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巧弩不同于普通弩箭,它能够同时射出五箭,虽然不能连续三次射箭,但是也能够两续发出两次,能在眨眼间先后两次发出十支箭矢来。
而且每一轮的箭矢,成五星射出,几乎笼罩敌人全身要害,让你避无可避,杀伤范围极广。而且因为机关设计的极其巧妙,射出的箭矢,速度和力量都是取决于机关的性能催动,并不是取决于操控者的体能和力量。
精巧的机关催动性能,发挥出的能量,绝不比一名大力士弱,所以射出去的每一支箭矢,速度和力量都是惊人的。
而且风巧弩射出的距离极远,比之普通弩箭的距离要远得多,所以整体性能而言,作为远程单兵武器,风巧弩绝对是中原大地上最强大的武器,而这一类武器,却是出产在神秘的南风国,并不为人之道。
这种风巧弩,还有一个极其明显的优点,就是便于携带,乍一看去,与武器根本攀不上边,更不会有人知道这平常无奇的竹筒乃是威力无穷的杀人武器。
当然,这样的武器,制作的技巧极其复杂,而且制作的材料也是极为难得,其中的某一种材料,那是只有南风国才出产,这也就保证了风巧弩的专属性。即使被他国人参透了其中的制作方法,但是没有材料,却也只能无奈叹息,制作不出这样的风巧弩来。
就算是在南风国,这样的武器也是产量不高,毕竟材质稀少,而且制作工艺极精巧,必须具备一定的机关诀窍才能制作出来。
见贺学之没有掩饰对风巧弩的喜爱,阿迪得意道:“贺嗒昂满意就好,这样的风巧弩,在我风国那也是极珍贵的武器,贺嗒昂是否想配备?”
贺学之眯着眼睛笑道:“阿迪,告诉我,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帮我们找到所要找的人。”阿迪立刻道:“另外,你答应我们的东西,尽快送达过去……我们风国人的耐心,一向就不好,某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约定因为贺嗒昂的不诚信而破灭!”
贺学之微微皱眉,才缓缓道:“阿迪,你们要找的人,我会加派人手去查访,甚至会知会京中的力量,让他们也帮着打探。但是你们所要的东西,恕我直言,当前形势下,我并不能做出承诺!”
“为什么?”
“很简单,我与你们合作,是大家各取所需,需要保证双方的利益。”贺学之平静道:“但是若是某一方的利益面临破坏,那么我们的约定就必须重新考量。你也知道,宜春发大水,非常之时,如今京中来了大批的官员,工部尚书萧怀金,吏部侍郎苏克雍,御林护粮官韩漠,监察使凌垒,还有暗处的花厅,黑旗等等,各方势力都聚集在宜春郡。今夜我与你见面,已是费尽心思避人耳目,但是若要将你们所要的东西在这个时候运送过去,那就不能像掩饰今夜你我想见一样容易了,一旦运送被察觉,到时候你我双方的利益都会受到巨大的损害,我这边甚至要面临巨大的危机……你自己想一想,这个时候,我还适合将东西运送过去吗?”顿了顿,见阿迪神色有些冰冷,才继续道:“更何况,这中间有一个人就是要找我的麻烦。若是没有他,我倒是顾念着呼玛克安与我的交情,冒一冒险,将东西偷偷运送过去,但是……但是这个人只要在夕春县留一天,我就一天不能轻举妄动。”
阿迪沉默着,片刻之后,才问道:“贺嗒昂是这里的土皇帝,会对谁有如此的顾忌?难道连贺嗒昂都无法对付他?”
贺学之摸着下巴道:“他手握兵权,而且是朝廷钦派,要对付他,并不容易。我倒是想他死,可惜……他偏偏不让我如愿!”
“掌握兵权?”阿迪顿了顿,道:“你说的是御林军的那个人,姓韩的那个?”
贺学之淡淡一笑,道:“罢了,不说这个了。阿迪,等我应对完这个家伙,才能履行与你们的约定。”端起茶盏轻声叹道:“真希望那个臭小子出些意外,突然死去,那样我就有精力来为你们做事了,哎……!”
阿迪淡淡道:“贺嗒昂,你是在暗示某?”
贺学之眯着眼笑道:“什么意思?”
