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 筋肉 吃人疯鼠镇

【本文剧情并不友善和谐,甚至稍显血腥疯批,请忌口人士请勿阅读,阿里嘎多~】
吃人疯鼠镇
文 / 清水写手Creed丶杰

疯鼠镇来了个旅人。
似乎是个年纪刚入壮年的家伙,有个牛脑袋,身躯魁梧,厚皮黝黑,半条橄榄绿色披风下是壮实的小臂肌肉。膀大腰圆身若山峦的他走在镇外黄沙坡上时,脚底总会惊起一道又一道的尘土,估计赶了不少的路,他那牛蹄早就斑驳脏污一片了。牛兽人仰着脑袋,喝光了佩戴在腰间的水壶里最后半口的泉水。不过他快到镇子了,他指望着这里善良友好的居民能够给他蓄满水壶里的水。
可是,他来到的是疯鼠镇。一座最臭名昭著的镇子之一。
镇民们大多身材矮小,易受惊。这也和他们的种族有些许关系。老鼠脑袋抬头看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进了镇子,都会惊诧不已。
这头牛弯下身向人打个招呼,说了句“你好?”,即便是很有礼貌,但他实在是太强壮了,举手投足间都在拉扯自己那身黑黢黢的紧绷肌肉,看着十分凶恶与好斗。
牛兽人只是想要与镇民友好地沟通、交流,但忽然靠近过去的话会造成反效果。镇民看到那牛嘴,立刻联想到那是曾把草料嚼到粉碎的玩意,会很应激地后退,担心自己也会被吃掉,逃跑得很快。
这些现象让牛兽人感到疑惑。虽然他听闻过这疯鼠镇民风恶劣,由此他便来传教度恶,他都还没自我介绍自己神职者身份,这些人为何跑得这样快。
牛兽人名叫阿匹斯,是一名战争祭司,信仰埃拉斯蒂尔,他希望能给这样偏僻落后的镇子宣扬奉献与劳动的精神。因此他虽顶着一张大黑脸,操着一口低沉外乡口音,但面容总会带着纯洁或是慈悲的感觉,实际并没多么难相处。
只不过从这可以看到,这疯鼠镇确实有些排外,让自己融入这里估计还挺棘手的。
“你、你好?伙计?”
听到这声音后,牛兽人阿匹斯有些惊喜地回过头,他这是第一次在这里被镇民主动搭上话。
对方是个老鼠兽人,灰头土脸的,身上也穿得挺破败的,露出淡白色的皮毛来,个子也很矮小,仿佛营养不良似的,他站直了也才到阿匹斯的胯部。但是他抬起头来,努力瞧着阿匹斯的眼睛,说:“您是来到这里做客的吗,先生?”
这头黑牛躬下身子,双手稳重且缓慢地与他握手:“终于有人了……我名叫阿匹斯,一个神职者。您怎么称呼?”
这老鼠小伙似乎还是被这壮硕的大伙子给惊了一下:“我、我只是镇子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镇民,我也没什么名字。如果方便的话,请、叫我‘吱吱’。”
“吱吱?”
