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普通的同学而已，算不上是发小。”范羽尘嘴角有些苦涩的解释了一句。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能是他两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小区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但并不算魁梧的身影。那人从远处看，虽然穿着很休闲的牛仔裤和夹克，不过昂首挺胸的走路姿态还是很容易分辨出他的职业。
等他走到我们跟前停在范羽尘的身边，我才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的五官并不算耐看，不过好在脸型和身材很衬，属于那种看着瘦脱衣有肉的男人。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有点不敢跟他对视，看人的眼神很像是在盯梢一个犯人。
“你好，我叫季然。”男子饶过范羽尘，直接走到我跟前，并不怎么友好的向我伸出手来，“你是范羽尘的女朋友？”
“不，不是……”我没想到他一上来就问的这么直接，不免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我和范大哥只是好朋友。”
“不是男女朋友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坐在这里？”季然两只眼睛盯着我看，上下打量着，玩味的笑了笑，“你们该不是今天晚上刚认识的吧？”
我听着这话怎么带着刺似得？今天晚上刚认识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把我当成了更别人春风一夜的失足少女？
“季然！你够了！”范羽尘见对方失礼，忙挡在我面前，沉着脸对着他道，“她叫薛婉婉，是我的朋友，请你说话注意一点！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不要把对我的不满迁怒到别人身上。”
“还说不是女朋友？这么袒护她。”季然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态度不屑中透着一股刻薄。如果不是范羽尘之前跟我说过，他这个朋友是一个警察，我真的很难相信他的身份。
范羽尘语气冷了几分道：“我再说一遍，你对我有任何的不满都可以冲着我来，不要恶言中伤我的朋友。”
或许是范羽尘强硬的态度起了作用，季然顿了顿，盯着范羽尘看了几秒，最后耸了耸肩，妥协：“好吧，你说，这么晚打我电话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回归了正题，范羽尘脸色缓和了一些，缓缓开口道：“周乔乔失踪了。”
“你说什么？”季然脸色蓦地一变，表情很惊讶，“五班的周乔乔？芳芳的姐姐？”
“没错。”范羽尘点点头，“就在刚才，三个多小时之前。”
范羽尘话刚说完，季然突然情绪失控的冲上来，一把揪住范羽尘的衣襟，差点没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我吓了一跳，惶急喊着：“你，你干什么？快放开范大哥！”
范羽尘对我做了一个摆手的手势，安抚我道：“没事的婉婉，你别管，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季然揪住范羽尘，双眼睁圆，微微发红，咬着牙道：“范羽尘，从小到大你就是一个扫把星！谁只要跟你沾上边，谁就倒霉！你害了芳芳还不够！现在还害了乔乔！你这个扫把星！那么多人都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喂！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怒气冲冲道，“周小姐失踪的事情范大哥也很难过，我们都在尽力保护周小姐，你不要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质问范大哥！给人定罪也要讲一个真凭实据！你这样做还算是个警察么？”
既然咬着牙，气急反笑，一把松开范羽尘的同时，猛地推了他一把：“行啊，不错！范羽尘，现在有女人给你撑腰了！”说着，对着我笑了笑道，“你叫薛婉婉对吧？我告诉你，你可能不了解范羽尘，但是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他，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扫把星，只要是跟他亲近的人都会倒霉。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他，免得大祸临头。”
我冷哼一声，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和不和范大哥做朋友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人民警察也没有资格管我。我喜欢，我乐意！”
说完最后一个字，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冒出一股冷气，一紧张居然咬到了舌头，疼得我眉头皱了起来。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范羽尘身边都发生了什么……”季然嗤笑一声，看我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同情，“我告诉你，初中的时候他害死了我们班整整……”
“住口季然！”范羽尘听到季然的话，白着脸打断他，沉声道，“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那件事警方已经确定了跟我没关系，你不要死咬着我不放！”
“那是警察收了你家的贿赂！我才不信！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季然恶狠狠的瞪着范羽尘道，“知道我为什么长大了以后考了警校选择当警察么？我就是要查清楚这件事！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大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要先找到周乔乔。”范羽尘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紧锁，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季然虽然和范羽尘好像有很深的积怨，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两人还是达成了共识。
“乔乔好好的为什么会失踪？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乔乔住的地方？”季然肃了肃容，整个人一下子认真起来，给我的感觉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难怪范羽尘明明知道季然不待见自己，在关键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给他打电话，从他此刻从容镇静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作为一个警察确实很称职稳重。
对于季然提出的问题范羽尘全都一一回答了，至于周乔乔被鬼缠上这件事，他并没有提。没办法，警察都是唯物主义者，根本不会相信鬼力乱神的说辞，如果告诉他，他非但不信，还会怀疑范羽尘在找托词。
“当时我和婉婉正在客厅里面吃饭，突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我们就赶过去看了一下，我不小心踩滑了一块玻璃片从窗户栽了下去。幸好楼下有一户新装了一个空调，我抓在坠落的过程中抓到了空调的外机，才没掉下去。”范羽尘把季然带到了周乔乔的房间，一边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周乔乔失踪之前的情况。
季然一边沉着脸仔细听着，一边掏出白色的塑胶手套，仔细的勘察现场取证。
“婉婉因为担心我，就跑到楼下，把乔乔一个人留在了屋子里面。离开之前，婉婉把门关上了，这种门是自动上锁的，如果不从里面打开，或者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范羽尘思路清晰的陈诉着，“我们大概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就回来了，然后就发现门是开着的，乔乔已经不见了。我和婉婉在小区附近找了两个多小时，并没有发现乔乔的踪迹。”
季然听完，一言不发的看了一下玻璃碎裂的现场，然后问范羽尘：“你知道的，人口失踪不到24小时，警方是不立案的，乔乔是个成年人，从她失去联系到现在最多四个小时，根本算不上失踪。房间里面我看过了，窗户是外力击碎的，不排除楼上或者对面有人恶意投掷的可能，但除了这一处，屋里并没有任何挣扎打斗过的痕迹。或许乔乔只是有事出去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就失踪了？”
范羽尘顿住了，没有直接回答。我知道，如果要告诉季然真实的原因的话，那就要说清楚周乔乔被鬼缠上的事，可是季然一定不会相信。
我见范羽尘不好开口，于是自作主张对季然道：“季警官，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来是因为周小姐快要出国了，房子出租，我正好要找房子住，范大哥就带我过来看房子。没想到见到周小姐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恍恍惚惚的，不敢出门，老说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还让范大哥帮她。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不见肯定是有原因的，季警官既然认识周小姐，作为朋友应该帮我们找一找。”
“你觉得？”季然抬起头盯着我看，冷笑一声道，“你觉得这也算是证据？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贼喊做贼呢？”
“你……”我气结，没想到这个季然这么不经夸，刚刚我还在心里说他办正事的时候挺像一个警察的，没想到转眼功夫就又针对起我来了。我又没有招他惹他，干嘛呢这是？
“季然！我这次找你是希望你念在以前同学的份上帮帮忙，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不想看到乔乔出事。”范羽尘语气有些沉重，看得出，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故事。
季然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帮你可以，不过我我要说清楚，我和你没有同学的情分，我是看在芳芳和乔乔的面子上！”说完，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干嘛去？”我见他走得干脆，不免问了一句。
季然头也不回，根本就不搭理我。
我真是看不惯他这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样子，啊呸！就这样还人民警察呢！
白夜在我耳边幽幽吹了一口冷气，嗓音丝丝魅惑道：“要不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