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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阴谋

轻羽拂楼 一只甜饼 8142 2024-06-30 15:29

  圣诞节这晚,金羽换了一套红色的衣裙,应景衬肤。楼琛也是红色着身,套了一件枣色的毛衣,两人在班级中间唱着周杰伦的时光机。

  大概深受同感,明明是两人合唱,到最后变成了班级大合唱。

  高一的这个教室,热情高涨,甜蜜的歌声从窗户缝传向每一处角落。

  高二二班的圣诞节平平淡淡,中央表演小品的几个人根本吸不了眼球。

  “哪个班这么激情?大晚上大合唱周杰伦呢。”陈非开了窗,这声音更清晰了,看着同桌楼坤。

  他正无聊的玩着数独游戏,懒懒地朝窗户口看去一眼,那歌声飘了进来却听不出谁是谁的声音。

  “好听?”

  陈非乐了:“还行,杰伦现在很火的,不过我更喜欢林俊杰。”

  说着,哼起了江南。

  左右,都是这两个杰。

  林乐在教室中央跳舞,她学了十年的芭蕾,从小打下的基础,穿着一身白,身姿优雅轻盈,一跳成名,被班级人封了小天鹅的绰号。

  罗军乐呵呵瞧着一红一白:“小羽毛,小天鹅,齐活了!”

  金羽指着罗军楼琛:“你俩,一个小楼子一个小罗子,小喽啰组合。”

  林乐乐的拍桌子。

  过节,老王发了很多好吃的,金羽喜欢吃菠萝味的糖果,发到手上的压根没见着。

  统统丢给了楼琛和罗军。

  看他们三人倒腾着手机,心里头开始痒痒了。

  “你们怎么搞到手机的?”

  问得像个白痴,都回她:“拿人'民'币买的啊。”

  她剥橘子往嘴里丢:“废话,我说你们爸妈给买?不耽误学习?”

  罗军笑,扳回一局:“你没有,不也耽误学习。”

  楼琛噗嗤笑。

  林乐偷偷笑。

  金羽又跟罗军打起来了:“就你长了张嘴,巴拉巴拉会说话,我问的是怎么要到的,我也来学学!”

  罗军抓住她,安抚:“打不过你打不过你,嘴甜点多干点家务事帮帮他们,要什么有什么!”

  林乐说:“我期中考试数学考的很好,我爸奖励我的。”

  楼琛:“我妈送的生日礼物。”

  金羽想,她嘴是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种。可行动懒,这得干家务活到哪天才能搞一部手机啊?数学在楼坤那补,考最好一次才99分。

  最恨的是,她妈死了。

  班上现在有手机的占了一大半,大多都是简单能登录QQ的直板机,平时聊天联系什么的都方便多了。

  不像她,天天揣着几毛钱上电话亭打。

  金岁山见女儿行为诡异,拿着块抹布在擦玻璃,一块玻璃上沾满了絮絮,越擦越糊。

  宋美好问了她在干嘛。金羽说分担家务,做劳动人民的好孩子,把宋美好乐得笑。

  “行了,甭擦了,这抹布脏的!”金岁山抢了去洗水台洗,一拧巴,黑乎乎。

  宋美好喊喊她:“玻璃我前两天擦过了,不脏的,去洗洗手吃饭吧。”

  她望望玻璃,都不能反光了,好心办坏事。

  饭桌上,金纶张着嘴等妈妈喂饭。

  金羽抢了饭和勺。

  “啊…”金羽张着嘴示意金纶。

  金纶不同意:“我要妈妈喂。”

  “姐姐跟妈妈差不多,都是女的。”说完,眼睛盯着他。

  不敢说话,被她塞了好几口饭,吃得又急又难受。

  第二天,起来个大早,见人就夸。

  “老爸,您今天真帅,神采飞扬,赛过周润发。”

  “宋阿姨真漂亮,你们俩往那厂里一站,一对璧人,厂花厂草。”

  “哎呀!我弟今天怎么这么可爱,这么乖,一看就是幼儿园最乖巧的好孩子。姐姐亲一口。”

  吧唧就是一口,金纶赶紧嫌弃的擦脸。

  三人一早被她整蒙了。

  吃完早饭,套羽绒服去院子里浇花,一壶水浇了两盆花,能养小鱼苗。

  金岁山看到了,赶紧出来抢水壶。

  摸着女儿的脑袋:“没发烧啊,你这么浇,花都得死了。”

  “一次性管够,不就行了?”

  “上学白上了。”

  “课堂不教怎么浇花。”

  金岁山看她是有心思,弯着腰给别的花浇水。

  “说吧,到底想干嘛?”

  “我想要个生日礼物。”

  金岁山想想她生辰:“还有大半年呢。”

  “早买晚买都是买,那为什么不能早点享受?”

  “咦,你这丫头越来越精了呢?”

  “遗传我老爸啊!”抱着他胳膊撒娇。

  早晨的日光驱走了些微严寒,父女两言笑晏晏在院子里头浇花。

  “想要啥?”摸摸她的脑袋揉着。

  “手机。”比着六放在耳边。

  “不行!”

  刚还好好老爸,一下变脸了。

  “为什么?”

  “你现在上学,要手机影响成绩!”不浇花了,改拔枯草。

  她围着金岁山转:“那我班上的同学,一个两个的都有手机。成绩比我差的还有,人父母都给买,影响成绩也不仅仅是手机这一个因素吧?”

  “别跟差的比,多跟好的比。”

  “好的也有手机,就我没有。”耍赖了。

  “成绩好有手机,那是辅助。”

  “你,你瞎说,你这是双标,做人一点底线没有!”

  “你现在成绩不好,等哪天成绩上来了,我再考虑考虑。”

  稀里哗啦哭:“又来这招!”

