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节：忧国挺身立向前，儿女放歌自此始。 | 【原神OOC同人】云来海战争

“痛快！实在是痛快！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看这志同道合之时才更少！现而今多得是嘴上同情友好，行动各种利己的，越是读书读得多越容易这样，倒不如吵个痛快，闹个明白！喝喝喝！今天不喝酒就是不给我五郎面子！”
“我才是呢，原来还以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对国事认真考虑过，读书要么是给洋大人带路卑躬屈膝，要么是当日子人只顾小节不顾大局。能认识上你我三生有幸！来，我陪你喝！喝！”
面对桌边近八个空空如也的大瓶子，九条裟罗忍不住扶额叹息。
“九条大人，你怎么不喝啊？还是说你对酒量没信心？哈哈，喝嘛，这里没有外人，包厢嘛。”
“就是就是，多亏九条大人白天给我开导，我还以为自己只能当个烈士独自死去呢，哈哈！”
九条裟罗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烤牛舌与烤牛肠，耐心地撒上了调配好的佐料。
“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得我来伺候你们。”
嘴上如此，心里还是很美的。
俗话说久在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在一个“谈恋爱同于上床”、“为了小家为所欲为”、“耻笑大义”的时代里，无论最开始自认为多么志存高远的男女进入社会以后恐怕也得和曾经鄙视的人们一模一样，为了生存摇尾乞怜，为了活命殚精竭虑，为了出位明枪暗箭，为了小家阳奉阴违。
九条裟罗却实在是一个例外，一个奇葩，她既没有九条家乃至天领奉行常见的懒政贪污习气，也从无拿家产故意一掷千金在人前炫富比拼所谓“谱”、“面子”的兴趣，处事不看出身一律平等。
这样的她在天领奉行内固然得到了一些良心未泯之辈的憧憬，却同时受到了其中很大一部分人的厌恶、鄙视、讥笑、孤立与围堵。
当乌鸦占据了天地，白鸽单是活着便是一种罪过。
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真的相信忠义能实现，没想到能遇到两个。
想到这，九条裟罗一边拿起剪子剪开烤好的牛肠分给两人，一边有些感慨万千地叹气。
“幸好遇到了你们。”
“我说九条大人，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五郎跟我一起？现在这情况五郎肯定是没办法抛头露面了。要不我用忍术给他改一下面容，只有我们能看见他的真容如何？还有名字，户籍是天领奉行掌管，为了避免被人查出来还是多帮忙的好。”
“这个自然。我既然跟你们一桌吃饭，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在隔墙无耳的包厢里谈天说地，仿佛提瓦特七国活灵活现地把一切展现在三人面前，帝王、政体、经济结构、民生、风俗、权贵贫民等无所不谈，真可谓海阔天空任人观，飞禽走兽在掌中。
“我说五郎，我对你的意见有一个疑问：如果成立了垄断某个领域的企业，要如何保证他们做到社会公平呢？”
“这个简单：国家官僚多发挥作用就好了，只要教育水平到位，有了学历应该不会有什么贪污情事了吧？”
久岐忍却是用力挥着手，夹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羊五花肉就着一杯酒。
“我觉得学历不能证明人品，或者说人品这类东西没办法衡量，也无法量化。考虑到这一点还是建立一个接受所有人普遍监督的、公开透明的、全民大会形式的广泛监督，比起所谓的官僚要好很多。受过高学历的官僚也一样是官僚，只要学会了在规则的海洋里暗箱操作一样会贪污腐败，一样会官官相护，与学历高低毫无瓜葛。这是他们这一职务的本性所在。”
五郎也是急了，匆忙吃了一块略带椒香的烤牛小肠，牛饮了两杯清酒。
“所以我才强调学历啊，难道你不知道越是底层的人贪起来吃相越难看吗？既然无法量化，我们制定出一个标准能量化不就行了？还有全民大会什么的，你作为企业的管理者首先要做的是盈利，而不是为了一群其实没有太大关系的民意去左右摇摆。打仗如果听民意，任何将领都无法指挥。而且民意真的可信吗？难道没有野心家操控舆论吗？”
“我还是觉得民意应该是理性的。枫丹大作《社会契约论》说得就很好：社会是公民契约的产物。”
“我没法接受，很多人做事自私自利，而且感情冲动下很容易越界。真要是人人理性，还要法律做什么？监狱做什么？”
