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打电话?还非得背着小爷打,是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门口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崔黎姬一惊,侧首,眉眼弯弯,笑的灿烂:“横竖没找人打你。”
景真懒散的靠着门框,静静地盯着少女,良久,冷哼一声,起身率先离开。
崔黎姬看出来少年生气,叹了口气,追上去一把揽住了少年的肩膀,道:“好了阿真,别生气,请你吃饭。”
“吃什么?”
“日料如何?”
“可以。”
望着少年的脸色逐渐好转,崔黎姬笑嘻嘻的,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就离开了学校。
崔黎姬或许并不明白,有些时候,哄一个人并不是随便请吃一顿饭就可以解决的。之所以不生气,不过是因为你是他舍不得去伤的人。
黄昏天晚,夜风袭袭,街道上行人匆忙络绎,翻飞着衣袂。
以染停好了车,上了电梯,还未靠近病房,远远的就看到王舒瑜从病房内掩面哭泣着走出来,身旁还跟着年纪小小的莫卿。
以染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闪身躲在了一个巨大的盆栽后面。
王舒瑜在莫卿的搀扶下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走过,没有发现以染。
以染望着二人的背影,抿了抿唇,进了病房。
关上病房门,以染走至莫昌国的病床前。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颓废安静的莫昌国,从前总是出现在面容上的狠戾、冷漠、谄媚……
通通都不见了。
他还陷在昏迷中没有醒来,脸色惨白,
“何必呢……”
以染在病床前站了很长时间,半晌,只说了这一句话。
转身之间,仰头,眼泪没有落下来。
再出门时,面上又是一片温和良善。
“大姐。”
青稚的声音由背后传来,像是清晨时幽谷中寺庙里的第一声钟鸣。
以染脚步一顿,回过身。
少年瘦骨伶仃,身上还穿着校服。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清俊。
他的眼眸乌黑深邃,泛着浅淡的希冀,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以染。
“阿卿,你好好照顾他。”以染说了一声后便径直从少年身旁擦肩而过。
而莫卿,也在以染说出这句话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眸中希冀的光芒猛的消逝。
擦肩而过之际,少年一把拽住以染的袖子,怒声道:“莫以染!你什么意思啊?他也是你的父亲,你因为一己之私背弃道德,你怎么好意思为人师表!”
以染咬了咬牙,纤瘦素白的手轻轻搭上莫卿的手背,道:“我从来没有说过不管你们,你在害怕什么?莫昌国的医药费于情于理我都会出也该出,而你,我也可以负担你的学费,但是你妈,不好意思,我没有找她麻烦就不错了!”
话落,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了少年紧紧捉住自己的手,转身离去,没有看到少年那一瞬间奔溃的神色。
很久以后,已经经历了更多事的莫以染回想起这一日,还是会被自己此刻的冷漠无情所震惊。
为什么,当时会冷漠至此?
仅仅只是因为莫卿是王舒瑜的儿子吗?
想来这个时候太过偏激,才会导致了那个本该纯真的少年与她一样,陷入无止境的深渊。
真的,仔细想一想,莫卿跟她太像了。如果两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自己心中最喜欢最亲近的那个人能够拉住自己,而不是用最冷漠的姿态狠狠地甩开手,他们都不会变成后来的他们。
天色暗了下来,街道上橘黄色的路灯慢慢亮起,昏黄昏黄的,看起来很温暖,让以染想起了《千与千寻》里的那盏引路灯。
橙黄的光氤氲着浓郁的夜色,把以染的影子拉的斜长而单薄。
以染来到三品堂赴约。
还未走进去,以染就被一只强劲的大手猛的拽向了一边昏暗的廊道。
以染大惊,以为是袁诺或者韩道不死心,又跑来准备绑架她,张开了嘴就想大喊救命,却被对方用手紧紧捂住了嘴。以染更加惊慌,抬起脚就往对方的胯下重重的踹过去,不踹的断子绝孙不收脚的那种。
男人痛的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半点未松,他迅速的用腿夹住了以染的腿,使得她动弹不得。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染染,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以染停住了动作。
景墨文?
两秒后,以染的反应更加激烈,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
他居然还敢来找她?
男人不防,猛的收回了手。
“你干什么?想绑架?做梦你!”
话落,一把推开景墨文就要跑。
结果没跑两步就又被男人一把给拽了回去。
“啊啊啊来人绑架啦呜呜呜呜呜呜!”
刚喊了半句话,嘴就被男人给用手捂住。
眼见有人往这边过来,景墨文眉眼一冷,低声咒骂了一句,一把抱起以染就大步离开。
以染被猛的丢进了车后座,身子刚刚坐起来男人就压了过来。
她的嘴被一张微凉的薄唇堵住,所有的话语都无奈咽下了肚。
景墨文的唇炙热难挡,以染不安分的乱动。
黑暗中,男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沉。
他想她想的快要发疯,她就像是毒品一样,一点一点侵蚀他,蚀骨灼心。
崔黎姬跟她哥不愧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当崔黎姬那个二货跟她哥一样傻了吧唧的跟他卖关子的时候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们兄妹俩。
莫以染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对她日思夜想,她倒好,睡了他后不闻不问,转身跟人去结婚。
现在不结婚了,没几天又跑来跟别的男人约会!
他景墨文就这么遭人嫌?
思及此,愤怒的男人拖住以染腰身的手力道更大。
以染默默的闭上眼睛,无力抗拒。
景墨文唇边浮起一丝笑,之前的坏心情因为身下女子的配合而转瞬间云烟般消散。
“染染,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景墨文温润的气息在耳边缠绕,以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肩膀。
“景墨文古谭般幽寂的眸光划过一丝狡黠,随后,抿着以染粉嫩耳垂的薄唇微启,轻轻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