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瞧瞧。他眼下在哪?”咸毓直说道。
她握紧了手中的灯笼杆子,也不避讳自己对“此奸夫”的关切之情。
毕竟人命关天,她难道真放任楚蔽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比赛去上刀山下火海吗?
咸毓想着,虽然今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草惊蛇了,但她再想办法应付个一两日,把楚蔽藏起来,然后两人再跑路便是了。
然而几个长老闻言却摇摇头:“这族规中并未写有圣女可观赛呐。”
夜已深,长老也困倦地揉了揉自己额角。大有一副打算暂且就此了事、回去歇息的意味了。
至于那还在比试的“奸夫”,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应付一场罢了。
本就是随他瞎试,料想他也通过不了。等来年到了规定的时节,再看他们族中儿郎的比试。
咸毓无奈。这些长老也算是明事理的人,但也都张口族规闭口族规。那族规只不过是小小破旧的书册罢了,肯定不够完善,没写的东西多了去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通过不了?”咸毓忽然想到。
所以他们才一点儿都不当一回事。
她虽也不急切于希望楚蔽能拔得头筹,但也不愿楚蔽为了遵循他们这边刻板的规矩而受伤。
咸毓上前,拦住几个打算回去歇息的长老:“我问你们话呢?”
上刀山下火海可不是闹着玩的。
几个长老果然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们此时只劝咸毓道:“圣女也早些去歇息罢,今晚这事若他能通关,我族或可既往不咎,若他无法通关,也等明日再议。”
咸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提着灯笼站在祠堂门槛内,直直地盯着他们问道:“你们先说,何谓上刀山下火海?”
几个长老的动作一顿,像是没想到她会刨根问底。
或许她是有史以来头一个外来的圣女吧。他们也不怪她新上任这几日的格格不入。
但族规一向如此,他们并不觉得有碍。
咸毓盯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刀山――那可是踩在刀上!”
她不管他们这个远离尘世的族群是否还保留着如同野人一般的身手、能够去挑战“上刀山下火海”,但她觉得正常□□凡身之人哪能做到这些?
一想到楚蔽已经去了,咸毓觉得这次是真的遭了!
她着急地问道:“他在哪儿?你们快说!”
“圣女莫愁,”有长老安抚道,“刀山并非玄铁之刀,乃是冰刀罢了。”
“什么?!”咸毓震惊,这可还了得――
“他体寒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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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八卦・老:圣女这你都知道?
楚・奸夫・蔽:……只是个误会
第255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自从进了石洞之后, 咸毓就裹紧了身上的貂毛大衣。
她才走了没几步,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冻得她浑身直打哆嗦。
她一边哆嗦,一边捏紧灯笼杆, 摸索着继续朝里走去。
“楚……”她刚要艰难地张口喊人, 就又吞了一口冷气, “阿嚏!”
太冷了!
咸毓只能将自己身上的大貂衣裹得更紧实些。
可这时她又一想到楚蔽可能已经在这里面待上一阵子了,便加快了脚步, 心急如焚。
“楚……蔽……”咸毓艰难地朝里面喊道, “你在哪儿呢?”
她硬着头皮往里走去,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座巨大的冰雕。
这冰雕不高,矗立在离入口不远的位置。咸毓恍如进入了冰雪天地的景点。
不, 这不正是冰雪天地吗。
地处北地,临近雪山。在这之前咸毓以为只要不继续往北, 此地恰好是个气温宜人的地方。
但当她现在见识到这么大的冰雕之后,她也知道这里真的算是很北边了。
此时的她当然没有任何欣赏冰雕的心情,而是立即上前围着这座冰雕打转,四处寻找:“楚蔽?楚蔽!你人呢?”
她一见这冰雕, 便觉得糟了。
外面至少还是温暖的夏季天气, 可这座冰雕旁的气温直逼凛冬了, 还记得楚蔽穿的衣裳可一点儿都不厚……
咸毓喘了两口气。
她呼出来的热气霎时在寒冷的环境中扩散成白烟。
她的手指和耳朵都冻僵了, 找不到楚蔽的人, 急得在冰雕前直跺脚。
可再心急也没用,难道楚蔽并不在这里?
