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侍婢,一看衣饰却也是下等的,眼神也是胆小怯弱的样子,看到这么多人甚至有些紧张,马上就拜倒在一家之主宋天鹤的跟前。
姚婉婉眼神直直瞧着这侍婢,心里七上八下,用很快的速度瞟了一眼身边的秀云,秀云却也是一副惊异又愧疚的样子。姚婉婉瞬间觉得明白了什么,却不能说什么,只得忍着,继续脸上平静的表情。
这侍婢不是其他人,是那天给宋大武递纸条的人啊!只是,她不就早交待了秀云一定要将这个后患给解决了么,怎的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
却听见宋大军缓缓道:“将军跟我都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实话实说就是了!”
那侍婢很是紧张的样子,听宋大军这么说似乎是镇定了一些,便缓缓道:“将军,是这样的,小的本就是这将军府最末等的粗使下人,最近,就是在大公子被禁足的时候,他有些耐不住寂寞枯燥,就让小的去递纸条给夫人,为的就是叫夫人解救……小的也是同情他,便同意了,夫人也是回了话,并交待了把他弄出来的具体方案……”
那一直在姚婉婉身边不曾说话的秀云,此刻却是一副义愤填膺忍不住的样子,道:“你简直是满口胡言乱语,竟敢诬陷夫人……”
那小侍婢瑟瑟缩缩地,却是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出一只金元宝来,道:“将军,小的打死都不敢诬陷夫人啊,将军您若是不相信,您可以看看这个啊,是夫人给我的酬劳……”
宋天鹤之前并不相信,只是看见这金元宝后,也是不得不相信了,因为这样的粗使侍婢,一辈子的工钱都没多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只金元宝。
姚婉婉一阵紧张,忙道:“你还说没有诬陷本夫人,你叫旁人说,我若是真的个给过你这么丰厚的酬劳,你还会说出这些对本夫人不利的话来,你是骗三岁小孩呢?你说,是谁叫你诬陷本夫人的?”
这明显是将矛头又转向了宋大军,不等众人说话,姚婉婉又是一脸楚楚可怜相,朝着宋天鹤便道:“将军,你可要看清楚啊,一定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
却不想姚婉婉还未说完,刚才还一脸怯懦瑟瑟缩缩的小侍婢,此刻却是满满的悲愤,道:“夫人,你可知哑巴急了也哇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确实是个哦了我丰厚的酬劳,我也并不打算将此事说出去,可是您做事情实在太绝,居然想让秀云杀了我,我在这里来指认您,不过也是为了找一条活路罢了!”
众人听闻这话,瞬间都是满满的惊异,不是吧,这也太具爆炸性了。
宋天鹤反应也是极大,道:“你说清楚,一点都不要漏掉,在这将军府上面,竟然有人敢擅自灭人口,当真是不知死活了。”
宋天鹤本就是个两袖清风又为人和气的人,他知道奴才们也是人生父母养,从不为难他们,可是刚才那小侍婢的一席话,让他瞬间觉得在这将军府上面,还有很多他并不知道的事。而那些事,是他最最见不得的。
“是,将军,是这样的,那天礼堂走水了以后,秀云又来见小的,说是给小的酬劳,就是这只金元宝了,小的还正高兴呢,谁知道他居然拿出了一把匕首,要杀了小的灭口……”小侍婢尽管是胆小,但是提及此事,又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秀云,却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双目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秀云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也是一阵紧张,慌忙又坚定地道:“你这厮,真是胡说八道胆大妄为,我根本就没有做过……”
那小侍婢却是不慌不忙,只是恨意丝毫没有消散,厉声道:“将军,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有证据,是万万不敢来这里指认的。那日他掏出匕首要置我于死地,我发现得尚早,才有了一丝挣扎的机会,慌乱之中我使劲抠了她一下,就在左臂上,拼命之中力道也大,都出了血,必然是还未痊愈,不信您可以查看的。”
说到这里她几乎掉下泪来,继续愤慨道:“小的一条小命虽说不值钱,可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幸好是碰见了二公子,小的也是命大,这才能活下来,将军,您可怜可怜小的吧……”
那小侍婢的语气恳切,跪在宋天鹤膝下的样子也是可怜巴巴的,叫人看着有些不忍心。
一边的秀云则是慌了神,因为那左臂上的疤确实是在的,伤得严重,的确不是几日之间就能好的,眼下证词在这里,她是万万躲不脱了,不禁下意识地按着自己的左臂,然后斜眼瞧了瞧姚婉婉,也是在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句话。