  看她哭的伤心,心软了:“期末考试,你要是考进了前三十,我就给你买。”

  诱惑是不小的,可付出也是大大的。

  一咬牙,答应了。

  大不了作弊,她这么想着又觉得不行,门门科作弊,小抄得满天飞了。

  弱项是理科,文科背背还能过关。

  于是,再次去楼家补课时,金羽摞了好几本书和试卷过去。

  楼琛今天拉肚子了,躺在自己房间里偷懒。

  “你不补课?”

  “我肚子疼,你让我哥给你补吧。”转身躺下睡觉了。

  也好,她能好好问问那些错题。

  补课的小房间没看见楼坤,走到他屋前敲敲门。

  没动静,又敲了敲。

  半天才传来了声音,一开门就见他皱着眉毛,头发也不太利索。

  她扫眼进去望,笔记本电脑上是游戏页面,诧异绝了。

  他以为楼琛病了这丫头就不来了,居然还来了。

  “我来补课的。”拎拎书包,沉重的要命。

  楼坤还穿着睡衣,毛茸茸的一身。声音也跟着不太清晰,咳了声:“等会。”

  门关上,她自己先去了小房间。

  以为像楼坤这种话不多性格冷的学霸,都是天上的神,不沾染人间的烟火气,没想到神也玩网页游戏的。

  弄不好,还是一网瘾少年呢!

  那两黑眼圈重的要命,跟熊猫似的。

  他来了,换了身白毛衣牛仔裤,头发也理了理,前额的碎发长了,搭在额头上晃着。一双黑漆漆的眸不知是没清醒,还是一直就是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眼皮上还浅浅横着条线。

  金羽望了望,这人眼睫毛还挺长的。

  他眼神扫了过来,金羽挪了目光,将书本全掏了出来。

  “你过来写作业的?”他翻翻,都是理科作业本。

  她舔舔嘴巴,嘴甜的叫他:“楼坤哥哥,你给我讲讲理化生呗?”

  他咽了声,看着她,发育中后期的喉结异常凸出,在白皙的脖子上隐隐浮动。

  “为什么?”手指挑了本数学出来。

  “我好学呗。”她准备好笔,好整以暇等夸。

  他觉得好笑:“你节奏跟不上,还是一心一意比较好。”

  她再也不想听有人说她哪哪不好,想怼回去,看着他放在一旁的手机,蔫了。

  “我知道我成绩差,但我也想学习变好啊!”低着头说的,有些委委屈屈。

  吸引了他目光,小丫头平时古灵精怪,大大咧咧,挺不修边幅,还有点多动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成绩差,但想要学习变好,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他呵了一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白雾:“真想提高成绩?”

  疯狂点头:“想想想!”

  于是,这个下午过得非人。

  被骂破了皮,破了脸皮。

  “你理化生基础很差,归根结底是上课没认真听讲,课后不巩固全是白费。就像盖房子一样,基底不打牢固,越往上盖越不牢,到最后就是一栋不达标的危房。”他捻着试卷,一应的红叉叉,说话也不客气。

  金羽咬着笔盖,哼唧:“我知道呀,要不然我问你做什么…”

  声音小,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别咬笔。”

  脏。

  她不咬了,往袖子上一擦,抬眼看对面,他是一脸的嫌弃。

  楼坤摇摇头说:“课本上我给你划了重要知识点,回去背会了记牢了,下个星期我检查,还有这几张卷子都给写了。”

  “哦。”

  他加句话:“别抄。”

  盯着金羽,金羽要气歪了。她都破天荒要求补理化生了,用得着弄假分数来糊弄他吗!

  咬着嘴巴,收拾自己带来的书本:“知道了!”

  回家路上,在胡同口跺脚。

  要不是为了手机,她犯不着再去找楼坤那雕塑脸补课,动不动就打击她,明里暗里说她笨还不讲卫生。全天下就他最聪明,生来自带学习系统,还是喝露水长大的,咬个笔头也要看他脸色!

  她发誓,用完他就给甩了。

  闷着头回家,翻看记背知识点去了。

  元旦节,学校举办了元旦联欢会,一水的学生坐在阶梯教室看一高的才子佳人们表演。

  林乐依然跳芭蕾,小天鹅称呼响彻了一高。

  但不及冯程程的歌喉,那一首《第几个一百天》引领了联欢会高潮,台下的男生女生们疯狂叫着她的名字。

  好似偶像演唱会现场。

  金羽特别喜欢这首歌,嗦着真知棒跟在后头哼唱。

  楼琛两眼冒爱心:“人美歌甜,真像赵灵儿。”

  金羽望着舞台上的粉衣少女,长发披肩,面孔白皙,笑起来像是眼睛都会说话一样,一举一动都让人将女神这二字跟她挂钩。

  金羽不知道林月如会是谁,但舞台上的那个女孩是真的优秀如赵灵儿。

  金羽看到了楼坤,坐在隔壁几排那,冯程程一下台便往他那走,每走一步发丝飞扬,惹得众人回眸。

  明天还得补课,金羽忽然想起还有张卷子没写,弯着腰要偷溜出阶梯教室。

  罗军喊她:“小羽毛你干嘛去?”

  喊的有点大声,楼坤没听见冯程程说什么,歪着头去看。

  金羽像只小京巴狗,蹲在地上匍匐,朝罗军摆手:“别喊我,滚滚滚。”

  开一条缝,慌忙溜出了门。

  他转回头,想着地上的那双手,回忆起小时候初见她的场景。那时她奶奶还在,她不经常来,但每每来向阳胡同一定会蹲在地上玩石子,那一双手上乌漆嘛黑全是灰。再长大点见到她,依然是这样,带着隔壁小孩蹲地上拍画片,好胜心强不准别人赢。

  而现在,甚至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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