“是的。咱们这地方贫困,没什么文化,穿着更是不如先生您光鲜……但即便如此,基本的物资补足还是能到位的。请和我来吧。”
吱吱转了个身,带着阿匹斯去往自己的家了。
阿匹斯一路上依旧是缓慢地跟着行走,他也没闲着,目光仔细左望右瞧这里灰黄又低矮的建筑,观察他们家家户户都会在阳台晾晒得不知道多久了的起毛的黑肉干,他尚且还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肉类。不过风干方法很有意思,可以记录一下。
不过领着他走的老鼠兽人忽然仰着头嗅了嗅,他紧张地回过头,扯着阿匹斯的围布,像是警告他一样。
“先生,后、后面有家伙跟踪我们。”
吱吱忽然大叫起来,二人身后确实传来疾驰的跑步声音:“先生请躲在我后面,我知道这些人的习性。我、我来保护您。”
跟上来的确实是本地恶民。一黄一黑俩耗子,都贼眉鼠眼,还故意将自己脸颊遮起来。双手都攥着刀,来势汹汹。
阿匹斯淡淡叹了一口气,说:“不必担心,先生。让我一个人来就行。”
阿匹斯确实没有在怕的,那牛蹄子狠狠在地上一跺,原本放松的手指立刻攥成拳头,随时准备出击;怒吼一声,牛啸宛若能冲破屋檐。
来的两人估计是惦记着牛兽人旅行家的钱财而来的,但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打劫的对象阿匹斯是一名战斗祭司,即便不使用胸前神圣徽章的祷告魔法,正面肉搏作战的能力格外优秀。
那个瞬间,阿匹斯用自己强硬的身板与对方对撞,这一撞,架势凶猛至极,力量宛如怒涛,其中一只老鼠就被撞得飞了十多米远,仿佛连内脏都给撞出来了;而后一只老鼠,他见到这么一尊漆黑的肉山朝着自己走过来,牛鼻子喷着灼热的怒气,令他胆寒站在原地,不过他很快就被牛兽人拽着手臂,然后整个人被拎起来,抡甩,他被扔到了一个商铺空摊里,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
解决战斗,轻轻松松。
阿匹斯拍打着手掌,神情依旧淡定,掌纹上根本没流多少热汗,仿佛打得不够过瘾。
而吱吱看得呆住了,后来才慢悠悠鼓掌起来:“先生您真是……太强大了。我要是有您这身板,该多好……”
“唉。当你拥有了信仰,从事了劳动,也能慢慢变强。呼,先生,到您家还需多久?”牛兽人用舌头舔了自己的鼻尖,干涸的吻部勉强变得湿润了。看来他口渴了。
“不久了不久了。再拐三个弯就到了。家里有水。”
到了一个低矮的小屋子。阿匹斯需要低下自己的脑袋,不然他的牛角会扎到老鼠先生的门梁。他环视了一下这个简单朴素的空间,有桌子、椅子、床铺,厨房也有不少的刀具、砧板、捕猎的锁链。这镇子人们生活确实十分质朴呢,工具也很原始。
鼠兽人吱吱从很深的水缸里用勺子舀了满满一碗的水,他递给阿匹斯。
阿匹斯仰着头直接进行一次牛饮。咕咚咕咚的,喉结上米色牛毛很灵动地抖着,看来他确实是渴得有些久了。阿匹斯用那粗小臂快速抹干嘴角的水渍,立刻把空碗递给吱吱。“麻烦了,再给一碗。——哦还有,我的水壶也空了,请麻烦也给我填满。有劳了。”
吱吱倒是很开心地接过了黑牛兽人递来的空碗和空水壶。鼠兽人热情好客,脸上总挂着一副开心到有些古怪的表情:“请多喝一些,先生。……唉,咱们镇子上所有人都是坏人,能有您这么个好人来,现状一定能够有所改变。”
“有信仰,便一切无难事。先生。”阿匹斯抚摸着胸前的神圣徽章说。
阿匹斯又接过了满满的一碗水,又是哗哗下肚去了。从嘴角漏下来的水让他的胸膛沾湿后亮堂堂的,肌体的起伏雄浑壮阔,牛尾巴在身后甩得也怪有力气的。他的身躯仿佛补足了能量,他放下碗后,对着面前这位好心的朋友,说:“那个,让我为您做些什么吧?”
“什么?”
“我需要劳动,先生。我不能白喝您的水。”
牛兽人仗义又老实,现在的他充满干劲:扣紧自己的腰带,撩好自己的绑腿,像是要大扫除一样,他开始在屋子里踱步,教义要求着他至少为好心的老鼠先生做点卫生什么的。
他来到了这个有些破旧的厨房。存放刀具的木架子都快朽了,刀具也没怎么使用的样子。阿匹斯寻思着自己能去门口砍块木材,也许能给他打造一副还算不错的木架子,这样吱吱先生能够好地料理食物了……
等等……
“呃——啊——”阿匹斯忽然感到头剧烈地疼了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脑壳,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牛角要比脖颈还要沉。几秒过后,他感觉自己要睁不开眼睛了。
他艰难地呼吸着,每吞下一口唾沫都有古怪的异味。感觉不太对劲,四肢发麻,腹部羸弱,他甚至无法站立。那牛蹄子不听使唤似的往后偏移,腿部失控般倒下来,一下子撞在了这屋子的餐桌上面。
他不知道身体怎么了。自己骨骼,失常起来了。“我……我……”
他想说着话,但是嗓子里仿佛全是沙子,食道发痒,是喝了什么药物吗?
