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节：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 | 【原神OOC同人】云来海战争

如果只看至冬国投资的离岛港，也许会觉得稻妻国一片文明开化，到处都是这般靓丽十里洋场；
如果只盯幕府统治中枢的稻妻城，也许会觉得稻妻国威严运数灵长，全国定然是井然有序之景。
可惜全稻妻国能有如此环境者不过这两地，其余九成地区不是在至冬国倾销廉价商品的打击下手工凋敝农耕荒废，便是在幕府各路贪官污吏的“神仙”操作下民不聊生。
海祇岛位于稻妻国诸岛的最西端，自古以来土壤贫瘠在稻妻国都是“前列”，粮食作物在这里完全种不出来，栽下去苗受盐碱化影响死得快，勉强能存活的都是生命力顽强的白萝卜。即便如此，长出来的白萝卜沙得很，既不脆也不香，倒是有一种怎么烹饪均处理不掉的酸涩土味。
因此先是远吕羽氏大蛇神率军东征，想要为岛民抢夺其他更适合农耕的岛屿拓宽生存空间，后是大蛇神战死八酝岛，珊瑚宫家族率众投降以换取定期通商购得粮食禽兽等物，海祇岛对外的经济依赖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喂！怎么回事啊！？怎么现在米价这么贵啊？你们鸣神人是不是存心思来我们这里敲诈勒索的？你说话啊？这价格我今天早上特意干燥来看了的！不是这个价！”
仗着有天领奉行给的背书，清子毫不胆怯地对着一众采买的村妇大呼小叫。
“哼，你们也不看看，我这些粮食运进来有多不容易呢！至冬国的粮食运进来关卡好几重，我还是看在在这儿办了这么长时间店好心提醒过你们的。你们打的鱼莫说卖到鸣神岛，就是八酝岛也别想卖得比堇瓜还贵！我告诉你们讲清楚了，这价格就这么地了。要买就买，不买就算。”
清子靠着天领奉行里当差的姐夫，多方运作得了来望泷村卖粮食的差事，既然做生意就要回本，所以不仅走关系的本要回，运输采买的本要回，她还想发点财养活小家，才不管这地方穷山恶水出的刁民是苦是福。
当地的村民却不打算就这么认了这个价码，她们公推德高望重的小卷奶奶上前理论。
“清子小姐，你也有家人吧？你应该知道的吧，最近至冬国的机械渔船来海祇岛周围捕鱼，大半夜嗡嗡直响，我儿子还有孙子可以作证是真的打不到鱼了。”
“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们打不到鱼的？”
“清子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全村都是本分的老实人家，家里的男人们和男孩子们都早早出去打鱼，很多人一年两年都在外奔波。可真的换不来多少海产了，拿到对岸的八酝岛售卖还不如至冬国机械渔船量大种类多卖得便宜，根本卖不到多少钱。清子小姐，实在不行我们拿手头的这些海货来换米，价格你定怎么样？”
“这可不行，哦，你们这些赔本货想着让我接盘？我是来做生意的，可不是来发慈悲的。这大海真要是有什么蛇神，一个大浪打出来万贯钱财我便让你们分毫。否则，别妨碍我正经做生意！”
出于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场的又都是留守村里的主妇大婶，有些人顶不住压力忍痛把身上的传家宝拿出来换米，清子也不管什么结婚手镯还是家传玉佩，照单全收还要用明显克扣了斤两的秤过一遍再给大米。
多年前战死的哲平家里有一位姐姐芳子，在哲平战死以后就顶起了整个家，当她可谓典当掉最后的一点玩意换来了不足两斗的大米，走到了堪称家徒四壁的家，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决定按着惯例，去岛中心的珊瑚宫神宫祈祷，希望几个出海打鱼的弟弟能换来点值钱的东西…….
