ケモショタ 中文 被吞噬的理想

年轻的冒险者,狐兽人乃鲁慢慢地苏醒过来。在他还感觉到朦朦胧胧的时候,脑中习惯性地响起这样一句话:“今天也要为了成为顶级冒险者而努力!”随后今天的任务也习惯性的浮现在脑海:“今天是要完成从利维坦之花那里取果实的任务······”
接着,他本应该马上起床,穿戴好衣服,拿上武器与自信心去往目标地点的。可是这次他却觉得四周的环境怪怪的。被窝里闷热得几乎让他感到窒息,周围非常潮湿,黏糊糊的,且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摸索着想要钻出来,可却怎么也施展不开手脚。
“今天感觉有些不大对,是不是我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生了什么病?可我今天还要去对付利维坦之花呀!”
忽然间,他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见过那个操纵着无数根茎藤曼的利维坦之花,且已经与它交过手。乃鲁记得自己不断地躲避着触手,在空中跳跃着,并且用匕首割下了几跳藤曼。他记得自己早就集齐了足够的利维坦果实。可是后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他艰难地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在离开的时候被突然飞过来的藤曼拽住了脚。在模糊的记忆的终点,利维坦藤曼张开X形状的嘴,里面的柱状口器向他飞过来。
乃鲁紧张地颤抖一下,他的脑袋嗡地空白了。看来这只小狐狸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现实。他在即将离开利维坦之花的触及范围时,被利维坦花的藤曼给抓住。随后,这只可怜的冒险者兽太被它活生生地吞了下去。此时此刻,它正作为被吞吃的食物,向着利维坦花体内深处移动。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那么敏捷,那行动迟缓的利维坦花怎么能抓住我。而且,我明明已经到了利维坦花领地的边缘,那里只有寥寥的几根触手······我才不信呢,没准是我太紧张做了噩梦!对!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此时,四周的肉壁忽然收缩起来,那些柔软而溜滑的表面向着乃鲁挤压过去,把乃鲁紧紧地包裹在里面。动弹不得的乃鲁本能地慌张起来,并匆忙地挣扎着,可却只能像条蠕虫一样扭来扭去。肉壁不顾乃鲁的焦虑,又蠕动了起来,乃鲁完全失去了自主性,被挤向深处。四周滑溜的肉壁紧紧地贴着乃鲁的身体,因此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移动中被不间断地触碰。糟糕地是,乃鲁感到身上的衣服大都被溶解掉了。因此,肉壁直接滑过了他的整个身体。
“嗯呜呜呜,我不是食物。”小狐狸挪动着身体。被着肉乎乎的恶心东西沿着身体这么全面地摩擦,乃鲁感到很丢脸。
“身体的触感,好真实。这,这是真的。我真的被吞了下去!”
“不行不行,不能慌张,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
乃鲁竭力压下慌张的情绪,尝试去想些办法。回想自己的冒险经验。然而,他根本没听说过有谁能从利维坦花的体内逃脱出来。关于利维坦花,一般人都说,许多冒险者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其他的冒险者则会说,能够和利维坦花交上手,取走它的果实并安全逃脱,就有成为这片大陆顶级优秀冒险者的资格。乃鲁想起来,他就是为了拥有这样的资格,才接下了取走利维坦花果实的任务,来到这里面对这个可怕的庞然大物。说起那些顶级优秀冒险家,乃鲁可是从小就听着他们的故事成长起来的。那么毫无疑问,他们都有打赢这个利维坦花的经历。可是仔细想想,他们之中根本没有一个像乃鲁这样落到这么不利的一个局面的。
忽然,乃鲁想起了教授自己冒险知识的老师的话,老师就曾告诉他:“不要总试着复制他人的成功,有些事情是要你自己去开创的。”
同时他脑袋里还隐约地浮现了一些回忆,想起了以往的朋友对自己的肯定。他在转瞬间拥有了一些力量。他在肉壁的挤压之中,艰难地挪动自己的爪子,终于成功地摸到了自己的皮带。虽然皮带已经被腐蚀地像海绵一样,可那两把小刀依然完好地别在腰间。这是那个他在雪山上的那位生死之交送给他的。
乃鲁费力地取出小刀,使出浑身力气,扭动,晃动着身子,终于把拿着小刀的双爪抽出来,往头顶前方伸过去。他把两把刀面向两侧,猛地刺上去。可是利维坦花的肉墙极其坚韧,加之乃鲁被包裹在其中,爪子活动不开,使不上劲,因此他怎么用劲也没有办法刺破利维坦花的身体。可乃鲁发现,小刀确实卡进了利维坦花的肉里。于是,乃鲁就拔下一边的小刀,把爪子往前伸了伸,用臂力把自己往前送,把拔下的小刀又插进前面一点的地方,再拔下另一边的小刀。
“对,就这样。我可以就这样自己爬出去!”
