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懂得挺多的。”南宫离忽然听停了下来,“难怪我姑姑总说你性子洒脱,做事不拘小节,最是合她的意,多谢你替她解毒,他日必定重谢。”
“那倒不必了,她已经谢过我了。那个,你替我保密就是最大的谢礼了。”
南宫明玉会将此事告诉南宫离,无非是想让皇室记住她的恩情,苏无忧因此也多一个倚仗。
只是苏无忧有自己的考量,她先后结识南宫离和南宫明玉,就已经将自己卷入了皇室的纷争之中,若想脱身,只有不再沾惹皇室的任何事。
“走这边,君无戏言,朕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
这是南宫离第一回在她的面前成自己为朕,在他的身上多了一些庄重,此时的南宫离忽然变得有些陌生,有些疏离,苏无忧的心头莫名的有些失落,就像一个垫着脚去触摸太阳的小孩,最后却被阳光刺到了双眼。
“好!”
她此时虽只是十三岁,身体内住着的是一个二十六岁的灵魂,方才的失落感着实将她吓了一跳,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她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想将这种感觉从脑子里甩出去。
“就这么点脑子,再用力摇就没了。”
啥?这是骂老娘,怎么跟黎九爷那个毒舌一样,骂人从来都是含蓄,哪有她这么直白,生怕别人听不懂。
例如,“南宫离,你眼瘸呀,踩老娘的脚了,还有夜明珠拿开一点,纵然老娘貌美如花,你也不必如此贪恋老娘的美色,夜明珠都快怼老娘脸上了。”
苏无忧试着将方才心里头的怪异的感觉挥去,于是故意将自己粗鲁的一面露了出来。
南宫离听了后,反而对着苏无忧笑了笑,这一笑,差点将苏无忧的七魂六魄都勾走了。
笑就笑,还笑得这么肉麻兮兮的,还那么好看,她暗道,都是月亮惹的祸。
“我见谢三小姐的脸如同今晚的夜空,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两眼。”
听听,多会说话,一听便知是情场高手,甜言蜜语顺手拈来。
夏季的夜空,的确是美得动人心魄。
然而苏无忧只想将他抓起来暴打一顿,什么最美的夜空,南宫离方才的确是盯着她脸看,还顺手数了数,生怕漏了,将苏无忧脸上的小雀斑来回数了三遍。
“不多不少,一共四十个。”
不正是今晚的夜空,繁星点点,她脸上的小雀斑如同天上的繁星,遍布全脸。
“哼!老娘是一个注重内在美的人,怎会跟你一般肤浅。”
苏无忧到底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她这个注重内在美的人刚刚差点被南宫离的笑容勾走了灵魂。
“哦?看来是在下肤浅了。以后唤你锦墨如何?”
“你还是叫我苏无忧吧。”
苏无忧脑子一热,将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嘴快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苏无忧,好名字,比谢锦墨好听多了,难道是你的网名?”
上回苏无忧将夏雨荷说成是自己网名一事,南宫离并未忘记。
“那个,这个是我行走江湖的笔名。”
“那我以后唤你无忧吧。”
无忧?苏无忧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细细回味,居然还有一丝羞涩。
羞涩?苏无忧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果然在这里呆久了,入乡随俗了,居然会害羞了,从前她可是扛着桶装水爬楼梯的女汉子。
“那个,随你吧。”
苏无忧按住心中的怪异,跟在南宫离的身后,忽然南宫离用手指了指前方,只见前方已经没路了。
“是不是一旁有机关?”
苏无忧正欲找机关,南宫离按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掌心点燃苏无忧的心,一下子让她从头到脚都滚烫滚烫的。
“里面有人说话?”
南宫离将耳朵贴在墙壁上,苏无忧学着他的样子,也将耳朵贴在墙壁上,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世子爷,去年冬天西突遭遇雪灾,牛羊死了不少,今年又大旱,日子着不好受。”
苏无忧听了出来,是她之前见到的西突人,这烫嘴的大成话,想让人忘记都难。
她回头看着南宫离,恰好对上了南宫离的双眼,她心中一慌,眼神不停地躲闪。
南宫离冲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苏无忧很快明白了,南宫钰的功夫很好,身边更是有不少高人,只要这里发出一丝声响,都会被他觉察。
“两位大人,此事关系着两国老百姓的安危,两国边境的关口倘若重新打开,边境定会被流寇骚扰。”
“世子爷,咱们西突人素来是说话算数,西突国已经发现了新的铁矿,大成国若是有意与西突合作,就拿出诚意让人心服口服才是。”
“两位大人,铁矿一事,世子爷从未听两位大人提过,大成国倒是有诚意了,你们西突国就难说了。”
这是一道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嗓音,苏无忧猜应该是昌平伯的声音,她扶着墙壁的手变成了拳头,一双眼睛瞪着南宫离,你又托我下水了,
“那是前阵子出了点岔子,一时忘了回信。”
“摄政王府会上奏,重提打开边关贸易一事。”
“边关打开后,我们主上必定会修书给世子爷。”
苏无忧正听着,南宫离忽然拉着苏无忧离开了。
两人沿着密道往回走时,突然听见又有人过来了,苏无忧抬头看着南宫离,用眼神告诉他,靓仔,是打?还是投降?
南宫离将夜明珠收进怀里,忽然用一只手搂住她往前飞了过去,飞了没多远,他停了下来,手掌在墙壁上一拍,墙壁上突然翻开了一道缝隙,苏无忧被他拉着往前一跃,两人从一堵缝隙钻了过去,随后墙壁又恢复如初了。
南宫离放下苏无忧,再次从怀里掏出夜明珠,对上苏无忧质疑的眼神后,他竟然也不解释,反而拉了一下苏无忧的衣袖,示意她接着往前走。
苏无忧看了一下四周,这条密道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十分狭窄,而且一块砖头没有铺,凿密道的人似乎十分着急,连泥土都堆在一旁来不及搬走,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土包,洞口十分窄小,一不小心就会蹭到上面乌黑的泥土。
苏无忧揣着一肚子的质疑,跟在南宫离的后面,一路上南宫离不停地打量密道两旁,两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南宫离突然停了下来。
“这里应该是之前修密道的工匠留下来的逃生路,估摸着再往前走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