他看到吱吱先生慢悠悠地走进来。
吱吱来到那快要朽坏的刀具架上,微笑着擦拭着刀。阿匹斯认得出来,其中一把刀是宰牛刀。
小老鼠说:“唉呀,阿匹斯先生,您的直觉有一部分是对的。我的刀确实很久没用过了,想见见新鲜的肉了。所以我才把你骗到我家的呀……”
“你……你……”阿匹斯愤怒地睁着自己的蓝眼睛,牛耳朵用最后的力气扑棱地抖着,但他那拳头,那腿脚,完全使不上力。他只能倚靠餐桌那木板上挣扎。他想要艰难地伸手摸向了胸前的徽章——这是唯一能拯救他的力量——肉体凡胎的阿匹斯需要运用祷告的力量净化自己的毒素,圣洁的魔法会帮助他。
但是,他那颤抖的牛类手指轻易地将自己的挣扎意识给出卖了。这个瞬间,老鼠吱吱瞬间一个箭步冲过来,手里还攥着亮晶晶的刀具。
刀刃穿刺而下,牛兽人的粗糙手背立刻见了个细长的血洞。“嘶——”
他那护身的神圣徽章,也“喀拉”一声,被贯穿的刀具刺得碎裂开来,失去魔法效力。
“啊啊啊啊啊啊!”
阿匹斯发出了无比绝望的声音。当他的信仰物件碎裂的时候,仿佛能看到他坚定又稳重的目光也散裂成一些小块块了,水蓝色的眸子哀伤又破碎。更别说他仿佛还能感到自己手背在开裂,牛皮遭遇刀刃刮动,伤口还在扩大,手掌好疼,血开始流淌下来,滴在自己虚弱又干瘪的小腹上……
“我也说过了呀,阿匹斯先生。这个镇子上全是坏人,哈哈,包括我在内。诶呀呀,差点被刚才打劫的那俩小子得逞了,不然我还没法独享你肥美的肉呢。”小老鼠抓了抓那专门拴住猎物的锁链,朝着这头美味牛肉食材的胳膊上缠了一两圈,“您是个好人。您的到来确实改变了一些现状。指的是我终于能填饱肚子了。”
“……”
阿匹斯闷哼了一口气,这位两米高的猛男不幸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脑袋一沉,昏在了餐桌那块圆圆的木板上。他昏迷之前还瞥见了那只老鼠笑着露出细碎的牙齿,锁链已经将自己的胳膊固定得抬升起来。他的手在举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阿匹斯艰难地睁开双眼。他能大概感受得到,自己被锁链绑在餐桌上。这张大木桌的宽度正好能将自己高大的躯体架着。连上链子的左手、右手、左腿、右腿,分别锁在固对应东南西北的桌角上。
他几乎看不见东西了,不知道这老鼠给自己倒来的水里究竟有什么成分。真是下作啊!这个混蛋。
现在更让阿匹斯感到恶心的是,有个肮脏的老鼠爪子正在托起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摆弄一块肉铺里寻常可见的鲜肉排一样。那脏兮兮的鼻子都快怼到嘴巴里来了……真让人不爽!
那老鼠兽人桀桀地笑,他抚摸起这个麻木又松弛的脸。嘿,瞧瞧他,多沉稳,多厚重,那漆黑的牛皮不知道经过多少风吹日晒,这样沧桑的脸颊配上这么强壮的体格,啧啧啧,真不敢猜想他的肉质该有多鲜美,扎实的牛肉一定会很有嚼劲。
“……滚……滚啊!”黑牛兽人的牙齿摩擦声和铁器一样聒噪。他的唇齿绷得紧紧的,完全不愿意认输。
可是他现在无法支配哪怕是一条胳膊。肌肉完全的松软,骨骼完全的瘫痪,更何况四肢都被那栓猎物的铁链绑着。所有日积月累的战斗训练成果现在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于是现在的他,也只能重重凝起自己眉头,凶狠地盯着这个凶手。
老鼠的声音依旧尖酸刻薄。他说:“诶呀。先生,抱歉,就怪你长得太可口了,让人食指大动啊。这样吧,我也仁慈一些,先拿走你一条胳膊吧。省得你在麻木中憋屈得太长时间了。”
“?!”