可是在几乎没有活动空间的利维坦花体内,乃鲁只能往前挪上一根拇指那么远。而乃鲁已经被送到那么深的地方了,这么挪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出口?但乃鲁不管这些,他就这么一点一滴地,向上移动过去,他咬着牙齿,用自己的小脑袋把收缩得紧紧的肉给顶开来。而利维坦花的肠壁则剧烈地蠕动着,要把乃鲁给挤下去。
“我要坚持。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定会出来的,我会见到阳光的。在我成为顶级的冒险家前,我怎么就这么放弃了呢?”
肉壁的挤压越来越紧,可乃鲁也丝毫没有屈服,反而越发来劲了,他不停地交替地挪动着双手,加快自己上升的速度。
“看见没,我的朋友和我的老师。我怎么会让你们失望呢?”
就在乃鲁情绪亢奋的时候。忽然他觉得两个小刀拔不出来了。而且,似乎这两把刀正在往肠壁的方向被拉过去。
“等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儿?”
乃鲁赶忙握紧这两把刀。可就在此时,乃鲁忽然觉得四周充满了粘液,变得相当滑溜。粘液沾上了乃鲁的爪子,使得他的爪子和刀之间打滑起来。
“别这样,别吓我。这两把刀,对我可非常重要啊。”
正说着,乃鲁忽然觉得刀柄突然变软了。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乃鲁手中的东西突然解体了,变成和粘液一样的东西。乃鲁愣住了,他突然隐隐约约想起他在酒馆不经意间听到的一个醉了的鬣狗的话。他说利维坦花吃掉活物,并且能够溶解一切身外之物。
那两把既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又承载着某种意义的东西竟然就这么在这样丑恶的地方消散掉了。乃鲁忽然感到自己像被灌入了一瓶胆汁,难以形容的痛苦从心底传便全身。也就在这时,这仿佛蛇的肠胃一般的利维坦花茎更加猛烈地紧缩起来。乃鲁的身体和肉壁之间,不再留有任何空间,整个儿都被包得紧紧得。如果能在地下深处透过泥土往这个包着乃鲁的长长的茎的一部分看去,你就可以看见一个狐狸轮廓形状的隆起,在慢慢地往下滑动。你甚至可以隔着这个导管清晰地看见,在这肉壁紧绷下,而模糊展现出的他身体的纹路,爪子上的肉球,甚至能看清他的五官,你可以依稀看见,他那因为伤痛,而下压的眉头、鼓起的脸颊还有向下弯曲的嘴唇。
可怜的小狐狸,他在其中徒劳地抖动着身体,却连爪指头都无法动弹。他的身上所有的衣物也终于被溶液给腐蚀掉了。他的整个身体在肉壁中滑动,并且从头到脚都时刻被温热的肉壁摩擦着。最让他感到难堪的,是他的生殖器。他的狐肉棒没有包皮,在肉壁的挤压和蠕动中,不断地散发出不合时宜的快感。他的嘴巴被压得紧紧,根本无法张开。不管是想表达悲伤,难过,耻辱,痛恨还是那不和谐的快感,他都只能发出“呜呜”或“嗯嗯”的声音。
最后,乃鲁在筋疲力尽中,突然感到下面热乎乎的。一股他并不打算接受的愉悦,涌进了他的身体。乃鲁感到自己发自内心地,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至此,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肉体,甚至意识,都已经无法完全再由理性来控制了。
这时候,有一种灰暗的感觉笼罩了他,这可能是绝望,但这么说并不确切。即便到了此时,这只小兽太仍然不甘心接受绝望。如果真要确切的说,这一切太荒谬了。
不是么?他是乃鲁,他是一个有能力,有毅力,有独特的性格,有着不寻常的经历和许多重要朋友与回忆的冒险家。像他这样的家伙,怎么可以只是一个失误,就这么像个无关紧要的龙套一般,在这最阴暗的角落中失去了一切,最后只成为了其他人口中的“再也没有回来”中的一员呢?
