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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201节

  马勃以为是正常的报案,把案件说明放在办公桌上,就去送阎肇了。

  送完回来之后,阎肇的办公桌就由他接手了。

  而这时,他才要看阎肇留下的案件说明,一看,顿时愣住了。

  报案人写的就是阎肇,案件是一桩盗窃案,价值三百万元,而犯罪嫌疑人,也有名有姓,一个叫刘秀英,另一个则叫阎军。

  马勃愣了一下,一琢磨,心说不对啊,阎军不是阎肇大哥嘛。

  阎肇这是一纸报案书,把他哥给告到公安局了?

  而且他还审请了协查通知,要求从现在开始,民航局不准售票给刘秀英,在查清案子前,刘秀英不得离境?

  马勃心说,看来局长家的家事,也是一团乱麻啊。

  从中部战区到盐关村,阎佩衡开车,慢一点四个小时,快一点,三个小时就到了,所以这会儿正好中午,阎佩衡已经到盐关村了,而正好这时,阎肇也进了村子。

  阎佩衡今天身体很不舒服,但还是一下车就把毛询和警卫员给打发了。

  家里有丑事,让外人看到了不好。

  不过甫一下车,老爷子就给惊到了。

  因为大中午的,家门口围了好些孩子,还有些大人。

  阎三爷个老顽童,就坐在门上,正在喊号子,似乎院子里有什么了不得的热闹。

  这时阎肇也刚下车,就在煤场门口等他爸。

  阎佩衡于是伸手,唤了一声:“老三,来扶我。”

  阎肇是从小到大,唯一不愿意让他碰的一个儿子,手都不愿意让他触一下,这是他的天性,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除了苏文,甚至就连阎老太想摸他一把,他都不给摸。

  当然,阎老太最疼阎军,阎卫脾气好,她就不说什么,阎肇脾气太坏,她就总拿阎肇的性格来指责苏文,说是苏文当娘的不会教育,教坏了孩子。

  是苏文故意让阎肇憎恨她的。

  为此,老太太没少哭闹过,阎佩衡也没少为此说过苏文。

  婆媳关系,家务事就不多说了,不过阎老太至死的时候,哪怕原谅了苏文,也总还是对阎军最骄傲,说他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将来肯定比阎肇强。

  这是老人家的偏心眼。

  而偏心这种事,阎佩衡也会。他是亲爹,但于几个孩子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从小到大,他把阎军架在脖了上过,阎卫在他脖窝里撒过尿,但凡他从部队上回家,阎星就是长在他身上的挂件。

  唯独阎肇,他连手都没牵过,他们俩父子,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生疏的父子。

  要在平常,阎佩衡不可能让儿子搀着。

  可今天不行。

  刘秀英来替顾霄做账,还想用一万美金买断阎佩衡用夫妻分居三十年换来的荣耀,这已经够给阎佩衡打击的了。

  于外人是热闹,于一家人就是丑事。

  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不扶着阎肇,阎佩衡怕自己今天真要翻倒在地,猝死。

  不过他以为儿子那么孤倔的性格,应该不会扶他才对。

  但阎肇伸出了手,年青人充满力量的大手,先是扶着阎佩衡,发现他混身一点力量都没有,阎肇半个人都架了过来,架着他爹往前走。

  阎佩衡目前还在职,手握实权,从来没觉得自己老过。

  可被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大手托起,步履蹒跚,他此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老了。

  曾经,阎肇拒绝上首都,阎佩衡还曾骂他自甘堕落。

  可如今阎卫流于平庸,阎军成了卖国贼。

  他才发现,要没有这个从小被他留在农村,任其疯长的儿子。

  他这一生才真叫失败的一塌糊涂。

  大人闹大人的丑事,孩子们在家,估计也没消停。

  阎佩衡不知道从美国来的小孙子这会儿在干嘛,但估计他跟他那白眼狼的亲爹一样,应该是在吹嘘什么美国是天堂,美国有多好之类的话,才会惹得全村人哈哈大笑的。

  他可是华国军方的干部啊,阎佩衡想不通,自己带到首都,手把手教育,上最好的学校,送到最艰苦的地方历练过,所有的好机会都给了他的大儿子,是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自己成个汉奸不说,还要把儿子也教成汉奸。

  不过刚到门口,他就愣住了。

  因为阎三爷回头一看见他,就笑着说:“佩衡,你那洋孙子好样的,会喝酒啊。”

  “我看外国来的不比咱华国土生土长的差。”阎雄接了句茬,笑着说。

  阎肇父子一看,目瞪口呆。

  一黄毛,一黑发,俩臭崽子还有一包花生米,正在拼酒。

  “我是逃学威龙!”jim说着,扬头就是一盅。

  小旺说:“老子还是赌神呢,就不信我喝不过你。”

  但酒实在太辣了,jim能一口干,可小旺是真喝不下去,给酒味熏的泪流满而。

  圆圆和小狼两边劝,劝俩哥哥别喝了,小旺不想认输,正在愁怎么一口把酒喝下去,就在这时他余光一瞥,看到黑爹就站在门外,吓的一把抓起酒瓶,藏到了桌底下。

  jim全然不知道害怕,自己的酒盅儿空了,举起小旺的,一杯又灌到了肚子里,喝完还要喊:“爹,我好爱你!”

  ……

  “华国真好,空气都是如此的香甜!”

  ……

  “我要永远留在华国!”

  ……

  社会主义的糖衣炮弹,就这样攻克了资本主义的崽,还丢光了他妈的脸!

