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利尔额吉河的夜风轻轻吹拂,河面看上去波澜不惊,似乎,这又是平静的一夜。
在银滩登陆点对面,一队队军士整装待发。渡河的船只已经靠在岸上,就等待蓝胡子的一声令下,剃刀派军团便会登上渡船,往对岸进发了。
有手下的参谋军师不明白:“总参谋长,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舍近求远,不在之前的登陆点登陆,而是选择了这个较远的登陆点呢?”
蓝胡子冷笑:“你懂什么,我这个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原本的登陆点登陆时,我偏要选这个登陆点。只有这样,才能够顺利渡过这条河流,重夺第八区的主动权。”
参谋军师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挺有道理的,于是点了点头,一副仰慕的神情,看着蓝胡子。
很快第一批登陆战士已经登上船舰去,浩浩荡荡地向河对岸进发。
过不了多久,第一批战士登陆银滩,左顾右盼,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下一批又继续登船了。
就在此时,突然从河滩的四面八方冒出了一杆杆枪,有的甚至是重机枪。领头的军官突然察觉到不对,不禁大叫道:“情况不妙,大家快躲开!”
可他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一颗颗圆珠似的炸弹在他们当中开了花。随之而来的,是那一挺挺机枪,一杆杆步枪喷射出来的烈焰。
这登陆的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抱头鼠窜,可河滩就那么大的区域,对方的火力几乎都覆盖在这个范围内。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躲无可躲了。
没过多久,这登陆的士兵就差不多被逼到河边去了,要么被枪杀,要么被迫退到河里去。至于淹死没淹死,就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蓝胡子看到这情形,连心里都在滴血,他不顾一切地嘶吼道:“注意,在不同的河岸上登陆,不要集中在一块,登陆后马上给我冲锋,快,快!”
对方已经察知了己方的动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的人不多,无法形成全方位的包围和压制,只要他们分散登陆了,就可以冲破对方的火力。
人多,这是他手上最大的王牌了。
船到河中心的士兵们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们纷纷转舵,寻找就近的登陆点。很快,有士兵在其他位置上登陆,开始对伏击圈发起了英勇的冲锋。
不过,人数还是不够多,蓝胡子也不管那么多了,在第三批渡河的时候,往渡船拼命地塞人,直到船员大喊说:“别上了,别上了,再上可要沉了。”才悻悻地作罢。
在蓝胡子看来,现在,真正是“时间就是生命”,只有抓紧时间,多派人登陆河岸,才能把局势挽回来。
一时间,河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船只,所有的渡船被全部动用,船上面也塞满了人,浩浩荡荡地往河对岸进发了。
至于蓝胡子,他带着近卫军团呆在后面,说得好听是密切留意战场形势,其实心里还是心存顾虑,担心会遭到对方的伏击。
原本一脸崇拜的随军参谋,这时候看着他,已经是一脸的鄙夷了。
还说什么神机妙算呢,没想到居然是正中敌人下怀。这个名军师跟别人相比起来,还真的显得太菜了。
正这么想着,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阵喧闹,喧闹中带着无尽的恐慌,仿佛一群羊骤然碰到了狼群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胡子抬头一看,猛然吓了一跳:这,这不是开玩笑吧?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呢?
原来,河面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几艘庞大的军舰。
开,开什么玩笑,西非利亚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军舰的啊,无论是海军还是内河水军,都没有。
没错,西非利亚是有海军部,但这个部门却只有一个海军筹划处,那是从来没有去实践的。巡河的舰艇有一些,但吨位从来不会像现在出现的那么庞大。
从眼前的军舰来看,那完全是内河水军的重量级军舰,其他不说,光是军舰上布置的榴弹炮、重机枪,那已经够这些渡船喝一壶的了。
政府军这是干嘛呢?为何如此逆天,连内河军舰也给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胡子的心在骤然狂跳起来,他心里在疾呼:这是在做梦吗?如果是做梦,赶快让我醒过来吧!
这个梦,实在太恐怖,太可怕了!
然而,他的美好愿望并没有实现,很快,军舰开跑了。
“轰”的一声,巨大的炮弹轰在渡船上,直接一炮开花,一时间,血肉横飞;“轰”的又是一声,炮弹再次击中渡船,这回的渡船已经开始慢慢地沉下去了……
一船几百人,就在各种惨呼声、惊叫声、求饶声中,慢慢地沉入利尔额吉河里了。
河面上炮声隆隆,各条渡船几乎都无法幸免,要么被榴弹炮炸沉,要么在巨炮轰击下翻侧,也有的急急驾驶,结果撞到其他渡船上,引起翻侧的。
河面上顿时乱成一团,成千上万的叛军喊爹叫娘,但在河中心确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人开炮,活生生地成为活靶子,这种感觉,还真是相当的惨烈。
不过,作为剃刀派的凶悍分子,其中还是不乏有殊死力抗之人。
其中一艘渡船,就很轻巧地避过了其他船只的碰撞,冲着军舰,一路冲撞过来。
当距离接近之时,渡船上几个凶悍份子抬起了手中的火箭筒,冲着军舰就来了一轮轰击。
“轰轰”几声,火箭炮打在甲板上,几个站在甲板上的士兵猝不及防,竟然被轰飞了。――这也是今晚开战以来,舰艇上第一次死的人。
不过,渡船上的士兵没开心多久,军舰已经重点关注他们了,两挺舰载重机枪瞄准了他们,一连串的火焰猛烈喷出,渡船顿时被狂风暴雨痛打一般,船上的人纷纷倒下。
没多久,炮口对准了他们,“轰”的一声,没了。
慕容站在指挥舱里,看着巨炮下不断覆没的叛军,脸上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旁边的老牛在操控着主炮的发射,不时发出:“哈,又被干掉了”,之类的声音。不多时,河上面的船舰几乎都被清除得差不多,几千士兵就在这河道上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