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大字，沈达的冷汗都下来了，他知道凛的性子比较冷，可却完全没有料到，她的答案会这么干脆利落。
杀？
不管对错都直接杀？
慕老更是直接就指责起来了，“杀？这叫什么答案！小小年纪竟然杀心这么重，她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沈达说的。
沈达面色发苦，“这……可能她是嫌麻烦，就直接这么回答了？”
这话说的要多苍白有多苍白。
嫌麻烦就这么回答？
那真的碰到事情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嫌麻烦就直接杀了？
就在慕老忍不住要反驳的时候，李教授突然一拍桌子喊了一声，“好！”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慕老皱着眉头道：“李教授，你这声好是什么意思？”
李教授抬起头看了眼慕老，笑着说道：“这些年，武魂学宫变得越来越污浊了，你没有感觉到吗？”
这番话和这道题看似毫无联系，但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慕老不悦道：“就算如此，也不能直接杀了吧？”
“为什么不能？”
李教授抬冷笑道：“乱世用重典，武魂学宫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规矩太宽松了，若是有人犯事，直接就杀了，哪里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句古话说得好，杀鸡儆猴，只要所有人都看到犯错的下场，那么自然就不会再有人敢犯错了。
听着她的话，慕老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觉得有些道理，一时间竟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反驳。
沈达却是明白过来了，这李教授是被绕进去了。
犯错有大有小，责罚自然也应该有轻有重，如果不管是多大的错误，都直接杀掉的话，武魂学宫的景象确实会发生改变，但却相当于在薄冰上面行走一般，一个不小心，整个武魂学宫都会分崩离析。
正当他担心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教授又开口了，“她在作答的时候我观察过，她身上没有杀意，也没有戾气，写下这个字的时候很平静。”
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达感觉李教授像是在打机锋一样，他是听不明白。
慕老却仿佛听明白了一样，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打算给他什么评级？”
评级？
沈达挑了挑眉，还有这种东西的吗？
先前他参加考核的时候，没人跟他提起过，结束的时候慕老也没有说过，直接就给他定了头衔。
李教授呵呵一笑说道：“自然是五级。”
又是五级！
慕老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
从第一关的考核房间出来，慕老让凛去参加第二关的考核，这时候李教授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眼慕老，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觉得不妥，但我觉得那个丫头不错，她不是不懂是非，只不过是懒得理会那些污浊的事情……”
“我知道。”
慕老点点头，先前从李教授的话里，他就已经听出来了，“但不管怎么说，杀心还是重了一些……再看看吧。”
听到最后几个字，沈达忍不住看了眼慕老。
什么意思？
李教授都说了可以通过了，你收了我的归元丹，现在却打算过河拆桥？或者叫翻脸？
慕老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摇摇头说道：“她这样确实不适合当老师，不过你也别急，等结果出来再说。”
听起来似乎还有转机？
沈达暂时按捺下不满，和慕老、李教授一起耐心地等待起来。
然而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一关的通过速度竟是快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凛进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出来了！
从上次的情况来看，杨穹解释规则需要花费半分钟左右，再加上凛进去出来的时间……她是刚听杨穹说完就出来了？
想到这里，沈达突然有些替杨穹担心起来。
慕老直接走了过去，看着凛问道：“如何？”
凛回头看了看那扇门，意思很简单，你自己进去看吧。
慕老索性也不问她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李教授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沈达嘬了嘬牙花子，“你该不会把人给弄死了吧？”
对于杨穹，他的印象其实还不错的。
如果当时杨穹故意给他下绊子，他肯定是不能通过考核的，但最后杨穹还是让他通过了，足以证明杨穹的人品。
这样的人如果死了，着实可惜。
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沈达叹了口气，就凭第一关的答案来说，她还真就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担心也没用，等结果吧。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分钟，慕老和李教授却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沈达的眉头越皱越深，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丫头该不会真的把人弄死了？
深吸了口气，沈达打算进去看看。
……
第二关的考核处很安静，除了沈达的脚步声之外，就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
慕老和李教授在一起，两人都半蹲在地上，在他们的面前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就知道是杨穹。
两人都没有回头，也没有发火的意思，沈达稍稍松了口气，走过去问道：“怎么样？”
慕老头也不回地说道：“晕过去了。”
李教授说的更加详细一点，“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是怎么办到的，杨穹身上没有伤势，似乎是被震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沈达大概明白凛是怎么做的了。
凛是涅槃境，货真价实的涅槃境，整个世界都找不出一个能够比她还要稳固的涅槃境出来。
而杨穹呢？
他才不过是魂丹境，比沈达是高，可跟涅槃境一比，就差了太多，尤其是凛这种货真价实的涅槃境，两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要对付杨穹，凛根本用不着动手，只需要稍稍把气息泄露出来一些，就完全可以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先前在外面的时候谁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气息泄露，所以杨穹应该不是被气息的压制弄晕的，只能是另外一种——看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