  ……

  阎肇一来,把院门一关,村里人也就散了。

  阎佩衡倒不想责问俩孩子是为什么喝酒的,人都有舐犊之情,因为看小jim一直在哭,坐到他而前,就问这孩子:“不想回美国了,为什么?”

  “好累呀,每天都要学习。”jim醉蒙蒙的,伸手指着小旺:“你真的好幸福,还有时间打球,居然可以一整天不读书,不做作业,可你爸爸也没有打你。”

  “你呢,为什么每天都要学习?为什么没有周末,不能休息?”阎佩衡问。

  jim摊手耸肩:“因为我爸爸说,我们虽然有很好的家世,但我们的爷爷不会帮我们,他的心中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事业。我们就必须刻苦学习,靠自己才能获得成功。”

  阎军倒是很会教育儿子,话也说得不差。

  “所以你爸爸认为,他的爸爸不是个好爸爸,而他自己才是一个好爸爸,对不对?”阎佩衡又问。

  圆圆怕两个哥哥要喝坏了身体,刚才打听了一下,听刘二姐说酸梅汤能解酒,刚刚买了酸梅回来,这会儿正在泡酸梅汤,开水入茶壶,一股梅子的酸香弥漫整座院子。

  jim并不认识阎佩衡,但爷孙的天性,血源无法改变,他挺喜欢这个穿着军装,看起来很威严的老人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在小狼的扶肘下,朝着阎佩衡走了过来,却因为喝了酒,醉,头晕,栽进了老爷子怀里。

  声音甜甜的,他说:“对呀。”

  阎佩衡长久的坐着,看圆圆追着俩哥哥,给他们灌酸梅汤,看阎肇从外而叫了羊肉泡馍进来,看小狼两只小手认认真真掰着馍,一块又一块,掰的一模一样大小。

  这小崽子的性格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馍掰的又碎又好。

  他就掰个馍都要扎马步,两条小粗腿,底盘稳的跟磨盘似的,可以想象,将来长大了参军,他应该属于一进部队,就连教官都扫不倒的好战士。

  终于,阎佩衡问阎肇:“你家的电话开了国际长途?”

  国际长途的坐机费一月要58,但为了能跟国外联络,每个月都是开着的。

  “叫什么来着,鸡母是吧,你家的电话是多少?”阎佩衡问。

  阎佩衡这是要给大儿子打电话了。

  不管是因为羞愧也罢,还是因为恨阎佩衡,阎军这么些年一直没给父亲说过自家的电话,不过他儿子肯定知道家里的电话。

  在这个信息发达的年代,纵隔万里,也不过一通电话。

  jim一说家里的电话,阎肇就准备要拨号了。

  抽空,他还得跟阎佩衡通个气:“大哥拿了我娘的庙产,我准备走报案程序,大嫂既然已经来了,这事就必须问个清楚,大哥那边,您让他也回来吧。”

  “好。”阎佩衡说。

  美国,此时是凌晨一点钟,阎军也还没睡,对待三个儿子,他可谓尽心尽力。

  老大最近不在家,但老二功课很忙,他这会儿还在忙着给老二约翰做明天一早的早餐。

  可以说到了美国之后,阎军就是个标准的家庭妇男了。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比起在青海时过过的,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如今他的生活很幸福。曾经阎佩衡为了自己升官,当领导,从不顾及他们几个做孩子的幸福与否,但他把自己的生平都奉献给了儿子,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格外有价值,他为此而满足,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意义。

  电话一响,他一接起来,还没声音,立刻头皮一紧,只听呼吸,就知道是阎佩衡。

  “爸……?”

  “老三说你想让我给西点的教官写封推荐信,推荐麦克入学……”阎佩衡开门见山,说:“老大,听起来你的儿子不怎么优秀吧,要真的足够优秀,是不需要他的爷爷替他写推荐信的,你说对吗?”

  推荐信的事阎军并不知情,因为那是刘秀英自己的想法。

  至于麦克能不能考得上,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国孩子,考西点是他能拿到绿卡,留在美国的唯一希望,所以阎军夫妻才逼他去。

  而他自己,则更想做个艺术家,最近父子也总为这事吵架。

  阎军对阎佩衡有着深深的敬畏,既敬又怕,怕到自打出国就不敢跟他直接对话。

  而这时电话已经接起来了,不敢说也得听着,他甚至不敢挂电话。

  “你致力于培养儿子,这很不错。”顿了顿,阎佩衡又说:“但是老大,作为父亲,我想给你一点建议和谏言,不要太过于主宰孩子的意志,就比如我,曾经努力的教导大儿子,耗尽心血,把他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增加他的资历,只为让他接我的班,可他非但不领情,反而特别恨我,你觉得你的儿子跟我的会不一样吗,你觉得他能理解你的苦衷吗?”

  顿了顿,阎佩衡又说:“曾经你们一起在青海干过的,脚踏实地的那帮战士,如今都在各个重要岗位上,全是师级干部,军分区的司令员。老三眼看也是西平市公安局的副局级干部了,身为男人,他们先吃了苦,而后获得了成就,虽说不像你有很多钱,但他们有荣耀,在地位,温饱不愁,证明了他们作为男人的价值,而你,除了恨我,还有什么成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部队更是个拼苦,拼资历的地方,没有吃过苦,没有资历,别人凭什么服你?

  阎佩衡曾经把所有的关系和资源全压在大儿子身上,送他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只要他肯吃苦,如今的他不是某个军分区的司令员,肯定也是个师级领导了,但苦心不被儿子理解不说,还换来一个仇人。

  把爱给了老二,换来一个庸材,于教育上,他并不相信大儿子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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