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二十五章:疯狂倒计时 | 黄漫作家穿越到了自己创造的女奥特曼世界

清晨,爱格号邮轮。

空调的暖气将房间吹得温热,有些凌乱的床榻上,厚实的被单盖在洺玲珑的娇躯上,只有一抹雪肩悄然露在了外面。

眼皮颤了颤,下意识地把肩膀缩进了被窝,寻求温暖似得往身边那堵温暖的胸膛上靠了靠……

一抹银发随之从脸颊滑落,发丝划过精致的琼鼻,微痒的触感让她眉头不禁皱了皱。

星眸幽幽张开,瞳孔里闪过迷茫的神色。

‘我睡着了吗……’

然后,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她很快就看清了此时此刻自己的状态。

随即,瞳孔迅速睁大,瞪圆。

现在的处境是:她和陈哲睡在一个枕头上,准确地说,是她枕在陈哲的手臂上,被陈哲搂着腰整个人睡在了他的怀里!

她上身就披着一件丝质睡衣,里面连内衣都没穿,酥胸袒露,一对圆润的玉乳正紧紧地贴在男人火热的胸膛上。

她被窝里的下身更是不着寸缕!

内裤不仅不翼而飞,她甚至还正把一条腿搭在陈哲身上!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昨天晚上的记忆潮水般涌进了脑海里……

迷蒙的瞳孔瞬间变得清醒无比,白皙的脸颊通红一片,脸色一时间千变万化。

气氛,羞恼,惊愕,懊悔,无地自容,缤纷多样的色彩在她脸上一一浮现。

最后,她呆呆地看着面前还在熟睡的陈哲,懵了。

她本来发现自己几乎浑身赤裸的时候,第一时间还感到很气愤,以为陈哲是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对自己行了不轨之举。

结果当记忆逐渐清晰,她昨晚的一幕幕举止在脑海里浮现,她发现自己确实没和陈哲做到最后一步,但除此之外,她能想象得到,还有些以前想都不敢的,她们几乎全都做了!

这家伙为什么舔自己脚也能舔半天啊!而且她的身体还会被舔的……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是……

昨天晚上的经过,不是她勾引陈哲的吗!?

摆那女王范也就算了,最多醒来之后有点丢脸的而已,自己假装没这记忆都行。

但……就穿了身内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让他给自己挑内裤,还问他想不想摸?

洗完澡之后,让他给内衣都没穿中空上阵的自己按摩后背?

陈哲这都忍住了已经!找个台阶下说要去守夜,自己居然让他……让他……

抱着她陪睡!?还给他‘奖赏’,还让他征服自己,主动握住他下面那根……那根烫得她手都发软的东西!?

这是自己???

洺刚刚抬起的,想要直接把陈哲锤醒的手,举起又放下,握紧又松开……

她现在简直想一头撞在陈哲胸口,再晕一会儿装失忆得了……

这是凛冬王女人生第一次想要用逃避解决面前的困境。

情绪稍微平复一点后,她不得不开始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

嗯……至少先把衣服穿上了吧……

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的过洺,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陈哲,确认他还没醒之后,开始想办法从对方怀里钻出来。

她轻轻地从陈哲身上抬起修长的美腿,一点点地往回挪。

同时右手握住陈哲搂着自己腰的手臂,慢慢用力往上抬……

还好,他睡得还算熟……

就在这一切还算顺利,接下来只需要往后慢慢磨蹭,就可以从被窝里退出去的时候,睡梦里的陈哲却好像感应到了她要走一样,原本用当洺枕头的左臂忽然用力一搂。

同时,陈哲那条本来已经被抬回去的右臂,居然也跟着搂住了自己,还直接盖在了她的臀上,往回一按!

本来都快抽身而去的她,忽然感到背后传来了两股巨力,自己相比之下堪称虚软的身体直接撞回了陈哲怀里。

“唔……”

一声猝不及防的娇声从喉咙里叫出,她慌乱地用手捂住嘴唇,眼神羞恼地瞪着睡梦中的陈哲,可很快,她就神情痛苦般地眉间紧蹙闭起了眼。

身体紧绷着,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因为下面那根昨晚的洺很熟悉,但现在的洺还很陌生的性器,随着她身体的骤然回贴,居然如毒龙般直接钻进了她娇嫩的大腿之间!

都没穿内裤的两人下身霎时间紧密贴合,那本来并未完全挺立的肉棒,被洺的大腿一贴一激之下瞬间变得无比昂扬,往上下意识地一顶……

“唔!”

这一下直接顶到了洺娇嫩阴蒂的位置,触电般的触感和那火热的坚硬,差点没被她当场融化,让她惊呼出声。

而且陈哲搂在她腰背和臀部的手还在无无意识地扶动着,温热酥麻的触感令她浑身发软,一时间纤手五指用力,死死地按在唇上,好像忍着莫大痛苦般浑身忍不住地娇颤着……

记忆里昨晚的自己不是这样的啊,怎么才被摸两下,就要忍不住了一样……

此时梦里的陈哲还喃喃呓语着:“女王大人……在下服侍的怎么样……”

感受下面那根顶在自己私密处的肉棒正在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烫,这你一阵阵叫她苦不堪言的快感之下,洺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发出声音,再丢个大人了!