眼见两人越吵越上头，九条裟罗赶紧走上前去劝架，毕竟难得三人志同道合相逢一场，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一起去干。
“好了，给我这个东道主面子好不好？今天饭我请，酒我包。给我面子，别吵架哈，和气一点。”
说到这里，九条裟罗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你们说，八重堂那边是不是出版社？”
这个问题如同在异世界问东乡手抓羊肉与卡巴布（土耳其旋转烤肉）是不是清真餐一样无厘头。
“怎么？我们的天狗大人想办出版社？你真要是有这心思，我可以给你提供法律支持！”
“不，咱们不出长篇大论的小说，那样写枯燥了会没有人看。既然这带路党这么多人懂得造谣，咱们也跟他们对冲！”
如果因为嫌弃武器肮脏，因而放弃了使用武器，又怎么保证打赢战争呢？
九条裟罗的主意提出来便引得两位正义人强烈反对。
“这样太没品了，区区段子……”“是啊，九条大人，这编成了段子岂不是有辱斯文了？”
九条裟罗却是呵呵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夹几块烤羊肉下肚，笑嘻嘻地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
“你们说，如果我们上来就发表一片长篇论文乃至论著，虽然写的全是严谨考究的事实，但是呢有几个人会去看的？就算去看的，又有几个不是像看其他大部头一样看完就忘记的？如果是这样，连他们的脑子都进不去，改变不了他们的言行，那么就算我们人人一日写十万字，也不过是感动自己的白费蜡。”
她夹起一块烤牛舌，沾了沾调料然后吃下。
“反而是段子，因为短小精干容易被人记住，又因为市井通俗所以容易亲近。衣食住行也是哲学，吃穿用度也是法度，比起摆出一张臭脸等着百姓像朝圣一样前来，不如我们走过去，主动用他们最喜欢甚至是最庸俗的形式表达我们的意见。我们不赚钱，也不图发大财，任何涉及到钱的事会引起他们本能的警觉，也只有摒弃这些才能提纯我们的宣传效果。”
久岐忍先是一愣，转而便是一阵想象不到狂喜。
目前光靠他们三个人肯定是不能成事的，然而发展组织的话也得有一定群众基础，最起码得有一部分人知道他们要做的是什么，不能连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上贼船。
尤其还是造反这类最考验人心向背的事项。
明面上编写一些庸俗有趣又不会被查的段子，对素来混街头的久岐忍而言可谓手到擒来，在其中根据情况“配比”顺便提一下现实生活的种种不公平，进而用一些基于真实事件的改编案例强化悲剧色彩，对比一多了才好为后面步入正轨宣传做准备。
如果雷电幕府治理之下真的是风调雨顺政通人和，那么就算他们三个“反贼”如何兴风作浪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可是，如今的“大好形势”正是雷电幕府自己昏聩无能造成的，怪不得他们对症下药赌一把。
为什么要去救病入膏肓的敌人呢？该是临门一脚送其归西的时机了。
只要随便把一些现实的不幸渲染一下，对于所谓的公信力便是一层减分；只要日以继夜用人言可畏削弱了幕府的权威，后面利用舆情招募真正的志士也便更容易些。
“这个交给我吧。既能收获到民间反馈，完善我的理论，而且还能赚钱，明面上是合法生意…..妙计！我想好了，编纂一个故事刊物会很好，而且一定要更新地快。八重堂那头胜在庸俗低俗读物之多，所以我们这边压力很大，不快不多根本抵不过八重堂……”
“这不是还有我吗？哈哈哈~~~我五郎两肋插刀！”
看着嘻嘻哈哈的两人，九条裟罗留下了由衷的泪水。
他们无论是争吵还是嬉笑，绝非毫无原则的鸡犬不宁或一团和气，而是基于共同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他们可以因为具体的细则争得面红耳赤；为了这个理想，他们可以肝胆相照毫不犹豫地去并肩作战。
他们的爱恨不是出自自己多吃一口饭还是少吃的自私，而是更大的目标，尽管注定他们有着不完全相同的具体路线与认知，但是人哪里是量产的玩意？
只有最痴心妄想的傻子，才会既希望马不吃草省去槽食，又希望马多干活日行千里，还希望马不睡觉随叫随到，再希望马随便骑百依百顺吧？
尽管在习惯于苟活的人类社会，他们这样的存在注定是凤毛麟角，既然英雄英雌相逢，何必叹息酒醉杯少？
“我会设法为你们提供场地的。还有，小心八重神子，这家伙要是知道有竞争对手很可能会试探。五郎你的情况最危险，小心被她看穿了变装。这屑狐狸鬼得很。”
九条裟罗下定了决心：她要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