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羽死了么?
还别说,有的人真的就像小强一样,命硬,死不了。
在冲出水潭,高高坠落山谷的时候,舒羽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半途在悬崖边上,长得很多藤条,舒羽在坠落的时候,不断地拉扯着这些藤条,减缓自己下坠的速度。不过,那些藤条并不坚韧,被急速下坠的人这么一拉,很快就断掉了。
就是这么不断拉扯之下,舒羽的下坠力也被减轻了很多。终于,“咚”的一声,舒羽整个人落入到山谷深处的水潭中,随即被激流冲下去,这时候的舒羽,已经昏迷不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悠悠中,舒羽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首先传入到耳边的,竟然是悠然的笛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这是李叔同的《送别》,在今日浮躁的社会里,这首年代有些久远的歌曲,已经没有太多人关注到了。舒羽蓦然记起,自己当日离开华夏,远赴西洋的时候,师父便是坐在路边,给自己唱了这么一首《送别》,这一晃眼间,也已经很多年了吧?
是谁?在这里吹着这么一首充满离情的歌?
舒羽睁开眼睛,这时候,他才感到浑身都在疼,不过,活动了一下后,感觉好一点。再循声望去,不禁又是一愣:“是你?”
原来,在不远处吹着笛子的人,赫然是昔日还曾经生死搏斗过的女杀手明月。
这个华法混血儿,竟然用笛子吹出了这么一首充满了华夏底蕴的离别之歌,这实在让很多崇洋媚外的华夏人要汗颜不已呢。
明月发现他醒了,于是把笛子一收,冷声道:“刚才是我救了你,之前我欠你的人情,现在一笔勾销了,再见!”
原来,舒羽从高空坠下,虽然减缓了不少的下坠之力,可始终被那股巨力震得晕过去了。这个山谷的激流也很猛,舒羽被震晕之后,很快被激流冲撞出去,一直沿着河道漂走。
如果不是被明月发现,并救到岸上的话,现在的他,很有可能就已经成了一具浮尸。
明月的出现也挺意外的,她在山谷下苦修鞭法,用自己的赤魂鞭去抽击水流,万万没想到上面突然漂了一具“浮尸”下来。
再看看这个人,更是吓了一跳,竟然是舒羽。她本来对舒羽击败她心有不甘,不过,以她骄傲的性格,欠了这个人的人情(虽然说放过铁将军已经算是还了人情,可明月知道,这说法还是有些可笑的),当然不会见死不救。
于是,命大的舒羽,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不过,现在明月作势要走,舒羽心里可急了,唉哟,自己身上带了伤,这里又是荒山野岭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万一遇上了敌人,像之前那信天翁之流,那可怎么办哪?
最为重要的是,舒羽觉得这个明月其实蛮有趣的,一个美女,一个帅哥(他自己认为),在这个荒郊野岭,不结伴同行,发生点故事什么的,怎么对得起自己那么痛苦的一坠呢?
于是他说道:“你以为这样就救了我?不对啊,你还没真正救活我呢。”
明月回过头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疑惑道:“怎么啦?你这不是活了么?”
舒羽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说:“我,我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会儿完全无法自理。如果你离开我而去,万一我碰到什么豺狼狮虎之类的,那我可怎么办?你救人可要救彻底啊。”
明月有些怀疑了:“你受了很重的伤?不对啊,你只是在上面掉下来,一下子被震晕了而已,怎么就受了伤呢?还是那啥……内伤?伤还分内外?”
显然这个明月学华夏语学不到家,搞不清楚内外。
舒羽只好用一句法语来解释。他心里嘀咕,好在自己在欧陆呆过,什么英语法语德语之类的,都知道一些,要不然,以后泡那些金发妹妹、混血美女什么的,可就有些难以沟通了。
明月这才明白过来,但依然不明白,怎么这一坠,就摔出内伤来了。
舒羽只好说:“我啊,之前跟阿尔卑斯打了一仗来着,被他打伤了。”
“阿尔卑斯?你真的跟阿尔卑斯打过?他真的有那么厉害么?”
提起这个人,明月的兴致似乎就来了,完全忽略了舒羽此刻的感受。
泥煤的,咱受伤的事你一定欧不关注,一听到这个阿尔卑斯,你就来劲了?莫非,你还对这个中年大叔有兴趣?
舒羽这么想着,当然也不会跟明月计较太多,只好继续忽悠:“嗯,我是跟他交手了。他很厉害,不过,还是败在我的手下了。”
“你――吹呗!你们华夏人把这个叫做……呃,吹,吹猪皮……呵呵。”明月又想不起那个词怎么用,只好顺手拈来个相似的。
“拜托,那叫吹牛皮。”舒羽差点笑癫了,连忙纠正她,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哟,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哪里是吹牛皮?我说实话好不好。”
“你不老实,坏人。你世界第二,怎么能打得过世界第一呢?”明月当然有她的理由。
舒羽这回来神气了:“你甭管,他这个世界第一,确实就败在我这第二手里,嘿嘿。”他简单把跟阿尔卑斯的搏斗过程说了一遍,这会儿,可把明月给镇住了。
舒羽一向语言生动,他说这事情的时候,说得活灵活现的,还不是爆出几句妙语,听得明月如同亲见,听完后大为叹服。
“哇,你真的好厉害啊,居然连这么好的计策也想出来了,你们华夏人把这个称作……称作老奸巨猾,对吗?”明月几乎要拍手叫好,不过,这回成语用得让舒羽很无语。
“拜托,老奸巨猾这个词,是形容坏人的。怎么能用来形容我这么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英雄呢?”舒羽只好摇着头,拼命充当她的语文老师。
“还有那啥?怎么你总是‘你们华夏人,你们华夏人’这么称呼的,难道你不是华夏人么?”舒羽有些不满了,这不是等于拉远了和美女的距离嘛。
“我父亲是华夏人,母亲是法兰克人,我入的是法兰克国籍,那当然说‘你们华夏人’啦!”明月闪动着湛蓝如海的眼珠,有些愕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