情急之下,急中生智的她忽然冷声道:“我命令你……放开我!”

她强压着内心的羞愤和想要呻吟的冲动,尽量让语气和昨晚的自己一模一样。

还好,似乎还处在梦中的陈哲听到‘女王陛下’的命令,迷迷糊糊的动作当即一顿,很快就听话地把手收了回来。

“是……”

下面那根让洺苦不堪言的肉棒也随着他的抽身离开,从洺的腿心里收了回去。

看着陈哲比想象中还听话的样子,洺感觉自己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果然是画黄色漫画的,一大早哪里来的那么旺盛的欲望!?

她扶着额头,略微调整了一下被陈哲摸的有些凌乱地呼吸,同时反过身,远离了陈哲的手臂,从床头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上面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整整一晚上……

把睡衣的纽扣系上,确认了陈哲还是没醒后,洺终于得以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在准备下床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腿好像碰到一小团质地松软的衣物。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怕惊醒陈哲也不敢开,只能轻手轻脚地摸向大概的方向。

在床尾处,她找到了那团黑色的,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哲丢飞出去的内裤。

正当她松了一口气,觉得至少可以把内裤先穿上,不至于堂堂星空战士却光着屁股的时候,刚刚握住内裤的手就愣住了。

触感是冰凉,湿漉漉的……

简直像是被水泡了一晚上一样,完全是湿透的!上面全都是自己的……自己的……

火气当场就上来了的她抓起内裤,转过身就想一把丢在陈哲的脸上。

可动作终究还是没做到底,想到这个动作的含义似乎更加暧昧后,她又不得不把手缩了回去。

要真全是陈哲的错倒方便了,自己揍他一顿他也不敢吭声。

现在呢?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说,自己还跟个媚狐狸一样,是主动勾引他的一方,想撒气都理不直气不壮!

越想越气的她赤裸的双足踩在地上,也懒得去找自己的拖鞋,从床头拿起手机后,靠着手机灯,光着脚就走向了行李箱的位置。

小心翼翼地把行李箱打开放下,从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内裤内衣和睡裤后,洺把它们抱在怀里,想想又觉得就这么在房间里换也不合适,陈哲醒了的话一样尴尬。

可就在她准备前往浴室换衣服的时候,令人崩溃的异变又出现了!

一声极其急促又刺耳的声音,骤然间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也打断了她的动作。

‘叮铃铃!’

洺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床头柜的方向,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房间的座机响了,就在陈哲的耳边!

自然而然地,睡醒的陈哲从床上坐了起来。

幽暗的房间里,无人接听的座机发出着刺耳的铃声,浑身赤裸的男性和只穿着件睡衣,修长美腿,挺翘雪臀全部裸露的女性,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直愣愣地四目相对。

座机铃声孤零零地响着,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洺默默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昨夜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的枕头,竖着抱在了怀里,堪堪挡住了身前泄露的春光。

银白色的发丝盖住了脸上的表情,凌厉的冰山化为了将要喷发的火山,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

有些不知所措的陈哲缓缓移到床边,拿起座机话筒的手颤抖着,恨不得顺着电话线去把那个打电话的人一拳打死!

他其实早就醒了!

现在的他体质异于常人,尤其是现在身居这情况不明的游轮上,即使睡着觉也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一开始洺想要偷偷从他怀里溜出去的时候,他还没完全醒,但当脑子不清醒间下意识地把洺拉回来的时候,娇躯的柔软入怀,晨勃的下体顶入腿心时,那销魂触感是个男人都会醒的!

可这时候真醒过来洺可能当场就爆炸了,听到她半真半假地呵斥自己放开,他当然照做。

他一心想着等洺去把衣服都穿上以后,自己才假装悠悠醒来,摆出昨夜思绪凌乱,记不太清了的姿态蒙混过关。

结果这一个电话打过来,自己醒也得醒,不醒也得醒,彻底演不下去了……

“喂。”他极力压抑着声音。

“陈先生,你好……”

电话的内容大致上和昨晚德佩来找自己时说的差不多,无法是待会儿甲板上有个舞会,船上的光明会成员都会参加,请务必到场等等……

“好好,我和我太太会到的。”

“对了陈先生,您到时候还可以享受船上的各种服务,我们可以提前为您准备,比如……”

“不用不用……”

陈哲嘴上满口应下后,听到对方还要介绍船上的项目,自然是不敢多听让洺在这么赤裸着站着,连忙推辞着挂断了电话。

“那个,我……”

‘嘭’。

刚刚放下电话,还没等他踌躇间说些什么解释的话语,一个白色的阴影呼啸而来,洺怀里的枕头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枕头上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从视野的缝隙中,他看到洺默默地抬起手,手指指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陈哲当即用枕头遮住眼睛,老老实实地下床走进浴室,把浴帘拉起,坐在马桶上,将自己隔绝在了卫生间里。

一个在卫生间里,一个在外面换衣服,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陈哲抱着枕头,听着外面隐约响起了洺穿衣服的‘淅索’声,时间一长,觉得还不如让洺怪自己一通,说自己鬼迷心窍控制不住欲望,乘人之危胡作非为什么的……

