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处了八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因为富婆给了我三百万要包养我。
虽然前女友身材很火辣,脸蛋儿也还行,可美貌毕竟不能当饭吃。
过日子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白花花的奶子和屁股虽然好,总归还是差点意思。
打完分手炮她哭哭啼啼地躺在床上享受高潮余韵,我毫不留恋地出了宾馆。
我看了眼手机,3开头七位数的账户余额真是让人迷醉,哼着歌儿就闯了红灯。
爷都是百万富翁了,闯个红灯怎么了?我就站斑马线上,我看哪个敢来创我?
然后我的视野就升腾起来,翻转了几圈落在地上,手机弹出去老远。
好痛啊……我伸手想去摸我的账户余额,但是怎么都动不了,视野里最后出现的,还是前女友撕心裂肺的哭喊。
真是蠢女人,爱情能当饭吃吗?
这是我最后的念头。
……
再睁开眼,眼前出现一个大的吓人的老道,胡子拉碴,笑容十分猥琐。
他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被泥头车创了还不够,还要被绑架,我只是追求幸福人生而已,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至于吗?
我惊恐地喊出声,可发出的是婴儿的啼哭——
好嘛,渣男大难不死,还重生穿越异世界了。
但这还不是最崩溃的,老道抱着我去撒尿的时候,根据和二弟二十多年来相依为命的经验,我断定现在放水的绝对不是二弟!
怀疑人生的我认命似地瘫软在老道臂弯里,任由水流从胯下喷出。
如果这个时候他低头,就能看见一个婴儿脸上浮现出生无可恋的复杂表情。
没错,我的鸟没了,取而代之的一条缝。
从这天起我就郁郁寡欢,满脑子都是离我而去的大鸟,情到深处禁不住悲从中来,留下两行清泪又不出声。
每当这个时候,老道都用“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灌一大碗符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我就十六岁了,身子已经开始发育,逼得我不得不把胸前两坨海碗大小的软肉缠起来。
女人真是麻烦,整天要挺着这两坨肉跑来跑去。
我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因为打心眼里不想接受从八块腹肌臂上能走马的好男儿变成女人。
真正知道自己很漂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要多看一眼道观里别的师兄,他们的脑袋瞬间就会变成烧红的茶壶。
我也从来不用挑水劈柴,每当轮到我做这些的时候,柴禾都会整整齐齐地自己码放在窗外,水缸里的水也会变满。
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美女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会受到优待,虽然我享受了,但是我不想承认。
明明是他们自愿的啊!
想到这里我给了自己一巴掌,唐怜你怎么能这么堕落?
可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了。
又一个晚上,某位我叫不上名字的师兄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血气方刚实在忍不住,趁我睡着的时候摸上床铺撕扯我的衣服。
我划破夜空的尖叫立刻就把师父引了过来,他拎着那位师兄丢到观外说长春观没有你这么丢人的弟子。
师兄被除名了。
师父——也就是从小给我把尿的老道士,他道号叫长春,但是不让我叫他长春老儿,从小我吐槽他道号老土的时候,师父总会打我的屁股,虽然已经很久没打过了。
老道姓唐,我是捡来的,看我可怜,就取了唐怜的名字,我抗议了很久说怎么着我也得叫唐龙才配得上我的威武霸气。
可惜师父没有同意。
他看着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我叹了口气,然后扔了面铜镜过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那是张怎样的脸?
弯如远黛的眉微微蹙着,桃花样儿的眼眸泛着水光,琼鼻皱上一下,眸子里的秋水就荡漾一下,娇嫩欲滴的嘴唇无助的抿着,真是我见犹怜。
这是我自己?那没事了。
哪怕是上辈子整容科技发达,大变活人的化妆邪术更是猖獗,但这些东西叠加在一起,汇聚出来的流水线美女明星们。
就是加在一起都抵不上这张脸的万一。
说一句自恋的话,我要是个男人,我一定会爱上自己。
我突然有点理解那位被道观除名的师兄了,这谁忍得住啊?
最后师父给我独自安排了一间房,还教了我些易容之术——他说你把自己变得普通一些,不然再过两年保不齐所有的师兄都变成禽兽。
还梦想着变回男儿身的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可不想在二弟还没有长出来的时候被人吴涛鸿儒,这个世界还没有避孕套这种东西。
总的来说我这辈子还算聪明,手也还算巧,这以后师兄们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
只是窗外的柴禾还在,水缸还是会灌满。
后来我开始参与道观的事务,这才知道邋遢师父的老头居然是我脚下这个国家——离国的国师,貌似还是整个国度里数得上号的高手。
我开始缠着师父让他教我武功,有葵花宝典可以让东方不败变成女人,未必没有内功能让我唐怜变成男人!
