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张子扬想来想去也只有压力才能让高静文屈服。
很多的审讯,就是给压力,一个一个证据拿出来,让嫌疑人渐渐放弃抵抗。
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可简单的往往就是最难的,因为简单,所以漏洞就比较少。
而且,可以断定一点,这还是一个多人合作的案件,高静文和卓凯的身材是一点不像的,所以,肯定有一个卓凯身影相似的人作案。
这个人又是谁呢?
案子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其他的男人。
“张神探,你们住在哪里?”
出了高档小区,眼看着天色不早了,钱队长问了起来。
张子扬一愣,看了看在小区门口等着的卓红衣,有点踌躇。
如果是以前,住在酒店就可以了,可是,在这种地方,他还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卓红衣还是一个未成年人,虽然马上就成年了,可到底没有成年呢。
“这样吧,这里距离静海没有多远,我回家里住好了。”
张子扬没有提卓红衣的事情,他回家,卓红衣自然是要跟着的,不过,到时候她可以和孙丽娟住在一起,自然不会有什么名声的问题。
“那行,我也先回去了。”
钱队长没有多做挽留,他很清楚,张子扬这样的人,那是说一不二,如果多说反而显得俗气。
眼见钱队长离去,张子扬又带着卓红衣开着车回静海。
“张哥,查出什么没有?”
卓红衣虽然一直跟着,可实际上,她对什么都不知道呢。
“查出了一点,不过,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高静文明显是有说谎的嫌疑,可正像她本人所说,她确实可能是被误导了。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高静文说的话,可信度不高。
她可是本案的关键证人,她的证词可信度不高,那很可能案子有另外的可能。
“谢谢张哥。”
卓红衣也没有多问,这时候多问反而显得逾越,她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这云山县就在静海边上,开着车,两个小时不到就到了静海。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看着外面黑兮兮的天空,张子扬突然就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个地方,桥下!
高静文说的是,她在小区附近的高架桥下看到了卓凯,这个地方可没有去看。
“红衣,这不这样吧,我把你送到店里,我还要再回去一趟。”
张子扬觉得有必要回去一趟, 案发是晚上,如果是明天再去看,就不符合当时的情况了。
“嗯?为什么回去?”
卓红衣不解,在她认知里,办案和上班是差不多的,按时上班,按时下班,除非是突然事件,没有必要加班啊。
张子扬只好解释了一下,卓红衣更加诧异。
“桥下那个地点有什么特别的吗?白天看不也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破案就是寻找蛛丝马迹的破绽,当然要尽可能的重现当时的场景。”
“那我也跟着去吧,我又不累。”
或许是出于义气吧,卓红衣也要跟着,这毕竟是她哥哥的案子,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既然如此,张子扬也没有多说,掉转头又开回云山县。
人是铁饭是钢,吃饭还是要的,两人在路边吃了点东西,等到八点多的时候终于到了所谓的高架桥下面。
这地方倒是好找,一问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很老旧的高架桥了,桥下面显得逼仄,给人压抑的感觉。
不过,这里是新城区和旧城区的一个交通要道,行人倒是不少。
来回走了两回,张子扬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哥,要不要在这里贴个告示什么的,看看当天晚上的行人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卓红衣出谋划策道,不过有点想当然了,大晚上的,谁会注意路上行人呢?
何况,照高静文所说,卓凯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嗯,恐怕不妥。”
张子扬摇摇头,把车停在一边,默默抽烟。
“为什么?”
卓红衣不解,电视都是这么演的啊,寻找目击证人嘛。
“我想待会你就知道了,对了,你怎么一会叫我哥,一会叫我张哥?”
张子扬纳闷道,刚才快到静海的时候,卓红衣叫的可是张哥,这又改口了。
他这么一问,卓红衣脸上微红,哥当然比张哥要亲切的多,静海有孙丽娟呢,哪里轮得到她叫哥?
她如果叫哥,恐怕会引来孙丽娟的憎恶。
可在这里,只有两个人,自然可以叫哥了。
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也没法解释。
“我就是随口叫的,那我以后就叫你张哥吧。”
卓红衣知道自己对张子扬有了依赖之心,甚至有了亲近之心,这也正常的,她出身贫寒,哪里见过什么强大,优雅的男人?
身边的男人,要么就是老黄牛一般的朴实农民,要么就是学校里的同龄少年。
强大,优雅,这种东西就像一个黑洞一样,足以让一个少女动心。
两人沉默了下来,只有张子扬不时的吐出一阵烟雾。
随着时间的过去,卓红衣明白寻找目击证人为什么不可行了。
因为这是县城,过了十点之后,路人行人渐渐稀少,只是偶尔有车辆通过而已。
案发时间就在这个时间,张子扬下车重新来到桥下,想着高静文的证词。
卓凯在前面走,高静文在后面看到了,叫了一声,卓凯回头,然后惊慌跑走。
张子扬摇摇头,这个场景怎么想都别扭。
在那么晚的时间,行人稀少,一个女生叫住刚分手的前男友……
不是应该避之唯恐不及吗?
高静文难道还有武功不成,怎么就如此大胆?
“张哥,这里黑乎乎的,好可怕。”
卓红衣到底是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在这里忍不住恐惧,上去就挽住了张子扬的手臂,那自然的样子,仿佛她已经挽过无数次了一样。
张子扬只以为她害怕也没有多想,更没有推开她。
毕竟,在张子扬的眼中,这就是一个小女孩,出生于贫困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哥哥还被人陷害了,多么可怜的娃啊。
他这么想,卓红衣却是芳心窃喜,红晕升腾,幸好这是晚上,昏黄的灯光下,根本看不出什么。
“嗯?你刚才说什么?”
张子扬突然停住了脚步,脑海中电闪雷鸣,灵光闪烁不定。