她这么一言不发的‘冷暴力’,简直更折磨人。

为了缓和气氛,他不得不开始找些话题。

“那个,德佩昨天晚上和刚刚的电话,都是提醒我们,待会儿去甲板上参加一个光明会的舞会。”

谈正事显然是个比较合适的切入点,但他抱着枕头在马桶上等了片刻,外面的冰美人依旧没有回应。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不过这事还是透露着古怪,不说舞会居然从上午就开始了,他这么频繁地提醒,仿佛在确保我们没有意外情况,可以如他所愿准备参加。

我觉得他即使不是想在舞会上对我们做些什么,也是在确保让船上的人集中在一个地方,方便他监视。”

这次,外面的洺冷冷地回了一声:

“嗯。”

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有的聊就行,陈哲知道洺再怎么生闷气,这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会拒绝交流,便继续说道:

“从昨天我们上船开始,这个德佩无论是当面的表现,还是特意为我们两个中国人定制菜单来看,都有点过分热情了。从身份上,他是光明会在英国曼彻斯特地区的总负责人,不仅地位在我们之上,还有着参加救赎日的资格,没有理由以几乎讨好的方式对待我们。”

“除非他是想要麻痹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

“结合我们昨天在他房间偷听到的内容,和那张注射记录单,我后来问了奈安,那个戴着鸟嘴面具的人应该就是光明会裁决所的人,专门负责转化圣徒的工作,地位比德佩只高不低。”

“我猜德佩这次在游轮上大肆提取色孽能量一事,应该是他私底下的个人行为,想要将色孽能量强行注入给一个很可能没有圣徒资质的人,但遭到了裁决所的拒绝。”

说到这,他将手指伸进了耳中,触碰到了一个质感松软的小型仪器——为了方便潜入,他来之前统一把715小队成员互相之间联络用的耳机,换成了完全嵌入耳中的迷你款式。

“奈安,奈安……”

一般只有在出现重要事务时,他们才会拿这个耳机通话。

但过了好一会儿,耳机里都没传出奈安的回话。

“这家伙在干嘛?”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转而掏出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

“奈安,你在做什么,怎么不回话?”

这一次,手机对面的人倒是回复得非常快。

“我说了,欧盟里全是光明会的眼线,用你被色情填满了的大脑想想,你觉得他们看到我突然张口,回答你需要的各种重要情报,他们会不起疑吗?”

这个理由有点怪,但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好吧……我现在需要德佩身边至亲之人的详细资料。”

“呵,看来游轮之旅也不是一帆风顺啊。”

奈安坐镇欧洲权力中枢最大的好处之一,恐怕就是可以随意调用各种相关情报了。

很快,陈哲需要的文件就被奈安传了过来。

“大部分人的资料不用细看,没什么稀奇的。”

这其中,奈安还帮他顺手筛选了一下,用红圈画出了其中的一张。

那是德佩儿子的资料,名叫史蒂芬。

之前的生平事迹毫无波澜可言,一个纯粹的纨绔弟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

在黯星核降临之后,倒是为了寻求刺激从北美高价偷渡了各种色孽毒品。然后一个月之前就喜闻乐见地突然昏厥住院了。

被毒品掏空的身体危在旦夕,拥有钞能力也无以为继,医院束手无策表示无能为力后,被父亲德佩带回了家里……

陈哲顺手把这份资料转给了外面的洺,同时开口道:

“洺……老婆,你看一下,这艘游轮恐怕是一个疯子父亲,要把儿子变成混沌恶魔来续命的‘祭坛’。”

卫生间外的房间里,洺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手机上传来的图片。

昨夜无限的春光已经被衣物所遮住,为了应付待会儿所谓的舞会,她还特意把昨天的西装西裤,换成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修身的款式贴合着她凹凸有致的窈窕曲线,美艳动人。

但已经换好衣服的她却没有把陈哲从卫生间里叫出来,闷闷地拿着手机。

明明是她中了致幻剂勾引别人,自己也没理由生气……可便宜都被人占光了,刚刚起个床还被用那根东西顶在自己的……

呼……不生气更奇怪吧!

心烦意乱的她点击手机屏幕,退出了和陈哲的聊天界面,点开了一个卡通老虎头的头像。

“疯了……”这是发给黎的。

“那个叫‘梦天堂’的致幻剂,效果究竟是什么?”这是发给在布鲁塞尔的奈安的……

嗯?她的头像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动漫猫耳娘?

还是猫耳娘的聊天框先亮起了红点。

“队长居然来问这个,哦~我懂了。”

嗯?我就问了个问题,她懂什么了?

还没等洺质疑,奈安后续的回答就来了:“‘梦天堂’的效果是:让人在欢愉中产生幻觉。”

产生幻觉……虽然也没错,但自己如果迷迷糊糊说些胡话也就算了,为什么跟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这致幻剂使人欢愉的原理是什么?”

“致幻剂功效殊途同归,无非是调动人的情绪分泌多巴胺,让人在幻觉里看到自己梦想成真,或是变成了自己理想中想要成为的样子。比如说,普通人吸入梦天堂之后呢,寻常都会以为自己变成了富人阶级,腰缠万贯,憧憬的异性环绕周身,享受这片刻的虚假。”

看着奈安洋洋洒洒的一大段,洺的脸色越看越古怪。

什么叫‘变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冷冷的模样也就算了,那股所谓的女王范,自己平时不也那样吗?

