍山野。野兽四散,仓皇逃命。而火海之后,是白怀谷如雪的白衣,和比雪更冷的眼神。他生得就如山巅冰雪,连火都不能让他的神情暖上半分。

  而白怀谷的身后,是崩裂的结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

  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结界要困住的不是他虞夏。

  师祖摇摇头,神色复杂:随他去吧。虞夏看到师祖抬手,弹出一滴清露,化作漫天的雨,浇灭了大火。只是澄月谷要许多年才能恢复生机盎然了。

  怀璞老人转向虞夏,道:结界没了。你下山去吧。人界行走要有名字,我早就想好你的字啦。长乐,虞长乐。

  别睡了,醒醒。

  虞长乐睁开眼,正对上敖宴的眼睛。他翻了个身笑道:我没睡,这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敖宴道:你找到之后,想做什么?

  虞长乐道:我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唔。敖宴双手交叠在脑后,腿翘起来一晃一晃的,其实我出来,是离家出走。

  哈哈哈哈哈哈!虞长乐笑起来,离家出走?你这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叛逆?宴宴,你好叛逆。

  他眼中的怅然终于一扫而空了。敖宴弯起嘴角,不屑道:其他龙也想逃,可惜太废物了,逃不出。这是我小时候就玩的把戏了,我第一次化炼期时就不在龙宫。

  虞长乐道:居然还是个传统,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东海的龙怎么回事,未成年都想着往外跑。龙宫这么无趣吗?

  只有我哥那个古董会觉得龙宫有意思,正好让他敖宸接任龙王去。我不趁机多在人间待几天,岂不是亏了?他语带了点幸灾乐祸,敖宸找不到我,肯定气疯了。

  他虽然用词颇为不敬,但虞长乐听得出他与哥哥敖宸还是很亲近的。虞长乐出了会儿神,心想,原来这才是手足啊。而不是像伊栋梁那样。

  真好。我都没有兄弟姐妹。虞长乐笑道,对了,龙宫是什么样的?

  敖宴道:有空带你去龙宫转转,敖宸反正一年到头都在龙宫里,你能看见他。你一定没见那么年少老成的人,我看敖宸就是个英年早秃的命。

  虞长乐差点笑得滚到地上:你就这么说你哥的吗?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把敖宴的被子也弄得一团乱。最后二人不得不下床来铺被子。虞长乐坐在床中央,看着一旁的敖宴,忽然发现了新的点,道:敖宴!你现在,是不是比我矮?

  敖宴现在比虞长乐矮了小半个手掌,面庞棱角也柔和了许多。少了几分飞扬跋扈,多了点少年人的叛逆和虞长乐思考了片刻,可爱?

  敖宴语塞。

  虞长乐道:不如你叫我一声哥哥

  敖宴装作没听到。

  笃笃笃。

  阿苓在屋外敲门,道:虞长乐!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你们起来没?

  虞长乐跳下床去开门:来了!

  还要我来叫你们,你们比我白长了这么多岁了!阿苓叉着腰,我一套基础剑法都练完了。

  他大约是自觉在打怪蛇的过程中没做出什么贡献,居然开始早起练剑了。

  虞长乐道:我太累了,浑身都酸。

  阿苓呵呵道:你不累也是睡到这时候。

  虞长乐振振有词:我师祖说的,睡觉有助于修行。至于他师祖是个大王八精这种事就不必告诉阿苓了。

  敖公子怎么样?和虞长乐斗了几句嘴,阿苓才转问敖宴。

  敖宴道:无碍。

  那就好。阿苓点点头,道,我饿死了,你们去不去吃早饭?

  *

  敖宴和阿苓对虞长乐的食量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从城隍庙这头到那条,虞长乐就没停过。

  阿苓恍惚道:他吃的都哪儿去了??