一刀下去。那乌黑的牛皮与牛毛迅速绽开一道很深的口子,灰白的骨骼裸露了出来。血溅出了一些,厚密的毛发弱化了些许血液冲击力,让血液温顺地丝丝渗在牛皮上。
“呜啊!”这头壮年黑牛低吼了一声,就像是电流击中了他的胸膛。他使劲眨着眼,面容一僵,忍受痛苦。
结果,这老鼠兽人夸耀道:“阿匹斯先生,你这皮真硬啊,肌肉结实又强壮,我这一把宰牛刀都没法一下子破开你的皮肉。不过嘛,没关系没关系,多下几刀就好。”
“?!”
一刀又一刀。足足五刀,将牛兽人手臂那坚韧的关节切断。
“哞啊啊啊啊啊——”牛兽人痛苦地嚎叫着。他的胸脯大口大口地呼吸,恶寒填满了他的肺叶。
一瞬间,肌肉与骨骼的切面便映入眼帘。黑牛兽人的右臂,彻底与本体分离。宛如一大坨沉甸甸的杂物一样,落入装肉的篓子里。
那是一条很健壮的胳膊。在表面上青筋显赫绷出牛皮表面,黝黑皮质上有不少锻炼痕迹——这是发达的肱二头肌最后一次紧绷。当下,在这灰扑扑的木篓子里,这条手臂慢慢失去属于血肉的弹性,变得死物一般。那个瞬间,肥厚的动物脂肪冒了出来,味道扑鼻。再然后就是鲜血、鲜血,更多的鲜血。
吱吱他应该想到的,也许用容器把这些牛血保存下来做成血冻,会是个不错的补品。
现在的阿匹斯满脸的疲惫与折磨,宽阔老成的脸颊上没有血色。他在吐着一些白沫,嘴巴变得很干涸。“……”
“阿匹斯先生,我的肉牛,你想喝点水了对吗?”
“……唔?!”
水,就是这个东西让他落入这绝望的陷阱。他现在想到这东西只感到恶心作呕。
“请不用那么担心,我的朋友,别把我想着那么决绝。我还是能给你提供正常的饮用水的。而且,我会用点东西灌给你。”
灌?
他拿来了管子,直接强硬地往这个被缚大汉的嘴里探进去。“唔?!呜呜!”
老鼠说:“多喝点干净水。黑牛,我需要你肠胃干净一点。如果肠道里全是我给你下的药,虽然我是一只脏兮兮的老鼠,吃着是没事,但下嘴时仍会少些美味……”
水管不断地汪阿匹斯食道里灌注。于是阿匹斯只好主动鼓动着脖子,被迫扩张着腹部。他费劲地吞咽一口又一口的清水,难受至极。看着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快被绝望填满了。牛鼻子也时不时喷出少许多余的水分出来,现在他整个下巴湿漉漉的一片,很快,他那壮实的小腹越来越鼓,腹毛变得分散,肌肉开始慢慢变得浑圆……
胀死了。肠胃饱满到接近了极限。
为了让他更好地排出废水,老鼠选择了一根更细更长的软管,从他的肥大的牛茎处扎下去,听到那黑牛呜叫一声后,慢慢把软管往里推进过去,刺激着他的神经。“哗——”很快,就有一些透明的液体从管子里出来了。这几乎没有任何味道,相当于给这头牛身体里过滤一遍。但毕竟是排泄液,老鼠会把这个管子延长一些,将水流到远处的桶里。
“唔……”阿匹斯无法说话,因为他口腔还在被灌着水,他只能在吞咽的空隙里争取呼吸的时间。他心里憋屈地要死,明明是多么光明磊落威严十足的神职者,怎么现在……却被人强行灌水、排尿……这些都是什么事啊?
“阿匹斯,我的肉牛。”
“?”
“灌水暂时结束了。让我们我们继续切取食材吧。”
“?!!”
那宰牛刀又举高了起来。这次,它瞄准的是自己的腿。
“唔!!!!!!!!”