但晚上那副不穿内衣撩陈哲,还让他‘征服’自己的闷骚模样,是她理想中的自己?

开什么玩笑!?

还有那什么憧憬的异形环绕周身……指的是陈哲?

莫名其妙!

在那一刻,她心里已经认定这个叫德佩的一定是在骗人,她吸的绝对不是梦天堂!

解释完之后的奈安又发消息问道:“怎么了队长,陈哲中了‘梦天堂’?”

洺犹豫了片刻,默默地把‘是我’改成了——

“是的。”

“那队长要小心应付陈哲了呢。”

是他小心应付了我来着……

洺没好意思再往下聊,把手机转到了另一个聊天窗口。

背景是洺黎姐妹两人在长白山上的合照。

“姐……你真疯了?”黎的消息还配着一个狮子震惊的表情包。

“你在说什么?”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黎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嗯……我现在应该叫你,女王姐姐?”

洺愣了片刻后,当即就想通了前因后果,本来已经缓和了几分的脸上温度急转直下。

这种丢人的事情还要去大肆宣扬的吗!?

“陈哲!”

“我在!”

陈哲仿佛被首领呼唤的卫兵一般,第一时间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洺坐在床边,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陈哲就知道她还在气头上。

他陪着笑,走到跟前,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纸递给洺。

洺把他喊出来也是一时激动,压根没想好要说什么,以为陈哲又要跟她说正事,便把那张纸接了过来。

纸张的边缘有撕扯的痕迹,看上去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

洺抬眼看去,便发现这其实是一幅画,画的正中央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银发女人,正双手抱着胸气鼓鼓地坐着,她的身边是同一个男人的几个分身,有的为她端茶送水,有的帮她揉肩捶背,个个都在鞍前马后。

不得不说,一男一女画的是惟妙惟俏,栩栩动人。

纸张的右下角是一排被加粗的字——免生气卷。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获得一次让女方不生气的机会。

洺的嘴角难以察觉地颤了颤,很快就恢复到了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她把画纸递还给了陈哲,冷声道:“我没生气。”

陈哲可不会傻到信这话,他也没伸手把画纸接过去,而是用更加谨慎,小心的语气,对洺轻声问道:

“你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没照镜子?”

“没。”洺看着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嗯……”陈哲挠了挠头,像是来警察局自首的犯人一样,低声道:“我建议哈,你今天还是别穿连衣裙了,可以换一件高领的衣服……”

洺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打开卧室灯走到梳妆镜前。

镜子里的她肤白如玉,典雅华贵的连衣长裙低垂着领口,露出了天鹅般修长的雪颈和精致迷人的锁骨。

但也正因此,脖颈上,还有肩头,几抹丹红色的,形状犹如撅起嘴唇一般的痕迹,在白到发亮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犹如一枚枚新鲜的草莓……

一旁的陈哲后怕道:“这个……至少……这样就没人怀疑我们不是真夫妻了嘛,哈哈……”

‘嘭!’

床上的另一个枕头砸在了陈哲脸上,堵住了他的话语。

……

当陈哲和洺携手走上爱格号游轮的甲板时,这里已经站满了形形色色的光明会成员。

甲板的中央是一个露天游泳池,四周摆着一圈躺椅,服务员装扮的俊男靓女推着餐桌,端着酒盘,穿梭在一个个衣着华贵的贵宾之间。

距离泳池不远处是游轮上的酒吧,放着悠扬的爵士乐,品着高脚杯中的鸡尾酒,可以从四周的落地窗欣赏沿途的地中海美景。

此情此景充满了上流社会的奢靡与雍雅,与昨日在迪厅所见的放纵痴态大相径庭。

陈哲还看到了昨天那个把女生推到过道栏杆上,尽情在娇躯上驰骋的大叔,这时正端着一杯红酒,和风度翩翩地和其他人介绍着自己生意。

“衣冠禽兽。”洺挽着他的胳膊,冷漠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她出门前换掉了那条精心准备的连衣裙,用一件高领绒衣遮住了脖颈。

陈哲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只能应和道:

“这些投入光明会的富人和德佩没什么区别,都是些自诩有钱有势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的家伙,老婆评价得没毛病。”

陈哲大致看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数明显比昨天在迪厅三楼见到的多,船上的光明会成员应该都在这里了。

甲板的最外侧依稀可见有保镖在巡视,他还看到了昨天在德佩房门口,被自己和洺撂倒的那个变异人。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让他愈发感受到了监视的意味。

距离舞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带着洺走到了酒吧的一个角落,将随身携带的那个密码箱放在一边。

一路上不难察觉,所过之处的大部分人,都很统一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行走的方向。除了小部分多看了他两眼的白人女性,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洺和他手中的密码箱子所吸引。

甲板上没有布置额外的灯光,人们沐浴在空中魔域投下的黄光里,享受着置身黄昏般的幽静氛围。

洺是典型的冷白皮,在昏黄的光线中仿若纯净无暇的珍珠,白的发亮。

但最刺目地还是她生人勿进的眼神,冷冷的扫视了四周一圈。

随着她目光的划过,一众打量着她的男人纷纷偃旗息鼓,被刺痛般地错开了视线。

今天生气的她更甚以往,气场极强,

于是朝向他们的目光,便全都落在了那封存着恐虐能量的密码箱上。

陈哲心里暗叹一口气,知道这场所谓的舞会八成要出点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他们刚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颇有几分斯文败类气质的消瘦男子,端着酒杯想来搭讪。

“来自东方的先生女士,你们好,早就听说了你们才是这艘船上真正的贵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陈哲脚边的密码箱。

“我叫弗朗尼,来自……”

结果他自我介绍的话才说到一半,能不能交个朋友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一声冷漠的——

“没兴趣。”

那张皮包骨头的消瘦面庞,错愣地看向毫不留情面的洺。

“都是光明会的成员,等之后……”

“要我重复一遍吗?”

