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连有什么计划都可以告诉你。事实上你师父对我的计划也一清二楚。北疆乱了，你们特别行动组，根本没有能力去控制。上面迟早会意识到，特别行动组只是一个累赘。”
范贤说的确实不错，现在特别行动组内部人心惶惶，有许多人极其灰心。
这些办事员之前还觉得自己在江湖中很有地位，人人都高看他们一眼，可此时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连北疆这个地方的一些小小骚乱都控制不了。
“我手下有很多办事员，都很怀念你，希望和你一起共事。如果他们知道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想，范贤你让我很失望。”
范贤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刘仕达永远能摆出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表情。
要杀他的是特别行动组，要用他的还是特别行动组，作为杀过他两次的元凶，有什么资格对他说失望两个字。
这天底下的不要脸，如果有十份，那刘仕达恐怕就独占八份了。
“怀念我，那你让聂斩来求我啊。”
范贤回击道。
“我们上哪找你？”
“找不着我怎么不去江州找吴峰？你们特别行动组不是人不够吗？为什么不去找吴峰求援。刘仕达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所谓的天下苍生，抵不过你师父的面子！你师父不会去求无风，你更不敢勉强你师父去。会跑到我这里来耍嘴皮子说你失望，呵呵，失望。照着镜子看看你自己吧，你都做了些什么？”
说到这个地步，范贤毫不给面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范贤直接撕下了聂斩和刘仕达最后一块遮羞布，他的话令刘仕达脸色瞬间通红。
因为范贤说的都是真的！
不止京州的领导要求聂斩去求龙王殿，连刘仕达也这样说过。
特别行动组，很显然人手不够，其实他们之前人手就不够，不是每一个江湖人都愿意进入特别行动组做事的，他们大家族有大家族的家规。
江湖中人做事重义轻利，即使开出再好的待遇也不一定能吸引到真正的人才。
可是范贤就不一样，在他身边围绕着一群死心塌地为他做事的高手。
原来范贤还和特别行动组有合作的时候，龙王殿就是特别行动组的白手套。
那个时候特别行动组的人如果不够就会去借用龙王殿。
可是现在两边闹掰了，一旦爆发了北疆这样的事，特别行动组织立刻紧缺。
刘仕达已经不止一次向聂斩提出去求特别行动组帮忙，可是聂斩都直接拒绝了。
他曾经想独自去江州找吴峰，但是吴峰锁死了江南省，他根本进不去。
刘仕达心里很清楚，特别行动组和龙王殿，现在水火不容，只有师父出面代表特别行动组低头，龙王殿才有可能会愿意帮忙。
可是那样聂斩一定会被吴峰狠狠的羞辱。
在他的心里，如果能为了天下苍生被羞辱又如何，哪怕是付出性命也无所谓！
如果他是聂斩，他甚至愿意跪下来向范贤磕头认错。
可是他不是聂斩。
范贤一下子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不理解师父为什么不愿意为天下低头！
而他更痛恨的是自己，哪怕聂斩做的事已经和他的三观不合，他却不敢强迫聂斩。
他甚至连一句责怪都不敢说出口！
懦夫！
他无数次在心里这样骂过自己。
刘仕达说不出话来，范贤说到了他的死穴。
“你为何要搞得这么复杂。 我知道特别行动组害过你，你想报仇，你可以冲我来，不用拿全天下的人来做赌注……”
“打住，刘老总。别再往我身上泼脏水了。”听了刘仕达这样说话，范贤就满心的不高兴。
合着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
做苦力的是我龙王殿，最后拿功劳的是你特别行动组，挨人暗算的是我范贤，最后成为江湖之主的是你刘仕达和聂斩。
范贤说：”我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你师父离开那个位置。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他的确就是在做玄药。我和你刘老总有什么仇怨，将来毕竟有算账的那一天，可今天这一切的事情的确和这些无关。不然我这么和你说吧，如果聂斩不在特别行动组担任任何职务，我可以把龙王殿送给你。甚至我自己后半生给你们做牛做马，任你们差遣。刘仕达你不用老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同样的话我要反问你，难道天下苍生就不比你师父的职务重要吗？你究竟是这个国家的刘老总，还是你师父的一条狗？”
范贤对刘仕达不留一丝情面，如果是换个人这样对刘仕达说话，刘仕达早就把他脑袋都削了。
可是范贤说这番话，刘仕达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想了很久后，退后了半步。
可是范贤还是很紧张，不知道聂斩什么时候会到。
刘仕达摇头说：”我今天来这里，我师父不知道。他也很防我。”
范贤没说话。
这个曾经他最信任的兄弟，此时也无法再获得他任何信任。
他的计划不能出一点错，否则代价就是流血和牺牲。
不管刘仕达能不能理解，范贤做的都是牺牲最小的选择。
如果刘仕达真能理解他，或者说真的为天下苍生考虑，能劝说聂斩从特别行动组离开，那么便连这微小的代价都不用再付出。
但是范贤对此不抱希望，他知道刘仕达做不到。
聂斩是刘仕达的授业恩师，那份恩情，刘仕达一直记在心中。
刘仕达背对他离去，走进了黑暗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穆婉儿醒了，过来从张山的背后走来，抱住她的腰，小脸贴在范贤的后背上。
范贤心中那份唏嘘和惆怅，被穆婉儿的温柔化解。
“你能理解我吗？”范贤说，”你会怪我吗？”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能理解你，大叔，我永远相信你。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
范贤长叹了一口气，还好有穆婉儿陪在他身边。
“我们要搬家了，这里不安全了。”
聂斩没有来，说明刘仕达并没有出卖他。
可是范贤不敢掉以轻心，他的计划不能出一点点错。
因为这一场是他和聂斩的决胜之局。
他们两个之间最后的角逐，赌的是生死！
不只是自己的生死，还是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无论是谁要阻止他，扰乱他，范贤都不会让对方如意，他会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