咸毓毫不犹豫地绕过冰雕, 继续往里走去。
入目的是极为开阔的冰洞, 四面八方都是冰, 浑然天成。
这里应当是自然的冰洞, 看样子被那这里的人发掘之后,他们又在墙壁上添置了不少的镜片。
镜片之间反复折射出光线,将整个冰洞都照得银光一片。甚至还有些刺目。
咸毓被这些刺眼的光线照得眯了眯眼。
不过她也算是见识过了此地人的特立独行,他们放置镜子肯定是有他们的缘由,或许是为了在昏黑的冰洞里照明,但对于正在艰难寻人的她来说并无助益。
咸毓反而心下发慌,不知楚蔽先前进来之后,人怎样了。
“楚蔽?”咸毓继续眯着眼睛赶紧寻人,“你在吗?我来找你了!”
无论如何,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楚蔽、带他出去。
这冰洞不是人能待着的地方。
不管是方才进来之前,还是现在进来之后,咸毓都只想带着楚蔽赶紧离开这里。
“楚蔽你在哪?”咸毓不断呼着自己口中的热气,“我们不比了!还是出去吧!”
可是只有回音回应她。
她丝毫没见到楚蔽的足迹。
咸毓吸了吸鼻子。
母猫难产那会儿她已经情绪低落过,此时一受冻,鼻子又发酸了。
她不断加快自己的脚步。她得争取在自己不冻僵之前找到楚蔽才行。
“楚蔽?你听得见吗?”
咸毓沿着偌大地冰壁继续往里走。
因为这里的光线过于刺眼,不仅没有起到照明的效果,反而亮得她都快要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咸毓怕自己会因此错过楚蔽的踪影痕迹,所以看得格外仔细。
不一会儿,她的眼睛也发酸了。
咸毓一边抖着身子,一边猜测着楚蔽会不会已经在这里冻晕了。她心下焦急,喊出声的话都带着颤抖的音调:“楚蔽?你还好吗?楚蔽!”
这么冷的地方待上一会儿都折磨人,咸毓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只能不管不顾地继续寻找楚蔽。
“楚蔽?楚蔽!”她一声又一声喊着,下巴都哆嗦起来了,“你在哪?我来找你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咸毓不想放弃寻找。她一定要找到楚蔽。
周遭的冷气无孔不入地钻进大貂衣的细缝里,咸毓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她又走了两步,实在没忍住,冻得原地蹲了下来,整个身子缩在大貂衣里面。
但她还是努力伸长脖子望向远处,希望自己能够望见楚蔽。
浑身颤抖的身子像是在告诉她,时间不等人。她都冻成这样了,早进来许久的楚蔽还好吗?
冰壁上一面面镜片折射交替的光线将眼前的视野照得炽亮无比,仿佛深处白茫茫的室外冰天雪地一般,望不到任何的边际。
咸毓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但接着又不争气地重新蹲下。
太冷了!
怎么会这么冷?!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冷的地方。
若不是眼下不得不来,这么冷的地方她绝对不来。
咸毓深呼一口冷气,又毅然站了起来。
寒冷的气息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气正在继续消散下去。
整个人都快要冻麻了。
“楚蔽?楚蔽?楚蔽?”咸毓继续四处寻找。
她的脑袋都快要停止思考了,唯一的念想便是她得找到他。
她进来就是为了找他的。她得找到他。
白茫茫的冰壁笼罩在她的头顶,放眼望去,是令人晕眩的冰柱棱角,又折射出无穷的刺眼亮光。
咸毓闭了闭眼。
这里看久了,她甚至有些发晕。
她尽力缓了缓自己的心神。然后稳住自己的脚步,走到一边去摘挂在冰壁上的镜片。
镜片一张又一张地被她摘下来,倒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