名为弗朗尼的中年富人看到一对无比动人,却冷到令他如鲠在喉的凌厉目光。

换成以往一定会恼羞成怒的他,这时直感到自己的后背瞬间便是冷汗淋漓,狼狈不堪地远离了这里。

“抱歉……抱歉……”

一时间四周的人们面面相觑,都在默默关注这里的他们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没有了第二个敢来攀谈的人。

陈哲心里好笑,也乐得清闲,洺今天可是真生气了,连自己现在都有点不太敢看她,更何况这帮光明会。

他身体略微靠向洺,轻声道:

“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光明会的普通成员,他们没有参加救赎日的资格,这次和德佩一起过去,更像是去朝圣。”

陈哲看着附近这些人的神态,发现他们和刚刚的弗朗尼一样,几乎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密码箱上。

“这些人的样子明显是都知道了,我们是来这艘船上转化圣徒,来获取救赎日资格的。我倒是没想到德佩那家伙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洺点点头,碧蓝色的眼眸通过落地玻璃,打量着外面的甲板。

“会来抢?”

“明着来应该不可能,这光明会应该不至于原始到这个地步。暗地里可不好说,毕竟参加救赎日据说是每个光明会成员的梦想。”

“嗯,注意四周,那些保镖都在盯着我们。”

陈哲挑了挑眉,顺着洺的目光往外看去,发现甲板周围的保镖们在巡视时,确实都会把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

真要对他们两个动手?

无形的压力在周遭涌动,无数双眼睛的余光,让默默坐在酒吧一角的他们成为了暗中的焦点。

“可是德佩要我带来的恐虐能量干什么?难道不分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全灌输给他那个将死的儿子?”

正当他准备以不变应万变,静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一个舞会主持人模样的男子,拿着话筒走到了泳池边。

不是德佩,这位游轮的主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是上神的号召让我有幸可以与诸位一同前往乌克兰,观摩救赎之日的盛况,让我们在这里敬上神。”

在场所有光明会成员的目光都被那名主持人的声音所吸引,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陈哲也配合将酒杯举起,不过他有些迟疑,因为这个主持人的声音他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敬代表人类冲破桎梏的我们。”

随着众人的动作,陈哲发现甲板上的音响里,播放的音乐忽然发生了变化。

诡谲,幽异,像是恐怖片里的背景音乐,夹杂着晦涩难明的低语,仿佛在咏唱着某种灵异的咒文。

奸奇魔域在头顶绽放着残阳般的黄光,甲板上的人们置身于这诡异的音乐中,双目魔怔般地看着泳池旁的主持人,一动不动。

“我们都是这颗星球上的翘楚,是可能前往神域的神选之民,我们终将代替旧人类,完成种族的光荣进化,走出地球,和上神一起踏上前往外星的征程。”

“呀!”

甲板上传来了一声惊呼,一个壮年男性突然发狂了一般,抱住了身边的女子,毫无征兆地将对方扑倒在地。

那女子陈哲还有点印象,好像是一个挺有名气的女明星?

可身边方才还在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们,却对此置若罔闻,神情滞愣地看着主持人。

而那一开始还在惊呼的女星,过了一会儿居然鬼迷心窍般放弃了抵抗,主动反搂住那名扑倒她的男子,躺在泳池边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对方的衣服……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发狂的症状,昨日在迪厅三楼所见的乱象,开始以更加癫狂的姿态浮现。

而那名沐浴在魔域黄光中的主持人,还在高声着:

“我想大家都像我一样,迫不急待地想要进行身体的转化,想要登上上神所在神域,想要救赎自己这么多年来与旧人类同流合污所犯下的罪过。”

说着他突然转过头,那诡谲的,幽异的眼神,穿过了四周的人群,透过酒吧的落地窗,直直地锁定在了陈哲和洺的身上。

“而今天,恰好有这么一对佳人,他们手握着参加救赎日的特权,正要将其兑换成踏上神域的门票,真是叫人,

可喜可贺。”

主持人狞笑着,说出来祝贺的话语。

一瞬间,在场几乎所有人,包括那些刚刚还情欲上头,和身边男女撕扯在一起的人,全部将目光对准了陈哲和洺,还有他们身边的密码箱。

那一双双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嫉妒和占有欲,犹如一头头群凶极恶的凶兽。

“啧,不愧是色孽的法阵,一下子就把这帮豺狼虎豹的欲望挑起来了。”