  你们快来,这个灵草丸子很好吃!!虞长乐远远地招手,穿街走巷,如鱼得水。

  敖宴道:就来。

  人渐渐多了起来,上层的变动没有影响到百姓安居乐业,接近中午,人流如织。虞长乐捧着盒子,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上宛的繁华风光。

  忽然,他注意到一间首饰铺子前站着一个浅青衣裳的男人。

  男人面若冠玉,斯文秀气,手执一把金折扇,腰悬碧玉佩剑。实在是在一众百姓里十分出众,虞长乐不由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竟觉得莫名眼熟。究竟是哪里眼熟,却又说不上来。

  喂,你们看他回头,却只看见了敖宴,阿苓呢?

  那一抹青衣的背影已经迅速混进人群中了,阿苓脚步之快,仿佛在躲避什么瘟神似的。

  虞长乐莫名其妙:跑什么,前面在送吃的吗?

  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跑起来,这一跑,他就看见那名男子也移动起来了,就是盯着阿苓的方向!

  走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哎哟我的篮子!

  别踩我脚、别踩我脚!

  虞长乐发觉不太妙,加快了速度奋力挤开人群。前面阿苓速度更快了,几乎是在横冲直撞,惊起一片抱怨声。

  但那男人更快,直接飞身从人群中脱了出来。

  哇!妈妈你看这个人会飞耶!

  男子落地处,人群迅速地退开一个圆。阿苓还想钻进人群,被男人一把拎起了后领子,放开我!

  欧阳苓!男子的声音大得最后面的敖宴都听见了,你瞎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对不起、让一让!虞长乐挤进了包围圈,抬头就看见阿苓被提溜着,虽还是满脸不服气,但不得已讨饶道:哥我错了!快放我下来,太丢人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还跑!男子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虞长乐微微张开嘴。这居然是阿苓的哥哥?!怪不得他看着眼熟!

  原来阿苓全名叫欧阳苓啊

  你还知道丢人!周围人指指点点,欧阳苓满脸通红,遮住了脸。男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欧阳苓,你穿的这是什么??好好的小姑娘,怎么打扮成这幅丑模样?

  虞长乐:

  终于靠近的敖宴:

  ※※※※※※※※※※※※※※※※※※※※

  想不到吧.jpg

  *

  断更的这一天我改了一下前四章,加了一个小设定,就是目前新文案上的设定。这个设定是我大纲的第一版,考虑了一下还是重新启用了更加有戏剧性。

  就是【因为在拐钱婆那儿赎买,宴宴和夏夏间形成了灵契】这个设定。之前的小天使知道就可,基本不影响后面阅读。

  至此设定不会再动了,追过我上一本的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反反复复举棋不定的性格实在是我和这本磨合期有点长,磕磕绊绊走了些弯路,现在也差不多写顺手了0w0感恩天使,多谢包涵~

  第17章 陶土雕龙

  欧阳苓立刻炸了:什么丑?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她哥:

  快放我下来!!欧阳苓并没有意识到她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奋力挣扎,欧阳若!你欺负小孩,要不要脸!

  被称为欧阳若的男人嘴角抽了抽,拎着欧阳苓往包围圈外走。欧阳苓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兄妹啊?

  围观众:

  几人拐到了较为安静的角落,欧阳苓见虞长乐和敖宴仍凝住的表情,抬下巴:怎么?我是女的又如何?

  奈何她现在被提溜着,没有一点气势。

  虞长乐咳了一声。欧阳若把她放下,向虞长乐和敖宴拱手道:在下为上宛欧阳氏的家主,字白术。家妹顽皮,这些天麻烦二位了,实在抱歉。

  欧阳苓喊出的欧阳若是他的名。欧阳白术腰间也悬着一块的碧玉牌,虞长乐这才知道,上面那四个古体字是上宛欧阳。看样子,这就是镇守上宛的灵门世家了。

  敖宴扬眉道:不麻烦。只是你妹妹好像有话要说?

  在下这就带她回家。欧阳白术头痛不已。

  欧阳苓不依:我们是朋友,虞公子救过我!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

  欧阳白术折扇打开三分之一抵住额头,似乎是冷静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那好吧。阿苓,你就不打算解释解释?

