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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98节

  老爷子活该被气到原地去世。

  但婆婆心里到底爱谁,这个陈美兰就不知道了。

  晚年的苏文,应该也是对俩大儿子和丈夫的心全凉了,才会把三十万全留给小旺的吧,可惜当时阎肇身在战场上,周雪琴虎视眈眈瞅着那笔钱,阎佩衡索性扣着钱,一直不肯给小旺。

  那么,阎佩衡老爷子到底有没有相好?

  他当初给钱,会不会只是不想俩孙子在西平市过得太差?

  夫妻关了灯,准备要睡觉,电话又响了。

  陈美兰猜就是阎佩衡,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是阎佩衡的声音:“老三,来趟宾馆,我刚才和省上的领导们吃了个饭,听他们说了一下,目前西平市的公安工作环境似乎很复杂,你来,爸让这边的领导们跟你见个面。”

  阎肇说:“工作我会自己看着办。”

  “有几个人是我的老部下,一直在等你。”阎佩衡又说。

  陈美兰推了阎肇一把,示意他最好去一趟,婆婆的事另说,他爸要给他介绍关系,这个必须去。

  阎肇虽说看起来憨,但人并不傻,地方工作环境复杂,他爸要打声招呼,他的工作确实要容易干很多。

  不过打招呼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官大一级压死人,省里的领导们只要听阎佩衡说句阎肇是我儿子,大家以后多多关照,那帮人哪一个不是上赶着关照他。

  阎佩衡想见他,肯定还有别的事。

  “我已经睡了,有事您电话里说。”阎肇于是说。

  阎佩衡叹了口气,又说:“那笔钱就不用寄回去了,你娘既然把它给了阎望奇,它就是阎望奇的。”

  阎肇默了会儿,才说:“必须寄回去,让老二把钱转过来,我寄。对于我娘来说,让顾教授回国,比收他三十万更重要,您又不是不懂!”

  “我说了不用寄就不用寄,你娘说不让寄,为什么要寄。”阎佩衡也于电话里咆哮了一声。

  顿了顿,他又说:“让那个女人接电话。”

  “她有名字,你应该也知道她的名字。”阎肇说,他这是不满于阎佩衡不提她的名字,跟他爹犟上了,不给她听电话。

  “我只知道她是周雪琴家的亲戚,我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阎佩衡又开始咆哮了。

  阎肇答的特别干脆:“那她就不会听你的电话,再见。”

  这算迎头撞上了铜墙铁壁吧。

  陈美兰看阎肇那么干脆的挂了电话,居然觉得很爽。

  渣公公,活该养的两个儿子全废掉,活该自己气死自己,报应呐。

  不过就在阎肇夫妻关了灯,想要睡觉的时候,电话又来了。

  “老三,你母亲的骨灰你到底是放在哪儿的,今天可以告诉爸了吗?爸原来错了,爸确实对不起你娘,爸……总还有资格看看她的骨灰吧。”又是阎佩衡,这会听嗓音语气,显然特别沮丧。

  苏文死后不立碑,没有下葬,人是火化的,虽说家里有梨木牌位,但骨灰一直是阎肇收着的,她当时说过,不要任何人祭拜,也不要任何人再提及自己。

  所以阎肇从来不提他娘,苏文不喜欢有人提自己。

  阎肇也是一贯的,对他父亲说:“您要真有心,会自己找到的。以及,我娘原来说过,她最生气的一点就是您一直卡着,不让顾霄回国,您自己看着办吧。”

  从八十年代一改革开放,顾霄老爷子就跟外交部交涉,想回国投资,建设国家,阎佩衡动用关系,各方阻挠,不让人家回国。

  他的胸襟呢,八尺高的汉子,心眼小的像针一样。

  啪一声,阎肇把电话给挂了。

  这又是一回,阎佩衡大概率已经被气到吐血了。

  陈美兰的好奇和八卦已经掩不住了:“阎队……咱娘的骨灰你到底放在哪儿啊?”

