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本回來之後,蔣正濤給了祈芯兩天休假。
然而這個安排,卻在蔣氏引起了很多不堪入耳的傳言。
謠傳她能夠升上頂樓當上私人秘書,是因為早就是總經理身邊的人;又傳說她與總經理是以出差為名,把所有工作掉給副總到外地遊樂;最嚴重的莫過於是總經理為她親身到人事部請假,說是因為玩得一睡不起等等。
雖然這些都是傳言,但對當事人來說,親耳聽到時還是覺得很難聽。
從秘書科拿著最新修訂的合約上來,方敏放在祈芯的枱頭道:「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說什麼我們是阻止不了的,事情過久了就自然沒人講啦。」
復工後的祈芯於首天便聽了這些說話,就算一些秘書口裡說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但不難保人家心裡是怎樣想自己。
「他們什麼都不清楚,這樣亂說對我很不公平。」
「我知道這件事對妳很委屈,不如今晚去吃點好的,消消這道氣。」
回復俏皮的表情,祈芯對方敏的邀約感到動心:「妳請我嗎?」
被這模樣逗得沒氣,方敏催促著說:「是啦!那妳還不快點做,要是加班的話就休想可以去吃飯了。」
「遵命!」
看到她已回復笑容,方敏也安心地臉帶笑容離開。只是當她進入電梯,電梯門關上的一剎,又再度變得心事重重。
方敏知道蔣正濤安排此次之行的目的,既然能夠傳出那些不堪的謠言,必然是發生過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謠言都是從日本分公司傳回來的,就算祈芯那樣矢口否認,但回想到她剛才那張有所隱瞞的模樣,已能代表她和蔣正濤之間是有事發生了。
蔣氏頂樓有間小型會議室,在他離港之前,公司接連簽了幾份合約回來;就算他臨走前把決定權交給KENY負責,還是有很多條文及他親筆簽署才能落實。
回港後這兩三天他都躲在這間小型會議室裡忙得不可開交,就連公司謠傳他跟祈芯之間的韻事,他都一概不知。
「對了,她回來沒有?」像是想起什麼,蔣正濤放下手上的文件問。
「誰?」
「祈芯啊。」對他的裝瘋賣傻有點生氣,聲音明顯比剛才暗實。
停下追打鍵盤的手指,KENY苦笑著:「她不是總經理的秘書嗎?最清楚應該是你才對吧。」
「我連這裡也沒有離開過,她有沒有回來我怎可能知道?」
「的確,如果我是祈芯的話,我一定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回來。」
被KENY的話諸住,蔣正濤疑惑地問:「你是什麼意思?」
「這兩天你都沒有下去,當然少聽了很多情報。」帶著一點諷刺,KENY明明白白的說:「因為你親身到人事部代她請假,所以大家都把你們傳得很難聽。」
「怎樣難聽?」
「能夠傳什麼都傳了。」
「這麼厲害?」平靜地笑著,蔣正濤完全不把謠言當一回事:「那麼她有什麼反應?」
搖了搖頭,KENY又再埋首鍵盤中:「她是有點生氣,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還是照常地工作。」
「是嗎。」
KENY的話讓蔣正濤擺在一旁的事再度從腦海抽出,雖然這幾天他都被工作沖昏頭腦,但祈芯的事卻從沒離開過他的思緒。
兩人的關係在日本是拉近了,但並沒有很理想的進展。
如果謠傳的殺傷力不夠,那他便要出動秘密武器來加速這場遊戲的進行。要是這回能夠成功攻陷她的心牆,他的成功就是指日可待。
☆☆☆
答應與祈芯一起吃飯,方敏下班後便帶她到公司附近的餐廳去。
二人各自點了喜愛的菜和飲料,然後邊等待上菜邊談天說地起來。
話題圍繞著她與蔣正濤的事,方敏開始借題發揮試探性地問:「其實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是不是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在外人眼裡看到才會有這樣子的傳聞?」
被她的話嚇住,祈芯緊張的解釋著:「我們真的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難道敏姐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妳,但我同樣擔心妳被別人誤會。總經理始終是總經理,他跟妳永遠都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別忘了,他有未婚妻。」雖然方敏是蔣正濤擺在祈芯身邊的人,但對早已把她當成親姊妹的她,絕不希望看到自己曾經歷過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平凡的女人戀上出類拔萃的男人,怎麼說都是做女人的吃虧。
然而事實在祈芯極力隱瞞之下,得不到任何回饋。因為她的眼神已將她一直以來的慌話全部出賣。隨著她的目光移去,方敏看到蔣正濤與李心正親密地站在入口處。
回過臉,已變得蒼白的臉,明示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
「妳沒事吧?」
眼神回到方敏臉上,祈芯茫然地搖著頭。
李心本人已經見過很多次,而她跟蔣正濤的關係祈芯亦知道;還沒發生在日本的事時,她對兩人之間的事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但此刻……她竟然感到心痛。
「真是郎才女貌。」李心天生擁有一副纖瘦高佻的骨架,一頭長黑髮配上成熟漂亮的臉,加上那抹溫婉的笑容,她的特別連祈芯都自愧不如。
牽著李心進內,蔣正濤溫柔地問:「好點沒有?」
「我沒事了,是阿姨太過緊張。」搖頭苦笑,李心對蔣夫人的過份緊張有點煩惱。她只是貧血而已,並不是嚴重到要她特地從美國致電回來。
「媽媽緊張妳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們將來的繼承人也是要靠妳帶來這個世界。而且妳應該明白貧血雖不是嚴重的疾病,但也不簡單。」親吻著她的手背,蔣正濤表現得十分緊張。
「我明白了。」
一股襲人的痛從心臟走遍全身,無助的雙眼不自覺地掉下淚來。祈芯明白那是戀人之間才會做的事,可這種認知卻將她的思緒徹底撕破。
她想逃,可是雙腳走不動;合上眼,只能裝作什麼也看不見。
但眼利的人就像是要跟她作對般,走到身邊時突然友善地與兩人打招呼:「方敏!祈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妳們。」
「李小姐。」放開祈芯的手,方敏無奈地站起來:「你們來晚飯嗎?」
點點頭,漂亮的笑容展現在李心的臉上:「正濤說這裡的晚餐不錯,所以便帶我來試試看。」
沒有注意兩人的對話,蔣正濤的目光一直定在低頭無語的人身上;她的反應告訴他所作的安排已經成功了。
「心,快點。」結果已經得到,蔣正濤只想落實下步。喚著李心,示意她別聊太久。
感覺到他已經等得不耐煩,李心隨即不好意思地微笑:「我們先走了。」
送別了兩位不速之客,祈芯才慢慢抬起頭來。滾落在她臉上的淚痕,成了方敏責備她的理由:「妳不是說沒事發生嗎?為什麼哭了?」
搖搖頭,祈芯抹去臉上的淚:「我想起哥哥與女朋友的樣子而已。」
方敏不信,她知道祈芯在說謊。
「吃飯吧,我們真的沒什麼。」
停止她的猜疑,祈芯沉默地吃著飯。
回想他親密地叫喚李心的名字,心臟就如刀搳一樣。
她與李心兩人名字的寫法雖然不同,卻有著相同的發音;就等如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擁有著不同的生活和背景。
在他的命裡,心,只有一個……
不是她,她只是他無聊時用來打發時間的代替品。
一個現成的代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