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第160节
贝尔说完,得意地望着罗兰。
“这些他一直都拦着我,不让我告诉你――一切都是为了你那可怜可笑的自尊!”
但罗兰这个人天生就不受人激。
她刚刚听说的时候,心里的失落和不甘心尤为明显,感觉就像是上了当,仿佛她的努力她的成功都是假的。
但是,仔细一想:
如果塔拉从来就没能制成“大红袍”,瑞德为她联系茶叶商会有用吗?
虽然瑞德事先打点,但是她如果对茶叶一无了解,对稀缺品营销一无所知,她又真的能打动那位茶叶商吗?
再说这家小餐厅――就算白瑞德真的按照她曾经在醉后透露的那样,帮她找到了这样一个绝佳的餐厅地点,如果她又懒又馋,又或者对厨艺一无所知,白瑞德难道还能来替她下厨不成?
罗兰想到这里,心里总结:白瑞德固然为她的商业进展提供了充分条件,而她自己才是获得这些成功的必要条件。
想到这里,罗兰已经彻底释然了,她扬起头,笑着对贝尔说:
“既然您这么关心白瑞德先生,想必能时时见到他,和他在一起吧?”
“那么就请您转告一句,没有了白瑞德,我一样是我自己。”
贝尔刚刚得意过,现在又气得变了脸色,身体微微打颤:
“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我就是气不过!”
“白瑞德从来就……不是我的什么人!”
“他会像个朋友一样照料我们这些可怜人,伸手给我们一点援助。”
“但是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令人仰视的人物。”
贝尔的眼中沁出泪花,“想要亲近他,让他感受到一点点温柔却是难上又难的事。”
罗兰则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在听一出别人的八卦。
但同时她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放松了一点:哦,原来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我跟着他来到了新奥尔良,才发现他也是因为你才来的。”
“我就是气不过,气他默不作声地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只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没了白瑞德,我一样是我自己’。”
罗兰不理会贝尔的吐槽。
她皱着眉头呆立了很久,耳边似乎响起白瑞德的声音:
“塔拉太小,根本困不住你――你迟早有一天要从那里走出来。”
是的,他说到做到,他真的帮助郝思嘉从塔拉走出来了。
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白瑞德,罗兰想:她应该会代替郝思嘉向瑞德表示感谢。
于是罗兰突然舒了一口气,对贝尔说:“就这么对他说吧!他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的。”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贝尔那对眼神就真的是在把罗兰千刀万剐了。
不过她大概认为这句话能够让白瑞德死心,于是点点头,咬着牙说:“好的,我一定把你这句话带到。”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罗兰惯例提了个篮子,带着普利西一道,出门来买菜。
她来到小餐厅门前一瞅:“哦,果然把话带到了。”
普利西全然不解其意,伸手直挠头――直到她转头看见餐厅跟前站着的人,黑人小女孩一咧嘴,傻笑道:“白先生!”
是的,有个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的男人站着餐厅的门前,手里拿着餐厅的那块小黑板。
他看见罗兰过来,顿时露出灿烂的一笑,随手把那块黑板挂在餐厅门上,那上头画着一个斗大的鸭蛋:“0”。
罗兰:……?
这家伙竟然代替她决定了今天餐厅闭门歇业吗?