  ……

  “三哥,三哥,三哥……”但这回叫三哥也不灵了,阎肇关了灯,转身就睡下了。

  躺在黑暗中,陈美兰想,苏文的骨灰不在阎肇手中,肯定有个寄放处,听阎肇的意思,应该是个任何人都能去,但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

  苏文就是要躲着阎佩衡,不想让阎佩衡找到自己吧。

  要万一那个顾霄回国,他应该也会来西平市吧。

  要他回来,先阎佩衡一步而找到骨灰,那岂不更有好戏看了?

  婆婆辈的八卦,挠的陈美兰的小心肝痒痒的。

  第二天一早,阎肇去上班了,俩大的早晨自己去报名,小狼得陈美兰亲自送到幼儿园,还要叮嘱好,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允许接他。

  小狼是个喜欢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孩子,一个寒假学扎马步,学打沙袋,练的小体格倍儿棒,别人上课都是坐着听讲,他不要,他非要站在最后面扎马步,一边扎马步一边吐泡泡,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刚回家,电话响了。

  现在的电话还没有来电显示,但一接起来,陈美兰只听到一声咳,就喊了一声:“父亲?”

  “这趟时间赶不及,我就不去看阎望奇和阎明琅了,对了,听说你也有个女儿?”阎佩衡在电话里说。

  陈美兰看了看墙上圆圆的明信片,明信片里的圆圆穿着粗麻布的大襟衣裳,一手挡着阳光,半张脸暴露在曝光下,笑的特别苦涩,但那是剧照,她是剧中的角色。

  真希望《黄河谣》能赶紧上映。

  陈美兰特别想从电影上看看闺女的样子。

  她说:“是。”

  阎佩衡长舒了口气,又说:“我们和阎西山家是远亲,他娘是阎肇娘的堂姊,西山……”老爷子不好说西山就是个狗东西,顿了会儿,又说:“既然你和阎肇已经结婚了,就好好照顾望奇和明琅,至于你的女儿,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西山的女儿,阎佩衡根本不想见,想想阎西山小时候天天往他家井里撒尿,他家坟头拉屎的品型,老爷子直到现在都气不打一处来。

  陈美兰刚欲挂电话,阎佩衡又问了一句:“对了,要是我给你三十万,你会拿来做什么?”

  “我自己搞工程,我有钱,我不要你的钱。”陈美兰爽快得说。

  她估计老爷子是要提那笔三十万的款了。

  “工程本身就特别难搞,更何况一个女人,你搞不好工程的。东方集团的刘明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女婿,秦川集团的马书记跟我曾经是兄弟,但我不会帮你打招呼的。”阎老爷子属于一激就怒的那种,不过这种人也有个好处,有话直说,有偏见应该也不会在心里藏着揶着。

  他们这种部队上的老领导,因为大裁军,转业,有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地方政府,企业单位都有他们的部下。

  就跟温床似的,真要借着阎佩衡父子的关系,想在这个年代做生意赚大钱,太容易了,可惜他们都不会帮她。

  “这个您不需要操心,万一我能搞好呢。”陈美兰仍然说。

  虽然她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但万一她能搞好呢。

  电话里突然传来阎卫的声音:“爸,定期……”

  “对了,你娘留给阎望奇三十万,但那笔钱现在存的是定期,要到七月存折才会到期,否则是取不出来的,今年七月,阎卫会把三十万的存折给阎肇,不要打那笔钱的主意,但你也劝劝阎肇,不要把钱退回去了,姓顾的欠你娘的,他一辈子都还不清。”阎佩衡又说。

  阎肇孤倔,不爱钱,当然不肯收那笔钱。

  但阎佩衡也有自己的考量,钱是苏文自己愿意收的,而且是苏文曾经打过电话,亲自要求,要他把钱留给那时候刚刚出生的小旺的。

  阎佩衡跟妻子犟了一辈子,要在这件事情上再不听存妻子的,那他就真不是个东西了。

  曾经,周雪琴管家的时候,阎佩衡押着钱不肯给,是因为怕周雪琴胡乱挥霍,现在有阎肇管家,陈美兰应该不敢轻易动用那笔钱,而且陈美兰既然是周雪琴家的亲戚,那她肯定也是个爱钱的,会劝阎肇留下钱,而不是寄返给顾霄。