高潮过后的奇异快感还没有离开茫然着、困惑着的乃鲁。乃鲁喘息着,吸入利维坦花中让人作呕的空气。他感觉身体的滑动慢了下来,四周也稍微松开了点。他感觉自己的脚触到了一个肚脐一样的紧闭的肉孔。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肉壁压进这个肉孔之中。
肉孔内的这一段缝隙完全不像前面那个部分那么柔软。乃鲁不能呼吸,骨头酸痛,心脏像被捆住了一样。他感到自己几乎要被压成了一根面条。
“我要死去了?就这么成为怪物的食物,就这么草率地到了结局。凭什么呀?我难道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谁能回答我呢?”
这时,乃鲁忽然觉得,自己的脚爪接触到了空气。乃鲁急忙挣扎起来,想让自己能够快些移动到下面去。不久他就感到双腿被解放了,接着是自己滴着精液的下体,自己的腰部,双手,最后他的脑袋也总算出去来了。随着他的耳朵离开了那些肌肉。他落在了一片柔软的地上。乃鲁惊魂甫定,他大口地吸气。虽然这里的味道也不很好,这里除了一直都有的臭味外,还有别的刺激性味道。
虽然乃鲁被压得肌肉酸痛,但他还不敢活动四肢。这里显然还是利维坦花的体内。他应该只是暂时得以喘息,只是接下来他要面对什么呢?
乃鲁慢慢张开眼睛。他以为这里仍然是漆黑一片,但没想到他居然看见了这里的景象,但这还不如什么都没看见的好。眼前是由布满毛细管的肉所包围着的一个几乎望不到边的大厅,大厅里是一片蓝绿色的“森林”一样的东西,这些“森林”里,全是些发着微弱光芒的肉柱子,每个肉柱子里,都清晰地显现出一只兽的身子的轮廓。那些轮廓轻微地扭动着,其表面上的皱褶来回晃动。毫无疑问,这不计其数的柱子里,都紧紧地包裹着一只活生生的小兽,他们是利维坦花的战利品,是那些失败了的冒险者。他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只能被迫地一动不动地永远被关在这里,任由利维坦花吸取他们的力量,直至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乃鲁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身体。他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忽然就不能动弹了,而下一刻,他感到有个像是腌黄瓜的东西钻到了嘴里。他这才反应过来,利维坦花体内的触手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牢牢固定在原地,并且塞住了自己的口腔。接下来,乃鲁又感到有什么东西,又冷又软,就像胶水一样,正从自己的脚爪的边缘攀上来。乃鲁企图拉起自己的脚,却只感到那些胶状物把自己的双脚粘的牢牢的,无法动弹。他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些包在肉柱中的兽,他就知道了,自己正慢慢地成为他们的一员。
“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吗?我虽然还是很不甘心,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为什么呀,我那么的努力,那么的想要成为强大的冒险家。最后却是这么屈辱的结局。”
那强力胶水一般的肉柱子已经淹没了乃鲁的膝盖。他的两条腿没有办法分离开来。他已经不知到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接受这样的结尾。他无意识地看着这片可怕的森林。在这片安静的肉柱森林里,关着各种各样的种族的冒险者。从肉柱上浮现的形象看来有的是猫,有的是狗,有的是狼,有的是狐狸还有龙这样的稀少种族。他们看起来有的个头高大,有的很矮小,有的似乎是中年,有的只是只兽太。离乃鲁最近的肉柱里就包着一只兽太。乃鲁花了一段时间辨认,才发现这是一只兔子。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这只小兔子体态很好,肉柱的表皮把他包装得很完好,四肢和身体间的缝隙间几乎没有多少皱褶。所以他的躯体,他的表情都完好地透过肉皮展现了出来。只要稍稍动脑,就能想象出这只小兔子自由时的样子。