“你在暗示某,让我们去杀了那个小子。”阿迪平静道。
贺学之眼眸子里划过一丝光芒,神色却很平静,悠然道:“我可没这么说……你们做事,我是不好过问的。不过我觉得,风国的汉子神秘莫测,一般人做不了的事情,风国人只怕能做成,嘿嘿……!”
“这不可能!”阿迪很直白地道:“贺嗒昂想借刀杀人,某想,我们是不能让贺嗒昂如愿了!”
贺学之皱起眉头。
阿迪淡淡道:“贺嗒昂心中想杀死那个人,但是又担心自己人出手,一旦被人抓到把柄,会对你们的家族很不利。你想让我们动手,让我们帮你杀死那个姓韩的,我们却也不能答应你。我们与你合作,就像贺嗒昂方才所说,是对双方有利的事情,不会损害对方的利益,但是我们如果帮你杀死那个人,我们的利益将受到严重的威胁。那个姓韩的,应该是韩氏家族的人,是你们燕国世家中的人物,我们风国,是不会参与你们燕国内部的争斗,绝对不能够……!”
贺学之嘿嘿笑道:“阿迪,你误会了,我可没那意思。而且……说句不怕你怪责的话,就算你想动手,我也不会让你动手的。你虽然是风国的勇士,但是……与韩漠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那韩漠文武双全,狡猾异常,一般人可是对付不了的。我不希望你被他伤害!”
虽然明知是激将,但是阿迪还是忍不住道:“贺嗒昂,他真的有你说的这样厉害?这天下人,名不符实的太多太多!”
第三六六章傲气阿迪
贺学之微笑道:“阿迪,你的师父是天下奇人,在你的眼中,除非真正的高手,否则是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是我却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个韩漠,绝对不简单。”顿了顿,问道:“你可听过叶天猛这个名字?”
阿迪皱起眉头,有些茫然,摇了摇头。
“看来阿迪还真是不轻易出门走动,否则定然会知道这个人。这叶天猛,那是号称渤州郡第一猛将,武功了得,但是你或许不知道,这个叶天猛,就是死在韩漠的手上。”贺学之缓缓道:“且不说韩漠的武功,单论他的狡猾,那也是令人防不胜防。我得知他要来宜春郡担任护粮官,早就设下妙计,准备好好地整治这小子一番……但是直到今日,这小子依然很安全地活着,无论软招硬招,他都应对自如,而且就是因为他的存在,让我们身处被动,才耽搁了你们的事儿……!”
阿迪平静道:“连贺嗒昂都对他如此忌惮,看来还真是一个人物。”顿了顿,凝视贺学之道:“若非顾忌他是你们燕国的世家子弟,某还真想会会这个人。只是......我们风国,并不想与燕国发生冲突……!”
贺学之眼眸子闪着光,轻声道:“阿迪,如果有一个法子,既让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又不让惊动任何人,而且能够让你与他会一会,你愿不愿意?”
阿迪淡淡道:“看来你还是想让某为你杀他……!”
“你若不想杀他,我不勉强你。”贺学之摸着下巴道:“你可以只是与他交手一番,就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厉害了……当然,愿不愿意去会会他,完全取决于你,你若不愿意,此事便作罢。”
阿迪并没有回答,只是沉吟一番,才道:“贺嗒昂,你若能尽快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可以再提供五十只风巧弩送给你,而且……是今夜这种见血封喉的风巧弩!”
“好,我尽快安排!”贺学之笑着,拿起一只风巧弩,赞叹道:“真是好东西啊。你们风国人,倒真是心灵手巧!”
阿迪站起身,道:“夜深了,某不再打扰贺嗒昂歇息。”
“你住在哪里?”
“在城中。”阿迪淡淡道:“贺嗒昂要找我,只要在你府前留下信号就好!”
贺学之点点头:“你们要小心谨慎。如今这夕春城鱼龙混杂,你们莫被人识破身份,否则……对你们将很不利!”
阿迪嘴角泛起冷笑,单臂横胸,那是风国的一种礼节,与燕国拱手行礼是一个道理。
临出门前,阿迪终于停住脚步,淡淡道:“如果可能……帮某安排与他一决雌雄……但是,某绝不能杀他!”
贺学之嘴角泛起笑意,虽然与这个阿迪接触的不多,但是他看透了这个年轻人的性情。
傲气凌人,对于强者,充满着极浓厚的挑战欲望!
