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里面血红色的河流奔涌着,唰唰的水流声在裂谷中悠悠回响。宽阔的河流两侧,堆满了森森白骨,时不时会冒出几缕磷火,无比的诡异。
“这怎么可能。”海子喃喃了一句,满脸的疑惑。
我基本能够确定河流里面流淌着的是真正的血液,只是让我好奇的是这些血液源自何处,又流向哪里?
看着血液河流,不禁让我想起了初中生物课本上见到血液循环系统。这就像是奔涌在血管里的血液一样……
“这会不会是范香格里拉外域的血管?”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荒唐无稽的想法。不过我却觉得很有可能,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历了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登天路、鬼族、范香格里拉外域、范家人等等奇异人类或是生物。就连大地植物智慧聚合体都曾经见过,还与它对话。换做经历这些事之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座建筑是活的。
背后是一个是一个十几分钟内出现的冰雪的世界,眼下是一个匪夷所思的血液河流……转变太快,落差太大,脑子一时之间难以转过来。
“你们大概都知道范香格里拉外域会动吧?”白崖狭长的眸子望着流动着血液,深吸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问到。
“知道一些。比如八卦门之间的转换需要动力……你的意思就是……”张艳率先开口,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崖给打断了。
白崖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万里无云,清澈湛蓝的天空,悠悠地说:“没错的确如你所想。”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发现了奇异的一幕,大地明亮如白昼,可蓝色天空中却没有日月的踪影,这些荒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我也点了点头,在此之前我们都疲于应对接踵而来的种种危机,没有去思考过这些问题。现在一想方才有些恍然,范香格里拉外域的动力来自何方?或许和眼前血色河流有莫大的关联。
“白崖,你的火借我玩玩呗,太冷了。”小女孩搓了搓手,伸出右手拉了拉白崖黑色长袍,笑吟吟地说。
我有点无可奈何,这个红衣小女孩不管见到谁都直呼其名,显得很没有礼貌。但奇怪的是,没人反感他的无礼,反倒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也没有人把这个才五六岁的女孩当成是小孩子。
小小年纪的她,经历一定不比我们在场的经历少,否则在见到如此众多的白骨和血液没有表现出点滴的恐惧和不安。换做一般人,即使是十七八岁的也会吓得半死。
“我不是不借,而是实在不能用。”白崖摇了摇头,指裂谷对面的山头,“一旦动用火焰,就会再次引出那种东西,到时候我们就都变成冰棍了。”
我们看向他 着的山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不由得瞥了他一眼,感觉他实在哄小孩子。
“哦,那好吧。”小女孩瞥了一眼山头,很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就不在说话,我抓住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海子也握住了她的左手,紧贴在自己的身体上。她冲着我和和海子笑了笑,低着头踢着地上一颗颗的冰粒不再说话。
“白崖你继续说吧。”我看了一眼白崖,催促到。
站在裂谷边缘上,白崖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他说:“这些血液就是给范香格里拉外域的动力来源。范香格里拉外域每一层的地下都有成千上万的血液河流组成一张复杂的血液河流网,最终给这一层提供足够的动力,以保证范香格里拉外域的运行。”
“没有人知道这些血液来自哪里,不过很有可能是河道两侧枯骨主人体内流淌出来的。。”白崖笑了笑,“相传范香格里拉外域是一条大地血脉,它维系着地球的正常运转,一旦范香格里拉外域出了问题,地球生态就会出现不可逆转的损坏。”
类似的情况在我的记忆里也并非第一次出现,当年,我还小的时候我们村里有人打矿,一炮过后,大地出现了深深的裂痕,里面堆满森森白骨,血液混合着泥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泥池子,那些骨头都飘在上面,大家都以为得罪了神灵,把挖矿的那个人直接当场吓死了。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大地血脉,知道的话,那个人也就不用被活活吓死了。
张艳笑眯眯地看了看白崖然后开口到:“彝族历史里有过记载,很久以前有人在地下挖出了一条冒着热气的血河,当时和汉族有来往的彝族人民一直认为是挖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没想到居然是大地血脉。”
范香格里拉外域中不知道埋葬着多少条血液河流,也无从知晓里面到底有多少森森白骨,多少人死在了这里。而建造范香格里拉外域的人又怎么把大地血脉移植到了一座塔中。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范香格里拉外域自古神秘,在神话时代人们认为其中锁着上古妖魔,一旦范香格里拉外域开,天下就会乱世重演。”
