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出去。”
墨轻寒迎面一句冷喝，像是一记棒槌，敲地她头昏眼花，险些反应不过来。
秦小楼的指尖停在锋利的碎片旁，微微颤抖着，然后又像是触电一般收回来。
“是，墨总。”
她很平静，以一种可怕的平静抬头直视着墨轻寒的眼。
那里很黑，一片漆黑，她甚至找不到一点她的影子。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会装着她，因为喜欢的星光，全部点缀在眼睛里面了。
这句话是谁和她说的，多么残忍，却又好像真实，所以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黑暗。
墨轻寒忽然皱了皱眉，似乎是因为心中忽然闪过的一阵刺痛。
他讨厌她的这个眼神，近乎冰冷的而又不掺杂一丝情感，和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那一刻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离他远去。
那个东西或许对他很珍贵，但是他却一直找不到。
“轻寒，我还想喝咖啡嘛。”
童薇薇看着墨轻寒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她迫切地想要拉回他的视线。
“薇薇，你想喝咖啡，我带你去就是了。”墨轻寒揽过并不情愿的童薇薇，往外走去。
办公室里，秦小楼像是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她很想放声大哭，她甚至想要矫情地大喊，“墨轻寒，我一点都不在意你。”
她很想一点一点从尘埃里捡起自己的尊严，她心中一点也不欢喜，所以开不出花，只剩下一片荒芜。
只是，她做不到。
秦小楼若无其事地走出童薇薇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面色仍然难掩苍白。
额角冒出的细汗打湿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额上，更显得紧绷着。
“小楼姐，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可以吗？”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上面显示是小奈的消息。
她目光冷淡地看着手机，回了一个字。
“好。”
时间定在下班之后，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去哪里，可是偏偏都心知肚明。
所以秦小楼再次踏上这片楼梯的时候，心中不免生出一阵感慨，她还来不及感慨，小奈似乎早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小楼姐，我以为你不会来。”她说。
“我为什么不来？”秦小楼笑着回应。
“是呀，你为什么不来？”小奈笑地有些悲凉，低了头，“对不起。”
“你是向我道歉，还是向小张道歉？”秦小楼似笑非笑地问。
“都有，小楼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奈急切地抬头，试图拉住秦小楼的手。
“你听说过杀人犯杀人之后，会说自己是故意杀人的吗？”秦小楼往后一躲，讽刺地说：
“小奈，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小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却又在瞬间变成了狠厉。
“我是对不起你，当初接近你，指望你扳倒白安娜，可是你太失败了。
小楼姐，你不仅没有绊倒白安娜，还差点回不来墨氏。
所以我只好亲自动手了，我有今天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小奈步步靠近秦小楼，慢条斯理地说：
“小楼姐，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当初你既然为我站了出来，为什么不站到底？更何况，我也帮你除掉了白安娜不是？”
秦小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却像是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咽不下去。
“所以，当初你是故意在这个楼梯上哭，然后被我撞见？”她直视着小奈的眼睛，质问。
“有区别吗？”小奈唇角一勾，“小楼姐，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
“那小张的事情呢？”
“我不过是给纠缠她的那个人支了招，何况按照小张的性格，惹上这些麻烦一点都不奇怪。”小奈眼底露出一丝不屑。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秦小楼眼含讽刺。
“我来找你，只是替一个人感到不平而已，那天你被小马绑架的时候，是小张告诉了我。
然后我提前告诉了叶俊飞，要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好好地躺在家里？”
小奈缓缓地说。
秦小楼闻言，呼吸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
那天，墨轻寒指责的背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的确无意中做了叶俊飞的棋子，可是到底，他却又是救她的人。
秦小楼垂了头，唇角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
“小楼姐，现在墨轻寒不肯放过俊飞，我今天来找你，只是为了你可以向墨总求求情，放过他。”
小奈开门见山。
“小奈，时至今日，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你又凭什么认为墨轻寒会答应我的请求？”
“小楼姐，虽然那次俊飞利用你，阻止了童家和墨家的联姻。
但是墨轻寒却也害死了他的父亲，一报还一报，你欠他的救命之恩也该是你还的时候了。”
小奈步步紧逼，眼神紧紧地锁住秦小楼，唇贴近她的耳畔，缓缓地说。
“求你的是我，但是你要帮的却是叶俊飞，他那么爱你，几次三番地帮你，你若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无话可说。”
秦小楼浑身一僵，她的确做不到这一切，小奈还真是算准了她。
但是，她秦小楼就算要救，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一枚棋子。
“小奈，我想你弄错了。”她退后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近乎冷酷地说：
“我是墨氏的员工，而叶俊飞是墨氏的竞争对手，我凭什么要为了他去求墨轻寒？”
“你……”小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你自诩聪明，在我的身边蛰伏这么久，你又为什么想不到办法救叶俊飞？”秦小楼反问。
“若是我能想到办法，今天还会来找你？”
秦小楼的拒绝给了小奈极大的刺激，她拔高声音冷冷地反问。
“小楼姐，你不是不知道俊飞，他就算再苦，也不会开口一句。
今天若是我不来找你，他就算到死，也绝对不会低头。”
小奈气愤地看着秦小楼。
这眼神，分明写着她是一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