光明会的成员,本就是一群为了一己私欲奴隶他人,幻想成自己能成为更强种族的家伙,被法术影响配合言语教唆,就想来抢他手上的‘救赎日资格’也不奇怪。

如果是这个身份的原主人,今天八成就要在人群的疯抢中,和新婚妻子一起死在这场游轮上的意外里,手上的恐虐能量,也只能被事后赶到的德佩‘无奈’接手。

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没想到德佩不仅要祸害自己的一千名员工,连这些所谓光明会同僚也不准备放过了。

“在我踏上这艘游轮之前,我以为至少在船上的这几天,我可以和我的洺队长假扮夫妻,在抵达乌克兰之前,享受几天暴风雨前的宁静。”

‘嗒。’

他右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身边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眼看着就要冲上来抢箱子的人们,忽然眼神一呆,迷茫地停下了脚步。

和昨天一样,陈哲干扰了他们的意识,让他们暂时‘看不到’他和洺了。

虽然失去了密码箱这一目标,但色孽法术的效果还在,这让他们的欲望迅速发生转化。

他们穿着华贵的礼服,戴着名贵的手势,在甲板上,酒吧里,和身边的人一起肆意地,癫狂地,毫无风度地扭动在一起,其神态已经和昨日在迪厅二楼,德佩那些失控的员工们一模一样。

这场舞会以另类的形式开始了。

这其中只有极少数人,比如昨天守在德佩房间的保镖,这些异化者不太受陈哲的影响,正疑惑地看着突然放弃了目标的人群,一边推搡着挤开群魔乱舞的人流,朝着陈哲二人挤来。

陈哲站起身,捋了捋自己的袖口,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棕黑色的大衣披在身上,内衬的西装马甲勾勒出他高大笔挺的身材。

他左手拿着密码箱,弯下腰,向还坐在位子上的洺递出右手,风度翩翩。

“我知道夫人您还在生气,但至少现在不要拒绝我共舞一曲的邀请好吗?”

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优雅地把手掌搭在了他的掌心。

下一刻,如墨般的黑色假发在空中飞扬,那只手将她拉进了胸怀后,转而揽住了她纤细的柳腰,领着她转进了癫狂的人群中。

“你会跳舞?”

“略懂。”

在他们转身的刹那,一个没有被陈哲影响的富人,身体在异化之后却也逃不过色孽法术的影响,失控地扑向了两人刚刚还在圆桌,将桌椅轰然撞翻在地,盛着鸡尾酒的高酒杯碎了一地。

再抬起头时,哪还有那两人的身影,入目处全是一具具疯狂扭动着的身躯。

疯魔般起舞的人群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屏障。

陈哲紧紧搂着洺的身躯,让她贴在自己的身上,无论周边那群癫狂舞动的人群如何动作,无论他们惊鸿一瞥间是否看清了洺惊世的容颜,都连一丝衣角都触碰不到,苍茫间就从视野中消失不见。

而那群德佩的保镖好不容易看到陈哲的踪迹,可等他们推开层层人群时,两人早就又隐入了人流,不知所踪。

辗转腾挪的他们就像满是污秽的垃圾厂里,溜进来的两只雪狐,灵动轻盈,白洁无暇,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是陪衬,这场舞会只有他们在真的起舞。

躲避着保镖的视线,他们从人群中钻出,走向了通往船舱的入口。

洺全程被陈哲搂着紧贴在胸膛上,一开始眼神还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四周。

但面对那些地球人愈发露骨的舞姿,实在看不下去的洺,只能转而把目光移回了陈哲的身上。

正巧此时陈哲也低下了头,他高大的身材挡住了魔域的黄光,笑得神采奕奕。

“怎么样?跳的还可以吧?”

今天是她难得有点生气的一天,但看看身边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地球人,再看看他……

“还行吧……”

她下意识地想笑笑,但很快就稳住了嘴角的弧度。

以他的能力,那张随手的画的‘免生气卷’,不会真的有用吧?

就在她思绪有些飘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有些许暧昧的氛围。

“陈先生和陈太太果然有本事,不愧是能在非洲抢来恐虐能量的人,老板没看走眼。”

还保持着相拥动作的两人齐齐侧过头,面色不善地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是刚刚那个怂恿他人攻击他们的主持人,他能看注意到他们显然也是个异化者,此时已经脱掉了外面的西装,里面的衬衣领口处,能看到皮肤上变异的血瘤。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交出密码箱,然后从此消失,我们老板不会为难你们的,否则……”

他本来正说得充满自信,威胁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

结果却看到陈哲脸上忽然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大踏步就朝他走了过来。

“勇气可嘉啊,但我是接受了两次赐福还撑下来的人,可不是一般的……”

紧接着,他的瞳孔骤然瞪圆。

陈哲的身体居然忽然裹上了一层金光,本来还有几米远的沙包般拳头瞬间就出现在了脸上,一拳把他从甲板上轰飞了出去。

这么牛的异化者,老板让我来堵他!?

直到海面上传来噗通的落水声,甲板上才传来了陈哲的怒声。

“妈的,我就说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你一正常说话我才听出来,合着早上给我房间打电话的人就是你啊。

娘的,当时就想揍你了,害我哄老婆的难度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洺正在身后,碧蓝色的星眸有些错愣地眨了眨。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陈哲骂人,要知道以往面对混沌眷属时,他都是一脸镇定的模样。

“生气了?”

