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笑着看向蒋先德说道：“蒋老板还没有瞧出来吗？”
“瞧出来什么？”他不由一愣。
“你就不奇怪吗？按理说，这样的茶盏，破绽大多数都出现在茶碗的部位，为什么我却偏偏选择了用底座来验证真假？”
“莫非……半真半假！？”闻言，蒋先德心头一震，旋即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茶碗的部分。“这个部分要是真品，那可不得了了！”
要是说明宣德人物花纹小青花茶盏价值二千万的话，那么有人物花纹的茶碗部分，至少价值一千五百万！
也就是说，就算是没有了茶盏的底座部分，一千万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叫捡漏？当所有人都觉得是一块废料的时候，有人偏偏能慧眼识珠，瞧出废料中的宝贵之处，那就是捡漏。
眼下这就是了。
张凡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之前就说了亦真亦假。不过那造假之人，能将伪造到这个程度，也算是极为罕见的了。”
“张先生好眼力，我是自愧不如的。”蒋先德叹了一口气，有些羡慕，也有些无奈。
“蒋老板与其感慨这个，还是小心提防着点那个苏老板吧。”张凡瞥了他一眼说：“那家伙一开始就知道是赝品了。”
“不会吧？”
“你且好好想一想，要不是一早知道是赝品，他又怎么可能去了又立即回来，又怎么会在我说小心被对面古董店揭破而和我打赌？”
“这……这人怎么这样，亏我还为他打眼亏本而感到伤心呢！”蒋先德明白过来，不由气恼道。
张凡没多说什么，用手将茶几上的碎片扫入垃圾桶里。“蒋老板你这里有适合做这个底座的老料子吧，卖些给我吧。”
“张先生是想在我这里修复这件明宣德小青花？”蒋先德惊讶道，上次修玉他算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张先生还会修这么极品的小青花。
蒋先德开这家古董店，可不只是买卖古董，还接待修复古董的生意，本身他也是以古董修复师的职业吃饭的，只是渐渐地又兼职鉴宝而已。
鉴宝师可以不懂修复，但修复师没有不懂鉴宝的。毕竟不知道修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什么性质，那还怎么修？
总不能在一件历史意义很沉重的古董上，用很鲜艳欢快的材料修复吧？就算复原了，也没有了原本的味道。
这就违背了修复古董的基本原则：修古如古。
想起上次张凡修的玉，蒋先德亲自去找了老料子过来。“张先生，我知道这种技术活，一般不外传，但我稍微瞧一眼可好？”
“你要瞧就瞧吧，只要不外传就好。”张凡倒是无所谓，当着他的面，估计他也看不懂。
然而蒋先德却高兴不已，“多谢张先生，您以后就是我的半师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找我。”
“没那么严重，而且我也不收徒。”
张凡摇了摇头，然后开始修复这只古董。
只见他拿了那老料子，也不见他用什么胶水、药剂之类的辅助物品，直接往那茶碗的底部一抹，然后用手虚捏了几下，渐渐地就出现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底座。
原本上边还有些裂缝，但张凡又用手捂了几下，当他松开的时候，一只完美，毫无裂缝的明宣德人物花纹小青花茶盏，就宛如绝代的佳人，俏生生的立在了茶几上。
霎时间，蒋先德大脑短路了。“这，这个，这个也太神了吧！”
他不得不承认，完全没搞明白。这完全脱离了魔术的层次，除了魔法，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将古董修复的如此完美。
“蒋老板，拿起来掂量掂量一下吧。”
“哎，哎！”
蒋先德恍然惊醒，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只茶盏，生怕魔法在触碰的那一刻突然消失不见。但他拿起来之后，茶盏却稳的很，一点修复的痕迹都没有。
“妙，神乎其技，妙不可言。张先生您这一手古董修复术，怕是天都最为有盛名的三位修复宗师，看了也要直呼神奇吧！”
“或许吧。”张凡微微一笑，这是异能，岂能不神奇。只不过现代化的今天，要是他敢张口说自己有异能的话，估计最先引来的不是科学家的窥视，而是精神病医院的邀请函。
“开个价吧。”
“哎？张先生您要卖给我？”蒋先德不由诧异。
“一千五万怎么样？”张凡站起身来，毕竟是修复过的，虽然完美无瑕，但本质却没法改变，只需要用现代科技测量，一样能瞧出是半真半假的赝品。