  这老爷子的心倒是很清亮,懂得如何驾驭,平衡这种微妙的关系。

  陈美兰又喊了一声:“父亲……”

  “七月,美兰,七月我们就把钱给你寄回来。”阎卫在电话里温声说。

  陈美兰想说的是,今年是89年,从86年开始,国债一路高歌猛进,涨了很久,但从89年开始,因为国家的大环境严竣,会栽跟斗,也就是说,炒国债炒股票从今年开始就会赔钱了,要一直到92年政府出手救市,大环境才会好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周雪琴炒到去年年底就突然收手了的原因。

  她敢笃定阎卫夫妻拿着那笔钱,肯定是在炒股,炒国债。

  要不然米兰会有那么多奢侈品,用得起倩碧?

  说是大哥大嫂寄来的,那话是用来哄鬼的。

  他们撒个半年的谎,应该还是趁胜追击,想再炒半年,借鸡给自己下满满一篓子的蛋,然后才把本金还给小旺。

  但这半年股市环境那么不好,小心他们再别把赚来的给赔光。

  不过算了,人各有志,阎卫夫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何必跟他说这些。

  到了七月,他能把三十万全还回来就是他的幸运。

  他要还不上,阎卫那个他爹最骄傲的儿子,估计又得把老爷子给气死一回。

  再说宾馆里,这会儿阎佩衡都要动身了,地方领导带着几个市宣传办的人来找阎佩衡,说是有部西影厂的电影,因为光电总局那边审的严,迟迟无法上映。

  要找他,看能不能让他打个招呼,在首都那边协调一下,让电影早点上映。

  地方和首都的关系就这样,大家找熟悉的人,领导,帮忙给地方争取机会,资源,所以首都才会有那么多各地的驻京办。

  阎佩衡急着要走,接过东西就上车了,当然,一路也没看,直到上了飞机,才翻开电影的介绍,里面还夹着几张明信片。

  阎佩衡翻着翻着,大概是花了眼,居然看到阎星,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土布小褂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因为那个年代的孩子都饿,总是那副苦苦的神情。

  合上,再翻开,不对,这不是幻觉,这是电影的明信片。

  原来是个跟阎星长的很像的小女孩。

  阎佩衡想知道这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于是翻开了演员名单,不过名单上只有主演的名字,并没有小女孩的名字。

  这世界上长的相似的人很多,孩子就更多了,可爱的孩子在小时候总是长的很像似的,阎佩衡把册子缓缓合上。

  当然,回首都后,他专门找人到光电总局打了个招呼,希望这部电影能早点上映。

  他想去电影院看看那个孩子,那个跟阎星一模一样的孩子。

  阎佩衡有三个儿子,生了一串孙子,却没人给他生个孙女,计划生育的年代,这事儿就更甭想啦!

  ……

  陈美兰真不是想打阎佩衡老爷子的脸,但是她的工程这段时间做得特别顺利。

  28号孩子们开学,1号剪彩动工,二百号从晋阳县来的老家农民工集体进场,桩基10天,主体框架20天,平均5天一层楼,不到三个月,秦川集团十层的高楼,主体工程就马上要封顶了。

  封顶之前,她又顺利结到了六万块的工程款。

  这回拿到钱,发完农民工的工资,陈美兰把西山公司最后一笔工程也给付清了,圆圆的煤矿就可以正式进工人,进行产出了。

  也就是说上海那个30万的大单,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正式走起来了。

  而就在今年的5月底,几个孩子准备要欢度六一儿童节的时候。

  东方集团那边也传来消息,让陈美兰去实地勘察工地,要正式核谈东方集团工程的价格,做报价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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