…….“嗯，你的愿望我听说了，我会上达天听，海圻大御神会保佑我等国泰民安。”
自从幕府建政，幕府军队驻扎海祇岛并推行改土归流，废黜土王地位的珊瑚宫家族仅保留“现人神巫女”之宫司职务，但因信仰虔诚民风单一，珊瑚宫依然是全岛宗教之中枢，继承职务的珊瑚宫心海自然也是目下海祇岛宗教之法王。
珊瑚宫现任宫司前日读过地下油印本《稻妻国改造法案大纲：未尽善之初稿》，眼下忠实地履行着上承天听、下教万民之神职。
此时的珊瑚宫心海作为宫司一如既往端坐在神龛前发号施令，四周是蓝白配色的巫女恭敬伺候着。此时的她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了一个扭转乾坤的好主意。
“芳子，如果商人不肯公道交易的话，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由于信息闭塞，芳子确实不知道很多岛外的情况，又素来听闻珊瑚宫大人见多识广，也许能讨要一点生存的迷津。
“请珊瑚宫大人示下，我家屋顶木板破洞只能拿草顶，偏偏海风大，动辄吹得草乱飞，经常是外面下海雨，屋里下小雨，天天晚上不起夜换盆都得被水淹没脚底。如果有什么好的法子，请您一定要指点小人，小人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若在平时，精致利己的珊瑚宫心海根本不会冒险去赌一把“无想一刀”。
然而，很多人汇总过来的情况，她的判断，幕府内外交困的形势，雷电将军的不闻不问，这些都让她敢于迈出重要的一步。
“芳子，你可以去问一问清子小姐，粮食是从哪里来的。以我的了解，八酝岛到鸣神岛这段时间粮价也在上涨，按说能运到这里来的大米总得有个出处。”
芳子头脑简单，也是为现实贫苦所困，不多想其中的逻辑，只觉珊瑚宫大人点拨了一下，没准儿自己能跟着做粮食生意，直接找货源谈不丢人。
“谢谢珊瑚宫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嗯，去吧，记住，注意安全。”
芳子没有多想赶紧跑回到清子的粮店门口，开宗明义便问了粮食从哪里来，清子先说是八酝岛拉来的，周围有些主妇偶尔去八酝岛摆摊指出不可能，清子再改口想说是神无冢来的，转念一想估计是瞒不住，索性直接说是鸣神岛运来的。
“鬼啊！怎么可能从鸣神岛运大米还成色这么差？看看，大家看看，我这袋子米都黄了！真要是打鱼，从我们海祇岛到鸣神岛那可能放到馊了才卖？”
小卷恍然大悟之余叫众人赶紧揪住清子不让走，清子匆忙放出信鸽准备搬岛上驻扎的救兵，心想你们这群岛民再不松手这天领奉行下刀子可全都走不了，一边故作镇定义正词严。
“这鸣神岛的米可都是好地方种出来的，你想要我还想要呢，爱买不买，不买别伤害！”
芳子在众人推搡中误打误撞挤进了粮店，随便一走却发现了靠近店最里面的米袋上清楚地印着至冬国文字（西里尔俄文）。
“大家快过来看啊，这些全是至冬国的文字！”
到了这一步，再傻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清子还想做垂死挣扎，企图摸到柜台下放好的砍刀，却被眼疾手快的众人当场抓住，直接拖出店面到外面游街。
她还想叫喊什么，却是雨点般的拳脚打将上去，唾骂之声不绝，殴打暴怒不断，还来不及被拖到珊瑚宫神宫前示众已经是口鼻冒血气息奄奄。
“大家，依我看这清子绝不是一个人这么干的！”
“对，天领奉行太坏了！居然拿至冬国产的大米来忽悠我们！而且质地这么不好还卖得这么贵！存心不想让我们活！至冬国大米都说是机械化大农场海量生产，根本不该这么贵的！天领奉行却不给我们直接买，说是什么保护本国耕农，现在好嘛，炒作价格垄断渠道还搞了这么一出以次充好定高价，黑了我们多少钱却什么正经货都不给！不想让我们好活了！”
当经济规律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再森严的奖惩规章也抵不过饿死前的拼死一搏。
清子所作所为虽然合法（雷电幕府的法律），却点燃了海祇岛民长久以来积压的怨愤。他们因为独特的海圻大御神信仰历来不为稻妻其他地区所容，物产贫瘠又远离其他国度难以发展海运，难得有点海货还得被至冬国远洋渔船队抢份额，现在又到了幕府“御用商”公开嘲讽她们智商的地步，可以说长期积压的矛盾借着大米问题爆发了。
打了幕府的走狗，岂能指望幕府宽大处理？
“不如我们请珊瑚宫大人出面吧？”“是啊是啊。”“就是就是，珊瑚宫大人是我们的现人神巫女，肯定有办法的！”“对的，请小卷长老您先进去，禀告一声我们的诉求吧。”
到了这一步，众人其实未必存了要和雷电幕府死磕到底的心思，毕竟战端一开可不存在平民百姓一说，只有“潜在敌兵”而已。
好歹清子本人没有死，粮食先被小卷长老下令给众人按需分发，规矩严格谁也不许多吃多占，因着各家情况人人清楚，众目睽睽无人挑事，执行起来也没有太大阻力。
只要珊瑚宫大人出马，青天就有了，事情就有转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