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春晚开播,场面恢弘的歌舞将年夜饭推向高潮。
谢雨宁都工作了,那一些俗事就不可避免地被善意提及。
“工作挺好的,男朋友也挺好的,但现在带回家还太早了。”
关心有了答案就可以及时打住了,这样才能将愉快的气氛保持住,“哈哈,宁宁打小就有主意,我们相信你的眼光。”
谢雨宁微笑,这套流程总算轮到她了,就知道躲不过。
“迟越今年也上大学了吧?上了大学开不开心?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两桌年夜饭,一桌男宾抽烟喝酒,一桌女宾和年轻人坐在一起,迟越坐在谢雨宁身边,旁边就是他的妈妈,他心脏咚咚地跳,耳膜鼓噪,“大学挺好的,蛮开心的――等我毕业了,我就带我女朋友回来。”
话一落地,气氛再创高潮。
迟越脸色绯红,谢雨宁并不比他好多少,强忍着想跑的冲动,假装跟着起哄,“那姐姐就祝你们幸福啦。”
“谢谢姐姐。”面上有多羞涩,桌底下就有多用力地捏她大腿:你再调侃我?
谢思云和大嫂只觉得阵阵牙酸。
受不了。
守岁一直都挺枯燥的,小孩看电视,大人打牌。
像谢雨宁这种刚工作的,介于大人和小孩之间,牌技好的可以上桌,但她显然不行。
于是她只能向下兼容,跟小孩出去放烟火?
虽然有点幼稚,但没了她不行,小孩们已经在院子里喊她了,“宁宁姐姐,你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还不忘带上迟越,“走了,出去玩。”
大姐姐身边的头号小弟,极其好用,谢雨宁努努嘴,迟越就蹲下身去找引信点火。
“离远点。”
跑回来的时候把孩子们和她都赶到廊下,小型烟花的创意实在是别出心裁,横着滋完火花之后再咻咻咻地蹿上去,谢雨宁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趁着无人注意,她的手指塞进迟越口袋里。
他垂下眼看见姐姐顺滑的头发,谢雨宁抬头朝他眨眼睛。
迟越在她的手掌心,两笔画了一个爱心。
哎呦,肉麻!
“你们在牵手。”
小孩子讲话真直接,谢雨宁伸手摸摸她脸颊,“姐姐手冷不冷?”
“冷。”小女孩一哆嗦。
“所以得让迟越哥哥捂一捂。”说着她把另一只手也递给他,迟越握着搓一搓,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姐姐可真会骗小孩。
骗完之后得给封口费,谢雨宁给他们一人一盒牛奶,“开心果要不要?砂糖橘很甜的,随便拿不要跟姐姐客气。”
小孩子们从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巧克力、大白兔、旺旺雪饼……哇哦,是谁塞给了她一个会发光的悠悠球?
还是橘子灯比较适合她,完整的橘子皮掀开了盖儿,用竹竿做了把手,里面放着一根小蜡烛,点着了之后整个小橘子都散发着暖暖的光,“我喜欢这个。”
“这个给姐姐。”摔炮,没有技术含量,危险系数趋近于零。
迟越收获了一盒擦炮,需要稳定的手感或者以打火机加持,危险程度嘛,无所谓,他玩得得心应手。
炮仗炸开之时空气中会盛开一团小小的烟雾,风一吹就带来一阵硝烟味儿,小孩们玩得开心,一年到头也就只能闻到这一次。
谢雨宁找到了加长版的仙女棒,大大的花火在夜色中蔓延,孩子们围上来从她这里引火,在小院里嬉笑追逐,迟越拿着手机咔咔按下快门,“姐姐,看我。”
她挥舞着手中的仙女棒,笑容比烟火更绚烂,“茄――子――”
拍到了,好看。
新的一年,应该换新的手机屏保啦。
满院子里的小孩中只要有一个带头,其他的都纷纷跟着跑了。
谢雨宁追出去问,“去哪儿?注意安全――”
“知道了姐姐。”
今夜灯火通明,他们肆意撒欢。
耳边的叽叽喳喳瞬间平静,谢雨宁一回头,迟越正站在朗朗灯火中,“姐姐,我们进屋吧。”
她快步走去,进屋之前再牵一牵手,摸一摸手指。
十二点还没到,就有心急的人家开始放起烟火,感受到了号召,爸爸也开始把大箱烟火搬进院子,随时准备点火。
“我们去阳台看。”她理所当然地把迟越喊上来。
谢雨宁扒着栏杆,再指挥爸爸调整一下位置,“还要往外一点,当心烧到树上去。”
迟越也在他家的阳台干着同样的事,“这样就正好,现在就点火吗?还差五分钟,但是也可以了。”
热切的表面活动完美掩饰了他们的真实意图。
第一发火光冲破头顶夜色时,他们相视一眼,齐齐后退,所有人都在抬头看着天上时。
他们拥抱,低下头接吻。
辞旧迎新又一年。
“阿越,新年快乐。”
“宁宁,新年快乐。”
迟越低头,谢雨宁踮起脚尖。
烟火绽放的瞬间,就连墙上的影子都在缠绵地拥吻。
――end――
谢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
宁宁和阿越会一直幸福的,过两天还会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