陈哲拉着洺的手,在其他异化保镖赶到之前,一起走进了船舱。

“说话做事不看时机,我最讨厌这样的人!”

刚刚洺看自己的眼神都没那么冷了,结果这家伙这时候跳出来刷存在感,不是找揍吗?

洺跟在陈哲身边,今天第三次,嘴角有点想笑又很快抚平。

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个家伙确实出现的时机很讨厌,陈哲不上,她也会一脚把他踹到海里去。

“德佩看上去是铁了心要抢我们的恐虐能量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两人并肩走向楼梯,开始往游轮下层进发。

“德佩真翻脸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出于防卫被动地把他干掉,只要那个圣徒还能被我们转化并带走,光明会又不是政府,不会有那个闲心去管事情的具体经过。”

洺在一旁点点头,“嗯,只要我们能以光明会成员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把行动进行下去,就不用放弃伪装。”

“对,我们现在可以先去找到那个色孽法阵的位置,无论那些光明会成员是否罪有应得,德佩那上千名员工都是无辜的,不能让他们被活活吸干。”

“还有那个裁决所。”洺提醒道,“既然裁决所的人才是负责圣徒转化的人员,而且他们看起来和德佩没有从属关系,我们可以跳过德佩直接去找他们。”

“是,洺队长!”

“……”

“你一发号施令我就习惯了……是,老婆大人!”

“老婆大人……太夸张了。”

“那……夫人?”

“嗯……”

……

陈哲昨天在德佩的房间里已经看过色孽法阵的构造图了,知道应该要布置在游轮的大概什么位置。

躲过一队队搜查的保镖,在游轮的二层中央,一间原本应该是多功能会议室的房间,陈哲和洺找到了德佩布置在这里的色孽法阵。

会议室里昏暗寂静,空旷的地板上刻印着代表色孽的法阵,诡异的纹路上泛着紫黑色的幽光,一团散发出浓郁混沌能量的球体正漂浮在法阵的中心,一缕缕幽魂般的紫色能量从球体中涌出,飘向了游轮的西面八方。

几名德佩手下的保镖正守在法阵旁,看上去都是异化者。

不过既然和德佩撕破了脸,那最方便的就是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当那几名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哲抬手一道能量光束,就把作为阵眼的能量球体轰了个粉碎。

他自从星辰神选的能力觉醒之后,体内能量那叫一个充沛,这种单纯的射线发射是最简单的招式,他已经可以灵活运用了。

“喂!你们是什么……”

‘嘭!’

一个保镖从错愣中回过神就要冲上来拿人,结果被洺原地一脚回旋踢踹在太阳穴,当即便轰然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感受着身边火山喷发般地气场,陈哲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将剩下的那几个异化人保镖,交给了今天正向找人撒撒气的洺。

他倒是完全不担心洺的安全,只要在一旁拿出数位板,画一副这帮保镖时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从未见过他们的图就可以。

当初在长白山滑雪的时候,洺是真逞强,她那时的身体走路其实都打颤,再出色的战斗技巧都没地使。而现在至少有了普通人素质的她配合上一丁点星空能量,别说这帮保镖,连陈哲在不耍赖的情况下,都打不过洺。

所谓耍赖,自然就是揉一些不该揉的地方让她面红耳赤……当然陈哲也没试过就是了。

随着一个个貌似魁梧的壮汉被洺撂倒在地,同时大功告成的陈哲也收起了数位板。

洺捋了捋运动后有些纷乱的发丝,小脸微红了几分默默走回到了陈哲身边。

陈哲感觉揍完人之后,她整个人起色都没那么冷了。

而幸运的是,不仅因为陈哲的画让保镖们对他们丧失了战意,其中一个人看起来地位比较高,算是这里的小队长,还知道要被转化的圣徒在哪里。

而且圣徒是被裁决所的人看管的,德佩的人根本没法靠近。

虽然有陈哲现在近乎开挂般的能力傍身,但事情的发展还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是不是过于顺利了?”

“是。”

他们走出色孽法阵所在的会议室走在被魔域黄光挥洒的走廊上,根据那名保镖的指示前往裁决所关押圣徒的地方。

“但至今我都不知道,德佩为什么要抢我们的恐虐能量?”

这个会议室里就只有一个色孽法阵,没有任何其它有用的信息。

就好像,这里对他完全不重要一样……

“无所谓,只要找到圣徒,我们可以强行把他带走,之后跟光明会的人说德佩和裁决所爆发了冲突,让他们自己去查去。”

洺可能觉得这艘游轮有点克她,已经不想再待在上面了。

“理论上是这样……”

空荡荡的楼梯间响彻着两人的脚步声,陈哲一边思索着,一边顺着楼梯走上了三楼。

忽然,高跟鞋的‘啼嗒’声停止了下来,洺转过头,碧蓝色的双眸疑惑地看向了走廊的方向。

这一层住着的都是德佩的员工,刚刚他们下来的时候路过过,沿途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呻吟声,被控制的男女男女显然在房间里不停地欢爱声。

陈哲同样顿住了脚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忍不住往走廊深处多走了几步。

“啊!”

“吼!”