这样的表情举动,只是让众人更加确信,此事是秀云做的无疑了。
宋天鹤的面色慢慢地变了,他开始重新思索起整件事情来。一边的姚婉婉则是当机立断,接着便瞬间转身,朝着秀云就是一个耳光扔了过去,道:“混账东西,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行动了,你白白叫本夫人蒙冤……”
她也是急中生智,眼下这也算是最好的法子了,因为眼下这小侍婢的指证头头是道,完全不能反驳,自己要是不这么做,必然会被牵扯其中。
宋大军则是淡淡一笑,他早就想到姚婉婉会这么做,他也不置可否,接下来他就会让姚婉婉知道她现在承不承认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于是他慢慢道:“好了大额娘,咱们说另外一件事吧,你一直都说,那日礼堂的走水是我所为,您甚至连蓝齐儿的耳环都拿过来指认了,那么现在我就确认一下到底是谁干的。”
一边的秀云则是一个耳光被差点打懵,她自然明白姚婉婉意思,不敢再说话,只是又听宋大军这么一说,当下觉得不好,于是更加慌神,悄悄地瞧了一下姚婉婉,却见姚婉婉一脸威严恐吓的模样,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姚婉婉则是定了定神,依然是之前的平静,她自然知道自乱阵脚的危害,于是缓缓道:“是的,那天的事情可是有证据的,我也曾传过蓝齐儿,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宋大军则是答道:“好,那日是蓝齐儿身体不舒服,她现在就在这里,那么这件事是不是可以查明了,还请大额娘同意再将那证人叫上来,咱们一并对质!”
姚婉婉自然得同意,于是蓝齐儿马上动身,将那日说见过蓝齐儿耳环花样的证人侍婢给和和气气地请了来。
那侍婢一进门看见宋天鹤跟姚婉婉,忙拜倒行礼,道:“小的玉兰,将军好,夫人好……”
宋天鹤则是有些微微的纳闷,瞧了一眼宋大军,脸上的神情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灰暗,只是看宋大军要干什么。而姚婉婉则是极力掩饰着他的慌乱,眼神由之前的沉静开始变得惊异紧张。
宋大军则是什么都不理会,只是上前一步对玉兰道:“玉兰,你身边的小倩可没有欺负你吧!”
谁都看见了,此刻那玉兰身边站着的便是蓝齐儿,哪来的什么小倩?二公子这是想干什么?
没想到的是,那玉兰抬眼瞧了一下蓝齐儿,道:“没有没有,小倩姐姐他,很照顾小的呢……”
正是这句话,让一边的姚婉婉马上面如死灰,立时有些站不住脚了,马失前蹄,她此刻除了害怕还有满心的后悔。
那蓝齐儿的耳环本就是栽赃,她只是随便找了这个叫玉兰的来,只是叫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口他从蓝齐儿那里看过耳环的样子,并且在后来捡到了这耳环,却根本没有注意别的,却不想,偏偏栽在了这里……
不该之处就是她并未注意,这根本就是个粗使侍婢,将军府这么大,那么多人,她根本就不晓得谁是蓝齐儿啊!
宋大军看着姚婉婉的反应,则是微微一笑,道:“大额娘,这怎么解释,您找来的这个喜欢蓝齐儿耳环花样的人,居然压根就不知道蓝齐儿是谁!”
宋大军不等答话,接着疾言厉色道:“玉兰,你好大的狗胆,还不认错?”
宋天鹤也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当即恼到极点,道:“好啊,真是奇了怪了,你能作证这东西是蓝齐儿的,却不晓得蓝齐儿长什么样,这样的事情在我将军府都干得出来,当真是狗胆包天了!是不是不将老夫放在眼里,在耍老夫不成?”
那侍婢那里敢受得住这样的话,堂堂的大将军被自己当猴耍,她怎么样也担不起这个罪责,当下是什么都不敢想,连忙跪地磕头,道:“不是啊,将军,二公子,不是的,小的也是被迫的,小的该死啊,是小的糊涂了才去诬陷人,你们饶了小的吧……”
“好,你现在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要是有半点隐瞒,我一定不会轻饶你,知道了吗?”宋大军的声音极其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那玉兰本是不想全部说出来的,只怕日肉姚婉婉跟秀云会报复,只是被宋大军这么一顿疾言厉色,再加上大将军的威严,却也是丝毫不敢再隐瞒半分,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道:“是这样的,将军,小的是粗使侍婢,压根就不晓得蓝齐儿是谁啊。小的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被逼无奈,因为小的唯一的一个亲人就是兄长,他也是将军府上的下人,却不想一时糊涂犯了法,小的只是想保住他性命……夫人身边的秀云小姐说奴婢若是肯去诬陷蓝齐儿姐姐,我的兄长便可以逃过此劫……小的也是没办法,手足情深,小的不能见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