白瑞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一美元的硬币,递给普利西:“姑娘,拿去吧。中午自己去买点儿什么吃。今天我和你的思嘉小姐要约会。”
普利西拿到那枚硬币简直双眼发亮,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溜走。
罗兰:这个……
白瑞德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她穿着的旧衣裳和便鞋,点了点头说:“还行。”
他伸出健壮的手臂,轻轻地揽着她的腰,令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他会带自己到哪里去。
但是她眼看着他把自己带向新奥尔良的地方事务局大楼,她心里忍不住有点儿慌――
这人好不容易安排了,让自己经营一间小餐厅,现在不会又想收回了吧?那芒罗太太和南妮嬷嬷又该怎么办?……她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路。
谁知白瑞德揽着她直接进了事务局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对里面的办事员说:“这位夫人要陪我一起去打猎,请给她一张持鸟枪打猎的执照。”
第109章 飘位面22
领到了鸟枪执照以后,白瑞德竟然真的带了罗兰去打猎。
他们从新奥尔良出发,先坐汽船,沿着密西西比河溯流而上,往河口那一大片茂密的沼泽和湿地进发。
密西西比河入海口处极其宽阔,宽阔的河道维持了几十英里,似乎还一点儿变化都没发生。
罗兰站在汽船上,迎面吹着饱含水汽的风,听着耳边突突突汽轮锅炉在工作,头顶偶尔掠过一只水鸟。
她望着远处覆盖着植被的翠绿色河岸,心中忍不住默默感谢上苍。
这条大河和人类所有的母亲河一样,给河两岸和入海口处的人们送去了丰沛的物产。
无论是这附近的人们所食用的稻米,还是大河入海处异常丰富的河鲜海鲜,都要得益于这条河流的馈赠。
这时的白瑞德则像是一个老练的水手,坐在汽船后面掌舵。
他给罗兰讲当年他是怎么穿越封锁线的,他讲他驾驶汽船泊在查尔斯顿之外的小岛上,然后放下划艇,趁着夜色穿过封锁线,把货物一点一点地运上岸,送到南方各州。
他描述他的船在暴风雨里失去航向,他不得不很认真地考虑死了以后会先见到上帝还是先见到海神的问题……
罗兰不由得出神,她想起他说过的,“国家毁灭”正是一个“赚大钱”的时机。但是别人在嫉妒与厌恶他之时,未必想得到这个赌徒似的家伙究竟冒了多大的风险。
白瑞德把汽船同样开到沼泽湿地的一个小岛上,在那里,他带罗兰登上一条手划桨的小船,把一枝用于猎鸟的鸟枪抛给罗兰,“接着――”
罗兰伸手一抄,把那柄鸟枪接在手里,抱着枪管检查。
这是一柄老式的燧发枪,火~药已经上好了。
“别动,哦,思嘉。”白瑞德变了脸色,看他的模样,应当是出了一身冷汗。
“哦,我还真怕你随手一扣,我就得眼看着你的小脑瓜碎在我面前……”
他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罗兰却心想――燧发鸟枪有什么难的?
她端起了枪杆,瞄了瞄准头,随口扯谎:“战前我和嘉乐一起去打过猎,这玩意儿难不倒我。”
在种田位面,打猎是基本功,尤其是在土地未曾开垦出来的位面,前期都靠狩猎。
白瑞德看着她托着枪杆瞄准的模样,马上就知道她是个行家里手,顿时笑着抛给她一盒火~药,说:“那我就准备好看你捕猎的样子啦!”
白瑞德划着船,沿着狭窄的水面慢慢往沼泽深处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把小船泊住。
他们两人不再交谈。白瑞德静听水鸟的动静,向罗兰比了一个手势。
他突然向芦苇丛中的某一个方向扔出了一枚石块,一群水凫猛地被惊起,扑棱着翅膀纷纷飞向天空。
罗兰看准了向天空开火,一只野鸭应声而落。
“很好,看来晚上有炖鸭肉吃了。”
白瑞德慢慢摇着船橹,向野鸭落下的地方划过去。
他们将船划进芦苇荡,在水中找到了那只被倒霉的野鸭。
“还不错,正中鸭头,这样我们的晚饭里不会在鸭胸里磕到枪子儿。”
白瑞德检查了罗兰的猎物。
罗兰骄傲地扬起头,心想: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打猎。
谁知白瑞德继续说:“汤米・芒罗,我认得。战争的最后一刻从步兵调去炮兵的孩子。他临死之前两分钟还在和我聊天,告诉我他的妈妈为他开着一家小餐厅。”
“下一刻,我就看见他满头是血地躺在我身边,没了呼吸。”
“我想如果那枚弹片偏个几十厘米,躺在地上的就会是我,而不是他。而他会有机会回到新奥尔良,回到那座小餐厅,和芒罗太太坐在起……”
原来是这个原因。
原来瑞德是为了这个,才会特别安排这个她和芒罗太太相遇,借用那家餐厅的厨房……
罗兰转过头去看白瑞德的侧脸,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悯的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眼前茂盛的芦苇丛。阳光洒在他麦色的皮肤上,密西西比河上的风把他的短发扬起。
他欣赏着眼前的自然,也敬畏着“命运”。
“谢谢你,思嘉――”
白瑞德突然说。
他在感谢她勇敢地接手了同袍身后留下产业。
“谢谢你,瑞德。”
罗兰也认真地回复。
她在感谢他带她离开塔拉,给了她一方新的天地。
一直以来,他们两个相处起来永远像是针尖对麦芒。
但是在这密西西比河畔,茂盛的芦苇深处,她似乎对这个白瑞德终于多了一分了解,能够从头至尾心平气和地对待他。
“思嘉,我们回去。”
白瑞德发过了呆,再次勇猛地摇起了船橹。他们很快带着猎物回到了汽船上,汽船重新突突地吐起白汽,载着两人返回新奥尔良的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