此时,乃鲁的臀部也已经被包住了。但他只是一直盯着那只兔子那被压抑着的形象。
“我最后也像他一样吗?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被这么裹在其中,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不过,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懂得吧。”
为了让自己能够好点的接受自己的结局,他观察着这只兔子的样子。并且在想着:“你有名字吗?你做过多少任务?你在被利维坦花吃掉前,你又经历过什么呢?你也和我一样,以顶级的冒险家成为目标吗?我好想和你说这些,听你回答我呀···可是,我们现在什么话也不能说。”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那个肉柱中的小小身体稍微的扭动了一下。细小的难以察觉的声音从其中传了出来。这仍然是那种被彻底支配而产生的闷声。但乃鲁却能听出一点倔强。之后他看见那只兔子的一只爪子,在肉柱之中紧紧地握着。
“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没有屈服呀······他的精神力可真是顽强。可是,为什么他不能成为顶级的冒险者呢?难道顶级的冒险者不都该有他这样的意志么?”
乃鲁的鼻子与嘴巴也淹没在了肉柱之中。乃鲁动弹不得,感到自己像是蜘蛛网中猎物一样。在他的眼睛还露在外面的时候,他又看了看这片肉柱的森林,此时他变得冷静了下来。他想到了些事情:
诚然,那些顶级冒险者所拥有非凡的精神,气质和毅力,当然还不乏一点一滴的行动,丰富的经历,与其他人浓厚的友情等等等等。可是,这些东西真的只有那么寥寥一部分的人有么?在这片可怖的森林之中,这片关着无数冒险者,关着无数梦想的森林里,真的就没有和那些家伙同样甚至是更拥有潜力的?肯定有很多的,甚至在数量上是那些顶级冒险者的好几倍。他们凭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他们的理想为什么都要成为像利维坦花这种怪物的食粮呢?这样真的合理吗?就没有人想到过这些么?
乃鲁又想到:他自己的,还有他们的这些想要成为顶级冒险家的梦想,为什么称其为梦想呢?正是因为它是某种难以达成的目标,或者由许多难以达成的目标。比如去完成收集利维坦花的果实这样使得“很多冒险者再也没有回来”的任务,而如果它不是一个“很多冒险者再也没有回来”的任务,那么完成它也不会让谁更接近梦想。也就是说,他们头顶的那个梦想所成立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很多冒险者再也没有回来”;也就是说,只要这样的梦想存在,那么相对应的,就一定会存在像自己和身旁的那只兔子一样,被完全包裹在肉柱中这类似的绝望的情况!
“那么,我们,就是梦想的养料······”
想完了这些的时候,肉柱终于覆过了乃鲁的耳朵尖。随后,捆住乃鲁的触手自行地溶解了。肉柱的内表面紧贴在了乃鲁身上。和刚才的导管不一样。这些内表面布满绒毛,包在其中,不仅不能动弹,只是微微颤动一下,就会感到浑身都被牵制着。
至此利维坦花的体内多了一根,浮现着一只狐狸兽太躯体的肉柱。他总是在其中不甘心地做着毫无作用的挣扎,但很快就会因为被吸取了力量而疲劳下来。他会在肉柱中无奈地回想起自己的梦想与经历,想起自己的老师与伙伴,会在疲惫的心中祝福他们。他也想起自己在被包住前的思考。并且他还会想象,在自己以前一直呆着的冒险家工会里,另一只兽人接走了收集利维坦花果实的任务,介绍任务的人会和那只兽人讲到:“很多厉害的冒险者去了就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