师父又叹了口气,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小怜儿学武作甚?师父活着一天,还能让你受了欺负不成?”
此后我不管怎么撒娇恳求,师父总是对我学武的事避而不谈。
气急之下我随便找了个师兄,拉着他的袖子摇晃两下,用我上辈子最恶心的甜腻嗓音撒了个娇——
他就喘着粗气,满面红光的把长春观的内功秘籍给我了。
《长春功》,名字很土,但师兄说师父练的就是长春功,他可是天下有数的九境大宗师,离破碎虚空只差一步。
连大离皇帝也要看师父的眼色。
这个时候我对九境大宗师还没有概念,只明白师父说护着我并非虚言。
我化妆的技术说实话不错,可奶子是越长越大裹胸布都要裹不住了,快走两步都要停下喘几口气才行。
来上香的香客们不乏达官显贵,不少都带着家里的纨绔——想和师父混个脸熟。
每当这个时候师父都会说,要不小怜儿在这里面挑一个嫁了吧,省得师父入土了还要替你操心。
我每次都会撒着娇晃师父的胳膊,说怜儿不嫁人怜儿就侍奉师父接师父的班。
老头总会无奈地笑笑,也不再提。
可惜武者终究是武者不是仙人,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睁眼,师父的头发就有些花白了。
等我快十八的时候,他已经没了一根黑色发丝,头顶的发髻也快挽不住了。
他催我嫁人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我们经常吵架,最后总是以师父一声长长的叹息告终。
有一次吵完架,我跑出他的房间没有急着回去,爬上房顶想看看月亮,师父的房间是整个道观第二高的,最高的是大殿。
但是看了一会就听到下面传来大师兄的声音。
“国师,您离破碎虚空长生不老只差一线,何不采了唐怜的红丸,跨出最后一步?她可是空灵魅体,您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我下意识地就要惊呼出声,然后立马捂住嘴巴。
空灵魅体!
我在观里的典籍上看到过,这种体质的人是无法自行修出内力的,但却是上好的炉鼎——和空灵魅体双修过的武者,突破境界关隘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难怪我练不出内力,难怪师父不愿意教我,难怪……
上辈子当了始乱终弃的渣男,这辈子给别人当肉便器,也不冤枉。
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我想哭,但是又不敢。
那个声音我认识,是太子,皇帝快不行了,他修为不如师父,比师父老的还要快一些。
太子是来争取国师的支持。
师父把我养这么大,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他的禁脔?眼泪汹涌而下,我把小臂塞到嘴里,已经咬出了血丝。
“你走吧,怜儿的事我自有定夺。”
最后我只听到师父略显疲惫的声音。
我不敢下去,缩在房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又是师父坐在床前,给我换湿毛巾贴在额头。
“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在房顶上睡着了呢?”
他还是那样慈祥,只是老了。
我别过头去,努力不去看他。
师父把手伸过来想碰我的额头,但好像想起了什么,僵在半空,然后又缩回去了。
不久他找来个小女孩叫小翠,说是给我做侍女,自此以后不再进我的房间,也不再和我说话了。
就在我忐忑地等着那一天——成为师父炉鼎的那一天,师父坐化了。
是小翠来的第二年,差一天,只差一天就是师父把我捡回来十八年了。
他还是没看到我长大。
他早就留了遗书说一切从简,可葬礼还是很隆重,皇亲国戚满朝文武一并都来了,太子——不,不能叫太子了,他现在是皇帝,皇帝也来给师父上了香。
等人全部都走光,我靠在师父的坟头坐了半宿。
——也絮絮叨叨说了半宿,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了,最后呜呜地哭出声来。
女人身子骨弱,我又不能习武,哭着哭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小师妹?”有人喊。
“嗯?”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声音来处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是那个曾经想对我行不轨之事的师兄,他不是两年前就被长春观除名了么?
“师妹,这老不死的玩意终于死了,已经没人能阻止我了!”他一脚把贡品桌踢翻,淫笑着朝我走来。
师父坐化的第一天,我失去了遮风挡雨十八年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