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暗恨也好,赌咒也罢,全都没有灵验。第二天舒羽起来,被乘警告知,黑胖子死了,保安室请舒羽过去接受询问。
那乘警二十出头,脸色黧黑,倒也客客气气的。毕竟目睹了昨天那一幕后,没有哪个乘警还敢对舒羽不客气。
“死了?”舒羽这下可愣住了,这黑胖子,莫不是被泡了几次水,吓破胆子,死了?
乘警点点头,说:“没错,保安室现在在排查嫌疑人,舒先生你曾经,呃,那个……与死者发生过冲突,这是人所共知的,所以你必须去接受询问。”
舒羽用手指着他的脑子,说:“死蠢,我如果想杀他,昨天不动手了?快带我去现场看看,要不然,凶手毁灭现场证据,那可就麻烦了。”
乘警心里腹诽:“怎知道不是你想毁灭现场证据?”却不敢违背他的意愿,正左右为难之际,有个人走了过来,拿出证件来晃了晃,说:“一切听这位舒先生的指示办。”
乘警一看,居然是一级特工的证件,哪里还敢迟疑,赶紧带着两人来到了豪华舱。
舒羽乜斜着眼看了看,过了一阵子才看出来:“龙五?是你啊?想不到你的化装技术还不错哦。”
那人竟然就是龙图腾的龙五。他笑了笑,说:“我还有事忙,这件事干系甚大,你先帮忙调查看看,到时候我们再联系。”说着,转身就不见了。
到了豪华舱,只见现场已被封锁。黑胖子倒在地上,喉咙已经被捏碎,目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恐,那情状相当的恐怖。
由于往来的人已经比较多,地上充斥着杂乱的脚印,想凭借脚印判断凶手的身高之类的已经不可能了。
舒羽径直走过去观察黑胖子的喉咙,四个鲜明的手指印分布在喉结四周,排列却显得有些奇怪。舒羽把手探过去试着印证一下,发现这四个指印分明缺了个无名指,这是否说明凶手是个缺指人?
乘警紧张地跟着他,担心他把手直接按在尸体上,那可就难办了。但舒羽终于没有这样做,而是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透明的手套,带上后捏开黑胖子的嘴。
才一捏开,一口血流了出来,再认真看时,黑胖子的一颗牙齿,分明已经不见了。
这,莫非就是黑胖子被杀的原因?凶手杀人,为的是他的一颗牙齿?这似乎也太荒诞了吧?
“死者的手机是否还在?”舒羽问道。乘警张了张嘴,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周围搜索了一番,果然找不到了死者的手机。
舒羽皱了皱眉头,想起黑胖子挑逗詹俪前的那一段对话。那时候他正好看到詹俪,自然把注意力放在这美女身上,詹俪跟黑胖子靠得比较近时,他刚好以超过常人的耳力听到了黑胖子的说话。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大有意味。
这说话是这样的:
“村上先生,东西我已经带来了,藏着一个最秘密的地方……放心,绝对没有谁会发现……我会在东渔港登陆……是,是,保证送到……”说到这里时,对话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可能还是在讲“拜拜”的时候,詹俪就刚好撞了过来。
现在看来,这黑胖子要交的东西,一定是被伪装成为牙齿,藏在他的口腔里。可这家伙千算万算,偏偏没有想到“黄雀在后”,有人认出了他的伎俩,把他给杀死,并取走了那颗藏着秘密的牙齿。
看到舒羽在沉默中,乘警忍不住问:“手机找不到,是不是凶手拿走了?那不如我们搜索乘客看看,拿了死者手机的,肯定就是凶手了。”
舒羽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凶手是猪啊?窗外就是大海,随手一扔就可以毁尸灭迹了。更何况,他要的肯定不是这头猪的手机,而是号码。”
乘警心里不明白了:怎么你又知道他要的是号码?
舒羽退出豪华舱,交代说:“告诉船长,就这样处理好了,说凶手是个缺指人,要全船人搜查看有没有谁缺了根手指的。当然这样肯定找不到的,然后,你们就说凶手已经跳海走了。就这样,明白没有。”
乘警被舒羽这话绕了个糊涂,他不禁结巴地说:“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呢?要搜,搜查……可,可又说什么肯定找不到?这,这不是白干嘛?”
舒羽又白了他一眼,心里想这么笨怎么当乘警的?他没好气地说:“我们这是要麻痹对方,让他放松警惕,明不明白?”
“哦,这个叫欲,欲什么纵,我明白了,好的。”乘警终于明白,却连一句成语也说不好,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跟船长汇报了。
果然不出舒羽所料,船上的人听到有命案,全都人心惶惶。经过一番搜查后,发现凶手找不到,这才齐齐松了口气。这松一口气的人当中,当然包括了凶手。他心里暗自得意:“那些乘警们果然是猪脑袋,稍稍动了点手脚,居然就都相信了。”
游轮又航行了半天,来到了东渔港。由于在东渔港没有旅游项目,因此上岸的人并不多,也只有几个水手上去补给一些货物,此外就是有些男的乘着晚上去找乐子而已。
舒羽便在此中。不过,他还真不是为了找乐子。
他在盯着一个人。
除了水手以外,上岸的总共有七个游客,在最终锁定的三个目标人物中,有一个人被认定为嫌疑最大的。因为他在下船前鬼鬼祟祟地打了个电话。电话的内容刚好被舒羽听到了:
“在暗鱼町?好的,那八点半见。不见不散。”
暗鱼町在东渔港城郊附近,平时人气并不旺,但由于一些猎奇的心理,加上有些超越酒吧的服务,所以到这里的外国人还并不少。
舒羽盯着那个人,远远地看着他走进了暗鱼町,这才找个地方换了件衣服,披个假发,五分钟后,一个大腹便便的扶桑商人便走进了酒吧里去。
“空你七哇(你好)!”一进去,服务员便迎了上来。舒羽的扶桑话不算太纯熟,不过要假扮成一个趾高气扬的扶桑人,还真不是太难。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找了个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坐下,竖起耳朵,摒除一切杂音,就专门窃听那人与两个扶桑人的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