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军人搀着一位戴眼镜的便衣男子,便衣男已经晕迷了,看脸色应该伤得不轻。
三人身上都有伤,见到他们,那两个军人似乎松了口气,脸方的那个问刘队长:“你们村子离这里远吗?有没有电话?”
“现在电话都不通,先过去再说吧,这位女同志懂医术,让她帮你们治治伤再想办法联系你们部队。”
方脸军人看了眼萨仁,眼神一亮:“好,那就走吧。”
另一个一字眉的指指身后:“飞机上还有我们一个战友。”
刘队长让萨仁跟大李领着他们往回走,他带着人去救另一个。
大李还想帮着扶晕倒的那位,被一字眉拒绝了:“我们自己来吧,请前面带路。”
大李还以为他们是怕累到自己,刚想说看你们都有伤,他可以帮忙背人。萨仁却拦住他:“叫你带路就带路吧,别废话,赶紧回去要紧。”
等把人都领到查达,送进医务室,赵医生就赶紧拿出医药箱准备帮忙,方脸军人却疑惑地看看萨仁又看看赵医生:“你们两个谁是医生?”
第65章 手术刀
赵医生尴尬极了,但他自知医术不如萨仁,所以还是指指她,还说:“我也是学医的,帮她打下手。”
萨仁没不崴们的疑惑,只指挥着他们把伤者放到桌上,“已经开始内出血了,如果不及时止住血很危险,需要开刀!”
那两个军人愣住,他们打量着医务室,包四周都是简易的书架,上边放着五花八门的书,还有好几本医学基础书,这是谁看的?
在这里让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女孩开刀?
“先帮他止血,我们马上呼叫支援。”
“我都说了是内出血。”萨仁已经开始帮伤者在按压穴位止血了,“我只能暂时止住血,但必须开刀做手术,你们的增援妹词焙蚶矗俊
两人面面相觑,想起刘队长见到他们时说的话,电话线路都断了,怎么叫增援?
萨仁一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没法联系医院来接,于是赶紧让赵医生去把以前猎獾时配的药找出来备着,开刀肯定要麻醉的。
她见这两个军人太紧张这个便衣的伤者了,都没敢说是猎獾的,只说就是她以前配的麻醉药。
哪想到赵医生太紧张,怕拿错了,还确认一遍:“就是以前药獾配的?”
萨仁无奈点点头,转头看那两个军人,果然见他们都黑了脸,恐怕是以为他们进了草菅人命的兽医院。
其实麻醉药动物跟人一样用,萨仁刚想解释,刘队长他们就抬着一个晕死过去的军人进来了。
这人脸如金纸,呼吸薄弱,萨仁赶紧过去查看。刘队长说:“他胸上扎着个金属碎片,我们也没敢□□。”
“还好你们没拔,□□估计他当场就没命了。”
这位伤者的伤更重,需要及时处玻这种情况下,连麻醉也不是必须的,萨仁就让刘队长帮忙先把便衣伤者抬下来,把这个抬上去。
他们这里连个手术床都没有,只有这个大书桌可以充当一下。谁知方脸军人上前拦住,不让把便衣伤者抬下来,还语气霸道地说:“先给他治!”
萨仁怒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一边待着去,不然一个也不治了。”
方脸军人愣了下,再开口语气柔静簧伲骸岸圆黄穑这位小医生,是我的错,我太着急了。”
他说着指指地上的军人伤者:“他如果有鞘兑惨欢会让你先救另一个。”
“他是医生吗?我为妹匆听他的?你们要想我帮忙,就必须完全听我的,我判断地上这位需要先治疗,那位我已经暂时帮着止住了血,先服用麻醉药再说。”
这两个军人刚才听见动物用的麻醉药时,恨不得把便衣伤者带走,但犹豫片刻还是求萨仁先治他,显然是没别的办法。
这时他们看看桌子上的再看看地上的,方脸军人掏出配枪指着萨仁,另一只手指着桌上的,冷然道:“我命令你先帮他医治。”
“呵!”萨仁也来脾气了,她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这不是身份地位问题,这是轻重缓急问题,居然拿枪指着她,当她是吓大的吗?开玩笑!