  你和我约定的,若我能解决一个案子就同意我去映鹭书院!欧阳苓毫不服软,你当我是傻呀?穿着你买的裙子,让你派出的护卫好知道我是欧阳家的大小姐?

  欧阳白术微微皱眉: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才派出护卫。再者,我说的是我来挑选案子。他说着说着,有些生气:芥子城的厉鬼案太凶险了,你简直是胡来!

  欧阳苓道:若是你挑的,必然都是些没意思透了的案子。当灵师就要有觉悟,这是欧阳家训之一!我看你懂的还没有虞公子这个散师多,虞公子不仅救了我,还愿意教我!

  二人你来我往,虞长乐站在一旁莫名被提,他道:停一停,我也是有师门的,不是散师。

  在下失礼了。欧阳白术从争吵中脱身,尴尬地行了个礼,不知这位小兄弟出自哪个门派?

  虞长乐道:我师出无名派。

  欧阳白术静了一瞬,这个名字,很独特。

  他只和虞长乐说了这几句话,就又和欧阳苓争辩起来。

  什么哥哥,你就是不盼着我好,就是看我是个女孩子所以不让我当灵师。我讨厌你!最后欧阳苓眼圈一红,竟是要哭的模样。

  我只是盼望你平安喜乐,父母临走前也是这样托付我的。欧阳白术神色复杂,蹲下来轻声道,我错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凌波阁最新的裙子,我带你去试试,好吗?

  欧阳苓吸吸鼻子:我不要裙子,我要买护腕和靴子。

  欧阳白术道:那也好。

  他抱起欧阳苓,后者反过身扯他的脸皮。

  虞长乐笑: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御灵者能驻颜,欧阳白术外貌虽是青年模样,但虞长乐能感觉到他体内深厚的灵力。这对兄妹年龄差应该不小,长兄如父,欧阳白术就像欧阳苓的父亲一样。

  高修为的灵师可以收敛自己的修为,因此虞长乐也看不出他实力究竟有多强。

  虞公子,你去不去凌波阁?欧阳苓顿了顿,道,那边有很多好看的衣裳。若是若是那可以让我哥给你买。

  她含混过去,颇小心地看了下虞长乐的白衣。欧阳白术立即道:公子救了舍妹,这是某应当的。

  好啊。虞长乐笑道,看向敖宴,敖宴,你给我挑一挑吧。你的眼光一定很好。

  敖宴的衣服是东海鲛丝所制,水火不侵,华美精贵。与他一对比,虞长乐的衣服是寒碜了些。虽然虞长乐次次都洗干净了用清净符烘干,但边缘已然磨出了毛边。

  你这衣服,再穿都要烂了。敖宴道,确实该买。

  欧阳苓直皱眉:你怎好这样说?

  敖宴嗤道:他有钱,别被他样子骗了。

  欧阳白术看着三人拌嘴,觉得头又隐隐作痛起来。现在敖宴还是少年模样,于是在他看来自然就是十三岁、十六岁和十九岁的三个小屁孩,不由心生沧桑。

  他叹道:你们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

  夜色降临,街道灯火通明。当今并非乱世,上宛更是富庶安逸之乡。虽天色已晚,但游人不减。

  今日街道上来了一个捏陶的艺人,周围摆了一地的摆件。艺人悠悠地踩着转轮,吸引了十几个围观的人。

  快过来快过来!是个少年人的声音。他一身颜色极正的红色圆领袍,足蹬黑靴,身材高挑,窄腰长腿。待他转过脸,灯火将少年俊俏的面容照了出来。

  这一身红衣,衬得少年艳如春花,桃花眼顾盼飞扬。

  他问的是个蓝衣的少年,看起来是他的弟弟,生得也是极好,俊美冷肃。一蓝一红,一冷一热,惹眼至极,不少小娘都偷眼望他们。

  正是虞长乐和敖宴。虞长乐原本没想买靴子,但凌波阁的抽福袋,他一抽便抽中了头奖,被店主大赞好运气。

  这是什么?泥巴?好厉害。虞长乐道。

  是捏陶的。你看他动作。敖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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