走廊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女人呻吟声和男人的低吼,那道道声音近乎声嘶力竭,仿佛在用生命中最后一点气力在交配,比刚刚他们来时更加急促,更加嘹亮!

色孽法阵不是被他们破坏了吗?这些人为什么被影响的情况变本加厉了?

难道这艘船上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色孽法阵?

不对啊,就算是为了收集色孽能量,德佩弄两个色孽法阵做什么?有什么理由吗……

就在陈哲感到自己好像快要抓住事情的关键点时,身边的洺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陈哲转过头,看到洺脸色凝重地看着楼梯下方,他们刚刚走上来的位置。

“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味道。”

陈哲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里确实隐约飘荡着一股香气,他本来以为是游轮喷洒在廊道里的点缀,就没有多想。

这时候才恍然觉得似乎还有点熟悉。

“怎么了吗?”

洺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我确定我闻到过,在南美的时候。”

洺也觉得熟悉,在南美……

陈哲猛地睁大双目,一个理论上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果酒香!

……

更早之前。

在游轮下层,一间阴暗狭小,看上去曾是储物间的房间里。

屋顶的吊灯泛着黄光,在甲板上始终未曾露面的德佩正跪坐在地上,神情无比地诚恳。

他的面前是一堵墙,墙上刻印着一道诡异的图案。

一个浅绿色的三角形,中间是一颗睁开的眼睛,瞳孔尖锐竖起,犹如冷血的蜥蜴——光明会的图标。

“尊敬的上神,我……我万分悔恨没有完全听从您的教诲,我深感自己罪孽深重……”

他语气颤抖,神情懊悔,面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我尝试用正规途径与裁决所商谈,他们果然寸步不让,完全没有领悟到上神您的指令,我接下来绝不会再顾忌他们的死活……”

“是……是!”

他忽然朝着墙壁连连点头,仿佛有冥冥之中有个看不到的人影,正在对他发号施令。

“我明白了,明白了……伟大的上神,我一定会您的伟业献上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份力,我余生的一切,我所拥有的全部,我都会尽数交付给您!”

直到一声声神情激动的承诺,他懊恼的神色随即散去,脸上泛起癫狂的激动,从地上急匆匆地站起了身。

房间外,那自称‘萝丝’,美艳绝伦的高挑女性,正轻佻地靠在房门边。

“你真的能听到那所谓的上神?”

德佩满脸的骄傲,仿佛这是他毕生的幸事。

“当然,上神的教诲会回响在所有地球人的脑海里,只要你有恒信,虔诚地去聆听,你也可以得到上神的赐福。”

“哦~不愧是那群最擅长拿腔作势的家伙,洗脑是有一套。”

萝丝嘴角挂着漫不经心地笑容,仿佛认识那些所谓的上神一般,毫不掩饰地嗤笑着。

“所以现在能带我去见你的宝贝了吗~”

德佩对对方的不敬丝毫不引以为忤,还热情地将领着对方走进了昏暗的廊道。

“请您跟我来。”

他们停在了一间房间的门口,房门上刻着浅绿色的神秘纹路,中间还有一块三角形的凹陷。

萝丝饶有兴致地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地球人大叔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印章。

印章的中间是一颗诡异的眼眸,刚好可以按入房门上的缺口。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印章上的眼眸和房门上的纹路一通亮起了幽异的蓝光,被封印的房门随之打开。

紫黑色的幽光从门内刺射而出,一股股充满欢愉与堕落的能力汹涌而出。

萝丝置身其中,熟悉的能量将她包裹,其中极致的欢愉令她啧啧称奇,“这么磅礴的色孽能量,居然可以让我近在咫尺都感知不到,这个门上的封印是谁教给你的?”

德佩用无比自豪的声音回应着,“当然是至高无上的上神,它们无所不通,无所不知,宇宙的浩瀚不过是它们知识的一角……”

萝丝嗤笑一声,摇摇头,“算了算了,知道从你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

她扭着性感的猫步,风情万种地走入了房间内。

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一张普通的方桌,桌上布置着一个简易的法阵。

六柄小刀被房梁上悬着的绳索倒掉在半空,丝线般的能量将它们牵引在一起,使得刀尖微微倾斜,正对着方桌的中央。

哪里是一把紫色的短刀,磅礴的色孽能量正是来源于这里。

萝丝的脸色变了变,漫不经心的神态第一次消失了。

“这也是你那所谓的上神交给你的?”

“当然。”德佩的回复无比肯定。

萝丝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迟疑,“它们学识渊博,精通各类法术不假,但连这柄刀的铸造都能掌握吗……”

但短刀上汹涌的色孽能量吸引着她,令她灵魂沸腾的欢愉让她不想再深思下去。

“就当这是一场命运指引下的美丽的意外吧~毕竟要是今天没有我,你除非有办法,把那个星辰榜第十一的恐怖女人抓过来,否则把这整船人榨干成干尸都没用。”

狐妖般纤细魅惑的手掌一把握住了短刀的刀柄,刀刃顷刻间发出了振奋的刀鸣,仿佛一群嘶吼的混沌恶魔回应着它们伟大的统领。

同一时间,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房梁了位置,露出勾魂夺魄的邪魅笑容。

“父神大人,您既然把另一个色孽法阵的都破坏了,我再假装看不到你,好像就有点过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