张凡自然不可能把这东西用真品的价钱卖，但即便如此，修复到这个程度，也极为罕见，何况还有一半是真的，一千五百万算是很中肯的价钱。
“绝对没有问题，我现在就给您打钱！”蒋先德毫不犹豫的答应，并且立即给打了钱。
钱货两讫，张凡也不继续在这里叨扰，估计蒋先德也得打电话给一些买得起这东西的贵人，赶紧把东西脱手，不然他就真的只能以亏本的价钱快速脱手一批古董，换流动资金了。
张凡看了看时间，也快中午了，干脆一边逛古玩街，一边去找家饭店吃个饭。却不料今天是怎么回事，老是遇见熟人。
才一个拐角，就瞧见了苏雅菲。苏雅菲今天打扮的一如往常的时尚奢华，国际服装奢侈品牌的限量版轻薄纯白纱裙，衬托的她肌肤宛如羊脂般白皙光滑且细腻。一双优美的大长腿，踩着水晶高跟鞋，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是一道靓丽动人的风景吗，远胜过这周遭的柳绿花红。
街道上的其他妙龄女郎瞧见了她，都不好意思露出脸来，只好捂着脸颊，生怕被人拿自己和她作比较。
男同胞嘛，自然是忍不住看过来，少数几个老实人偷偷瞥了几眼，也不好意思多看。
突然，众人瞧见这天仙般的妙人儿展颜一笑，整个世界都成了黑白色，只有她才有颜色。
只听那妙人儿笑着说道：“张凡，好巧哦，你怎么也在这里。”
众人循着方向看去，只觉得天塌了，那是个男人。
张凡笑着走过去说：“的确是很巧，刚从明玉阁蒋老板那出来，就遇上了你。你一个人出来逛街？”
“是啊。”
苏雅菲笑了笑，正要朝着张凡走去，却不料这个时候，裙摆碰触到了一个摊子上的东西，啪嗒一声，一件玉观音就掉在了地上，毫无疑问的碎了。
“呜哇哇，我的传家宝呀，美女你把我的传家宝给碰碎了，你赔我钱！”摊子老板立即抓住机会，哭天喊地的，就是要钱的时候，从双眼里闪过的那道精光，实在是令人觉得滑稽。
苏雅菲不常来地摊，自然不大清楚这里头的门道儿和阴险，见摊子老板哭得叫的那个惨，当即就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到。这样吧，你说我要赔你多少钱？”
“十万，没有十万块，绝对不能算了。”苏雅菲的穿着打扮，摊子老板一早就注意到了，见她居然这么讲道理，那可不就使劲的坑她吗？
“十万？”苏雅菲的脸色一变，虽然这对她来说不是一笔大数目，但是她又不是一个傻子，又是珠宝行业的老板，看了看那枚碎掉的玉观音，玉质粗劣，一百块都多了好吧。
陡然间她也明白了，这东西要能当传家宝的话，外卖盒差不多也可以了。“我说老板，你不要见我好说话，就故意坑我，你这玉很差，我最多赔偿你一百块。”
“这可是我的传家宝，玉质再差，那也是我祖宗十八代传下来的，你要是不赔钱的话，我，我就报警了！”
“报警？行呀，我给你打电话吧。”张凡走了过来，戏虐的盯着这个摊子老板说：“不过你最好上网查一查，敲诈十万块到底要被判几年牢。”
“你……”
“这样吧老板，你生活也不易，我给你五百块，你再让我挑两个，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张凡见好就收。“怎么样？”
“唉，我刚才也是太激动，我不对。就听帅哥你的。”摊子老板连忙做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心里头不知道多高兴呢！
那玉观音成本只有五毛钱，至于他摊子上的其他东西，在他看来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别说五百，五十买五件他都不亏。
“你傻呀！”见张凡真给了五百块，苏雅菲低声说道：“要我说，他摊子上的东西也不值钱，最多一百。”
“生活不易嘛。”
张凡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从摊子上挑了两个东西，一个是青铜如来佛，一个则是块小石头，“这个我也可以拿走吧？”
“算我亏本，你拿走吧。”摊子老板险些要笑死，那石头原本是他用来垫摊子脚的，结果今天有个同行没来，他轮到了个比较平坦的位置，暂时用不着，就放在摊子上，没想到还真有人稀罕。
他寻思着，这件事情等他们走了，完全可以和周围同行当做笑话分享。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老头子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哎，小兄弟，能不能给我看看你手上的东西？”
“你是？”张凡打量着这个老头，老头身材偏瘦，表情祥和。
那摊子老板认识，笑着说道：“柳老爷子，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