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你是否看走了眼,但是好歹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材料,自己是金刚石还是钻石,我总归是分得清楚的。”陈承咧嘴一笑,脸上满是嘲弄和不屑,“陆惜你知道吗?金刚石和钻石其实就是碳的一种,一个人怎么活是由他自己决定的,如果你非要贬低自己,那我无话可说。”
我总觉得陈承话里有话,还没说完,也没有点破,他似乎在等我自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是我和曲慕的关系不会让外人知晓,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车厢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陈承不说话,我也就装傻,过了好一会儿,远远都能看见陈承工作室所在的那座摩天大厦,陈承算是憋不住了。
陈承怒目圆睁地看着我,咬牙切齿的,似乎要把自己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给咬碎,活活吞到肚子里,“陆惜,你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摇头晃脑地想了一阵,虽然我知道陈承想听我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选择了继续装傻,“真的没有什么要跟你说的,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但是回不回答就是我自己的权利了。”
“你……”辰辰一副要把我吃掉的模样,但是我还是昂首挺胸地看着他,毕竟在气势上不能输了。
“我怎么了?”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陆惜,你真的是要把我气死,是不是?”陈承像一头狮子似的勃然大怒。
我依旧一脸朦懵懂地看着他,将人气死也算是杀人的一种吧,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陆惜,你非要我撕破脸问你,你才高兴是不是?”自身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不想再跟我猫捉耗子绕圈子了。
我苦笑了一下,早这样多好,何必要这样弯弯绕绕呢,我装傻也装的累的慌,“你要问什么便问吧,这事我保证尽量能回答你的都回答给你。”
我看着陈承这副暴躁无奈样子,心里突然涌过一阵酸楚,我觉得对不起他,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师傅,我对他始终怀有歉疚,因为我辜负了他,无论是作为朋友的信任还是作为师徒的情谊。
“陆惜,我问你!你和慕氏集团的总经理周康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每天接送你这个医院到你家,再从你家才回到医院?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陈承的表情已经没有一点好奇或是八卦,满满的都是愤怒,有一种爹看女儿恨铁不成钢望女不成凤的感觉。
“我和周叔是什么关系这很重要吗?”我装作没看到陈承临近崩溃边缘的表情,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觉得这不重要吗?你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孩整天跟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混在一起,不清不楚的!”陈承暴躁的近乎发狂,他甚至有些手舞足蹈,我怕他误伤到我,不动声色的往后面退了退。
很显然陈承还处于激动之中,他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动作,反而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整天豪车接送,而且不时还有人往你家里送东西,给你交医药费!你觉得这不重要,那你觉得你的名节重要吗?你听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
“别人怎么说我与我何干?世界上那么多个人那么多张嘴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本来就是如此,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没有人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别人爱乱嚼舌根子,爱乱传风言风语就叫别人传去,你不听便是。
“孺子不可教也!”陈承被我气的牙痒痒,我猜他恨不得将我的头盖骨揭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陆惜,我真搞不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一个女孩子被外人传成那样,你还要不要嫁人啊?”
“陈先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如果我将来的丈夫是会因为别人的风言风语而吓跑了的话,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我十分冷静地回答道。
况且我的丈夫曲慕是不会相信我会离开他,去喜欢上各方面都不如他的周叔的,无论是年纪,相貌还是钱财,曲慕都是绝对甩周叔好几条街的,而且他也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因为周叔对他忠心耿耿,我对他忠贞不二。
“陆惜,你现在年轻有资本说这些,等你二十七八了,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傲的骨气!”陈承警告我道。
我突然觉得陈承角色变化是不是太快了,我似乎觉得他对我有点过于关心,竟然主动承担起应该是妈妈的角色,替我考虑起了终身大事!
“嗯,如果真如你说的我到了二十五六二十七八都还嫁不出去,变成老姑娘的话,那我为什么还要一个劲儿的把自己推销出去呢?”我换了个角度切入,“你看啊,我二十七八年自己一个人都过来了,我今后的一辈子自己还过不好吗?何必找一个人来给我添堵呢?”