“有本事你就开枪!”萨仁说着就指挥刘队长跟赵医生往下抬人。
方脸军人愣住,他还真不敢开枪,摆出架势是以为这小姑娘会怕。
萨仁没怕,赵医生却已经贴边站了,恨不能溜出去,没见过这场面啊。
刘队长识时务得很,跟萨仁挤眼又摆手,还说:“反正这两个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做了决定就听吧,当兵的就是不讲病!
一字眉似乎也觉得他们太霸道了,解释道:“特殊情况,还请各位谅解,小医生,请吧。”
萨仁哼了一声:“我被枪指着手会抖,扎到心脏割到气管可就不好了。”
方脸军人脸更黑了:“你在威胁我?”
“我是想告诉你们不要浪费时间!”
她话音未落,大家就见桌上的那位不知道妹词焙蛐蚜耍居然挣扎着翻个身摔下桌,还好一字眉动作敏捷,一个滑铲整个人以半躺的姿势滑了过去,当人肉垫接住了他。
萨仁吓了一跳,过去检查了下,刚才按穴位止住的出血点没有再崩开,她对这位也佩服极了,伤成这样居然还能听懂他们在说妹矗还翻身给别人让位。
她语气也缓静簧伲骸叭盟躺平喝药,十分钟后我帮他处病!
说完又喊赵医生赶紧给他灌药,她却指挥着刘队长他们把地上的伤者抬了上来。
伤者抬上来都脱了衣服了,然后萨仁发现自己没有手术刀,她看着自己的针包,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才见到伤者她一瞬间就回到了以前。
中医也是可以急救,可以做手术的,她以前也是个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人物,可现在威风了半天没有手术刀……
萨仁不敢耽搁,喊了声:“给我一分钟!”
说完就飞跑回家拿了阿爸杀羊的小剔骨刀又找到二哥拿回来做调料的半瓶白酒。
医务室里的人看到她飞跑出去都惊呆了,方脸军人见震慑不了,已经收起了枪,跟一字眉很无奈地接受了现实,结果医生给跑了,这他妈的也太不靠谱了!
方脸军人忍不住爆了几句国骂,要不是飞机上的通讯设备摔坏,大雪封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跟这种不靠谱的医生纠缠。
“人呢!赶紧找回来!”再不靠谱也是医生啊!他说完拉着刘队长就往外跑。
结果刚出去就见一只骆驼载着两人飞奔而来,说是飞奔也不太恰当,因为骆驼腿上都裹着雪,步伐蹒跚,但驼背上的人在狠抽鞭子,骆驼步子就迈得很大,到了包前也没减速。
刘队长一眼认出驼背上的人是阿古拉跟他阿妈,他紧张的情绪稍有缓解:“回来了?没事就好!”
却见阿古拉勒住骆驼,抱着他阿妈从驼背上滚下来,“刘队长,萨仁呢?快救救我阿妈。”
正好萨仁拿着刀跟酒跑来了,见此赶紧伸手探探阿古拉阿妈的脉,冻伤很严重,左腿很可能已经肢体坏死。
她沉声道:“死不了,先抬进畜牧棚里,给她按摩四肢,慢慢升温,千万别进温度太高的蒙古包里,一定要慢慢升温。”
这时那两个军人对她信任感飙升,没见牧民一来就找她嘛。
方脸军人怕她被抢走,赶紧说:“先救里边的,里边的更重要。”
萨仁瞪他一眼:“我自会分轻重缓急。”
她跟着两个军人进了医务室,阿古拉却还在外边喊着:“萨仁,你别不管我阿妈啊,她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别为了那些误会就不管她。”
萨仁简直要疯,最烦这种拎不清的人了,她都说得够清楚了,不赶紧去做,还有空在这里哀嚎。
她干脆让赵医生去看着阿古拉阿妈,赵医生别的不行,处捕成嘶故敲晃侍獾摹
方脸军人本来想拦,可到底没好撬迹他们的人命是人命,人家牧民就不要紧吗?他盯着萨仁,只要这个医生在就行。
萨仁干脆让他给自己打下手,然后他就见这位派头十足的小医生拿出把锋利的割肉刀,用白酒消毒。
“你的手术刀呢?”方脸军人的声音都颤抖了。
“这就是啊,我们牧民的手术刀就是这么霸气。”萨仁其实也没用过这么大的刀,于是开始胡说八道缓解紧张。
受伤的军人需要割开胸腔,她按住出血点,再让别人帮忙把碎片取出来,然后她再把出血点缝合,结果她的刀刚划破表层,临时助手方脸军人就晕了过去。
听着他倒地的重响,萨仁都气不过来了,就这,刚才还威风凛凛地拿枪威胁她?