贺学之一开始知道阿迪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来到宜春,内心还颇有些不满,毕竟他与风国人的联系,那是绝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但是此时,他却感觉这个阿迪来得实在是时候。
……
……
接下来的两日,韩漠没有看到过贺学之的身影,就是春园,韩漠也未去过一趟。至于司徒静那帮宜春官吏,则是与苏克雍的吏部官员们纠葛在一起。
苏克雍这个人,虽然性子古怪,但是真要做起事来,却是有板有眼,雷厉风行。将贺知县一干人拘押下狱之后,虽然不会严刑逼供,但是恐吓刑讯自然是有的,更是派人往这些官员的府中搜找证据,短短两日,又是有近十名官员落网,被抓进大狱。
不过被抓的,到目前为止,并无什么强势人物,大都是一般的官员小吏。
苏克雍并没有丝毫的介意,虽然有伤在身,但是依旧孜孜不倦地四处搜罗证据,明目张胆地将剑锋对准着贺氏家族。
司徒静一天比一天心惊肉跳。
苏克雍每一天都能查出新的东西来,而许多的证据,已经开始对他这位宜春郡守大人产生巨大的威胁,最要命的是,他这两日不下十次往春园去求见贺学之,却被贺家下人告知,贺学之身患重病,无力起床,不接见任何人。
司徒静都要急疯了。
没有贺学之的支撑,他这个郡守就是一个空架子,调不动一兵一卒,而且对宜春的大部分官吏根本形不成影响。
苏克雍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司徒静却没有任何法子去应对。
他此时才感觉到,这么多年来,将自己的身家前程完全依附在贺家的身上,究竟是对是错?
非但如此,京中又下了一道旨意来,那是圣上亲下的旨意,里面的内容很简单,那是要苏克雍和凌垒精诚配合,全力调查宜春贪官污吏事宜,务必要给百姓一个交代。其中自然也是嘱咐,不得滥用职权,欺辱地方官吏,没有真凭实据,不得随意处置地方官员。
这道旨意来的是时候,显然也是京中以苏观涯为首的一批官吏特意请旨,求皇帝发下这道旨意的。因为这道旨意虽然分量算不得太大,但却有着堂堂正正的天子旗号。
明文虽然让苏克雍等人小心办事,但是实际上,却是给予了吏部官员在宜春审讯处置地方官员的最高权力。
想来这道旨意发出来之前,燕京朝堂上必定也是经过一场唇枪舌剑。
这道旨意,苏克雍就如同上方宝剑一样,每天都放在袖子里,悉心保管着,偶尔在审案拿出来,却也颇有效果。
至于赈灾粮的事情,京里却没有给予答复过来。
不过宜春的好消息却也是有些,就好比这一阵子天气晴朗,宜春的水讯传过来,江水那是退去不少,而且大常江江堤,在工部官员的带领下,征集了不少民夫河工在前方修堤,已是初步将大堤堵起来,保证了若是大常江再往上涨潮,江水不至于再越过堤坝,进入平原境内。
范家那边,也做出了积极的反应,虽然并没有如同韩漠建议的那样,从西部四县调拨粮食过来,但是他们却动员了大批的民夫,帮助修筑加固堤坝,更是疏通漫过来的江水,引水入内河。
韩漠倒是往京中户部发了一份文书,向户部催促粮食,到了今天,快半个月,除了自己带来的一批粮食,却没有半颗粮食再进入夕春县,做为护粮官,他总是要催一催问一问的。
有苏克雍在前面顶着,与宜春的官吏们斗的不亦说乎,韩漠倒是轻松了少许,不过这两日却不见贺学之发难,他倒更加谨慎起来。
如今苏克雍强势出手,形势对于吏部官员来说,极其有利,若是任由苏克雍这干人抽丝剥茧查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司徒静便要涉案进去,到了那个时候,贺家想必也会面临着危险。贺学之率领的贺族,这两日却保持着安静,显示出超强的耐心,这种平静,让韩漠深深地感受到,平静过后的风雷,将更加惊人,更加剧烈。
可是贺家准备从哪个方面做出风雷般的反击呢?
贺学之,又在酝酿什么样的阴谋?