金属切割着自己的腿根。不仅是用砍的,还压稳刀片往下拉扯,就像是锯一棵古树一样,只不过飞扬的不是木屑,而是牛皮的毛屑和皮屑。这头牛的腿部锻炼得很好,层叠的肌肉太硬实了,下刀挺不方便的。而且,还暂时不能伤动他那根茎,因为根茎正在排水呢,还不可碰它。所以,切割腿部的难度比手臂起来高了不少。
直至出现肌肉和骨骼的横截面,那就说明这条腿快断了。牛的肉质和骨骼都很洁白。一些牛血顺着滑了出来,被瓷碗接住了。
“呼——啊——呃啊——”阿匹斯凝着眉头流着虚汗。他低着头,看着自己下肢忽然变得很空很空。他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冰冰凉凉的,因为用于保暖的脂肪正在流失。那些东西粘粘的出现在餐桌上,发出一些古怪的气味,沾着自己另外一边腿的皮毛,很黏糊。不过即便如此,他感受到最大的还是痛苦。他失去了一条腿,但是没有勇气往身下去看。
神职者阿匹斯,他的胆量,他的勇敢,都在丧失。他仿佛已经看到死亡在朝他挥手了。
他的眼睛快看不到东西了,血液的流逝让他快速失去身体机能。他用最后的力气扭动自己的身躯,锁链发生噼里啪啦的声音。
自己躺歪了位置,还会被那只老鼠用力拽正回来:“亲爱的肉牛先生,你要跑哪去呢?”
“……”
那头老鼠说话时,还挡着阿匹斯的面,抱着阿匹斯那条粗壮的短腿。他正在欣赏它,抚摸上面的腿部肌肉,捏动柔软的臀部脂肪,赞叹着牛肉品质的美好,感觉吃了之后能滋补肉体。最灵巧的还是上面的关节,膝盖还尚存一些活性,可以弯折着它也可以扳直它,这部分的肉比较筋道,煮着吃会极其美味。
肢体接连的消失让阿匹斯变成一个毫无尊严的物品。可以被老鼠轻易地拖曳,每当自己的后背肌肉在这木桌上生硬地挪动时,摩擦过程里如何痛苦,那老鼠也不会看在眼里。因为老鼠现在一心想着如何料理这头牛,而且心无旁骛。阿匹斯作为肉牛,全身都是宝,试问一个体态壮硕、肌肉肥美的食材,用其强健的骨骼煲汤,用其硕大的牛肉火烤,吃完后难道不大补?
阿匹斯先生,我指望着吃掉你的身体后,能像你一样肉身强硬,无人匹敌。
而现在可怜的阿匹斯只能眨了眨眼睛后,几乎只能半眯。他的牛脑袋已经彻底动不了了,半瘫软地斜视着,小幅度地喘息着。那两坨山峰一样雄壮兽人胸脯快要没有动静了似的,流经肺叶的气息越来越少……
但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又看到了那只丑陋的老鼠。他肮脏、猥琐,鼻尖甚至快要碰到牛兽人的睫毛了。他像是在嗅什么东西。
他说:“肉牛先生,你要不行了吗?”
“……”阿匹斯那牛鼻子呼出了还算有点体温的气息。乌黑的鼻梁缀满了汗珠。那只小老鼠轻轻一舔牛鼻,将他那股体味里的咸涩给吞咽了去。
“唉,肉牛先生,那就这样吧。我还挺喜欢你的,和你聊天很开心。那我提前结束你的痛苦吧。提前欢迎你进入我的肚子,肉牛先生。”
“……!!!”