一字眉还算靠谱,手脚麻利地过来帮忙,眼睛却不敢往刀上看,因为他觉得这刀是牧民杀牛宰羊的刀,可困在这里,还是不能耽误的伤情,能怎么办?
死马当活马医吧。
萨仁一刀下去,军人伤者就醒了,但他咬着牙全身绷得很紧也不出声,肌肉紧绷让萨仁更难处玻但她来不及麻醉了,只好轻轻安抚,也就是当兵的侵竟硬,嘴唇都咬破了,桌边都被捏出了碎木茬,他居然没有乱动。
等处埠镁人伤者,那位便衣的也已经麻醉好,一字眉帮忙往上抬的时候居然有种抬猪让萨仁杀的感觉,他赶紧摇摇头,试图挥去这样的念头,这可是最优秀的军工专家,国家重点保护对象。
万一出事他们真担不起责任,可这里只有这个屠夫一样的医生,能怎么办?
萨仁明显感觉到一字眉对便衣伤者的紧张,可看他的年纪最多三十初头,不可能是太重要的职位啊。虽然疑惑,她也没多问,不管妹瓷矸荩在她这里都是伤患,用心医治就好。
等萨仁用刀跟针忙完两台手术,已经累坏了,刚坐到椅子上想喝口水喘口气,阿古拉就闯了进来:“萨仁,你都忙完了,为妹床蝗タ次野⒙瑁
这时黑脸军人早就醒了,虽然对手术过程万分嫌弃,可看到处埠玫牧饺松命体征都在上升,他对萨仁也信服起来。
见她被质问,马上过去帮忙解释:“她刚给两个人做完手术,坐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吗?”
阿古拉却更气了,谁都比他阿妈重要是吧,他动手要拉萨仁,被一字眉挡开。
萨仁无奈极了,有时候不遇到点事真看不出来一些人的本性,书里的阿古拉阳光善良,而且还很死心眼,不管如何都追在原身身后。
可现在的他,简直就跟他阿妈一样,拎不清,妹炊际潜鹑说拇怼
“冻伤赵医生可以处玻我喝口水也就要过去了。还有我治病要看轻重缓急,就算看先来后到,你阿妈也得排后边,想讲交情,你阿妈把你跟那日的出走都算到我头上,在查达到处传我的谣言,我阿妈还跟她打了一架,早没妹唇磺榭裳粤税伞!
第66章 来接谁
阿古拉见屋里两个军人都沉着脸,也不敢多说,只催萨仁快走。
阿古拉阿妈已经被移到了他家蒙古包里,赵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见萨仁来了,他松了口气,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问:“我觉得可能需要截肢。”
萨仁在把脉时就知道了,左小腿肢体坏死,不可逆,不截肢的话,细菌会继续向上部感染。
她掀开被子看了眼阿古拉阿妈的腿,已经发黑了,她问赵医生:“你没跟他们说吗?”
赵医生摇摇头:“我不敢确认啊,再说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这里做截肢手术吧。”
萨仁叹口气,是啊,刚才那两个手术看着凶险,但其实好处理,截肢手术可不是单纯把腿砍下来这么简单,再说她也没有工具,截肢是为了避免感染上行,没有无菌环境,万一截肢处再次感染怎么办?
中医可以预防感染,但是她的中药包不是那么全的,毕竟她真没打算做神医。
阿古拉见他们两个凑在一起低声说话,表情都很沉重,就觉得凶多吉少。
“萨仁,我阿妈到底怎么样?怎么还不醒?”
萨仁只好实话实说了:“她的小腿已经坏死了,需要截肢,这手术我做不了,我只能先控制住病毒不要往上感染,但拖不了太长时间,还得送旗医院。”
阿古拉阿爸吓傻了:“是要把腿砍了吗?”
阿古拉却一脸怒色,跟萨仁说:“你要是早点来救她,是不是就不用截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