韩漠还真想往春园去一趟,探探那老家伙的虚实,不过仔细一想,老家伙既然几日没有动静,所谋必定非同一般,自己就算上门去,也未必能够探到什么虚实,说不定反而会让对方看出一些什么来。
黄昏时分,天边还有落日,红光如火,洒射在大地之上。
韩漠信步走在长元街上,走了几家米铺,这几家米铺都是大鸿米店关门大吉后,立刻开门做生意,将自己余下的并不太多的粮食拿到米市上来售卖。
这几家的东家,虽然心中也都想着趁这个时候大赚一笔,但是有洪悟修的前车之鉴,自然不敢在米市上肆意妄为,粮食价格虽然比平常高了五六倍,但是比起先前高出百倍的米价,却已经能够让人接受了。
毕竟是大灾时期,粮食紧缺,若是按照往日价格卖粮,这些米商也就没必要开铺子了。
这一点,韩漠也甚为了解,所以见到这些米铺子的价格,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这样一来,大多数人还是能够买上粮食活命的。
在长元街行了小半日,正要离开,经过一家胭脂店门前,却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店里。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身材窈窕,不正是萧灵芷和小君主仆吗?
也是有几日没有见到这两个姑娘,却不知这几日她们都在忙些什么?不过韩漠对于这次萧灵芷宜春之行,却颇有些疑惑。
自进入夕春县,萧灵芷就一直待在春园,很少出来,似乎每日里都是窝在春园内无所事事。
这让韩漠自是生出疑惑之心,毕竟萧灵芷作为萧家的一个厉害角色,不辞辛劳前来宜春郡,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到这里看一看灾情的状况,更不可能是来春园度假。她来到这里,当然是有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和目的。
但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一阵子,前来宜春的各方势力纵横交错,都有着自己极其明确的目的,但是好像只有萧灵芷,让人无法看透她来到宜春究竟是为什么。
本就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姑娘,又有着令人猜不透的目的,这让韩漠感觉头有些大。
第三六七章说胭脂,戏灵芷!
韩漠经过胭脂铺子,抬头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红月胭脂坊”五个字,这名字就透着一股子脂粉气,还真是不适合男人进去的地方。
韩漠正在犹豫是否要进去和萧灵芷打个招呼,却听到小君的声音已经叫道:“咦,韩少爷,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要买胭脂吗?”
“我……我只是恰好经过!”韩漠一阵冷汗,自己要买胭脂做什么?见到小君正站在门前,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更是向自己招手道:“韩少爷,我们家小姐在这里,你进来吧?”
韩漠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走进了胭脂坊,乍一入门,立刻就闻到了胭脂水粉的味道,铺子内更是有几位夫人太太正在选购胭脂,铺子里的伙计们正在为她们解释着,而萧灵芷站在柜台靠东边,正拿着一盒胭脂,放在晶莹粉嫩的小鼻子前面,似乎是在闻胭脂的香味。
韩漠进了店内,望向萧灵芷,见她轻装素面,幽雅恬静,窈窕的身姿在这铺子里,顿时就将那一干夫人太太小姐们比了下去,那些女人的出现,只是更加配衬出萧灵芷的冷秀清美,她随意的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而淡定,气质如兰。
见到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小子进来,有几个贵妇便要呵斥韩漠退出,不过见到韩漠那清秀俊朗的面孔,便将呵斥生生吞进肚中,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偷偷打量着这个俊秀的小伙子,更有那骨子里骚荡的贵妇人,已是向韩漠暗送秋波,那眸子里水汪汪的,就是在勾引着韩漠。
韩漠做大事的时候,向来淡定自若,沉得住气,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此时走进这女性专卖店,几个风骚的妇人往这边抛秋波,韩漠顿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火辣,看来在女人这一方面,自己还是太纯洁,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即使和艳雪姬有过欢爱,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内心还是很纯洁的。(注:就像写这本书的作者一样!!)
他缓步走到萧灵芷身旁,向柜台中正用一种异样目光看着自己的伙计道:“有没有苏芳木制作的胭脂?拿一包给我瞧瞧!”
那伙计一愣,但是韩漠这一句话,看起来倒像是个行家,回道:“你要苏方木做的胭脂?那种胭脂可是味儿不香,存货很少。”
“那就是有了,拿来瞧瞧!”韩漠道。
说完,韩漠转头看着身边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萧灵芷,笑呵呵地道:“军师,真巧,你也在这里买胭脂啊?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