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觉得,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杨氏根本不相信她所说,不相信这是个针对阮家的阴谋,只以为这是她同大哥之间的事。
或许,她还以为,打消掉樱红进侯府的心思,甚至是让她不再与大哥来往,就算是暂且无事了。
毕竟大哥的官服已经送回来了,樱红手里已经没有能够拿捏大哥的了。
可,事情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旁边的曲思见她心思重重,不由的道:“姑娘,大少夫人信就信了,为何您还特意让奴婢去变相的告知那樱红啊?”
阮楹随口道:“自然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她自以为得逞好了,反正她从开始想的,应该也只是唬弄住大嫂,借大嫂来达成某些事。而我,应该本就是意料之外的。”
尤其是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好骗之后,想必樱红很高兴能够撇开她,单独同杨氏说话。
厢房内,正如阮楹所说,樱红见屋里只有杨氏和她的丫鬟,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
看来方才那小丫头说的竟是真的,这姑嫂两人起了争执,因着眼前的阮夫人并不相信她的夫君,所以乐平县君一气之下离开了……
如此倒是正合她意!
樱红垂着头,柔柔弱弱的行过礼,便听上首的杨氏冷声道:“樱红姑娘,你是个聪明人,咱们便也无须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恕我直言,你想进侯府的大门,绝无可能!”
樱红并不意外对方会这么说,但仍是佯装出震惊又伤心的模样,泪眼朦胧的望过去。
杨氏面若寒霜,“你方才那些话不尽不实,真当旁人都是傻子任由你蒙骗不成?我的夫君,我最清楚不过,他断不可能承诺你,让你进府的话,不过是逢场作戏一二,想来你也不至于当真,不过是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着借机攀附……可惜,你打错算盘了!”
樱红心中冷笑。
真若清楚自己的夫君是何等样人,便不会说出这番话来,这分明是相信了她所说,又偏要扯一层遮羞布!
暗自嘲弄,脸上却愈发难过似的,“阮夫人,你怎么能这般说?阮郎他……”
“住口!”杨氏毫不留情的打断她,抬起下颌,“阮郎也是你配叫的?既是青 楼女子,合该有些自知之明,这里可不是轻烟楼,少再惺惺作态,扮出有情意的模样,凭得叫人恶心!”
樱红的唇动了动,却又没发出声音,像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愈发泪涟涟的,好一副委屈的模样。
杨氏冷嗤了一声,又道:“你莫弄错了,我唤你来,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告知你,我的夫君不过是往日里应酬吃酒的时候见过你几次罢了,论及其它,那是半点没有的!你回去之后,若是敢胡言乱语,败坏我夫君的名声……”
她一字一顿的道:“我绝不会饶过你!”
空气中静默了片刻,然后便响起樱红的细声细气,“阮夫人,妾身本不想说的,不过,你不会真的以为妾身同阮郎相识这般久,手上竟没有物事能够证明妾身同阮郎绝非见过几次面的关系吧?”
杨氏心下一沉,面上倒还端得住,“你若真是这般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夫君和这樱红的事,无论如何,也要瞒住!
哪怕之后,夫君怨怪她,甚至两人分道扬镳,她也绝不想被人说,是因着一个青 楼女子,她才不得不离开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