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羽淡淡道:“生老病死,你为我设计这四苦绝境,一重更胜一重,实在让人无法勘破。一般人,一旦坠入,便是永恒的地狱,无法自拔,也难以自拔了。”
第一重,生之苦。生命的诞生本是乐事,可惜无从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一悲剧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这是苦之开始;
第二重,老之苦。从青壮年走向老年,这是不可逆转之势,随着身体机能的衰退,万事不得如意,这是苦的延续;
第三重,病之苦。如同那个病男子一般,生病不仅仅是自身的痛苦,更有可能拖累了家庭、家人,这是苦的加剧;
第四重,死之苦。死去元知万事空,只可惜,在佛学里面,死是生的另一形式的开始,也就是说,生死会循环下去,这是最后的,永恒之苦。
舒羽在短短的一场赌赛里面,品尝了百味人生,生老病死都体味到了,便是心灵,也沧桑了很多。
如千年赌鬼所说的,看透一切,意识到一切皆如梦似幻,这已经是佛学上的上乘境界了。普通的赌客,哪里能达到这种程度呢?所以,他们都得败!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莫非你的境界……”格拉纳达想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舒羽的境界真的那么高的话,他不可能在前两局里,输得那么干干脆脆。
舒羽笑了,说:“我肯定受了你的影响了。在那一刻,我还差点坠入了那永恒的地狱……”
奈何桥崩塌的时候,他已经急速地坠下来。再往下,便是永恒的黑暗了。只不过,那时候刚好伸来了一只手。
“你看着我这只手!如果你还有取胜机会的话,你一定要看着我这只手!”
这是闭关修炼的时候,千年赌鬼向舒羽伸出他的手时,所说的话!
“你这只手?”舒羽端详了好久,才说,“嗯,这只手保养得不错嘛,你经常用牛奶来泡的?”
“滚粗!”千年赌鬼没好气了,“不是让你看我的手长得怎么样,而是让你把我的这只手,嵌入你的脑海里,你的潜意识里。当你在幻境中稍稍清醒,你就一定要回忆起我的这只手。它能够救你的命!”
于是,这整整一天,两个人其实是什么正事也没干,一个伸出手来举着,另一个盯着这只手来看。
幸好杜楚楚他们不在一旁看着,要不然,肯定以为这两个人有毛病。
而且是很重很重的毛病。
终于,舒羽的意识里,强行植入了这一只手,这一只救命的手。
然而这一切仍未能解决问题。舒羽并不是意者,他在精神控制中,还不能产生自我意识的觉醒,所以,他需要一个引子,一个把现实和幻境联系起来的引子。
“就是那瓶风油精!”舒羽笑着道。
他故意把风油精倒出来,弄得满手都是。这样一来,在幻境中,虽然他无法察觉到自身的存在,但那一缕风油精的清香,还是把他的意识给唤醒了。
“一种淡淡的,带着清香似的味道。你没闻到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舒羽其实已经唤醒了他本来的意识,在这种极端危险的情况下,意识深处的那只手及时出现了,把他从虚幻之中,拯救出来。
而格拉纳达,在之前的两局比赛里,看不到舒羽丝毫的抵抗,便以为对方根本没还手之力。却没想到,舒羽最终的反击,却是如此的凌厉,如此的巧妙。
这一切,当然是千年赌鬼的功力。
他觑破了赌狂的虚实,给舒羽埋下了一个伏笔,从而顺利地解决了这个强敌。
教舒羽赌术,用了三个月;破积分榜世界第一的赌狂,用了一天。这个赌鬼的功力,可见一斑。
赌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我格拉纳达,纵横世界赌坛,到头来,竟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输给了一瓶风油精,真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哈哈!”
说完,竟然当场吐血,昏迷过去了。
现场的人一阵忙乱,工作人员慌不迭地跑过来,还有那些医务人员也过来救援。观众们也都躁动起来,议论纷纷。
裁判长脸上露出笑容,走过来握着舒羽的手,说:“恭喜你,李国刚先生,这一次,冠军是你了!”
他正式宣布:“现在,我宣布,来自亚洲澳岛赌协的李国刚先生,获得了本次世界赌王大赛的冠军。现在,有请世界赌协主席罗伯托先生为李国刚先生颁奖!”
顿时,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罗伯托脸露笑容,走到台前,给舒羽颁发奖项。舒羽那什么奖状、奖金之类的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那个所谓的最后秘密。
罗伯托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李先生看起来很心急嘛。不用急,喏,这里是一条钥匙,是地中海洛城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只要你拿着这条钥匙去那里,那个秘密,就在里面。”
原来还要自己去取回来?舒羽笑纳了。
高举奖杯的时候,他心想:靠,这么牛逼的时刻,竟然不能用自己的真面目,便宜了李炎这个家伙。现在满世界都说是他的侄子夺了冠。说出去都风光不少了啊。
在观众席上,杜楚楚一脸羡慕状,她忍不住拉着身后的千年赌鬼,说:“赌鬼前辈,要不你教教我啦!这个家伙才跟你学了三个月,就拿到世界冠军了,我如果认真跟你学,学个一年半载,也一定能拿冠军的,对吧?”
“你?”千年赌鬼上下打量一下她,挠挠头说,“你也想拿到世界冠军?”
“是啊,谁不想啊?不想拿冠军的赌徒,不是好赌徒。”她还说了句自以为很有哲理的话。
“就你的资质,学个十年,应该略有小成,要拿到世界冠军,二十年到二十五年应该有可能吧。请注意我的用词,是有可能啊。”千年赌鬼竟然如此说道。
“你……你这是开玩笑吧?”舒羽才学个三个月,自己竟然要学二十到二十五年,我们之间的差距有那么大吗?杜楚楚简直要抓狂。
“我从来不开玩笑,我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千年赌鬼一脸正经。
“你去死吧!”杜楚楚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