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瞪大眼睛，惶恐地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林意染，“你，说什么……”
林意染从噩梦中惊醒，又受到了惊吓，这会儿大脑处于混沌状态，自然听不见林夫人的话。
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不断地发抖，嘴里胡言乱语的呢喃着。
林夫人缓缓站起来，像是见鬼一般，往后退了一步，却腿脚发软，摔倒在地上。
林意染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依旧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异样。
林夫人捂着胸口，一颗心受到十分严重的冲击，呼吸急促，几乎快要窒息了。
可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没有勇气站起来，去掀开林意染的被子，大声质问林意染。
她…她不敢！
比起林意染的恐惧而言，林夫人的情绪更加复杂了，恐惧愤怒、痛苦不堪、以及不敢置信交替在其中。
很快，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林意染也清醒了不少，她从被窝里伸出手将灯打开，掀开被子坐起来。
然而，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只有卧室的门，虚掩着。
林意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到桌子上的香薰，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为什么这东西越来越不管用了？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这两天又开始做噩梦，难道是点的太少了？
想到这里，林意染下床，从抽屉里将熏香拿出来，又往香炉里添了不少，嗅着这浓郁的香气，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试着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林意染就发现林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也不主动和她说话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这让林意染觉得，无论她做什么，背后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令她毛骨悚然，没多会儿就受不了了，她回过头，没好气地说，“妈，你看着我干什么！”
林夫人张了张嘴，表情充满了痛苦，可最终到底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没事，就是想多看看你。”
林意染无语，“我有什么好看的，你是一天闲着没事干了吗？我要去学校了。”
“你去什么学校？你忘了你这个学期都请假休学了吗？”林夫人道。
“那是你们给我请的！我不想在家里，我要去学校。”林意染丢重重的放下杯子，起身跑了出去。
林夫人抿了抿唇，目光有几分呆滞。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
……
阮沐沐看到林意染来学校，有些诧异。
虽然林意染脸上的疤淡了不少，可她的妆容却画的比以前更浓了，浓浓的烟熏妆让阮沐沐差点没认出来。
而林意染并没有看到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学校，这个妆容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那不是林小姐吗？突然变风格了啊。”周淼淼打趣道。
阮沐沐没有说话，看着林意染背影消失之后，她才问周淼淼，“对了淼淼，你之前给我的那个熏香，对正常人伤害大不大？”
“那肯定大啊，韩立跟我说最好碰都不要碰，我爸都不让他用了。”
阮沐沐目光闪了闪，哦了一声，“那要是不正常的人用了，应该没关系吧？”
“那可更不能用了，具体我不知道，但听韩立的话，拿东西副作用应该挺大的，你要给谁用啊？”
阮沐沐笑了笑，“我就问问，我爸说我们镇上有两个精神障碍的人，想问问能不能让他们用用。”
“还是别用了，我听他那口气吧，这不是什么正规的东西，市面上买不到的，要是有病去最好还是去看医生比较好。”
“嗯，我知道了。”阮沐沐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意染消失的方向。
下午下课的时候，阮沐沐在校门口遇到慕曲深，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慕曲深就看到了她。
“沐沐。”慕曲深微笑着走过来。
阮沐沐干笑两声，“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了吗？”
“我昨天刚出院，这不就找你来庆祝一下，能赏脸么？”
“这……”阮沐沐回头看了看，刚好看到许姗出来，她急忙喊了一声。
许姗看到她，高兴地小跑过来，但一看到慕曲深，笑容僵硬了一下。
“我们一起吧？”阮沐沐询问慕曲深的意见。
慕曲深微微点头，“好啊，那就一起吧。”
许姗还处于蒙圈状态，“什么一起？”
阮沐沐笑道：“吃饭呀，你老板出院，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吗？”
“哦哦，是啊，是该庆祝，要不把小民也叫上吧。”许姗哪里不懂阮沐沐的用意，但是她就这样屁颠屁颠跟过去，多讨人嫌？不如再多拉个垫背的。
慕曲深还能说什么，只能微笑着答应了。
明明是两个人的晚餐，现在却变成了四个人。
阮沐沐本来想给慕少野发了个短信，但是想到昨天那男人跑了一晚上没回来，她又把消息给删了。
三人来到餐厅门口，还未进去，旁边走过来一个女生叫住了三人。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阮沐沐转头看去，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女生，皮肤有些黑，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的有些破烂，衣服上全是补丁，但是笑起来牙齿却格外的白。
她的穿着与这个城市的繁华格格不入。
“你有什么事吗？”慕曲深问道。
女生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给三人看，“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看到那张照片，三人的表情都微微一变，照片是一张合照，其中一个便是这个女生，另外一个是男人。
男人面无表情，五官俊朗，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凌厉，即便是穿着破旧的棉袄，依旧掩藏不住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
“这是……”许姗张大嘴，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这是你什么人？”阮沐沐问道。
女生害羞的笑了笑，“这个，是我男朋友。”
阮沐沐浑身一震，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慕曲深眼神有些微妙，“男朋友？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女生像是看到了希望，直勾勾地盯着慕曲深，“他叫大海啊，你们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