宰牛刀的刀光见血。
【我敬爱的神啊,我不能……继续为您传播您的慈爱了。】
黑牛兽人的头颅落了下来。
那头牛因为牛角比较重,在失去脖子的稳定后,整个脑袋会往角的方向倾斜。于是他就这样用很错愕、愤怒、惶恐的表情,注视着那不远处朽坏的刀架,眼窝稍微深凹了一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气息能冲破他的口腔,流过他的唇须了。
他的头像是一个小小的摆件。老鼠兽人抬起了两只牛角,让牛头悬起来。说实话,这牛头有点沉,大概也有十多斤。他注视着那双牛的水蓝色的眼睛。牛的眼睛空洞无神,憔悴无光。他也在盯着老鼠兽人的眼睛。
老鼠用形如枯槁的白毛手指揉摸阿匹斯那头满是砂砾的黑发,还有下巴那粗糙的牛毛。即便阿匹斯已经再无知觉,但仍然不妨碍这些地方手感确实上乘。
“阿匹斯……阿匹斯……真是个好名字。以你命名的这道菜肴,一定也是美妙无穷的。”
最后在木桌上,砍断的胳膊与腿脚互相堆叠形成的小丘上,一颗牛头被安放了上去。这个还算威严古板的牛脑袋在“肉堆”的顶部,像是一座肉铺招牌商品似的。但这样子的摆放,又确实像是欣赏大厨表演厨艺时“目不转睛的观众”。
哦差点忘了,还有那个东西。在腿的根部还有那一坨肥硕的东西,下垂状态的“巨龙”,现在还在插着管子,似有似无地排放多余的东西。“小家伙,你的使命完成了。”说完后,吱吱又是一刀切下,将这坨连根带蛋的沉沉的小玩意切割下来。
但是,吱吱的盘子用光了,不知道怎么搁置这个脏兮兮的器官。于是,吱吱选择把这东西塞入这个忠实“观众”的嘴里,让他牛嘴巴张大,填入这样一个器官完全不在话下。于是接下来,是这头牛嘟着嘴,被自己的肉蛋撑大了上颚,眼神依旧十分冷峻,用喜感又可怜的方式观看接下来的表演。
老鼠吱吱对着牛兽人的残躯进行了开膛破肚,刀具划开了他那饱满的腹肌,乍现了淋漓的油光。腹腔里的器官被切了出来,器官很肥大,估计能消化常人都无法消化的物质,益生元素估计也会十分丰富。这些东西放在盘子上,之后可以做成毛肚,撒上胡椒与酱料,一定会特别美味。这些东西一块接着一块出现在盘子里,牛兽人身体处理也接近了尾声。
他把阿匹斯的脑袋、大臂、大腿用挂钩勾起来放血。铁钩扎进了阿匹斯脖颈的横切面,于是就看着这牛头随着室内微风慢悠悠转着。因牛角过长,还会去顶着撞着旁边原属于自己的同样可怜的肢体们,闹得吊肉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其他的肢体则去除牛皮之后,在煮得滚烫的水里面进行蒸煮。
能看到水面上浮着的,是阿匹斯干农活时经常动用的肩胛肌肉,还有几块常年旅行锻炼出来的小腿肚的肉丁。这些都成为了肉汤的一部分。
不出一会儿,牛骨高汤便慢慢出了味道,老鼠兽人仅是抓着锅里的切好的阿匹斯牛尾巴,顺时针慢慢划着搅拌汤汁,让汤汁更加浓郁。
而一些牛筋肉和腿肉则切成了一小块小块的,开始了漫长的香煎过程。
还有阿匹斯先生那两只斑驳又坚硬的牛蹄就比较难处理了。雄兽人虽然已经停留在三十好几的岁数了,那牛蹄可谓是又老又糙啊。这只脚一定走过了几万里路。没办法了,也许卤煮或者慢炖会比较好,只不过花的时间会有些长。
……
之后,夜幕降临,用餐时间到了。
鲜血淋漓的木桌被擦洗得干干净净,久违摆上桌布。可以用来摆餐盘了。
黑牛兽人阿匹斯也用着另外的模样,重新“回到了”木桌上——
左边盘子是他被香煎的胸脯肉,右边盘子是他被水煮的腿部腱子肉,上面是他被片了皮的背阔肌部分的肉,而下面是烤牛腰子。而他的脑袋,被蒸煮得水汽十足,肉质柔和,摆在正中央。他的目光依旧是木讷无神,但是被这大量的水蒸气冲刷过后,那空洞的眼珠子仿佛又有了点光芒,像是活了一样,用敬爱又严肃的目光往前望去。
鼠兽人吱吱揣起这个牛头。让阿匹斯先生最后再左右瞧瞧自己,玩了一会儿他那疲乏了的眼皮子,让阿匹斯的眼睛像是睡着之前的快速眨动一样,玩味十足。
“希望你能在我的肚子里过得开心,先生。”说完后,他用叉子将牛兽人的双眼合上,像是在默默祝他晚安。
老鼠的门牙开始撕裂牛兽人的头皮,撕拉一下就咬住了一大块很筋道的牛的脸颊,香味一下子占领了他的味蕾。就连牛眼珠子也被拉扯过去,进入了老鼠的口腔中嚼碎,像是脆脆的大颗多汁葡萄。他在吞食的时候会发出欢快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食物美味,温度合适,佐料的添加也恰到好处。好久没有这样饱腹过一次了。
希望有更多类似阿匹斯一样善良的人,常常来到我们疯鼠镇光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