“你这什么鬼逻辑?你就是打定了主意跟我对着干是吧?我这可都是为你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找个男人结婚,不好好生个孩子,你一个人浪漫个什么劲儿?你以为一个人的日子真那么好过吗?等你老了以后,连递口水给你的人都没有?”陈承气急败坏地大吼道,看她的模样应该是快气炸了,他似乎将这件事看得很严重。
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这件事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呀!可能陈承还是不太知道我的情况吧,而且这个我也不太方便跟他讲――
首先呢,我是没有人要,但是我没说没有鬼要啊!其次,我也没有想那么久的事情,等我老了?
唔……我可不觉得我整天被曲慕这么折腾,而且世界上那么多医院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挺到我老的时候呀!还有呢,就是我从来没有把日子打算的那么长久,永远都是活在当下,今天活得开心就好了呀,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陈先生,我呢?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我一个人独身惯了,也习惯了,有个人在身边的反而添堵。”我安慰陈承道,然后话锋突然一转,“再说了,陈先生,您不是有意收我为弟子吗?如果我结婚生了孩子,让我跟你学习道法的时候不就得带个拖油瓶吗?”
陈承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他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过了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你偷换概念,陆惜!”
“没有啊!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我很无辜地摊摊手接着说道,“你看啊,咱们来分析分析,如果我结婚了,首先不说孩子的问题,就说这个家庭吧,我得照顾家庭,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学习道法。而且等我以后有了孩子吧,我的重心肯定就像一般的家庭妇女一样转移到家庭孩子身上就更没有机会跟你大肆发展。”
陈承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终于他放弃了说服我的念头,打算开始拂袖不管这件事情,“罢了罢了,你看看我刚刚在跟你讲什么,你现在又在讲什么?这话题都偏到哪里去了!多的我也不多说了,不管我们还能不能做成师徒,反正我得告诫你一句,离周康远一点,他是只老狐狸,玩不过他。”
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脸上满是苦涩,仅仅是周康周叔,陈承就觉得我玩不过的话,那么他知道我和曲慕这只魔鬼做交易,还不得疯掉啊!
“还有,陆惜人言可畏!你可别不把外面的谣言当回事儿,总有你吃亏叫苦不迭的时候。”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谢谢你,陈先生,这些我都记下了。”
“真的都记下了?”陈承狐疑地看着我,“我总觉得你在骗我,像哄老太太一样,将我哄过去,蒙混过关也算完了。”
我欲哭无泪,这次我是真的把陈承的话记在了心间,“真的不骗你,我都倒背如流了!要不我再给你背上一段?”
陈承从善如流地回答道,“好啊,那你背啊,正好我听着!”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陈承居然来真的!我瞬间头皮发麻,刚刚陈承的一番话我都已经融会贯通藏于心间,可是他要叫我逐字逐句地背出来,臣妾是真的做不到啊!
我和陈承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带着恐吓带着威胁,眼神里就透露着两个字,“背啊!”
虽然我一直用眼神可怜巴巴地向陈承求饶,可是他竟然视而不见,根本不理会我!
我现在算被逼上梁山了!
就当我准备支支吾吾开口的瞬间,出租车突然停了下来,司机转身对我和陈承说道,“盛丰国贸到了!”
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赶紧将陈承往车外面推,“我是说你到了就赶紧下去吧,我还赶着去送东西呢!”
陈承被我推搡着往外面走,他很气愤地冲着我大喊大叫道,“你别推我自己会走!还有陆惜,我刚跟你说的,你别当耳旁风,你给我记住!听见没有,你离周康远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地回答道,等陈承完全地走出出租车以外的位置以后,我毫不留情地砰的一声关上了出租车的门。
听到无情的关门声音,陈承的脸瞬间黑成了猪肝色,我装作视而不见,指挥着司机大叔开车,将陈承一个人留在了原地,气的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