范香格里拉外域开,那么新神话时代也可能紧随着而来了吧,现在的我真的有些期待。或许从新神话时代中知道已经辉煌不在的神话时代的一些事。
白崖吐了一口气就不在说话,“神话时代有这么一句话‘一纸镇妖魔’,或许一纸指的就是上古之中各个门派不惜一切代价都在寻找的神裔录一页,或者是其中一部分乃至是整本。”
我心脏跳了跳,荆老和鲁平一行人几次冒死进入范香格里拉外域,为的不就是神裔录么?按照白崖所说,他们所寻找的神裔录很有可能就在塔中某一层内。
这是一本关乎着在新神话时代中能够取得的成就的神书,谁得到了它就意味着在新神话时代有了成仙成神的通行证。
可它和眼前大地血脉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看着白茫茫的山川,无奈地叹了一声,自从我从古墓出来之后很多记忆缺失,太多的事情我记不起来,让我显得十分地被动。
拉着我的手小女孩摇了摇我的手臂指着裂谷对面的一块耸立巨石说到:“鲁傲然,你看那里。”
除了涵子不在了。我们余下的人抬头望向小女孩指着的巨石,我们在上面看到了一团蠕动着的白色物体,由于有点远,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们都心知肚明,在范香格里拉外域中无凡物,说不定那是一个宝贝,在未来即将开启的新神话时代中会有大用。
“要不要过去看看?”白崖侧头问我。
“去吧。如果真有新神话时代,那么多准备一些东西,在那样的乱世中才能足以自保。”我咽了一口口水,虚弱地说到。其实这并不是我要过去的真正理由,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彝族大帝还有杨玉科将军进而解开那座该死古墓的秘密,弄清楚小希的死因……在即将来临的新神话时代中寻找让她复活的办法。
神裔录如果真的在范香格里拉外域,哪怕是半片纸我也要拿到手。
“傲然,你刚刚受伤,还是不要过去的为好。”海子松开小女孩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其实他应该比我更想过去,他比我还思念死去的露露,不然他也不会消瘦成这个样子。
我苦笑了一声,想起了涵子。“我从古墓出来的八个人到今天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苟且偷生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看到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吗?”
如果今天我有足够的实力,涵子就不会被范家人引渡,也不会消失在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之中。
“啊!”想到涵子,我忽然仰天长啸,心脏猛然地跳动着。能被引渡的都是我们这些外来者的衍生体,这也就意味着,意味着当初我亲手杀的那个人就是真正的涵子……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在场的人也不提罢了。可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涵子倒下那一幕在我眼前回放,此前经历的种种,再想想是我亲手了结涵子的生命,心如刀绞。
我蹲了下来,拳头紧紧地握着。一拳一拳地捶在冰面上,砸出一个有一个裂痕。他们看着我没有说话,也只有小女孩拍了拍我的肩膀。
“哥,我是真的,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了么?”我的脑海中回响着我在动手之前,涵子对我说的话。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一个叫我哥的人和我出生入死了。
“涵子啊,我鲁傲然对不起你。”我仰天长啸,撕心裂肺。
“看那东西动了。”张艳忽然说到,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抬头看去,那团白色的东西在蠕动着,我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水灵灵地望向我们这里。
“傲然,走吧。”海子走过来扶住我,坚毅地说,“你说得对,同生共死,已经有六个人离开了。我们就勇敢地面对一切,不在逃避,说不定还能早点和他们见面。哈哈。”
张艳走了过来拍了拍我和海子的肩膀,摇了摇头说到:“唉。苦了你们几个年轻人了,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少不更事呢。”
“鲁傲然,加油。”说话的是小女孩然后她就蹦蹦跳跳地跟在最先走了的白崖身后。
白宇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海子一起扶着我跟在白崖和张艳他们身后。我知道翻越这个大裂谷又得花费不小的力气……
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分钟,前边的白崖、张艳和红衣小女孩在一块白色的冰碑前停住了脚步。
我们跟了过去,在冰碑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云阶。
苦苦追寻的杨玉科将军的线索又一次出现,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范香格里拉外域中确确切切地看到和杨玉科将军有着直接关联的线索,或许我们离当年的真相不远了。
白崖弯腰拿手抚去了遮掩住的半个冰碑上的雪,露出了余下的字体。
碑上只有三个字――云阶河。
这条大地血脉以杨玉科将军的名字命名。
“我们离杨玉科将军真的不远了。”海子喃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